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陆氏沉了口气,问道。 祝明岸唇瓣动了动,道:“除,除夕那夜。”她是在后来才和金酩意确定关系,可前那夜她们便做了不该做的事。 “赶快断了。” “我不,酩意已经和我有了肌肤之亲。”祝明岸虽是激动,但却没了结巴语气。 陆氏闻声立时抬眸看向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若是不结巴,便是起了与她周旋商谈的心思。且她女儿口中说的话,更是令她意想不到。 “我不会负她,母亲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谁也别想把我和酩意分开。”祝明岸的眼神坚定,黝黑的眸子,对自己的母亲有了一丝的疏离。 “那你的婚事怎么办?”陆氏诘问自己的女儿,祝明岸的婚约还在,只是延缓了。 “退了。”祝明岸毫不犹豫的道。 “两家婚事已定下,都昭告了全族,岂能儿戏说退便退?”陆氏一瞬便急了。 “那母亲是还想女儿逃走吗?” “你敢。” 祝明岸不会逃走,但她今日必须说服自己的母亲答应她和金酩意在一起。 “母亲也知道孩儿的性子,自小您便十分清楚孩儿喜欢姑娘,可你偏偏还要将孩儿嫁给男子,看着孩儿嫁给不喜欢的人,难道母亲心中不会痛吗?” “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不嫁,以后谁来陪你度过余生?谁来护你后半生周全?” “酩意可以。”祝明岸脱口怼出。 陆氏闻言,有些无奈,道:“她是金侯爷的女儿,岂会跟你一辈子,若是金家知道此事岂能容你。” “酩意喜欢我,我也喜欢她这就够了。”祝明岸不正面回答。 “若金家不肯答应呢?”陆氏抓住要害。 “会答应的。”祝明岸信誓旦旦的道,“这次回来,我就是想要告诉母亲一声我和酩意的事,顺便把那边的婚事退了,过几日我便会带着酩意去陵益,争取她母亲的同意。母亲今日若是支持我们,那您便还有一个女儿,若不支持,孩儿以后便不再回来。” 祝明岸顿了一瞬,像是鼓足了勇气道:“孩儿不会再碍您的眼,此生都不会再出现您的面前。” “你。”陆氏听着自己的女儿说这样的话,一时气结。 祝明岸虽是有结巴的毛病,心思却是十分的深沉,她捏着自己的母亲对她的在意,虽是有些忤逆不孝,可却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祝明岸可以肯定,自己的母亲会妥协答应下来。她若是说出口的话,可不仅仅只是随意说说。婚她都敢逃,还有什么不敢的。 “意儿真的喜欢你吗?”陆氏提出了质疑。 祝明岸闻言,眼前微亮,回道:“母亲不是看到了,孩儿与酩意没有半分假意。”若不喜欢她,岂会纵容她在她面前那般的放肆。 亲吻这种事情,可做不得假。 金酩意这些日子,颇得她们夫妻二人的喜欢。小姑娘人水灵,模样更是娇糯,自己的女儿总是一副老谋深算的心思,她都怕小姑娘会被她欺负了。 陆氏垂眸许久,对自己女儿这事,还是觉得荒唐。 片刻她抬起头,道:“婚事暂且不退,你若能劝说金家同意,我便去与父亲说,成全了你们。” 祝明岸闻言,脸上立时有了欣喜之意,道:“母亲说话算话。” “母亲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陆氏抬眸道。生意人最重诚信,岂会骗人。 但商人,也会赌,母女二人都赌。祝明岸以筹码威胁的赌,陆氏以退为进的赌。 陆氏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姑娘,逼着她嫁人,确实有些为难她了。推己及人,就像她喜欢男子,父母逼着她嫁给一个不喜欢的女子,她又怎么会甘心。她当时也是心疼了一阵子祝明岸,只是这世间哪有一直称心如意的事情,虽随众人的道路不一定正确,但特立独行,一定会被人指点,诟病。 她笃定金家那边是不会同意的。 “好,不过婚事必须要退。”祝明岸不允许自己去金家的时候,身上还有着婚约,这对她来说,谈判时无疑是致命的枷锁。 陆氏思索了许久,道:“此事还需与你父亲商议。” “母亲办不到吗?”祝明岸故作疑惑的问道。 陆氏抬眼,与自己女儿已经看破的一切的目光对视上。祝明岸的婚事拖了太久了,那边也知道是祝明岸逃婚并非是生病,本就对祝明岸结巴一事,有些不痛快,若非她们家靠着曲家,估摸早就上门退亲了。 “会退的。”陆氏给了确切答案,这家她还当得了的。 祝家,可不仅仅只有男子主外,陆氏也是经商的奇才,这祝家的事情,她说话比祝白邴还好使。 自那日后,祝家退了婚,聘礼全数送还,还补偿了人家一半的聘礼开销,让那家人一句不好听的话都没说出来。 陆氏虽是知道了祝明岸和金酩意的事情,但对金酩意的态度依旧没变,她倒是十分喜欢金酩意这股巧劲。 二人在祝府又待了些日子,便朝着陵益出发。金酩意原先还觉得祝明岸傻,可一想到祝明岸的母亲,明明知道了她和祝明岸之间的关系,却依旧不动任何声色,照常与她相处,一点破绽都没漏出来。 这不仅让她想到了祝明岸之前与叛贼晁王交谈时的样子,当时祝明岸面对杀头的危险,却半点虚色都没有。现下细想来,原来是随了她母亲。 一家子的人精,若成了,她以后可怎么应付得过来。 二人抵达陵益属地的一座城池时,已经是下午。想要继续赶路,就得在荒郊野外过夜,金酩意是个享受的主,放着舒服的床榻不睡,去睡野外,她才不干,当即拉着祝明岸进了城中的客栈。 这会早上起来寻不到祝明岸,只得自己下床去梳洗。 小二踩着点端来饭菜,金酩意也不等祝明岸便自己吃了起来,听说陵益这边也有祝家的店铺,想来应该是趁着这个空档去查铺子去了。 金酩意吃完时,祝明岸才回来。金酩意垂眸看了一眼祝明岸空空的两手,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还以为会给她带点好东西呢。 “吃,饱了吗?”祝明岸温声询问。 金酩意懒洋洋的点了点头,“嗯。” “我们,走吧。”祝明岸去床榻边收拾东西。 “你吃过了吗?”金酩意侧目追随着祝明岸的身影问道。 祝明岸一边收拾,一边回了下头,回道:“路上,吃。” 金酩意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放着端来的饭菜不吃,为何非要路上吃,“你吃完再走呗,又不着急。” 祝明岸简单的将东西打了包,走到了金酩意的身边,道:“我发现,城中,有人,在大量,购买粮草。我们快些,去与,你哥哥说,莫要再,出乱子。” 金酩意闻言,眨了眨眼,跟着起了身,也紧张了起来,道:“那得快点。” 她回寿林的时候,便发生了一场叛乱,若是再出现叛乱,恐怕会影响到北疆的战事。她得提醒她哥哥,提早来预防调查。 二人坐在马车上,晌午便赶到了城中。二人回金侯府时,金家刚好在送客人。 金家舅母听闻是寿林祝家,忙笑脸相迎,让她们进了府中。 金酩筠也是送走人,亲自来接待了。 不过祝明岸对于刚刚走的人,总觉得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祝小姐送家妹回来,酩筠十分感谢。”金酩筠说着客套的话。 祝明岸闻声回过神,点头笑道:“应该的。”祝明岸尽量放慢了语气,使得自己的声音连贯起来。 金酩筠笑笑问道:“意儿被我父亲宠坏了,一路上没给祝小姐添麻烦吧。” “没有,她很好。”祝明岸说着看向了金酩意。 金酩意看向祝明岸时,表情明显有些不自在,祝明岸说她他一定能说服她哥哥和母亲,但她觉得,悬。 尴尬的话,说了几句便没了,金家舅母着人送来了茶水招待,屋内的人各自喝着茶水,没一会金酩意便道:“哥,我们一路累死了,想回去休息。” 金酩筠闻声看向自己的妹妹,点点头道:“是应该,替我好好招待祝小姐。” “知道了。”金酩意嫌他废话多,巴不得赶紧离开。 金酩意拉着祝明岸去了自己的院子,但这一路,祝明岸像是有心事一样,也不像她初次进祝家府邸时,四处的打量,问道:“我们家是没你们家好吗?” 祝明岸回过神,看着金酩意似有了小脾气,忙笑道:“不是。” “那你在想什么?”金酩意也发现祝明岸自来了府中,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两人走着进了屋内,金酩意的房间一直有人打扫着,一进屋,她便让下人都出去了。 金酩意给坐在桌案旁的祝明岸倒了一杯茶水,道:“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呢。” 祝明岸喝了一口茶水,抬头思索了一瞬,唇瓣微动,道:“方才,在你们府中,出去的那个人,你可认得?” 金酩意眨了眨眼回想,摇了摇头道:“不认识,怎么了?” “我觉得,眼熟。” 金酩意不明白祝明岸为何会把心思放在一个眼熟的人身上,“熟就熟呗,下次见到问问不就行了。” 祝明岸听着金酩意的话,目光落在了手中的杯盏上,道:“粮草一事,先,不告诉你哥哥。” “你不说这事我都快忘了。”金酩意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祝明岸。 祝明岸也很自然的将杯盏放回桌上,将金酩意抱在了腿上。 金酩意主动去吻了祝明岸的唇,蜻蜓点水般后,道:“你今日怎么疑神疑鬼的,吓着了?”难不成是来她们金家被吓到了。 祝明岸勾起唇角,来金家是她提议的,深入叛军腹地她都不害怕,又怎么会害怕金家。 祝明岸扬起脖颈吻上了金酩意的柔唇,从轻轻的触碰,到慢慢的研磨。金酩意的主动勾缠回应,总是让她觉得过分美妙。 但这美妙很快便被外面孩子的声音打断了。 “姑姑,姑姑,姑姑。”金家两个小家伙,来找金酩意了。 金酩意闻声急忙从祝明岸的身上起来,方要抬袖子擦嘴,低头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笑吟吟的祝明岸,倾身过去,在她的肩头擦了擦嘴。 祝明岸有些无奈,不过她着了深色的衣服,不妨事。 金酩意去开门,祝明岸也将自己唇上乱了的口脂擦了擦,这都是从金酩意的唇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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