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家伙被金酩意带进了屋内,四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祝明岸,颇有些好奇。 “她是谁呀。”小的看到祝明岸,似乎很喜欢这个漂亮姐姐。 “没大没小,叫姑姑。” “姑姑。”小的从善如流,直接叫出了口。 祝明岸目光看向大的,金家大长孙金蔚赋审视了一眼祝明岸,也跟着叫了一声姑姑。 祝明岸温声笑着应着,脸色十分可亲。 金酩意让人上了点心,陪着他们玩,看到祝明岸坐在那里似乎还在想之前的事情,问自己的两个小侄子,道:“姑姑今日回来的时候,看到你们父亲刚刚送走人,你们知道那人是谁吗?” 小的吃着东西,若有所思,摇了摇头,就算见到他也不知道是谁。 “姑姑问这个做什么?”金蔚赋抬起头问道。 “好奇呗,我看那人长的不错。” “哦,姑姑是春心萌动了吗?”小的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话,一边吃着东西,似是随口说出的一样。 金酩意楞了一瞬,心里琢磨着待会要好好查一查,伺候这两个身边的下人。 “是呀,你就告诉姑姑呗。” 金蔚赋眨了眨眼,道:“听祖母说,好像是姓谢的人家。” 姓谢的多了去了,金酩意也打破砂锅问到底,道:“哪个姓谢的。” “不知道。”金蔚赋摇了摇头。 金酩意没有得到答案,抬头去看祝明岸,那一刻她发现,祝明岸的目光幽深的不见底。 下午祝明岸便辞别了金家,金酩意要跟她走,祝明岸再三嘱咐,她一定不会抛下她,只是有要事需要她去证明,查完便回来。 最终金酩意还是答应了祝明岸离开。 . 北疆战事焦灼,曲笙几次埋伏关隘口,都未讨得便宜,盔甲固然是一难题,但其所配备的床弩,实在让人头疼。 曲笙大军被迫进入城池,以及曲继钦和金云酉几位将领,各带一部分兵力,躲进城中,等待时机突围。 增员后的北鞍军,似乎比之前配备的武器还要多上了几成,大小战役,不下十场,双方各有损伤,但却以天晟军队损伤较多败退而暂停。 曲笙人虽在城中,可却夜不能寐,她心里着急,长此以往下去,北鞍军后续增兵到场,天晟危矣。 曲笙坐在书案前,用手捏着鼻骨,缓解着连日来困乏的头疾。 “将军,京城的增员到了。” 曲笙闻声抬起头,看到一名参将慌张来报。 “现下在何处?”曲笙站起身,急忙问道。 “在重沙三十里处,北鞍军已经前去拦截。定远将军和金侯爷已经派兵出城前去接应。” 曲笙听到这里,立时拽了自己的盔甲往外走。 她所在地方,距离重沙是比曲继钦和金云酉他们稍远一些,只是他们贸然出兵,恐怕会遭敌军埋伏。 曲笙脚下的步子生了风,点了兵将,开城门,率骑兵出了城。 半个时辰后,曲笙坐在马背上,眺望着远处,等待着斥候军来报前方情形。 “将军,北鞍军已与我军已经交战。” 曲笙闻言,眉心微蹙,立时下令前去援助。 曲笙军队抵达,两军正在混战厮杀,曲笙之前接到信件,援军有一部分是持重器的士兵,她站在山坡之上往下眺望,那些手持重物兵将,确有优势,只是依旧不敌对面的床弩。 “从侧面夹击,力求吸引主力兵助他们脱战,切莫恋战!”曲笙下了军令。 她身边的将领各自令了兵马,从侧面去攻击北鞍军,也如曲笙所说,很快便吸引住了北鞍军的主力军。 曲笙带兵与之厮杀,当北鞍军调整了床弩位置以及方向,对准她们时,曲笙下令极速撤离。 但北鞍军哪里肯放过天晟主将,敌军像疯了一样涌向曲笙所带的部队。 曲继钦等人和援军这边兵力逐渐减少,随即便见曲笙的士兵前来传话,令他们极速返回城中,将援军带去曲笙所在的主城。 几位将领领命,带着军队朝着主城奔去。 夜色渐浓,金云酉站在城墙之上,焦急的等待着曲笙所带军队归来的消息。只是越等心中越是慌急,从晌午到现在,这么久还不回来,想必是又打起来了。 曲继钦此刻还在侧翼的城池之中,金云酉想要去与他商量,却又不敢贸然出城,只能这么干等着。 直到明月西斜,一小队衣衫褴褛的人马跑到城池之下,求助金云酉前去营救曲笙。曲笙在柘屏被围追堵截,难以脱身。 金云酉闻言,确定下面士兵是他们的人,立时下令,全军出城,将曲笙营救回来。 消息传到侧翼城中,曲继钦也坐不住,开了城门,放下护城河的吊桥,带兵奔赴柘屏城。 而与此同时,率领骑兵甩掉北鞍军追击的曲笙,正借着天边月色极速奔回主城。 曲笙带着三万骑兵回到城池之下,以旗帜来回挥动五下为暗号。守城将士数着旗帜挥动的次数,立时下令放吊桥开城门。 曲笙大军进入城中,还未脱下盔甲,便听到守城的将领说了曲继钦和金云酉带兵出城的消息。 那一刻,曲笙的脑袋轰的像是有什么炸开了,脸色也骤然开始泛白。 当曲笙带着全城兵力出城后,天边微亮之时,去往柘屏城的路上,已经血流成河。 曲继钦和金云酉遭遇北鞍军埋伏,全军覆没。 曲笙抵达战场,她站在那里,脚下踩着血水,目光轻颤着,环顾着四周的尸山血海,看着满地的尸首,一种灰色的无力感,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涌入心口。 三十万兵将,连带两名主将,几乎没有生还者。 曲笙的指尖轻颤着,双目猩红,在万千尸体之中,寻找自己叔父和舅父的身影。
第174章 京郊兵力派往北疆, 大营空虚,曲继闲命人前去调集金家三十万驻军,星夜抵达城外, 金家主将姜平朝奉命前来。 城池守备军开城门,迎接主将入城, 曲继闲亲自接待。 看着年轻的将军,曲继闲不由感叹, 道:“听闻姜将军曾在叛贼晁王叛乱之时, 仅以四万兵将抵御了三十万叛军攻城, 竟不想如此年轻。将军雄才大略,足智多谋,实乃我朝幸事。”曲继闲十分赏识金家这位家将。 姜平朝随着曲继闲往神政大殿内走,对于曲继闲的夸赞急忙表态,道:“都是将士勇猛配合, 卑职不过是徒有虚名。” 曲继闲见他不居功,为人谦寻,笑了笑,道:“只可惜你是金侯爷的家臣, 不若我真想留你在京中任职。” 曲继闲试探的话说完,姜平朝却只是低着头不语, 曲继闲知晓此人对主家极为忠心, 见他这番态度想要招揽怕是不能了。 曲继闲想要留他的心思作罢,只道:“姜将军远道而来, 略备薄酒,还望赏光。” 姜平朝闻言, 忙拱手道:“多谢上卿大人美意,只是军纪严明, 卑职尚在带兵,不可饮酒。” 曲继闲笑了笑,道:“不妨事,伊昌将军已经带人前去让大军进营地休息,明日再与你交接,今夜可宽心宴饮。” 姜平朝闻言,敛眸一瞬,抬起头疑惑,道:“上卿大人,我等奉命前来并无交接一说,是不是弄错了?” 曲继闲凝眸看向姜平朝,眼里有了几分谨慎,道:“怎会,莫不是姜将军弄错了?” 这样事情,绝不可能出错,曲继闲盯着姜平朝,看他也是一脸疑惑的样子,敛眸一瞬,道:“姜将军可先随内侍去驿馆内歇息,待我查明便可知晓。” 曲继闲说完便要离开,姜平朝一瞬也急了,忙道:“上卿大人,卑职……” 姜平朝欲再说什么,曲继闲已经出去了。 曲继闲出了房门,便吩咐人速前往陵益打探驻兵情况,并将桓城道和固阴渠驻兵调遣过来。但他叫来人,话还没说出口,那边便有人急忙跑来说是陵益来人了。 曲继闲抬起不善的眸子,思索了一瞬,语气带着一丝秋雨后的凉意,道:“让他过来吧。” 陵益来人,是给姜平朝传达消息的,让他将兵权交出。 “我家世子实在是酒后误事,姜将军也是奉命行事,还望上卿大人勿要多疑,我主绝无二心。”来人态度十分诚恳,但即便如此,曲继闲在此人走后,还是下了命令,将两地驻兵调遣了过来。 原本定在明日交接兵权,当夜曲继闲便命人将兵权从姜平朝的手中拿走了。 京郊大营是空虚,但并非没有一兵一卒,即便曲继闲调兵北上,也会留有绝对抵抗一时的兵力,用以等待周边驻军援助。 曲继闲当然希望只是金酩筠一时醉酒误事,他们不断的往北疆输送兵力,却一直没有看到胜利的希望。若金家此时不与他们一心,不仅是天晟的朝堂,就是这个中原族群也会被人欺凌屠戮。 自雨季过后,多少封战报消息从北疆递来,却没有一条是胜利的。最后一次派的援军,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曲继闲和曲笙一样,已经几个日夜未眠了,空闲下来时,他的右腿又开始隐隐作痛。生下来便带的疾病,只要劳累便是疼痛难忍,这些年虽在寿林处理事务,但却没这般心力交瘁过。 . 江南某地。 祝明岸自从金家出来,便直奔江南某处。金酩意不知道谢家是谁,可她知道。 原本她是想不起来那人是谁,可经金蔚赋所说,她一下便记起来了。 她的父亲祝白邴曾带着她与谢家做过一次生意,那时她还小,但也就是前几年的事,谢家这位继承人,被他父亲夸的没边,她当时还扬言,以后若她掌管祝家,一定会超过谢家。 祝明岸来江南,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来查看此地的粮草动向。 每一次大动作时,即便是秘密进行,粮草的价格也会产生变化,尤其是流向。 祝明岸沿路来的时候,途径之地粮草价格平缓,只是多半都是存储不足半仓。祝明岸进了自家的铺面,发现有人大量购买粮食,但却没有掏底。 可饶是如此,祝明岸还是发现了一些细枝末节,所有的粮草都汇去了陵益,以及从陵益出发,直到京城的沿途。 陵益是有一部分大军被派往京城,但这些粮草数目加起来已经过了。 祝明岸写了一封信送去了寿林,自己又让人备了千里马,朝着京城奔去。 陵益侯世子与谢家合谋,要发兵叛变,即便是判断错误,她也需得让京城做好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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