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了瞬息,陡然回身,瞧见熟悉的人,迅速跳上墙头隐蔽起来。 承桑意为首的一队人马停在门口, 承桑意率先跳下马背,长明眼眸一颤,隐去身形, 跳了下来。 长明跟随承桑意入府,谨慎地察看周围。 承桑意虽说是凡人,但她是人间帝王, 身边不乏有厉害的捉妖师。 走了几步后, 长明停下脚步, 前面的承桑意脚步顿住,她心中一凛,她的法术被看破了? 承桑意回身,看向长明所在的方向, 微微凝神,很快, 她又转过身子,大步离开。 长明嗤笑一声, 继续跟着。 府内一男子匆匆来迎,“陛下。” 长明顿足,男子身后跟着一妇人,妇人面色凶煞,肩背斩妖剑,她不觉后退两步。 三人入门说话,长明停在原地,不敢贸然进入。 “朕在苏府看到了这个。”承桑意摊开手中的红帕子,帕子上摆着一根白色的毛。 妇人看过去,冷笑一声:“小妖果然逃了,敢问陛下,小妖可是白狐?” “是一只白狐。”承桑意点点头,不解其意,“有何不同。” “九尾白狐乃是狐中最厉害的一种,身来便有九条命。她折损了一命在我手中,逃走了,陛下要当心,九尾白狐极为记仇,当心她来找您复仇。”妇人面色凝重。 承桑意摇首,不会,长明不会来复仇的。 她站在原地沉默,门外有人慌张跑进来,“陛下,邵循不见人了……” **** 承桑意匆匆赶到天牢,里面已人去楼空。妇人在牢房里走一圈,面色沉重。 “陛下,小妖将人带走了。” 承桑意面色好不到哪里去,盯着邵循睡过的床榻,吩咐下属:“去盯着邵母,朕不信邵循不回来见她母亲。” 妇人说道:“陛下,我有一计,你见邵循母亲交给我,我能用她引出小妖。” 承桑意扫了妇人一眼:“朕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妇人歹毒,她若听了这样的话,与暴君何异。 “陛下,捉妖乃是我的本分,小妖害人不浅,我杀妖卫道,谈不上丧心病狂。小妖不除,她还是会害人的。”妇人不悦,女帝太过妇人之仁了。 承桑意冷笑,“她害了谁?朕让你做的是找回她,而不是杀了她。朕告诉你,你如果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朕有办法弄死你。” 妇人大失所望,不甘心地望着女帝,这样的帝王,不为百姓着想,愚昧无知。 妇人转身离开天牢,心中气恨,从未听闻帝王会保护小妖。 妖魔害人,帝王自私,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找我?” 眼前突然多了一个少女,妇人急忙勒住缰绳,左右看了一眼,长巷无人。 妇人凝着少女,下一息,拔出背上斩妖剑,身如闪电般立即扑过去。 话不说,直接动手,长明含笑避开,身形飘至空中,“你这妇人好生歹毒,以帝王之血禁锢我,害我失了一命,你以为我会就这么让你逃过去。” 妇人扑空,转身杀过去,“小小狐妖,口出狂言,我今日便碾碎你的魂魄,让你有来无回。” 长明随手捏了个小阵,困住妇人,再注入自己的灵力,不让周围百姓受到波及。 而妇人不管不顾,斩妖剑所到之处,墙壁坍塌,地露缝隙。 阵法大成后,长明双手捏诀,面露笑容。 **** 牢房内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剩下。 承桑意在里面找了许久,试图找到长明来过的痕迹,可她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长明带走了邵循,她还活着,但她没有入宫。 承桑意十分失落。 “陛下,可要回宫?”下属催促,出宫太久了。 承桑意摆手,不予理会,她有些累了,却又不敢闭眼,心中抱着希望,万一长明去而复返呢,万一她回来呢。 自己此刻离开,岂不是错过了。 她不走,再等等。 等了半个时辰之久,双腿酸麻,依旧不见人来。 眼看天色入黑,承桑意不得不离开天牢。 翻身坐上马背之际,钦天监寻来,禀报女帝:“陛下,不知臣的师妹可跟随陛下?” 承桑意坐于马背上,眺望天牢,道:“白日便已离开。” “陛下,她的长命灯灭了。”钦天监急急出声,“长命灯是根据她的生命点的灯,灯弱表示有危险,灯灭表示魂飞魄散,陛下,她被杀了。” 承桑意挑眉,想到什么,立即吩咐下属:“沿着天牢去钦天监的路去找,快,去找。” 钦天监闻言,心头凉了半截,没了没了,师妹死了。他哭出声音,“陛下,她真的没了……” 一个大男人哭成了一个孩子,抹着眼泪,十分可怜。 承桑意烦不胜烦,没空理会哭哭啼啼的钦天监,打马就要离开。 她没有回府,而是循着去钦天监府的路上徘徊起来。 妇人比起太后身边的道士更为厉害,上回长明受了重伤,这回来杀妇人,怎么会全身而退。 承桑意心中烦躁,觉得骑马太快,容易错过什么。 她索性下马,举着火把,沿着路去找。 天色已黑,百姓都已归家,一路上,禁卫军都提着火把,照亮脚下的路。 后面跟着哭哭啼啼的钦天监,一路走一路哭,眼泪似哭不完。 承桑意被哭得头晕,“她死了,你想想怎么找回她的尸身,哭有何用,哭哭啼啼,比女子还麻烦。” 钦天监被训了一通,无助道:“臣只会占卜,不知该怎么找回师妹尸身。” 承桑意:“……” 一路走走停停,走至一条长巷,钦天监顿住,下意识取出一类似罗盘的物什,摆在巷子口。 禁卫军乃至承桑意都停了下来,静静看着钦天监。 钦天监测算了半晌,突然,又大哭了起来,“这里有我师妹的气息,她来过这里,还与人打架了。” 承桑意深吸一口气,扶额头疼,吩咐禁卫军:“仔细去找。” “钦天监,你再哭,朕便毁了你师妹的尸身。” 哭哭啼啼的钦天监收起罗盘,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走了两步,又折转回来给女帝揖礼:“陛下,臣需您一滴血。” 天子之血,破除妖术。 承桑意闻言,接过下属递来的刀,刀口滑过指尖,渗出几滴鲜血。 钦天监还在哭,哭着接下女帝指尖的鲜血。 承桑意忍着疼,静静的凝着钦天监,只见对方接住她的血后滴在罗盘上。 罗盘之上绽放光芒,接着,一道光射向长巷。 漆黑的夜被驱散,整条巷子露出原本的样貌,坍塌的墙壁下躺着一人。 钦天监哭了一声,“师妹……” 整个人扑了过去,抱着尸身,扬首大哭。 在场的禁卫军都跟着抽了抽,不忍直视。唯独承桑意紧随其后,在场找了一圈,眼见无果,她吩咐下属:“将坍塌的砖块搬走,快一些。” 愣住的众人忙领旨去搬砖块,钦天监一直在哭,哭得眼睛睁不开。 “师妹啊,我与你说了,让你行事不要那么狠辣、你、你、你为何不听我的。” “师妹、师妹,我这可如何是好,你死了,我怎么办。” 不知是谁走来问一句,“大人,你师妹好像嫁过人了。” 其他人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又见钦天监这么悲伤,不好再笑,认真去搬砖块。 “师妹啊、师妹啊、师妹啊……” 一句高过一句,承桑意听得耳朵疼,下意识捂住耳朵,专心翻找着砖块,试图去找寻长明的痕迹。 “师妹啊,我怎么同师父交代,你死了、你就这么死了,我该去找谁报仇。” “我说过,让你不要得罪人,山外有山,天外有人,这下你连命都没了,师父问起我,我怎么说。” 承桑意脚下被吼得不稳,滑到下来,掌心擦过一块锋利的砖头,疼得一抽。 靠近的禁卫军忙去搀扶女帝,不忘数落钦天监,“你别哭了,吓着陛下了。” 承桑意顺势坐了下来,掌心渗出血迹,滴落到地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钦天监终于不哭了,将妇人的尸身放了下来,仔细检查伤势。 “钦天监,她怎么死的。”承桑意趁机询问一声,若真是长明所为,长明又在何处。 钦天监擦干眼泪,细细研究。 “魂魄被捏碎了……” “心口处被捅了一刀,好歹毒……” 两句话说完,又哭了出来,承桑意抓紧问:“杀她者是什么身份。” “是、是……”钦天监低头摸索一通,说不出所以然里,“臣看不出来。” 承桑意:“……”就会哭,一问三不知。 钦天监哭了一通,给女帝叩首:“陛下,臣想带师妹尸身回去找师父。” “还有救?”承桑意提了一口气。 “回陛下,没有救了,臣想厚葬师妹,将师妹带回师妹。她也是除妖而死,该得此殊荣。”钦天监唉声叹气。 承桑意摆摆手,累得头晕,也是怕了他再哭,“你走吧。” 走快些,哭得人头疼! 钦天监抱起妇人的尸身,一步一哭,口中唤着师妹,禁卫军听得发笑。 承桑意头晕目眩,低头瞧见脚下隐着一只白狐…… 白狐身上带着血迹,低头舔舐砖头上的血,似乎伤得不轻。 承桑意未经思索就将划破的指尖递到白狐的口中,白狐慢慢地伸出舌头,汲取帝王的鲜血。
第69章 六十九 突然出现的白狐让禁卫军提高警惕, 不想,女帝却一改常色地抱起白狐。 白狐晕乎乎地被抱离地面,眼睛一闭, 就晕了过去。承桑意注意到她的变化, 低眸喊道:“将钦天监找回来。” 钦天监刚走出长巷就被禁卫军拖了回来, 尸体也被迫放在巷口。 “陛下……”钦天监再度抹了抹眼泪,弯腰同女帝行礼。 女帝唇角微动:“她好像伤了。” “臣不会治……”钦天监犯难了, 他只会占卜,什么时候会给阿猫阿狗治病了。 承桑意无可奈何,嫌弃一句:“你比起你师妹,可差远了。” 提及师妹, 钦天监憋回去的眼泪又涌出,承桑意抱着白狐,越过他, 直接翻身上马走了。 钦天监哭了几滴眼泪,弯腰抱起师妹的尸身,“师妹啊, 你不听师兄的话, 这下好了, 命都没了、师门中唯独你天赋异禀,师父指望你继承衣钵呢、师妹啊、师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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