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林夕昭回眸去看她。 曲笙不说话,双眸轻眨,直到林夕昭察觉到曲笙的不寻常,才转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曲笙与林夕昭对视,半响才道:“二叔今日回去,娘子夜随着一起回去吧。” 这下轮到林夕昭错愕住,她原本打算待几日再走的,怎么忽然让她跟着曲继闲回去呢。 “南方发生叛乱,世家豪强又煽动了诸侯造反,现下已经开战,我担心你回去的路上会不安全。”曲笙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难免这些人狗急跳墙,曲家人都在京城内,但林夕昭跟着曲继闲去往北疆的事都知道了,曲继闲身边跟着大批的人,路上也还安全一些,若她一个人回去,即便是再派人跟随,她也是不放心的。 而且风齐等人还没跟着过来。 林夕昭垂眸,她舍不得曲笙,可现下是战时,她不该让曲笙因担忧她而分心,只是曲笙身上的伤口。 “你的伤。”林夕昭抬眸看向曲笙,说出这话时,声音明显有了轻颤。 “我的伤不妨事,军医也说没事了,我只担心娘子在路上不安全。”曲笙眉间都是不舍,她也舍不得林夕昭离开。 虽然林夕昭来了几日了,可她们相认才一日。 林夕昭犹豫了许久,最终将双手环住了曲笙有力的腰身处,将脸颊贴在了她的胸前,“一定要今日走吗?” 她不想走,她还没有看够曲笙。 曲笙抱着林夕昭,心里的难过不比林夕昭少,可为了林夕昭的安全,她又怎么能自私的留下她。 眼下军中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兴许明日大军便又要开拔,曲笙自己尚且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林夕昭在军中,她又怎么会放心。 “嗯。”曲笙沉沉的嗯了一声。 林夕昭听到曲笙的回答,抱得更紧了。 两人吃过了早膳,待在营帐中许久都未曾出去,曲笙就那样坐在那里,静静的抱着林夕昭,林夕昭伏在她的身上,心里滋生着越来越多的不舍。 不知是谁先主动,两人吻在一起,肆意的纠缠着,直至外面有了催促的声音。 曲继闲已经准备好了离开的马车,就等着林夕昭出来,与他一起回京。 两人停止了接吻,林夕昭慢慢的起了身,她来的时候只是带了些随行的衣物,方才已经收拾好了。 “我帮娘子拿着。”曲笙帮林夕昭将包裹拿了起来。 林夕昭轻轻点着头,并没有拒绝。曲笙只要不在有昏迷的迹象,便是完全好了,身上昨晚折腾出来的撕裂伤口,在曲笙练武人的眼里,并不算什么,且林夕昭的衣物少之又少,根本不重。 “二叔。” “二叔。” 二人到了军营外的马车旁,同时行了礼。 曲继闲站在外面等了许久,看着小两口依依不舍的样子,也是没有办法。他倒是想要多停留,只是京中的许多事情,都还没有决策。曲笙养伤,是迫不得已,眼下曲笙身体已经好了,他便要快些赶回去了。 “上车吧。”曲继闲没有多余的废话,该嘱咐的话,昨夜和今晨都已经说给曲笙听了。 二人闻言,互相看向了对方,曲笙唇瓣轻颤,小声道:“笙儿抱娘子上去。”说完曲笙便弯腰将林夕昭抱了起来。 林夕昭揽着曲笙的脖颈,眼角早已经湿润,她就这样旁若无人,用着含情的目光一直盯着曲笙。曲笙将她放到马车上,也没有任何缓冲准备,吻上了她唇。 四唇相碰,周围的许多将士,以及随着曲继闲而来的护卫都看到了。 林夕昭睫羽轻颤着,抬起手抚在了曲笙的脸颊上。从小到大,曲笙的脸颊最是让她爱不释手。 曲笙歪了歪脑袋,将脸颊与林夕昭的手心贴的更紧了些,并在片刻将温唇挪动,吻在了林夕昭温热的手心里,停留几瞬,随即抬手,牵住了林夕昭素白的手指,嘱咐道:“照顾好自己,等我回去。” “嗯。”林夕昭轻抿着唇瓣,无声的泪水滑落。 一旁驾马的护卫掀开马车前门,林夕昭往里走去,二人的手指在林夕昭进入马车内时,慢慢的分开了。 林夕昭坐好,便又去掀开了马车帘子。曲笙侧目看过去,唇角弯起,强忍着自己鼻间的酸涩,与林夕昭不舍的目光对视着。 马车离去,在林夕昭看不到的时候,曲笙的眼中有了泪水。 直至马车消失在阳光下,曲笙依然在那里伫立了许久。 南方再度出现叛乱,由开始小股叛乱,有了王侯势力,陵益金家此刻正在派兵镇压。 这些人趁着外敌入侵,北疆兵败挑起战事,无疑是在准备把天晟往大火里推。曲笙打算让曲继闲速战速决,严厉惩罚,做到杀鸡儆猴。 送走了林夕昭,曲笙回到营中,召了一人来,让其带着自己准备好的书信,送去北鞍军中。 她要准备设计,营救曲继钦和金云酉。 河眙国和车牧族是一望无际的荒草地带,她们吃亏,但进入了天晟复杂的山林地形之中,曲笙便不再畏惧北鞍军的精良装备。 趁着北鞍军一路追击而来,胜利自大的情绪冲着他们的头脑,有着娇兵之势,曲笙要准备引诱他们吃些苦头。
第172章 五日后, 曲笙得到北鞍军回应,与她以十座城池,交换天晟两名大将, 曲继钦和金云酉,还有三万被俘虏的天晟将士。 十座城池, 曲笙已经拟好是哪十座。 交接地点,在天晟北疆境内, 泸水河畔。 河畔水源充足, 边上的枝叶草木皆已经成荫。北鞍军释放俘虏, 曲笙那边命人带着自己下的命令,去往各大城池,让城池内的守将退出。 泸水河畔,晌午时分,曲笙带着大军, 接应释放俘虏,以及曲继钦和金云酉。 两军相见,北鞍军将俘虏交出后,一刻也没有停留, 往回奔去。 泸水河畔,深入北疆内地, 北鞍军也怕曲笙的兵力前后夹击。曲笙定下此处时, 北鞍军提出过质疑反对,但曲笙坚持, 并以弱姿态,说出了自己的心中的顾虑, 北鞍军连战连捷,对于曲笙的示弱没有一点怀疑, 应下了泸水交接。 他们急需容身补给,北疆的四月,会在暖和一阵后,骤然寒冷,尤其是下雨之后的夜晚,他们急忙回去,也是想要将天晟守城将士击杀。 一群拥有着经验丰富的守城士兵,他们不想这些人活着回着离开。 只是他们万没有想到,曲笙早已经将主力军队派了过去,将城内居民和物资全部搬离到了未割让的城池内。 定在泸水河畔,用成群的树木草叶为她们做遮掩,也是怕北鞍军看出她们兵力悬殊,趁机对她们发起攻袭。 十座空城,换三万将士和两名大将,对于曲笙来说,不亏。 只是将士归来,全都枯瘦如柴,有些因受伤没能医治,已经奄奄一息,曲笙下令全力医治。 天晟不缺粮草和医疗物资,曲笙让人将他们送到了后方安养。 几日后曲笙收到京中来信,林夕昭和曲继闲已经安然抵达京城,曲笙也为此松了口气。 又几日的半月后,北鞍军大举进犯天晟,曲笙带兵抗敌。在牛邻峰设下埋伏,利用天晟的高山地形,从上往下,滚落巨石,击杀北鞍两万鱼鳞铁甲兵,但因其后后备军队充足,曲笙不得已及早带兵撤离。 曲笙带兵躲避,不与之正面交手,北鞍军也在吃了一次亏后,在天晟高山之处谨慎起来。 曲笙带兵轻装极速前行,但也会在北鞍军追不上,没有发现她们的踪迹时,故意露出破绽。 虽曲继钦与金云酉损兵折将,但曲笙之前所带军队也足有五十万,加之曲继闲来时,带来了三十万兵力。除去城池安排的守卫军力,曲笙现下所带部队,足有六十万人。只是面对北鞍军的强劲防具和武器,她们暂时还不能予以还击。 自曲继闲回京坐镇,江南叛乱被平复,曲继闲下令嘉奖,并将造反的世家豪强以及侯爵全部在江南公示斩首,土地丈量继续进行。 几日后,北疆大军在山林之中,分布绕行,金云酉所带的军队已经开始起了不安的想法。 金云酉被手下撺掇着,前来质问曲笙,为何避而不战。 即便是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该是这般的憋屈的一味做个缩头乌龟。 曲笙听着金云酉的话,并不生气,她命人给金云酉倒了茶水,看了一眼曲继钦。 曲继钦对于曲笙的所作所为,自然是知晓的,眼看天即将迈入五月,再有月余,便可进入雨季。 雨季到来,便是开战的好时机。 有曲笙所带的这股兵力,北鞍军若不消灭她们,是不敢贸然朝着天晟内地侵犯的。且沿路城池固若金汤,北鞍军就算是想要侵占,也需要时间来围困。 而且雨季到来,将会使得是北鞍军鱼鳞铁甲兵增添烦恼。 时间进入五月末,曲笙所带军队驻扎进了山林之中,曲笙站在山顶伸出手臂感受着从东南处刮来的大风,唇角慢慢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山林之中的树叶,晨起时露水十分重,将士们经过之时,身上都会打湿大半。 北鞍国还在增兵,曲笙无法截断,但也知晓北鞍国其后增兵,全部进入了六国境内。 其经过之处,一片狼藉。 曲笙无暇顾及他们,眼下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她们已经蛰伏太久,士气已经被磨平,若不用这一仗找回士气,恐难以让将士们发挥战力。 曲笙命人驻扎,就在这连绵不平的山林之中,等待着北鞍军追来,而后再继续前行。 因大部队一直在转移,京中消息迟缓送达,曲笙收到林夕昭的来信,已经是两个月后。 一封封的信件,从开始的报平安,到后来的思念,再到后来的焦急。曲笙提了笔,与林夕昭回了信件。 寿林那边也来了信,只是信的内容比较简单,只‘一切安好。’四个字。 曲继年久未出现在军营之中,加之上次曲笙昏迷,曲继闲前来坐镇,京中有些官员早已经猜测到曲继年出了事,只是到了什么程度还不得而知。 曲笙写完了信,却不能及时送出,她将信放入匣子之中,等待这次交战大捷之后再让人送入京中。 . 京城。 林夕昭自回到京中,从一开始的怅然若失,到被曲知睦缠的没时间去多想。曲知睦自她离开,整夜哭泣,就算是赵嘉虞在也是不行。 府中的人那几日忙的跟陀螺一样都在围着小家伙转,这几日也才慢慢的习惯没有林夕昭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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