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 向饵惊呼出声,额角青筋暴起,她用左手去抓那触手,抓住往下拉拽,却怎么也拽不掉! 两根触手,上百个细小的吸盘,密密地吸在她手上,泄愤似的,仇恨似的狠狠吸住,无论如何也扯不下来!要扯,必须把自己手上所有的皮肉全都扯下! 向饵被这动向,更是被自己的推测,吓得浑身都在出冷汗,衣服全部被冷汗浸润,彻底湿透! 是……是欲望! 邪神想要欲望! 她痛苦地尖叫出声: “放开我啊!” 她不要成为邪神的欲望啊!为什么是她,凭什么是她啊! 强烈的情绪催促汗水蒸腾,属于向饵自己的气味散发出来,融入到铺天盖地的甜香之中。这股味道开始变了,带上一些古怪的、奇特的铁锈,还有泥土与草木的味道,和浓腻的甜香交织一起。 屋子里像是起了雾,淡青色、淡粉色的雾交织相缠。 向饵手软得不像话,她还是拼命去拉拽那触手,这一次却轻易拉了下去。触手放开了她的手指,吸盘下的深紫葡萄重见天日,凉凉的暴露在空气里。 向饵迷蒙地睁开眼看过去。两根触手分别在空中歪着,像是在观察她,吸盘一张一合,触手已经全部变成暗红半透明的色泽。墙壁上开始生长许多的蘑菇,红色、粉色的蘑菇带着透亮的花边,一片一片一丛一丛生长起来。 向饵脸色灰败。她声音低得不像话: “你想要我的欲望,是吗?” 她看向触手。触手们又歪了歪,似乎有些困惑地摇晃了一会儿,随后……往下点了两下。 是点头啊。祂同意了这个说法,答案果真如此。 向饵疲惫地轻哼一声。 但紧接着,触手又是……左右摇摆两下,像是摇头。 向饵“嗯”了一声,疑惑地看向触手的来源处,那尊木质雕塑。 雕塑的大眼睛正定定看着她。眼睛旁边那些木质触须,此刻已经全部变成了暗红色的细细的触手,在那只大眼周围胡乱摇晃。 祂果真已经毫不掩饰,强行逼迫向饵接受这诡异画面了。 向饵努力开动自己混沌的脑子,想了想又问: “你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吗?” 触手这次点了两下,没再摇晃。 向饵皱紧眉头,一时间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也太奇怪了,一个邪神,跑来她家里,却不知道想要什么。 向饵试探地问: “那你要不要去别的地方,别人那里试一试?也许,我作为一个试验品,并不合适呢。” 触手却不动了,过了一会儿,那两根长长的触手伸到向饵面前,将向饵的脖颈缠住,并不收紧,冰冰凉凉又带着黏液的表面紧贴着她。 意思很明显——不要别人,就要你。 向饵无奈了,她靠着墙喘息着,什么也没做,任由触手缠在自己脖颈上,两边都陷入停滞。 怎么说呢,向饵自嘲地心想,这事弄得……还挺尴尬的。 屋内甜香和微微的草木气息都在慢慢消散,邪神似乎没有继续动作的意思。向饵伸手试图抓下触手,但她刚伸手过去,触手就又把她那只手缠住,跟着手掌动作不断延伸,跟拉丝糖似的甩不脱了。 向饵干脆把手举过脖子,对着雕塑的眼睛,无奈地叹气道: “这样有帮助吗?你能知道你想要什么吗?” 触手慢慢松开了她的手,又松开她的脖子,但就悬在距离向饵脖颈几厘米的地方不走。 向饵对着那触手看了会儿,忽然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又问: “你暂时不会杀了我,对吗?” 触手立即点头。 向饵放心了一大截,一直吊在喉咙口的大石头,今天总算是放下了。 但紧接着,触手又是……摇了摇头。 向饵愣住。什么意思? “你还是……会杀了我?只是,不是现在?” 触手这次点头,红到透明的尖端缓缓伸来,在向饵脖颈上,大动脉的位置上,紧贴。 吸盘一张一合地,吸住了大动脉之上薄薄一层皮肤,有些闷闷的痛。 向饵浑身僵直,一动不敢动。她刚才太过放肆了,这会儿有点后悔,不该跟邪神说这么多的……她的小命完全捏在对方的触手上,要是触手再用点力,她会立即死掉! “你……我会听话的,你别这样……” 向饵说着,喉口在触手吸盘下滚动,扯着嗓子很疼。 “啵”的一声,吸盘们都离开了她的颈项,触手抬高起来,愉悦地在空中摆动,尖端俯身在颈项前,欣赏它的杰作。 向饵转过脸,看向桌上的化妆镜。 脖颈上,是数个很明显的、深紫红的……吻痕。 向饵的脸猛然红了。 * 时间很快过了十点,向饵并没有出门。 这个时候,李婉悄悄打开房子大门,走进屋内。 李婉无声地走过来,她男友紧随其后。两人绕过鞋柜和卫生间,探出头,悄悄看向客卧的方向。 客卧……关着门。 李婉和男友交换了一个眼神,男友头上包着纱布,脸上是好几个创可贴,表情滑稽地挤眉弄眼。 李婉上前去,清了清嗓子,开始敲门: “向饵,出来!” 她敲了半天的门,里头才有了一点声音,有人拖拖拉拉,拖鞋在地上划拉出声音,慢吞吞地往门口走来。 李婉一瞬间紧张得心跳加速,她一直觉得向饵身上或多或少有点灵异,现在……她忽然想象,要是出来一个女鬼怎么办? 房门打开,先露出一只苍白至极的手臂,手指上还带着一块块的青紫淤痕。李婉吓得差点儿就要尖叫出声了。 好在房门开大了一些,露出半张苍白瘦削的面庞,正是向饵,眼圈青黑,唇瓣微抿,总是恹恹的,看着没什么精神,和平常一模一样。 只不过……李婉目光敏锐,捕捉到她脖颈上一长串的紫色痕迹,难以置信地想:吻痕吗?她玩这么花的吗? 向饵看向李婉,乌黑的双眼直勾勾的: “怎么了?” 李婉还是没耐得住,直接问: “你脖子上是吻痕?谁亲的?” 向饵卡了一下,偏头看向一边,嘴角无奈地紧抿。 就在李婉等人看不见的门扇之内,一根暗红色触手正愉悦地摇晃着,尖端点了点远处的雕塑,又回过来贴了贴向饵的耳朵。 冰冷的吸盘张合在耳畔,一些碎片信息传递进脑海,像是在回答那个问题,又像是在警告向饵: 是阿赫亲的。 是你的荣幸,你要展示出来,不许遮住哦。
第19章 疯狂 李婉怀疑地看着向饵的脖颈。 修长美好、一丝皱纹也没有的皮肤上,那样明晃晃的一连串紫红吻痕,直连到衣领里面去,叫人遐想那里头的荒唐风景。 但向饵的神情却是那样冰冷又漠然,麻木又疲倦。这不像是和别人欢好之后的样子,倒更像是…… 李婉知道了,这些吻痕,一定是自己那个不老实的男朋友搞出来的! 她转头瞪了一眼男朋友,低声怒骂: “狗渣男,回去再跟你算账!” 她又看向饵,理了理思绪,开口道: “昨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今天我回来呢,主要是想跟你说一下,我们不打算在这里住了。” 向饵没有反应,眼神失焦地把着房门。 房门另一边,在李婉看不见的阴影里,许多根触手明目张胆,在向饵耳朵上盘绕,在她脸颊和头发上嗅闻,不断贴近她的另一半面颊,把吸盘贴在她皮肤上。 像是许多只小狗的鼻子,湿润润的,那种触感,让向饵根本没法专心,她只能尽力让自己不要发出声来。 李婉继续说: “但是你昨天打伤我男朋友的事情,我得要个说法啊!去医院花了几千块钱,这你必须负责!” 向饵眼珠转动,朝着一旁看去,似乎在看客厅,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她脸颊开始泛起一些不太正常的红,看得李婉很是疑惑。 “你听没听见啊?” 李婉拍着房门大叫。 “什么?” 向饵醒过神来,茫然地歪了歪脑袋看她。 “我之前说的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李婉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对着向饵脑袋扇过去。 向饵倒是没躲,有点呆住了。 李婉的手却被人挡住,她愕然回头看,抓住她胳膊的居然是她亲爱的男友。 男友目光紧紧盯着向饵,眼神里透露出一股难言的贪婪,他一边挡住李婉的胳膊,一边对向饵说: “不还钱也行,你答应给我玩玩,之前的事就可以既往不咎。” 李婉: “卧槽你踏马——” 她转身对着男友就是一顿暴打,气得头发乱飞,眼睛都红了。 “你当我死了吗!当着我的面调戏别人?你有病啊?那个姓向的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卧槽……” 李婉撕扯着男友的胳膊和脸,疯了一样撒泼。 向饵看着这场面,对貌似发疯的李婉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那个男人。 这男人就算和李婉打架,眼睛也一直看着她,眼神中带着让人恶心的黏腻,宛如要把她当食物吃掉一般。 那是野兽看猎物的眼神,这种眼神,向饵倒是见过。 在之前那个像狗一样的变异怪物身上见过。 向饵往后退了一步,她下意识地转过视线看去,身旁几根触手正好奇地扒着门缝,往外探出尖端,像是在看热闹。 空气里开始弥漫起一股奇怪的味道,很快,向饵瞪大了眼睛。 就在她面前,李婉一巴掌扇过去,美甲挂住男人的脸颊,在男人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浓稠的黑色血液缓缓流出来,男人像是剥了皮的烂熟果子一样,散发出腐臭的味道,还对着李婉在笑。 李婉呆愣在原地,她发现……男友完全不对劲,流出来的那东西,也完全不是鲜血! 她亲密的男友还对她笑,说: “老婆怎么啦,别生气嘛,她最多就是做小,你是我的大老婆啊。” 这么说着,他脸上的皮,又掉下一块。沿着那道伤口开始,发黄发黑的人皮开始一点点剥离,一块块掉落下去,砸在地上,啪嗒、啪嗒地发出响声。 “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啊——!!!” 李婉这下是真的疯了,立刻往远处的阳台跑去,整个人眼泪鼻涕横流,吓得浑身发抖,双腿发软,跑都跑不动! 男友追着她,一边跟着跑,身上的人皮一边往地上掉,啪嗒啪嗒,黑色血迹弄得一地都是,他发出怪异的沙哑声音: “老婆?老婆你别跑啊,老婆我很爱你的,快过来啊……哈哈哈哈!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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