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谢二叔关心。” 曲继闲走后,林夕昭疾步进了屋内。林夕宽正挪着身体,似乎要够旁边的水杯。 “我来。”林夕昭快走了几步,朝林夕宽的床榻走去。 林夕宽看着自己的姐姐回来,低着头为他倒水,手收了回去。 “怎么不叫下人帮忙?”林夕昭将温水递给了林夕宽。 林夕宽接过,笑笑道:“没事,我自己可以的。”这几个月,他在外面也历练了,不是那个府中娇贵的公子哥了。 林夕昭弯眉,关心着他的身体,“冬日还未过,伤口愈合的慢,莫要留了疤痕。” 林夕宽笑了笑,道:“知道了阿姐。”想到前些日林夕昭为他筹备的新冬衣,不免有些难过。 “阿姐上次给夕宽做的冬衣,被夕宽弄坏了。”那日他被树砸到,死里逃生,若非那冬衣,他怕是都活不下来了。 林夕昭在他冬衣里,缝制了不大的铁板,刚好将那削尖的枝头抵挡住,但外衣也坏了。 林夕昭听到冬衣坏了,看着林夕宽自责的样子,弯眉道:“坏了阿姐便再做一件给你。” “好,谢谢阿姐。”林夕宽顿时喜笑颜开。 林夕昭知道林夕宽出去艰险,之前也劝他不要去,告知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只要他不愿,她便可与曲笙说明,换一个人选,但林夕宽还是选择去了。 自林建海死后,她们姐弟之间的感情,似乎更好了,林夕昭不仅会给北疆的曲笙的写信,也会写信询问林夕宽需要什么。 这些日子,林夕宽也感受到了林夕昭的真情实意,也明白当初林夕瑞为何会这么喜欢这个姐姐。 但是他心中似乎还有一层愧疚,只是这愧疚,他不知道该不该告知林夕昭。 那便是林建海的死。 能被自己的儿子只言语相讥便气的去世的,林建海当属京城第一人。
第169章 林夕昭在府中照顾着林夕宽, 不一会林夕瑞也回来了,姐弟三人同在一个屋子内,林夕瑞对于自己哥哥的境遇, 心里难受的紧,说是要和曲笙说, 让两人对调过来。 让林夕宽留在京城,他去江南。 不过想法很快便被林夕昭否定了, 林夕宽有的劲头, 林夕瑞可没有。林夕瑞有的心细如发, 林夕宽也没有。再者,江南之事都是之前便预演好的,怎么可能会临时换人。 估摸十天半月,伤好一些,林夕宽便又得回去。 姐弟三人在屋内说了会话, 林夕宽便催着林夕瑞快些回衙门。都已经进入了官场,不再是以前只读圣贤书不闻窗外事的公子了。林夕瑞被催的无奈,给林夕宽喂了几口点心便无奈的起身离开了。 林夕昭在林夕宽的屋内待了许久,从林夕宽的被褥厚重开始, 一一全都亲力亲为更换过。随后便去了膳房为林夕宽做了吃的。 林夕宽吃着林夕昭为他做的饭菜,连吃了两碗还有些不够, 最后在林夕昭的询问下,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再来半碗就好。” 林夕昭笑着又为他盛了半碗,看着林夕宽瘦了一大圈, 她这个做姐姐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趁着养病期间,好好补一补。”林夕昭看着喝最后一小碗汤的林夕宽说道。 林夕宽点头, 将汤喝下后,神情便有些拘谨起来。 林夕昭瞧着他似有话说, 将碗筷交给下人便留在屋内。 林夕昭给林夕宽倒了杯清茶,递给他,柔声道:“江南凶险,凡事尽力而为便好。” 林夕宽接过水,捧在手中,点了点头道:“夕宽知道。” 林夕昭温柔的看他一眼,在一旁坐下,两人沉默了须臾,林夕宽便低头看着盖在身上的被褥,眼里似有话想要说。 林夕昭不走,便是在等着林夕宽接下来的话。 “阿姐。”林夕宽侧目看向林夕昭。 林夕昭轻‘嗯?’一声,问道:“怎么了?” 林夕宽捏着手中的杯盏,有些局促,林夕昭盯着他的手看了一瞬,并未急着再问,只等着林夕宽自己说出来。 许久,屋内静谧的,屋外不大的风声,也听得清清楚楚时,林夕宽抬起了头。 “阿姐,父亲过世已满百日,你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过他的死因吗?” 林夕昭眼中有了一丝疑惑,不解的问道:“怀疑什么?” 林建海的死非毒也非他杀,怀疑什么? 林夕昭看着林夕宽眼中那份凝滞的慌乱,敛眸一瞬,道:“父亲的病是旧疾,柳大夫也无能为力。” 林夕宽闻言,激动的侧身道:“阿姐,父亲病发——” “夕宽,父亲已经过世,以后此事不要再提了。”林夕昭截断了林夕宽的话。 林夕宽闻声怔住,他盯着林夕昭坚定的眸子,许久慢慢的坐了回去。 原来,林夕昭已经知道了。 “阿姐是何时知道的?”林夕宽坐在榻上,低着脑袋,声音极轻的问道。 “什么时候不重要,现下家中只剩下我们姐弟三人,莫要离了心。”林夕昭温声道。 林夕宽慢慢抬起头,眼里有了一丝薄雾,问道:“阿姐不害怕吗?” “你是我弟弟,我为何要害怕?”林夕昭神色如常,以前林夕宽那般待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害怕过,如今他已经改过,她就更不用怕了。 “阿姐……”林夕宽眼中泪水涌出,不知该说什么好。 林夕昭看着自己的弟弟,拿了帕子递给他,道:“我知道你那时心里有多难过……但过去的事情不要总是放在心中,该放下了。”林夕昭失去母亲的时候,又何尝不是难过到被噩梦纠缠,若非那时曲笙日夜陪伴,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挺过来。 她能理解林夕宽的心情,即便于氏是杀人凶手,可那也是他的母亲。母亲死于父亲之手,他又如何不煎熬。他当时针对林夕瑞,应该是也恨他与她走的太近,不把于氏的死放在心上。 而眼下,林夕宽似乎把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了林建海的身上,毕竟细细想来林夕昭也是受害者。且在经历了那么多,还愿意接纳他,他如何也恨不起来了。 林建海的死,林夕宽的言语讥讽,固然是起到了病发推动的作用,可究其根本原因,她姐弟三人,一个都脱不了干系。林夕昭也是在林建海死后,与柳无相交谈时,才思索出诱发林建海死亡的原因。 该放下了,林家子嗣本就单薄,不该再生嫌隙隔阂。 林夕昭当晚留在了林府,对林夕宽受伤,她也十分的上心,不过第二日,赵嘉虞便抱着女儿过来了。 小家伙跟惯了林夕昭,夜晚怎么也不肯睡,只有到了林夕昭的怀里,才将缺的觉,慢慢的补回来。 林夕宽坐在一旁吃东西的时候,林夕昭会抱着小知睦在一旁玩,林夕宽瞧着,眼中也有了几分喜欢。 “嘉虞姐是要把睦儿送给阿姐和笙妹妹吗?”林夕宽笑着说道。 林夕昭侧目看过去,回道:“睦儿还小,送与不送,都是我们曲家的宝贝。” 林夕宽听到林夕昭说到‘我们曲家’四个字,想到林夕昭虽是嫁给了曲笙,但却没有告知外人,眼下曲笙拥有如此战功权势,不免替自己的姐姐担心起来。 “笙妹妹有说,何时将你们的事说出去吗?” 林夕昭抱起曲知睦,侧目看过去,笑问道:“怎么忽然问起这事来了?” “没有,就是随口问问。”林夕宽笑着转过脸回去,故作无事般继续吃东西。 林夕昭弯眉,怎么会不知道林夕宽的意思,她与曲笙之间,就算是她先变了心,曲笙也不会。她了解她,比了解自己还要多。 “等开春,我让母亲置办场宴会。” 林夕宽听到这话,嘴里还吃着东西,立时转头看向了林夕昭,“阿姐。” 这宴会是何意,也就不用明言了。 一说到亲事,林夕宽便不自觉的又想起当年自己干的混账事情。当初也幸亏赵嘉虞来阻拦了他,一想到这,他便又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钻床底下躲起来。 “我还在守孝期,此事不急的。”林夕宽有些尴尬的推脱到。 林夕昭将怀中的扒拉着小家伙,换了一个手臂抱着,笑道:“无妨,先相看着,若有合适的,两家说明,待过了丧期再下聘也不迟。” 林夕宽低着头扒着饭,不敢再有回应。 . 半个月后,北疆。 天色昏暗忽降大雪,曲笙仰首看着天象,抬手感受着风速。这大雪停落之时,冰河上怕是会结很厚的冰层,百年罕见。 车牧族领地便已经如此,想来再往北,已然开始结冰了。 “今夜便拔营北上。” 曲笙召集了各部将领,她需要在冰面可渡人之时,抵达河眙国沐水畔。 六国战败,已经不具备抵挡北鞍国的能力,此前天晟从没有与北鞍国交战过,虽是已经为曲继钦增兵,但她还是不放心。 北鞍国既然敢来,便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且她们天晟与各国激战后,甚是疲惫,若兵力再被压制,恐会失去守拒的险地,届时中原便会像豁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 “将军,车牧族皇室还未寻到,难道就这样算了?”一名参将对曲笙要离开此地,有些不解。 “车牧族不足为惧,以后再收拾,若北鞍国跨过河道,我军阻拦未及,便会生出更多事端。”事情要分轻重缓急,曲笙是恨车牧族,但若因自己一时之气,而枉顾了三军将士,和天晟子民的安危,那她也就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坐在中军帐内的将士都起了身,行了礼,急忙出营地,通知了各部。 夜晚,北风呼啸,鹅毛大雪刮落,将士们行军极为困难,但曲笙却没有停下来的想法。 早一日到,她心里便早一日安心。 极速行军三日,路上下的雪也融化了过半,曲笙命三军扎营补给,休息三个时辰便继续前进。 “将军,吃点东西吧。”寇欢将给曲笙准备的饭菜放在了一旁。 曲笙研究着河眙国沐水畔的地形,闻声抬头看了寇欢一眼,道:“放那吧。” 曲笙说完,又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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