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嘴角缓慢扩大,鲜红的唇瓣咧开,直接连到耳朵上。 在她精致绝美的躯体之后。 一根暗红色的粗壮触手高高升起,上面的血红吸盘不断收缩展开,整根触手缓慢又愉悦地摇动。 “我也……喜欢你哦。”
第72章 疯魔 “我也……喜欢你哦。” 宇宙在一瞬间发生了轻微的震颤, 正骑着摩托车飞速前行的安岳忽然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上,路边卖菜的大妈忽然恍惚地微笑起来,小孩子指着天空又蹦又跳叫着闹着,世界秩序发生了细微的错乱。 那是邪神动摇的瞬间。 老旧居民楼的墙上野草忽然疯长, 许多老人眼中重新泛起青春的泪光, 混杂着悲伤和绝望的爱意如同飓风, 以这栋居民楼为中心席卷而出, 整个城市角落里所有的怪物都哀嚎着尖叫着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 而花草疯长、浪潮奔涌,生命沐浴在爱意之中难以自拔,只有爱是世间最疯狂最勇敢的能量…… 只有爱, 能让邪神失去控制……堕落为人。 沈遇鹤脱下这身人皮,但她真正的, 成为了人, 她完全彻底地体会到了爱的一切,体会到时光苦短, 而爱意绵长,体会到生命可贵, 但爱意更高。 她现在满身触手,满身黑泥又如何?她挥手即可毁灭世界又如何?她脆弱的程度, 和向饵一模一样! 只需要向饵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她便会枯萎, 或者重生。 她把自己彻底剥开。 人皮逐渐剥离褪下, 像衣服一样,从脖颈处开了一道口子, 缓缓掉落在地,被无数黑泥淹没。人皮之下是混沌和黑暗, 是无数根拥挤缠绕、簇拥在一起的触手,黑色和红色的吸盘彼此纠缠,那画面……正常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会立刻瞎掉然后疯掉。 触手缓缓蠕动着,其中一根从脖子下方延伸出来的触手,缓慢又小心地,伸展到了向饵的手中。 就像是把控制权交给了她。就像是狗链,温柔乖顺地窝在向饵手中,等待她收紧,勒死自己。 可是……向饵没有动作。 向饵看着那些可怖的触手和黑泥,完全呆在原地,光罗的躯体上,自己留下的血手印已经干涸了。 她忽然间微笑起来。 笑容越来越扩大,越来越张狂,越来越……疯魔。 她说: “沈遇鹤呢?” 她像是看不见那些触手似的,伸出手去一把搂住沈遇鹤的脑袋,大声问: “怎么只有头?身体呢?你的身体呢?” 沈遇鹤……也就是阿赫,所有的触手在一瞬间都停止了蠕动。 祂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向饵的状态如此不对劲。 从那间商场回来之后,祂只抹去了向饵关于商场和祂救人场景的那些记忆。祂想好了要坦诚一切,也想象了许多种向饵的反应……可没有一种是这样的。 这不是她!不是她的灵魂! 阿赫粗壮的触手伸展过去,触碰到向饵身上已经干涸的鲜血,吸盘灵巧地将鲜血吸入,品尝。 随即,阿赫用触手飞快将人皮穿好,把所有触手全都聚集在体内,再度变回了沈遇鹤。 沈遇鹤面容严肃,问她: “你怎么会吸入那么重的污染?” 向饵却在看到沈遇鹤身体的时候又露出痴傻的微笑,她扑上来,抱住沈遇鹤,两人光滑又湿润地紧紧贴在一起。 她叹息着吻上沈遇鹤的脸,从额角到鼻尖再到脸颊……她双目迷蒙,脸庞通红,身上几乎要发出异变的泡泡来,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沈遇鹤轻轻揽住她,感受着浓烈的欲念冲击自己本体的奇特状态,祂发出一声压抑的喘息。 “污染……必须拔除。” 粗壮的触手再度从身侧升起,将向饵紧紧裹住,带着还在痴痴微笑的她,离开水雾蒸腾的卫生间,将人送到主卧的大床上。 房门“砰”地紧闭,世界陷入癫狂,向饵发出激昂的喊声,紧紧搂住沈遇鹤的脖颈,把自己彻底地、完全地……疯狂地献祭给神! 许多根触手抬起在半空,鲜红的尖端滴落着透明水渍,甩落在墙上、衣柜上、床单上和地板上,透亮晶莹的水渍和黑色黏液混在一起,再也无法分辨。 细长的触手,粗壮的触手,黑色的红色的,吸盘遍布的,光滑柔润的……各种触手轮番上阵,如同一曲毫无章法却美妙至极的乐曲,而乐器便是向饵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数次白光之后,向饵忽然间找回了一点理性。 她在自己沙哑破碎的尖叫声里睁开眼睛,看到了沈遇鹤沉迷欲望的漆黑眼眸,和……无数根肆意舞动的触手! “啊……你……啊啊啊啊!!!!!放开……啊啊啊啊啊!!!” 月光肆意流淌,欲望吞噬一切。 在灭顶的快感之中,向饵彻底精神崩溃。 * 几小时前。 安岳扶起摔坏的摩托车,完全无视自己摔断的腿,一瘸一拐跑到路边,随便抓起一个刚打开车门下车的路人: “紧急情况征用你的车!拿这个去警局要赔偿!” 她扯下工装上一块特殊标记塞给路人,自己钻进路人的车里,一脚油门疯狂前进! 正值黄昏,天空却是诡异的灰黄,空气比沙漠中更加干涸焦灼,气温诡异地不断上升。 路人们像是喝醉酒一般乱七八糟地前行,有的人忽然当街大哭,有的人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还有人随意斗殴。 商家怒吼着砸碎自己的商品,情侣有的当街吵架有的当街□□,小孩子变成成熟的模样,拎着像狗一样舔舐地面水洼的爸妈……所有人都像是发了疯。 安岳尽量心无旁骛地驾驶着车子,她从去公司调查向饵时就查过向饵的住处,虽然不知道现在向饵有没有回家,但去她住处总没错……也不知道那邪神究竟想要对她做什么。 安岳心想,向饵那样的人,孤儿,天生灵性很高,脆弱苍白阴郁可怜,确实是各种污染物最喜欢纠缠的人选,但……她居然能吸引到那样强大的东西,实在难缠。似乎她还被那东西迷惑,和对方谈上恋爱了,这样一来就更加难搞了。 连自己这种公认意志力最为强大的调查员,都能被那怪物控制和改变认知,也不知道向饵的脑袋里现在已经乱成什么样了,也许……来不及了。 但她还是尽力地赶过去,路上不断给总部打电话,奈何通讯系统甚至也出了问题,时不时就打不通,要么是跳转成别人的手机,根本找不到增援…… “砰”地一声巨响,车子前盖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 安岳在那巨物猛锤第二拳时从车内滚出来,立刻摸上武器,进入战斗状态! 怎么会……怎么大路上就有这么巨大的污染体啊!安岳紧盯着面前这只巨型蟑螂一样的怪物,皱紧眉头开始战斗。 解决完了这只蟑螂,她一身伤,又征用了一辆电动三轮车,总算在天黑下来时来到了那个家属院。 黑暗席卷一切,所有路灯都像是出了故障,忽明忽暗。有些人疯狂地放纵着欲望,吃饭、喝酒、大笑大叫、吵架打架、自伤杀人,甚至是拉路人做哎……明暗不定的灯光下,人类社会一片光怪陆离,道德与底线仿佛不复存在…… 而这样群魔乱舞的世界已经维持了四个多小时,路边开始爆炸,建筑物倒塌,火灾四处蔓延。安岳实在没有办法,时不时停下三轮车去救助几个人,但她一个人根本救不了多少,更别提她现在还浑身是伤。 她很疲惫,完全不知道这种让所有人疯狂的污染,究竟从何而来,但她隐隐有种感觉。 这一切,和向饵身边的那个女人一定有关。 那个女人是她迄今为止见到过最为强大的污染物,即便对方一直在隐藏实力。 安岳备好武器和特殊能力,屏住呼吸踏入家属院。 和外界几近疯狂的世界比起来,这座家属院却安静得宛如暴风眼,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有。 黑暗的路边坐着一些老人,她们目光幽深,看着安岳时,像是落了一头一身的雨水,黏稠又浓郁地贴在她身上,让安岳有些不舒服。 她举着武器,踩着有些破损的石板路,摸到了最里头那栋楼房前方。 她抬头向上望,什么都看不清,整栋楼没有一丝光亮透出,像是一座沉默的实心雕像。 安岳用最小的动静进入楼道,沿着潮湿冰冷的楼道内部艰难前行。 楼道之内没有一丝灯光,每一层的每一个房间里,也丝毫没有一点儿声音,仿佛一个活人都没有。 安岳额头冒汗,一步一步尽量小心往上。来到四楼时,她脚下踩到一片衣摆,捡起来细看,那是向饵的衣服下摆。 向饵果然在这里!安岳精神一振,同时脑海中传来针刺般的疼痛,她强行甩甩脑袋,拿出一针镇定剂扎进手臂。 她继续往上走。五楼楼道的陈年灰尘,有拖着粗壮物体通过的痕迹,像是蛇类的痕迹。 她一抬头,墙上一片已经凝固的黑斑引起她的注意,那是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一散发着浓重的污染气息。 这样的东西……这样的污染……只要一点儿,就能毁掉人类社会……安岳心惊胆战,知道自己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但这是她做调查员的第一天就做好准备的事情,她还是继续往前。 六楼,污染浓重到让她难以呼吸,她拿起照明物向上看。 602室,向饵租住的屋子。 门缝里不断溢出黑色黏液,已经快要铺满整个楼道。 向饵……不会已经被这些黏液吞噬了吧…… 安岳不能踩上这些黏液,但她也不会飞。她想尽办法踏着楼梯扶手,总算来到602门前。 她在犹豫是直接破门还是小心一些…… 房门却在她毫无预料的时候,忽然间自动打开。 “嘎吱——” 老旧的门闩缓慢拧开时,发出宛如不堪重负的锈蚀声响,浓重的甜香和腥臭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让安岳几乎立刻要吐。 安岳拼尽全力压住咽喉的异动,看向屋内。 她见到了……向饵。 黑色黏液铺天盖地,天花板、墙面、地板到处流动着黑色黏液,里头时不时冒出血红色的眼珠,触手从四面八方伸展过来,从所有的地方伸展出来,一边蠕动一边收缩着巨大的吸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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