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要去北疆?”金云斐对林夕昭提出的事情,十分震惊,“你在京城内为娘都担心,若是去了北疆,为娘定然寝食难安。” 金云斐想用自己来截断林夕昭的想法,曲笙在北疆打仗,林夕昭过去,必然是跟着去受苦的。 自己的女儿已经让自己担惊受怕的,再去一个,那不是要了她的老命。 “母亲,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林夕昭也知道自己提的这个事,有些让金云斐为难。 去北疆,也不是金云斐可以决定的,但只有金云斐同意了,曲继闲那边才会同意。 “不行。”金云斐佯装生了气,“前几日你二叔父还说北疆那边凶险万分,你一个柔弱的姑娘家,为娘怎么能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母亲——” 林夕昭这边才说话,下人便进了屋内,说是曲继闲过来了,有话要对她说。 林夕昭原本该避让,可不知怎得,站在那里久没有动作,金云斐看了她一眼,一家人也没有两家话,便让曲继闲进来了。 “大嫂。”曲继闲神情有些急色,见到林夕昭在这里楞了一瞬。 金云斐见曲继闲有急事,看了一眼林夕昭,问曲继闲道:“二弟有什么事这般着急?” 曲继闲又看了一眼林夕昭,道:“是关于笙儿的事。” 金云斐闻言,不知怎得,心跳忽然跳动的厉害,下意识的看向了林夕昭。 此时的林夕昭面色比方才紧张了些许,目光一直在盯着进来的曲继闲。 “笙儿怎么了?”林夕昭先于金云斐问出了口。 曲继闲与她对视一眼,想到事情总是要知道,便将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笙儿带兵伏击北鞍军,被其侧翼突袭,受了刀伤,眼下已经带兵退回了我天晟的北疆境内。” 林夕昭闻言,整个人都僵住,但只须臾便急忙问道:“笙儿现下如何了?” 曲继闲敛眸一瞬,道:“现下高烧昏迷不醒。”曲继闲低了低头,又看向金云斐,道:“我军遭受众创,士气低迷,我想和大嫂商议一下,亲自带兵过去,以备替换笙儿。大嫂写封信与陵益那边,让其驻守好江南,切莫要生了乱子。”
第170章 北疆。 天晟大军惨遭连败, 主将昏迷,大军不得已退回天晟领土,等待反击。北鞍敌军抵达北疆边境, 肆意侵占领地,但却未能攻下一城。 天晟北疆的城池防军, 存够粮草,誓死抵抗, 以夜叉檑这种可重复利用的城防工具, 阻挡着妄想入城的敌军。 夜叉檑形似长圆滚形, 圆滚的面上皆带着尖锐,有倒勾的狼牙钉,以重力和锋利,将攀岩想要入城的敌军重击穿透,砸在城墙之下。 即便北鞍军有着鱼鳞铁甲护身, 也抵挡不住这带着绝对重量,可将人肺腑震破碎的夜叉檑。 此是曲笙收回城池时,便命人在城中准备的器物,还有其它各种物件, 是仿照着寿林城池内的标配而准备。 北鞍军入城不得,便开始对峙, 意图消耗城中粮草, 迫使他们主动开城投降。 边境几座城池被围困,曲笙被带进了平望城中, 其所带军队,驻扎周边修养。 昏迷数日, 醒来依旧时好时坏昏沉的曲笙,躺在榻上, 目光走神的盯着床帏。她身上的伤不致命,但毒却刚刚解掉,但近来也总是会产生幻觉,尤其是面前总是会出现林夕昭的身影。 不过就算曲笙是中了刀伤,也依然下达了最后的命令,退回北疆。 “该换药了。” 林夕昭轻柔的嗓音飘出,曲笙闻声抬起头,盯着站在身前,有着与林夕昭一样身影的人。她目光不算灼热,但也不冰冷。 曲笙就那样不带任何情绪,平静的盯着面前的人,任由她与她换药。 夜晚的时候,她便只有一个人待在屋内。不是林夕昭不肯与她同榻,而是曲笙不让她靠近,连留在房中都不准。 先前她刚中毒被救回之时,便看到了林夕昭的身影,她以为林夕昭来了,却在唤出‘娘子’时,被寇欢及时的纠正了。 曲笙听着不像林夕昭的声音,又听旁边的军医与她说,她的毒会让她不时昏迷,且产生幻觉。 而在那以后,在她病情没有好之前,她也不会下达任何军令,直到曲继闲过来接替她。她怕自己出现幻觉,而做出什么不平常的事情。 期间,她也不会让任何人随意的靠近,即便那个人模样是林夕昭。 后来寇欢的声音变了,曲笙却依旧不冷不热的待着,但却会贪恋那张倾城的容颜。 只是曲笙每次看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的,当面前的人抬头看她时,她便又急忙的将目光瞥向别处。 林夕昭随着曲继闲抵达北疆已有数日,一来便一直照看着曲笙,这几日曲笙不与她说话,但却会偷偷看她。让她觉得好笑,又心酸。 “外面今日阳光很好,军医说你可以在此时出去走走。”林夕昭边收着旁边换下来的布巾和药品说道。 “嗯。”曲笙淡淡的应了一声,待林夕昭转身要给她穿衣时,她急忙的站起了身,不着痕迹的躲过去,自己穿了起来。 曲笙朝着外面走,林夕昭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奈,只得快速收拾了,跟到了她的身后。 曲笙穿好了外衣,出了房间。 外面院外的树叶抽出了新芽,曲笙抬起头还未看几眼,身后便多了一件薄氅衣。 “将军的伤还未好全,莫要着凉了。”林夕昭温柔的嘱咐着。 曲笙回过头,瞧着林夕昭和她外面站着的几个丫鬟,心里泛起了嘀咕,为何只有寇欢才有林夕昭的模样。 “近来可有战报传来?”曲笙抬起头继续看着院中的新芽,随口问道。 林夕昭闻声敛眸一瞬,道:“将军想要知道什么?” 林夕昭之前唤曲笙名字,曲笙却凶了她,为了不让她生气而导致病情加剧,林夕昭只得学着寇欢唤她将军。 “北鞍国狼子野心,不会一直这般停滞不前的。”若他们知晓各大城池备足了粮草,势必会南下。 就算有被前后包夹的可能,他们也会铤而走险,毕竟他们的装备,不是天晟军队可比拟的。 “听闻还在僵持。”林夕昭对于战事不太了解,也只是在外面听人议论的时候,听了一耳朵。 曲笙近来养伤,情绪不可有大的波动,曲继闲也不让人来打扰她。 除了军医隔几日会过来,其余一直都是寇欢和林夕昭在照看,连门旁的丫鬟,除了打扫浆洗,也几乎不让进屋内。林夕昭来了,寇欢也就识趣的离开了。 曲笙侧目看向林夕昭,盯着她那张令她贪恋的容颜,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后,急忙撇开了目光,道:“这两日可有我的家书?” 林夕昭闻言,盯着曲笙的目光有些□□。她人都在这里,如何再写什么家书,林夕昭顿了须臾,如实道:“没有。” 曲笙闻言,面露一丝失落之色,她之前让人瞒着她的受伤的消息,不准告诉林夕昭,近来她因身上有伤,也一直没有写信。此刻她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林夕昭没有收到她的信生气了。 曲笙低下了头,“军医说何时再来为我看诊?” “说是晌午便到。”林夕昭轻声回道。 曲笙点点头,转身准备回屋时,对林夕昭道:“去把笔墨拿来。” 林夕昭闻言,抬眼看着曲笙,似乎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 曲笙进了屋,林夕昭吩咐人去寻了笔墨来,进了屋便看到曲笙正卷着袖口,似乎在迎接着她端来的笔墨。 林夕昭要为曲笙磨墨,曲笙却不让,“这里暂时不用伺候,你先出去吧。” 曲笙淡漠疏离,因面前的人在她眼中像极了林夕昭,故而语气也十分有分寸,不近不远。 曲笙自己研墨,林夕昭站在一旁没有离开。曲笙抬头看她一眼,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微微蹙眉,道:“我要与我姐姐写信,你先出去吧。”曲笙再次下了遣出的命令。 林夕昭有些无奈,但才出去没一会,便又进来了。 军医来了。 曲笙带的军队,在城外还有不少的伤病者,虽是过了许久,但依旧忙得不可开交。曲笙的身体,除了开始毒素重的时候产生幻觉,和已经愈合大半的伤口,便再无其它。故而军医在林夕昭接手照顾后,便一直没有再来过。 林夕昭带着大夫进了屋内,曲笙才写了个开头的家书便搁置了。 不过曲笙向来心细,写有‘吾妻林夕昭’的信,吹了吹,揣在了怀里。 军医为曲笙诊治,林夕昭立在一旁有些许紧张的看着。 “我体内的毒何时能解?”曲笙在军医诊脉时,侧目询问。 军医闻言,眨了眨眼,又朝着一侧的林夕昭看的一眼,道:“将军体内的毒数日前便解了。” 曲笙闻言面露一瞬疑惑,她朝着林夕昭看了一眼,道:“那我为何还会产生幻觉?” 军医和曲笙一样也露出了一丝疑惑,问道:“将军所说的幻觉,可否说与卑职听一听。” 曲笙唇瓣微抿,没有再去看林夕昭,只道:“还像上次那样。” 军医眨了眨眼,将一旁的茶盏拿了起来,问道:“将军看此物是什么?” “茶盏。”曲笙看了一眼毫不犹豫的便答了出来。 军医又问道:“上面所绘图案,又是何物?” 城中物资并不匮乏,此地也算是繁华,虽是之前有被强占过,但像样的瓷器还是能拿得出来的,曲笙盯了一眼,道:“鱼戏莲叶。” “她是谁?”军医看向了林夕昭。 林夕昭轻眨双眸转头看向望过来的曲笙,她一直都知道曲笙拿她当做是寇欢。 这些日子,寇欢自林夕昭来了此处,便去了城外照顾伤兵去了。 “她是寇欢,但她的模样……”曲笙想要说像自己的妻子,可她抬头又多看了一眼后,道:“她的脸是家姐的模样。” 林夕昭闻言,神情微楞一瞬,低低的笑了一声。 曲笙被她的笑声吸引过去,瞧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林夕昭的模样,不悦的蹙起了眉头,若不是她幻觉的问题,她觉得寇欢好像在故意模仿林夕昭。 “嘶……可她就是将军的姐姐呀。”军医的话,传到曲笙的耳朵里,瞬间像是什么在她脑袋里窜动,有什么东西绷紧,却还没有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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