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亲自熬给心上人的粥啊? 银屏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是甜蜜,不禁为之惊叹,“公主对驸马可真好!” 清冷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是吗?有多好?有你想的那么好吗?” 银屏下意识地就欲回道,“那当……” 余下的话没说完,被她给生生地咽了回去。 银屏和盈希说话的工夫,原来秦盏洛已经从御膳房里走出来了,还刚好发现了这两个小丫鬟在这边偷看。 秦盏洛也是刚走过来,恰巧听到了那么一点儿对话内容,便如此随性地接了句话。 于是这两个八卦被抓了个正着的小丫鬟,纷纷向秦盏洛行了行礼。 银屏望了望秦盏洛手中的食盒,知道那里面装的应该就是她熬给驸马喝的粥,于是开口问道,“殿下可用奴婢将它送回?” 秦盏洛只摇了摇头,淡声拒绝道,“不必了,由本宫自己拿回去便好了。” 她亲自熬了,亲自装好,又亲自送去。 丝毫不将做好的粥假以他人之手。 等送到云谨的面前时,拿出的那碗粥还是温热,刚好适合入口。 秦盏洛将从食盒里取出来的几碟小菜也放于桌上摆好,又将汤匙递给了对方。 随后便坐在云谨的对面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将那碗粥喝完,眼中不自觉地带了些笑意。 秦盏洛挑了下眉,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对方,“阿谨觉得…今日的这碗粥,好喝吗?” 云谨清楚这粥照旧又是秦盏洛亲自熬的,于是轻笑了笑,“好喝,融着盏洛的心意在其中,再好喝不过。” 这人的一贯花言巧语。 秦盏洛虽如此想着,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出了几分欣喜,同时又与对方商量道,“那明日换着给你熬碗加些肉丝的粥可好?” 她这些时日给阿谨熬好的粥都杜绝了荤腥,到底是清淡了些。 秦盏洛昨晚特意问过谢怜静了,那时说是后日才可为云谨改换口味,她便开始惦念着。 云谨将汤匙放下,回答时的表情自然无比,却偏生莫名地让人觉出乖顺,“好。” 秦盏洛才刚将那空碗放回食盒,就听得殿外的丫鬟通报了声。 是谢怜静按时过来察看云谨如今的身体状况。 秦盏洛只与对方打了个照面,随即离开了殿里,将空间完全留给了两人。 “云儿,那公主与你到底……”谢怜静照常为云谨把着脉,用以察看她的身体状况,趁机试探着开口问道,“她照顾你那般尽心,可是真的对你有意了?” 不管白月离那边怎么说,谢怜静自觉自己并算不是个傻的,但她也实在看不透这两人间的相处到底是个怎样的状况。 刚才她进来的时机可算巧合,那位公主殿下望向云儿时的眼神简直就要溺死个人,再加上又听说对方还亲自为云儿熬粥什么的…… 要说一开始两人都是逢场作戏,可现今为何一方肯为另一方挡箭,而另一方也愿意委身屈尊地每日照顾,端茶送膳事事亲为? 而且…秦盏洛本身还已经知道云谨的真实身份了。 叫人着实有些想不明白。 难道,即便云儿实为女子之身,也被那公主给惦记上了不成? 啧,那对方这不明显就是蓄谋已久了吗? “师姐,对此很好奇?”云谨眉眼间含着淡淡的笑意,模样温雅。 “自然。”谢怜静将手指搭在云谨的腕间,心思却在对方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回答上。 结果云谨就只是狡黠一笑:“本王偏不告诉你。” “……”谢怜静回过神来,有些愤愤地将手指收了回去,“并无大碍,明日起就可以继续服用之前用来温养身体的药了。” “师姐慢走。” 云谨注视着谢怜静离开时毫不犹豫的步伐,在心里悄然猜测起来:接下来的几天,她这师姐会不会在熬给自己的药中多放些黄连? 只想了一会,便挑眉重新躺下。 师姐小气,肯定会的。 *** “谢姑娘,本宫来替王爷拿药。”秦盏洛一袭白衣,眉目稍显冷淡地站在谢怜静的身侧。 谢怜静只瞧了瞧她,执着蒲扇再度扇了扇火上的药罐:“公主稍等,这药还差点火候。” 随后顺手向药罐中丢进些东西,又将其重新盖好。 秦盏洛恰巧看着这一幕,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谢姑娘刚刚向罐中加了些什么?” 这时加入的药材,似乎有些多余。 难道是先前有所遗漏? “没什么,不过是些辅料,就是要这个火候加入才行……”谢怜静面不改色地胡诌解释着,眼中划过一道算计。 不教训教训那个说话吊人胃口的,实在不能解了她心中之气。 谁让云儿如今也学得像她那时常恼人的白师姐一样,也该吃点无伤大雅的小苦头。 秦盏洛接过滤后的药汤后,准备为云谨端去,谢怜静却叫住了她。 “哎,公主,等一下。”谢怜静胡乱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对着秦盏洛人畜无害地笑了笑,“一会劳烦你先帮王爷试试温度,入口温而不烫为佳。” 秦盏洛便略点了下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小样,苦不死你两。” 其实放入药汤中的黄连并非全无道理,黄连也的的确确属于内里的一味辅料,而且于适当使用范围内用料越多效果越好。 只是平日里谢怜静都有意控制着最低线,在偶尔决意要给对方点儿小教训时才肯狠下心来加些份量。 云谨厌苦。 她虽然并不畏惧吃苦,但是却最为厌恶苦味。 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偏好甜食一些。 每每吃苦,都会悄悄地皱起眉去。 即将推门入内之时,秦盏洛想起了谢怜静之前的嘱托,便自用汤匙舀了半匙送到自己的嘴边。 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王爷,该喝药了。”秦盏洛将药送到云谨手上,随后在旁静默地等着她将其全部喝下去。 云谨略犹豫了会儿,直接将碗端起,把药一口气灌了下去。 她猜得果然不错,师姐就是小气。 “咳咳…咳咳咳……”云谨因喝得有些急,气一时不顺,便不自觉地咳嗽起来。 秦盏洛便第一时间接过碗,动作轻柔地为她顺了顺气,而后递过些东西到她手上。 云谨咳后眼中带些水光,朦胧间辨出手中有几分清凉的东西是些什么——原来是几颗蜜饯。 她直接塞了一颗,送到口中。 苦涩瞬息被一种清新的甜所替代。 于是云谨眯了眯眼,看上去似乎有些享受般。 秦盏洛看她神态,眼中也不由得沾染了些许笑意。 “阿谨,过几日…可要回珈竺寺看看?” 那便是两人真正开始结缘的地方。 *** 多年过去,珈竺寺仍旧香火旺盛,信客来往未有绝断。 虔诚礼佛,顶礼膜拜。 百姓纷纷跪于佛前,双手合十,默念心事:或求升官发财、经商盈利,或求身体康健,阖家幸福。 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愿求。 而大殿中威严屹立的大佛则俯视人间,静默地望着它的信徒,似在怜悯于众生。 很多地方,仍是云谨和秦盏洛记忆中的模样。 珈竺寺中除却焚香跪拜后的许愿还愿外,最出名的还要属能在这里解签问卜。 卦象灵验与否,其实并不受很多人在意,唯求心境。 云谨见后便产生了些许的兴趣:她以前来这寺中时年岁尚且不足,不被准许摇签解文,如今才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试上一试。 跟着那些百姓们排了有一会儿,才终于轮到了她与秦盏洛两人。 云谨将那只签筒执起,先是默声在心中祷告了番,而后摇了一摇,便掉出一根提有诗文的木签来。 一旁的僧人见了,便分开合十的手掌将其捡了起来,仔细地看了看。 “祥瑞!施主,此乃难得的祥瑞之签啊!” 而另一边,秦盏洛也同样摇了一根木签出来,递与那位僧人的手中:“还请这位大师也能替我解上一解。” 僧人将秦盏洛的签文同样拿到手里看了一看,眼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惊诧之色。 随后又转去重新看了看云谨的签文。 过了会儿,脸上突然浮现出笑意。 “阿弥陀佛,恭喜两位施主。两位所抽/出的这两根签的签文着实特殊,竟恰巧得以合为一文……”僧人将两人的签文合着,给她们念了一遍。 的确如同浑然一体。 “从这签上来看,二位皆呈龙凤之态,地位尊崇,又外乎天作之合……”僧人略顿了顿,继续说道,“是天定的姻缘。” 他看了看秦盏洛,神情变得有几分恭敬:“这位施主凤姿卓然,一朝凌云舞,天下尽俯臣……” 他又转向云谨:“而这位施主……” 僧人兀地表情肃穆,双手合十道:“终有一朝郁云散,无不可得股掌中。” 他并不知眼前这两人的真实身份,仅是从卦象解析出她们都隐隐有着未来帝王之态。 而云谨那寥寥几言的卦象中,却偏生存着些许难解的复杂,令自己难以继续解言。 是实在不知,更是实在不敢。 僧人这边几乎掌间出汗,反观听着他进行讲解签文的两人却都面色如常,无甚太大反应。 “多谢大师解签。” 秦盏洛以眼神示意了下她身后跟着的盈希。 盈希立即会意,将带来的银两递到了僧人手中:“大师,这是我家公子和小姐捐赠的香火钱。” “多谢施主。” 问签过后,云谨便同秦盏洛商量好:先各自分开逛逛,最终再汇合去食用寺中的斋饭。 两名随身侍女不远不近地跟在秦盏洛的身后,看着她立于佛前祈愿。 盈希望向这几日以来,一直和自己在长宁宫内共同侍奉的银屏,小声地和她交谈道:“刚刚的签文倒是有趣…听得我都想去试试了。” 银屏点了点头,小声应和道:“我听得糊涂,但倒也觉得有些灵准。” 公主与驸马可不就是各自出生于皇家,尊崇无比。 而且两人间又早已拜了堂、成了亲…… 那可不就是所谓的“天作之合”。 “一会找准机会,咱们两个也去那试试。” 银屏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望向秦盏洛那边眨了眨眼。 盈希的反应也快,当即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两人轮流过去,得到肯定后便立马偷偷溜走。 *** “慧空大师……”云谨看着熟悉的身影,眼中带了些笑意。 慧空本在眉眼温和地训导着寺中的一名调皮小沙弥,闻见这声唤后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见一气宇不凡的富贵公子正向着自己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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