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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珏朝玻璃门那边一望，光是靠窗那边就已经坐满了人，再看收银台，还有好几个人在排队点单。这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如果直接进去，大家都在忙正事，哪有时间来接下礼物。 “现在人很多。”古珏如实回答道，她顿了一下又提出一个解决方案，“那等快打烊的时候来？” 言迁澄听了她的回答之后点点头表示赞同，但言迁澄刚要开口补充，古珏看见阿玲从门口走了过来。 “你们今天玩得开心吗？”小麦肤色的女人走到路灯下的两人中间问道。 “嗯，很开心！”两人同时回应着阿玲。 两人对这一同步都感到意外，接着又同时看向对方。不知怎么了，一瞬间言迁澄有些失神，但她又立马瞥向了别处。 古珏没管那么多，连忙对阿玲感谢道：“谢谢你阿玲，这段时间麻烦大家了，我明天就回来上班，续签一个月。这是我和言小姐给大家买的一点东西，上面写了对应姓名，还要麻烦你送给大家一下。” “哎呀，客气什么，平时就属你干活最勤快了。我还担心是不是工作太繁忙了你才生病的。明天不许回来上班啊，这是我送你的假。”阿玲也不做推拉，爽快收下礼物。 “不行，阿玲你这样太辛苦了，周末本来就是最忙的时候，我怎么能不来帮忙呢，你看我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也不大可能传染给客人。”古珏捉了阿玲的手往自己额头上方，“你看，我现在也没咳嗽、流鼻涕。” 阿玲被古珏这一举动逗得咯咯直笑，但她还是坚持道：“听我的啊，好好休息一下。” 见阿玲态度坚决，古珏便不再尝试说服阿玲改变主意。礼物也已经送到手上了，这下终于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 “既然这样，阿玲，那我和言小姐就先回去了。” 古珏刚道完别准备转身离开，忽然感觉肩上一沉，有人环住了脖子，她手肘都已经预备往后撞了，却听见耳旁传来欢快的清脆女声。 “小玉姐！你回来啦，身体好些了吗？” 是小林从背后抱住自己，古珏立马把手收回去，温声道：“我好多了。小林，你快下来，一会儿摔着了我可不负责。” “小林你怎么不听我的话？晚上少出来，这外面多危险，那连环杀人犯到现在都还没抓到，他就专抓你这种无知小孩！”阿玲只要一碰到关乎小林人身安全的事就变得絮絮叨叨起来。 古珏只能静静听着阿玲数落孩子，时不时尴尬一笑缓解气氛。 “好，我听，我听。你这些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吗。”小林从古珏背上跳下来，晃到人跟前，做出乖乖的样子。 “你要是真听话，现在就赶快回家看看书。”阿玲语气缓和了些，但还是教训着小林。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小林有些低落，不过走之前她又停下来凑到古珏耳旁补一句道，“祝你和言小姐约会愉快！” 古珏听到这句话，耳朵一红，斜眼瞟到言迁澄挽着自己的手，自己完全已经忘了这件事，这下误会大了。 她急忙压下声音，小声解释道：“你别瞎说！我和言小姐只是朋友关系，朋友也能这样挽手走。” 小林笑了笑，没有接话转而向三人道别：“走啦，我回去看书了！”挥了挥手转身解了自行车锁，骑着车消失得飞快。 古珏对此也没辙，无奈一笑，决定等上班了再和小林好好解释也不迟。 “行，那我就接着去忙了。小玉，记得星期一再来啊。” 阿玲再一次的强调，古珏知道阿玲是铁了心让自己安心休息，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听。 “知道了，你去忙吧，我们回去休息了。”背过身去的阿玲听见后，反手挥了挥示意再见，不一会儿她又钻进那温暖的咖啡馆里了。 古珏看阿玲已离开，理了理手上衣服提袋的绳子，准备走人。结果看见言迁澄呆呆看着阿玲远去，她吓了吓言迁澄：“走了，你还在看什么呢？” 言迁澄微微抖了下，像是被吓到了，转头笑道说：“没什么，走吧。” 这个时间段已经没有十三路公交车了，于是两人打了出租车回家。 大约十五分钟的车程，两人走进了公寓门口，穿过一条小道，还没到B栋，古珏感觉头顶有一阵劲风刮过。 这不是自然风，而是有人飞跃过头顶而产生的风，古珏对此在清楚不过了，她看向言迁澄。 此时，言迁澄早已走到面前护着自己。 “好久不见，阿珏。”一抹红色出现在视野之中，听见这平淡带着些许沙哑的语调，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玉芝。 古珏也不甘做被保护的，放了手提袋，走到言迁澄旁边道：“我们昨天才见过面，还有，不要这样称呼我。”一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就恨不得把玉芝大卸八块。 “你不知道什么叫‘度秒如年’吗？我……” “放肆！你想做什么？有什么你就冲我来，别说那些恶心人的话。” 玉芝的话直接被言迁澄打断，古珏从来没见过言迁澄发这么大的火。不对，言迁澄那不是愤怒，而是仇恨，她在心中暗暗揣度着。 “呵，报仇还是留着下次吧。今天没兴致，我是来还一件东西。”玉芝打了个呵欠，伸手凭空变出一把黑剑。古珏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这不是自己之前丢的那把剑吗？ 古珏还没有消化完这个讯息，玉芝就把剑扔了过来。这剑有多重，她是再清楚不过的，怕砸着言迁澄，连忙接住那柄剑。 “下次再见面，你会用上那把剑的。”说罢，玉芝便在一片迷雾中消失不见。 古珏看着言迁澄随着玉芝的消失也放松下来，于是小心询问道：“这把剑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拿着。” 古珏听言迁澄说话语气又变得冷冰冰的，但她继续问道：“把这把剑交上去，我们应该能提前回去吧？” “确实，但现在事情已经不简单了。你觉得玉芝是什么样的人？” “她应该算不上人了吧，自昨天的事之后，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也许真的有超自然现象。”古珏感觉自己好像在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不过这种方式确实很受用，便于理解。 言迁澄的眼里有着很复杂的情绪，古珏很难判断她是高兴还是悲伤。但言迁澄保持冷静道：“这把剑有一些故事，你要听吗？” “听。我们边走边说吧。”古珏背上剑，拿上手提袋建议道。 “好。这把剑叫无名。” “意思是没有名字的剑？” “对。据说这黑剑的主人是一位祭司，现今姓名已不可考，只知其字琤琤，又因她蕙心兰质，玉貌绛唇，世人称她为玉琤女。这剑是她母亲赠予她的，是一把无名剑，希望她抛却功名，心怀子民。” “那她一定是个很厉害的女子。”听完这个故事，古珏赞许道。 言迁澄冷笑道：“那如果我告诉你这是野史上的或者是别人杜撰的，你会怎么想？” “正史也不全是真的，那些可能是从前的统治者愿意让后人看见的事实。即便是杜撰出来的，那它也有它的作用。” “有趣。这把剑确实叫无名，只是剑的主人众说纷纭。” “哦？你说说看。”古珏放缓了脚步，希望能多听一点。 “有人说这把剑那么重，寻常女子应该是拿不起来的，因此认为这把剑的主人应该是男性，至于是哪位，史上并未有记录。”言迁澄说到这里时有些不屑，古珏也觉得这没有道理。 因为就在刚刚她才接过这把剑，确实有点重，但至少自己拿着是没问题的。 “这是胡说八道吧，我现在不就拿得起么。怎么，女人不能拿剑？” 古珏停了下来，放下手提袋，把剑从背后拿了下来。 “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言迁澄有些忧虑道，她似乎预见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并且是她不想看到的。 “当然是证明女人也能拿这把剑。” 说不如做，古珏当即就把剑抽了出来。然而剑身刚露出一小段，她就感觉自己脑袋发昏，整个人偏偏倒倒的。一开始还以为是感冒没好完，紧接着她眼前一片血红，还听见有一个女声在喃喃自语，似乎是在祈求着什么，接着又听见凄惨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不对，这一定是幻觉。古珏摇摇头，把剑又放了回去。这时她眼前恢复了清明，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倒在言迁澄的怀里，那双黑眸里的担忧即将溢出。 这脸面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古珏暗暗叹了口气，连忙挣脱言迁澄的怀抱起身道：“抱歉，我身体可能有点不舒服。” “没关系，怪我没提前说不要打开那把剑。”言迁澄理理衣服笑着安慰道，“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说着，她走近些双手穿过脖颈落到后背，抚了抚古珏的背，就像哄婴儿入睡般轻柔。 “好，好些了。”古珏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得有些手足无措，但在言迁澄的安抚下她渐渐找回了内心的平静。 言迁澄手在她身体上停留了不到一分钟，她就把手从身上轻轻拿开了。这种行为让她想到小时候母亲抱她的感觉，不过她已经记不清母亲的脸了…… 但她永远记得那种温暖的感觉，就像冬日里的阳光笼罩在自己身上一样。那么安心，想让人钻进这温暖里，永远都不要出来。 “那我们现在回去吧，我看你不舒服，今天就早点休息吧。”言迁澄轻声说着，她似乎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里放，双手在空中随意晃动几下，最后回归到衣服口袋里。 “嗯，走吧。”疲倦感袭来，古珏不太想说话，随口应着拿上剑和手提袋跟在言迁澄的后面。 走到四楼，古珏跟着言迁澄进了402室。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进言迁澄的房间。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言迁澄就跟她说过可以来这里找自己，但是她一次都没去过。她觉得主动进入别人房间会有些冒犯，因为自己老是会去观察一些所谓无关紧要的细节，由此推敲出房间主人的某些性格、爱好。这已经成为古珏安排给自己活络思维的小游戏了。 言迁澄刚打开门，古珏就闻到一股甜甜的香味，还有点薄荷的味道，不会让人觉得有攻击性，但非常醇厚，使人印象深刻。她感觉自己好像比刚才精神得多，不是特别想睡觉了。 “我把东西放这里了。”古珏把手提袋放在门口的置物台上，打算招呼完就回屋窝着，“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言迁澄淡淡一笑，看来她现在心情比早上好得多了。 这一天下来，走路走舒服了，还把人哄好了。古珏心里畅快得很，她不做停留，摆摆手准备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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