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疯了。 白狐入水,危险关头,化成人形,露出一张稚气的脸颊。 承桑意吃惊,下意识松开她的脖颈,眨眼的功夫,往后退去。 “怕了?”长明嗤笑一声,扬眉吐气一番,上前就去掐着女帝的脖颈,“你欺负一只小狐狸算什么本事。” 承桑意被她掐着,又惊又喜,“朕想知道你成年了吗?” “我一百岁了。狐狸寿命长,长寿者可有万岁。”小狐狸骄傲的扬起脖子。 承桑意拂开她的手,仔细算了算,果断道:“小色胚,你还没成年。” 长明:“……” “你二十五岁,我一百岁,你好意思说我没成年?”长明气恨在心,眼珠转了两下,掐住女帝的下颚,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女帝在水中泡了些时间,浑身上下都热的,唇角更是柔软。 这回,承桑意没有抵抗。但长宁坏心地咬着她的唇角,一股血腥味弥漫,疼得承桑意将她推开。 白净冷冰冰的人儿唇角染着血,冷中透着妖艳。 长明挑眉:“我比你年纪大。” 承桑意惊魂未定,忍着疼,平复心口的波澜,微微偏过身子,“你有理。” 她竟然不争了。长明有些意外,承桑意说道:“闭上眼睛,朕要去更衣。” “我就不闭眼。”长明好整以暇地看着承桑意。 承桑意皱眉,却拿她没有办法,伸手想去捂住她的眼睛,不想,长明趁机反握住她的手腕。 比起蛮力,承桑意自然比不过,睨她一眼,索性拉她一起潜入水中。 小狐狸水下功夫不好,池水没过脑袋就晕乎乎的,她却聪明的拉住承桑意,趁机贴上去。 她扣住对方的手臂,使劲将人拉过来,唇角擦过对方的长发,她敏感地靠过去,吻上对方的侧脸。 承桑意侧脸,水下波澜眯眼,她还是吻上长明的唇角。 这一刻,她空虚的心终于满足了,不管对方是妖还是人,她都想拉着她一起过完余生。 水下缠绵,水面上掀起圈圈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承桑意先跃出水面,扬首呼吸着空气,长明慢悠悠地浮出水面,唇角勾着笑。 承桑意背过身子,长发飘在水面上,长明揪住一缕乌发,“你躲什么呢?” “朕要更衣。” “你更衣就更衣,关我何事。” 长明撇嘴,“对你没有兴趣,你放我走吧。” “你自己不会走?”承桑意揪住她的软肋,“受伤跑不了?” 长明望着横梁上的水珠,理屈,不想吭声。 承桑意似乎明白过来,“你当真跑不了?” “你给我一匹马,我自己就可以出宫。” “朕辛辛苦苦将你找回来,再送你走?朕疯了不成。”承桑意简单明白拒绝,“朕不会束缚你,更不会送你走,长明,宫里你可以来,也可以走。朕错了一回,但不会送你走。” “你这人、冥顽不灵。”长明咬牙,哼哧一声,伸手拉她再度入水。 这回,憋死你。 水下半刻,犹如半生之久。 承桑意再出水面的时候,浑身无力,呼吸之余,抬起乌黑的瞳仁看她。 那张白净不染纤尘的脸涨得血红,脖颈以下被热水熏得粉妍,长明看了一眼,眼眸轻颤,“你在诱惑我吗?” “闭嘴!”承桑意羞恼,眼尾含着水红的艳光,“朕以为你无法幻化成形。” “哼。”长明抿唇,朝她睨了一眼,目光往下,在承桑意锁骨处流连,下一息她游了过去。 承桑意步步后退,贴近着池壁,退无可退,眼眸中带着一丝警惕。 长明眼底的水色闪了闪,伸手掐住对方的细腰,“我替你更衣。” 更什么衣,衣在桌上。 承桑意顿时就不乐意了,“你不是要走吗?” “那我走了。”长明松开双手,翻身跃上池壁。 承桑意皱眉,刚想开口,就见她绕过屏风要走了,她急道:“长明。” 承桑意匆匆上岸,披了衣裳追出去。 寒夜萧索,冷风刺入骨髓般的冷,承桑意走都门口去找人,冷风吹着单衣,冻得她止住脚步。 “长明……” 长明已走远了,没人敢拦住她,一路出殿。 月色高悬,脚下也轻松,她走得很快,往宫门而去。 年轻人脚程快,很快就走到宫门处,宫门紧锁,她皱眉走过去。 “做什么?”守卫提高警惕,当即拔剑,“宫门已落,不准出宫。” 明晃晃的刀剑横在长明面前,长明呸了一声,出了一口气,灰溜溜地跑了。 宫里规矩多,没有法术,哪里都出不去。 长明逛了一圈,只好回到寝殿,白走一趟。 “出不去?”承桑意走过去,将门口的人逮进来,“饿不饿,让她们给你做些吃的。” 两人离得有些近,长明一抬头就看清她纤密如扇的睫毛,翻卷上翘,她憋了一口气,想去揪住睫毛。 一根一根揪下来出气。 “不饿不吃。” 承桑意转头看着她:“那就睡觉。你何时会养好伤?” “你想做什么?”长明心生警惕,“你又打什么坏主意?” 她过于警惕,承桑意被问得心口一颤,将语调放缓,“朕想知道你何时离开罢了。你需要什么药材,朕可以给你。” “不用。”长明阔气地拒绝。 承桑意笑道:“朕的血,要吗?” 云淡风轻又理所当然。 就像她平常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长明少不得多看她一眼,收回自己的手,“不要。” 帝王之血,于妖物而言,确实是宝贝。但她又不是没出息,小狐狸没什么不好,就是有骨气。 承桑意低笑一声,细若腻雪的容颜,透出帝王仪态,“随你,那你就慢慢将养,你会养多久?” 长明没理会她,直接走向龙船,掀开被子就躺了上去。 “人不大,脾气不小。”承桑意低低说了一声,然而不恼,让人去地上铺被子,地上将就一晚。 半夜安寝,一觉好眠,直到女官来请,承桑意才请,抬首去看,榻上已无人了。 承桑意浑身一颤,掀开被子,赤脚跑了过去。 白狐静静地睡在床中间,小小的一团,像是一个软枕。 承桑意惊魂未定,扶着榻沿坐了下来,掀开小狐狸身上的被子,直接捞了起来,“一起,上朝。” 白狐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瞧见承桑意的怒色,脑子有病啊? 女官领着宫人鱼贯而入,伺候女帝梳洗更衣,小狐狸被拉了起来,坐在榻上的几案上,脑袋一点一点,困得睁不开眼。 造孽啊,她又欺负狐狸! **** “陛下,北凉已过关,来势汹汹。” “陛下,北凉人凶狠善战,若不派老将过去,只怕会吃亏。” “北凉人无耻之极,冬粮吃完了就来打仗,每年都是如此,年年搅得人心烦意乱。就该一击即中,打得他们以后都不敢来。” 殿下朝臣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北凉每年都会如此,缺粮食就会突袭边关,突袭成功,抢夺粮食,甚至,还会抢女子,烦扰边数年之久。 先帝在位,也曾大力图改革,防止北凉偷袭,可惜效果甚微。 女帝面色凝重,听了几句,低眸瞧见白狐趴在龙椅上,不知在想什么。她伸手戳了小肚子,小狐狸一巴掌拍开她的手。 “陛下,臣请旨点兵,整甲北上驱除北凉。” 承桑意抬首,顺势将白狐提了起来,捉住爪子,抬起脑袋,努力摆正那双眼睛,“瞧,你姐在这里。” 白狐被捏着脸看向大殿中央,熟悉的面孔让她眼前一亮,是顾寻。 顾家人没死绝? 她白了女帝一眼,爪子被死死捏住,让她动弹不得,只能静静地望向那张熟悉的面孔。 喧嚣议论声中,女子声音清越,落地有声,超过一众男儿的声音。 承桑意并未出声,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方才热闹的大殿,此刻落针可闻。 承桑意终于发了怜悯,将小狐狸丢在龙椅上,笑吟吟开口:“顾卿所言,可有人反对?” 小狐狸掀了掀眼皮,哼哧一声,坏东西,最好你也去打仗,死在战场上!
第71章 七十一 顾寻没死, 却不是以京城顾氏的身份活下来。且活跃在朝堂上,无人知晓她是顾侯的女儿。 小狐狸盯着那张脸后,低下脑袋, 果然, 帝王心思深不可测, 她竟然会让容忍顾氏的女儿活着。 顾寻自请出战,朝堂上先是寂静, 朝臣反应过来后,纷纷反对。顾寻年轻不说,且不知底细,朝堂上下都不许这样人占了好处, 接着开始举荐老将。 “陛下,顾将军年轻,从未与北凉打过交道, 不知深浅。” “陛下,臣附议,顾将军不可。” 顾寻不悦, “你们嫌弃我是女子罢了, 对不对?” 不少人憋了一口气, 文官回道:“陛下,顾将军年轻,初出茅庐,不知轻重, 臣反对顾将军领兵。” “臣也反对顾将军。” 承桑意望向自己的舅舅,“安国公, 你可有话说?” 闭目养神的安国公被点名,睁开眼, 不慌不忙道:“陛下,臣觉得两者皆有理,此事还需再议。” 一句话和稀泥,也没有表态,两不得罪。 承桑意说道:“顾寻,你回去后写一封奏疏,将你对北凉君的看法叙于纸上,众卿家也可写,三日为期,朕等着结果。散了吧。” 女帝言罢,提着狐狸离开大殿。 白狐路过顾寻身边的时候,探出脑袋看了一眼,接着就被一只手按住,塞回袖口里面。 朝臣跟着出殿,白狐闻声跃到女帝肩膀上,试图再看一眼。 “你是不是很惊讶,顾寻为何活着?” 白狐没吭声。 承桑意继续说:“她是一棵好苗子,朕欲好好培养,搓一搓男人们锐气,若是此战顾寻胜了,世家们对朕也不敢放肆。” 走到无人处,白狐跳下来,幻化成少女。 承桑意满意地看少女,少女冷哼一声:“关我什么事,我要出宫,你给我一匹马,再给些干粮。” “想走自己走,朕不会给你准备的。”承桑意伸手拉住少女。 那张稚气脸在近处放大,眉眼像染了黛一般。 承桑意身上繁复威仪的朝服还没有换下,举世无双的气质在阳光下展露无疑,锐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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