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太私密了! 向饵越想越脸红,不敢抬头看沈遇鹤,整个人像是飘在天上的棉花糖,失去思考能力,视线随着红裙一路飘荡开去。 记忆总算有了点用,她想起昨天晚上,沈遇鹤站在家门口浑身湿透的画面。她记得自己给对方开门,似乎还跌在对方怀中,后来……就不记得了。 不会吧……也就是说,沈遇鹤昨晚一直在照顾她,都没顾得上处理淋雨的自己吗? 完全是菩萨心肠啊! 向饵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沈遇鹤才好,她抬起头看着对方,充满感激、发自内心地说: “你是不是照顾了我一晚上?谢谢你!” 女孩眼眸清亮澄澈,带着水润的雾气,香腮微红,粉唇轻微地撅起,说话时的神态语气,是沈遇鹤之前从未见过的热烈真挚。 沈遇鹤顿了好一会儿,才轻点一下头: “嗯。” 向饵眼睛本来就因为发烧而显得很亮,听了这话顿时更亮了,眼尾和耳侧,连着颈项一起开始泛红。她低声说: “谢谢……真的谢谢你,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沈遇鹤低头看她,眼神深邃,玉白的脖颈轻微颤动,她带着隐约的期待问道: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 向饵: “啊?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 沈遇鹤微微一顿,随即轻笑一声,眼神转向一边,轻声说: “没事,我说错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向饵脑袋还在胀痛,但比刚醒来时好一点了,她按住床板,小心地下床,刚踩到地上,立刻双脚发软,差点儿摔倒。 好在沈遇鹤适时伸过来一只手,将她稳稳扶住。 那只手肌骨莹润,握住向饵的腰,恰好碰到她露出来的一小节腰间皮肤。 向饵像触电一样把身子偏到一旁,窘迫地又红了脸,听到沈遇鹤问: “没事吧?” 向饵点头: “嗯,没事,我去洗漱。” 她绕过沈遇鹤往外走,一股温润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是沈遇鹤的香水么?向饵边走边想,又觉得不太对,沈遇鹤昨晚刚淋过雨,哪里来的香水味? 难道是体香? 向饵被自己的脑补搞得面红耳赤,脸上温度居高不下。 她路过书桌,不由得瞥了一眼雕塑。 雕塑此刻大眼睛正朝着沈遇鹤在看,虽然现在似乎没什么事,但是……这可是邪神! 向饵咬紧牙关,顺手将雕塑抓住,抓在手里一块去了卫生间,把雕塑放在卫生间架子上。 “不好意思,您先呆在这里,家里来客人了,她对我很重要,您可不可以不要吓到她?哦对,您要是随便显灵,可能会被送去实验室切片研究,请您千万别乱来啊。” 她对着雕塑碎碎念着。雕塑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那些木头触须一根也不动,仿佛真变回了一块木头。 向饵微微松口气,一边洗漱一边心想,要不待会儿还是和沈遇鹤出去,离开这个有邪神的家,才能保证沈遇鹤的安全……等等,今天是不是工作日来着? 她打开手机,果然,主管已经发来不少委婉又阴阳怪气的信息:同事都看到你昨天发疯淋雨,精神状态要是有问题早点去看医生,公司可不是治病的地方,这个月再请假就保不住你了……林林总总,她看一眼就头晕。 她把手机反扣,仔仔细细洗脸。 有沈遇鹤在这里,她心情异乎寻常地松快。对着镜子,想到沈遇鹤穿自己毛衣的模样,她忍不住又发呆起来。 沈遇鹤的红裙……要洗了再还给她。也就是说,她现在应该还不能离开,除非她愿意穿着自己的衣服走……向饵想着要给沈遇鹤搭配什么衣服,越想,唇角越是上扬。 经历了前几天那样的大型自我怀疑,又狠狠烧过一场之后,她只觉得自己这条命根本就是捡来的,每分每秒都绝不能浪费! 还有沈遇鹤那样的美人,什么也不图,照顾自己一整晚,她可不能辜负对方的好意,今天要好好陪伴对方才行。 向饵拿起手机,利落地发了“今天请假”四个字给主管,就把手机关了。她梳理好头发,刚发过烧的脸颊红润又细腻,又补上一些和脸上红晕相配的口红,看起来病容果然不明显了。 她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要笑得自然,又要真诚;要可爱甜美,又不能太过谄媚;要热情活泼,还要克制文雅……她笑得脸颊都僵了,终于选定了最合适的半永久笑容,做好了准备。 她深深呼吸,又呼出去,在心里盘算了好几次要说的话,最后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和头发,又原地走了几步,调整自己的走路姿势。 “不要东倒西歪啊……不要让她看出来我很紧张。” 她自言自语着,尽量笑得自信,推开卫生间房门,走了出去。 架子上的雕塑静静立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走出门,向饵发现沈遇鹤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客厅沙发上,一个随时能看到卫生间的位置。她静静坐在上面,一双长腿随意敞开着,全身陷入沙发靠背里,仿佛一条身形柔软的美女蛇,没骨头一样瘫软着。 完全不端庄的姿态,还配上乱七八糟的衣服,身上皮肤这里露出一片,那里露出一块,让人不知道该看大长腿还是别的地方……向饵赶紧把自己乱跑的视线拽回来,眼观鼻鼻观心,走上前去。 沈遇鹤偏过脸看她,微微仰头,角度奇特,明明表情淡淡的,看上去却别有一番妩媚的意味。 她唇角一勾,向饵心里猛跳。 向饵捏着衣角,轻声问道: “我给你把那条红裙洗了,要等好久,我家没有烘干机,你要拿走的话可能要到晚上了……要不,你先穿我的衣服?” 沈遇鹤听了,抬起一只左手,抓住自己的毛衣领口,往下轻轻一扯。 锁骨宛如夹道的河岸,筋骨脉络宛如山间溪流一样,从颈项之间延伸下去,落入山谷,带着玉白的春天,落入巍巍山峰之间。 被这一拽,向饵隐约看明白,一个闪电般的念头划开她的脑海:不会吧……她不会没穿内衣吧! 向饵呼吸骤然一紧,被自己的揣测吓得头皮发麻。她以前真不是这么猥琐的人,不会随意关注别人穿没穿内衣的!对沈遇鹤的关注,反倒让向饵发现一个全新的自己,一个让她自己都害怕的自己! 沈遇鹤修长纤细的手指挂在白毛衣领口上,要掉不掉的摇摇晃晃,线条流畅的手肘整个儿从袖子里伸出来,简直是冰肌玉骨的具象化。 她嘴角往上勾着,面庞是斜在靠背上,一双黑眼睛是偏离着角度看人的,气质是一种独特的、带刺的危险感。她愉悦地说: “可是,我现在穿的,就是你的衣服啊。” 微弱的晨光照进屋内,阳台上斑斑驳驳都是树影,大提琴一样磁性的声线余韵悠长,和窗外清淡的风声混在一起。雨后的空气难得很清新,让这屋内一点甜蜜的淡香更是明显,袅袅婷婷钻入人的鼻腔。 向饵感觉自己像是要醉了,不知是因为气味,还是因为沈遇鹤那句话。 她的脑袋又微微胀痛起来,她不知该看哪里。直视沈遇鹤,就会看到她胸前晃晃悠悠的白毛衣,低头又会看到她那两条肆意延伸的玉白长腿,哪里都不安全,哪里都是沈遇鹤,哪里都是她面红心跳的来源。 她在卫生间里准备好的腹稿,到现在几乎全忘了,只好嗫喏着说: “是……是的。我,我就是想问,你等会儿……要出门吗?” 她明明想问,要离开这里,离开我吗?但她当然问不出口。 沈遇鹤的手指终于从那作乱的白毛衣上离开,却又随便一歪,歪在自己脸颊旁边,像是一道特别的指示,让向饵的视线不由跟着那手指,移动到那脸颊上。 那片脸颊皮肤白皙至极,瓷器一样,羊脂玉一样,柔嫩细腻却没有血色,皮肤均匀毫无毛孔和茸毛。普通人脸上那些小小的瑕疵,她这里完全没有,完美得过了头。 沈遇鹤用那张完美的面颊对着向饵,说道: “我不出去,陪你。” 向饵张了张嘴,看向沈遇鹤,不由得笑起来,她觉得自己笑的很蠢,可她没办法控制。 笑了好几秒,她才想到什么,转身进客卧: “我去洗衣服……” 她拿起床上的红裙,裙子上氤氲着美好的香气。这香气有些许熟悉的感觉……但向饵摇摇头,自己还在发烧,怎么可能分辨得来香水的味道?她捧着红裙去洗衣机之前,忽然顿住。 高级定制的衣服一般都不能洗的……她转头问沈遇鹤: “这个可以进洗衣机吗?” 沈遇鹤摇头。她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站起身,身姿优雅妖娆,拖着小兔子拖鞋走过来,长手一伸,就把那件红裙隔空拎起来。 她说: “不用洗。” 她走向阳台,阳台这里是洗衣机和晾衣架,她把裙子随意一甩,高高地随便挂在晾衣架上。 随后,她转过脸,平静道: “这样就好了。你是不是要吃饭了?” 向饵被她的随意震惊了,那裙子看着就很贵,居然这样挂着? 不过,大概也正是因为贵,所以可以随便处理吧……她惊叹地想,果然,沈遇鹤比看上去还要有钱,哪怕这件衣服损坏了,她可能也完全不在意。 刚才她问什么来着?哦,吃饭。 向饵又伤脑筋了: “是该吃饭了,你想吃什么?我点外卖吧。” 沈遇鹤双腿大敞,姿势非常随意: “外卖,就是从外面店里做好送过来的那些东西是吧?我来吧。” 向饵疑惑: “你不知道外卖?” 沈遇鹤回她: “知道。” 她伸出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台手机,不是很熟练地用两根手指戳开屏幕。 向饵倒是认识这手机,一台高达两万块,是每个手机店里放在最显眼位置的镇店之宝,最近正流行。 沈遇鹤用手机的样子,意外地非常笨拙,她在屏幕上戳来戳去,半晌后,忽然转过脸看向饵: “你用什么点外卖?” 向饵迷惑,她打开自己的手机,点进外卖软件给她看。 “就是这个啊,你想吃什么,我在我这点好,算是报答你昨晚照顾我,再说你也没我家地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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