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结束,秦淮抬眸与她对视,目光是与动作不相匹配的平静冰冷。艾唯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我现在可以告诉您,小姐,您可以是独一无二的。”这点违和感转瞬即逝,秦淮撑着她身后的门板起身,将她圈在自己怀里,从她领口伸出的手抵住了她的嘴唇,比了个“嘘”的手势。安静的空气中,炙热的温度在逐渐消散,秦淮侧身开门,眼角一弯:“这是答应给您的‘一点甜头’,那么——回见,艾唯小姐。” 在走廊上目送卧室门开合,艾唯拇指揩去嘴角的水渍,看着赤裸的身影隐匿在门后。她伸手撩开领口,触碰到了秦淮给她留下的“甜头”。 ——是一个水滴形吊坠,里面盛着深蓝色粉末。 ---- 七擒七纵(架空版)(bushi
第8章 神女或是恶魔 “……秦小姐,至少赏个脸。” 澄清的酒液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蓝色,秦淮猛地从思绪中抽出身来,男人将酒杯凑到她嘴边,烈酒的气味直往她鼻腔里钻。秦淮有些不舒服地抿了抿嘴,随即将情绪压下去,笑着从男人手中拿过酒杯,嗔怪说:“瞧您说的这话。想讨您的好处,这点酒哪里够呢,您啊,真是小气。” 她巧妙地将男人递来的酒杯与自己的酒杯调换,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她借着起身从冰桶中拎出酒瓶,将自己的酒杯填满,仰头一饮而尽。 “陈先生,您看。” 男人哈哈大笑,揽住了她的肩。 男人,陈生,是个商人,现任维什特尔区政府医药部部长,也是下任区长的候选人之一——这是帝国政体的独特性所在,除了领主代代相传的封地之外,帝国疆土分为十个行政区,这两种区划存在重叠。也就是说,多数领土之上时常存在着区长与领主并立的尴尬局面。 这并非帝国的传统,而是由上任国王所创立的。新任女王上位近十年,将这项制度延续并且完善,以至于有的行政区中,区长的权力已经凌驾于领主之上,使得贵族们沦为“新政”的附庸——当然,维什特尔区并非如此,每五年一换届的历任区长们尸位素餐,更像领主的私人秘书。 行政首长换届需要选举,“秘书”换届则是领主一句话的事。秦月姝的身份注定了她无法参选区长,她更像是“掮客”,为开出条件令她满意的候选人谋取一切有利于中选的条件。 显然她所看好的候选人并不是陈生——秦淮在起身倒酒的间隙中漠然地打量面前这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喝得面色酡红,看起来几乎已经醉到神志不清了,一边含混不清地附和包厢中其他友人的谈笑,一边控制不住地往秦淮这边倒。 秦淮笑着附在他耳畔温声细语,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侍应生,后者几不可察地一点头,酒杯递过来时,多了一抹未融化的蓝色。 但这在昏暗的灯光中并不起眼,秦淮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贴在他身上,巧笑嫣然:“来呀,陈先生,我再敬您一杯——” “好好好,秦小姐——” 这一场酒喝到了深夜,但当晚陈玉生似乎没有带她回房间的意思——虽然秦淮并不会因此认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就算他有,秦淮今天也不会让他如愿。 他在顶层的国王套件下榻,搂着秦淮先将她送回房间,两人一路调笑,在套间门口分开,各自回去。秦淮倚着门框,笑眼盈盈地与他告别。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次见面?”陈先生已经醉到神志不清了,两个保镖一左一右架住他臃肿的身躯,让他不至于在 人前摔个狗啃泥 “什么时候呢……”秦淮指尖点着他的肩头,轻轻挑拨那一处褶皱,笑眼一弯,“当然是您希望的时候。” “秦小姐不愧是秦小姐。”陈总醉得风度尽失,仰面哈哈大笑,攥着她的手,“那我们下次见。” “下次见。”秦淮不动声色地抽出手,笑眯眯地说,“晚安,陈先生。” 房门最后一条缝隙关闭,隔绝了走廊的亮光。客厅自动亮起的暖光中,秦淮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 她踢踢踏踏地踩着高跟鞋,抄了一把蓬松的卷发,先是摸到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这之后她踢掉鞋子,拖着自己去开酒柜。她有无数喝酒、被灌酒、为人挡酒的经验,也熟知一切避免很快喝醉的方法——可是偶尔……大多数时候,清醒比烂醉更令人痛苦难言。 积攒的酒意让她脚步虚浮,秦淮皱着眉头,伸手探了几次才摸到自己想喝的那瓶威士忌,酒柜中空缺出一块,她看见了后排玻璃面中映照出的自己。 “恶心。”她面无表情地说。 …… 套件的门被撞响时,秦淮已经昏昏欲睡了。 她说不清自己是被吵醒还是因头疼而清醒,面前熟悉的房间中扔了一地的酒杯与空酒瓶,但在她的视线中,一切似乎都颠倒了起来,“砰、砰、砰”的拍门声急促慌乱,经过酒精麻醉的神经也显得遥远——混混沌沌间,秦淮趴在茶几上,被这催命一样的叫门声吵得越来越心烦意乱。 “别吵了!” 酒店的豪华套间隔音效果极佳,她的喊声当然不会被门外的人听见。秦淮不耐烦地扶着茶几,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将剩下一半的酒拍在边柜上,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去开了门。 不等她看清门外的光景,一个人就踉踉跄跄地朝她撞过来——秦淮后退了两步,没站稳,被撞向玄关的边柜。放在上面的半瓶葡萄酒晃了几圈,倒下来洒满了她的裙子,乒乒乓乓的响声中,秦淮勉强从酒精堆砌的虚幻感中找到了一丝真实感。 这点真实感让她不悦地皱起眉:“你……” “小姐,救救我!救命!” “什……”后腰磕在柜角的疼痛让她恢复了一丝神志。面前是个瘦弱矮小的女人——或者说,是个看上去才十岁出头的女孩。秦淮眉头紧锁,花了几秒钟才看清这个人,她衣衫不整,单薄的粗布裙子腰际以下被撕开露出的皮肤上隐约可见鲜红的鞭痕与勒痕。秦淮提了一口气,瞬间又清醒了三分。 女孩紧紧抓着她的裙角,巴掌大的小脸上涕泪交错:“求求您……小姐,让我进去吧,救救我……他们要追来了,他们就要追来了!” 秦淮扶着她的肩膀:“谁?谁在追你?” “他们……他们……是一群男人!我是被绑过来的,”女孩不住地颤抖,抓住她的手臂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们把我绑在一个胖男人的床上……” 秦淮眉心一动,正要将她拉进门时,走廊尽头的楼梯口上下来几个男人。他们显然注意到了走廊上的女孩,提枪指着喊了一声,直朝秦淮的房间冲来。 “啊!”女孩颤声尖叫,扒着她的裙子,“他们、他们来了!小姐,救救我,救救我……” “你进来。” 秦淮将她搂进门,一声不吭地将门关上——但他们赶在关门前到来,一个男人高声叫着“滚开”,一边怒气冲冲地推门,不由分说拽着秦淮的胳膊就要往房间里闯。秦淮抬手挣开他的钳制,扬起手,“啪”一声脆响,男人遍布横肉的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从我房间门口滚开。”秦淮将女孩挡在身后,冷冷地说。 几个人同时静了一秒,被打的男人难以置信地捂着脸,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接着整张脸都涨成了巴掌印那般的鲜红色:“你这婊/子……敢打我?” “婊/子,”秦淮对这个称呼嗤之以鼻,“我就是要打你,你敢怎样?” “你知不知道你包庇的是谁?”他的同伴厉声威胁,“把她交出来,我家老板或许能原谅你的冒犯。” 捏着她衣角的女孩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秦淮探手到身后,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侧臂,轻声说:“你先进去。” 女孩当即就要躲进去,可又突然犹豫了起来:“可、可是……” “我没事。” 听她这么说,女孩不再迟疑。身后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秦淮一抬下巴,直视门外的人,森然道:“给你们十秒钟时间,道歉,然后滚。” “既然你不识抬举,我们也就没必要客气了。”被打的男人面色阴冷,“我告诉你,这个女的是陈生先生的人,你如果继续包庇她,知道自己的后果会是什么吗?” 秦淮冷笑一声,不再跟他多废话,将门一甩——男人的手还挡在门框上,反应不及,手指被沉重的门夹断,发出明显的“咔吧”一声响。血迹沿着边缘缓缓淌下,随着男人的动作淅淅沥沥地在大理石地板上汇成几小滩。 男人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秦淮被这幅景象取悦到,撑着门框开怀大笑,男人疼得打颤,但脸色在她的笑声中很快便由白转红,咬牙切齿地就要扑上来:“你、你这疯女人……看我不……” “住手,萨斯!” 他被人扯住了手腕,气急败坏之下转身要去骂拦住自己的同伴,但回头见到身后的高大男人,猛地僵住了,嘴唇哆嗦了几下,喉咙里挤出两声变了调的痛哼:“亚、亚力士先生……” 方才叫嚣的几个人瞬间噤若寒蝉。这个男人秦淮认识——每次酒局,他都会作为陈生的保镖守在门口。她活动了几下僵硬的脖子,侧靠在门上,伸手从边柜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向他投去一瞥。 亚力士会意,甩开挟制住的人,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毕恭毕敬地为她点燃了烟。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秦淮点了点烟卷,在盘旋着升起的白烟中分给他一个冰冷的眼神,“我看用不着陈先生安排,你们今晚就要把我带出去解决了。” 亚力士低下头:“实在是抱歉,秦淮小姐,万分抱歉,我们的人打扰您休息了。” “喔,不用跟我抱歉,”秦淮翻了个白眼,拖着长腔说,“我受不起。” “您不要见怪,这些人都是近期从外面新招的,他们不知道您,并不是有意冒犯。”亚力士毕恭毕敬地对她解释了原委,冷脸朝下属命令,“给秦小姐道歉。”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片刻,在亚力士的威严之下唯唯诺诺地低头道歉。见秦淮依然冷着脸,亚力士上前一步,更低地向她鞠了一躬:“我知道一切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您可以不接受我们的道歉,但请您务必平息怒火,不要因为我们的冒犯伤害到您自己。如果有什么方法能让您息怒,我们都可以去做。” “还算懂事。”她大概喝的确实有些过多了,到现在依然混混沌沌,本就无意跟这群人纠缠,听了他这番说辞,嗤笑着一摆手,“行了,知道你们是无心之失。” “感谢您的体谅。” 秦淮将长发捋到脑后,一绺长发自然地垂到胸前,带着点弧度在腰间晃动。她抱臂倚着门框,朝女孩的方向一抬下巴:“这孩子年纪还小,我留她一夜,你没意见吧?”
63 首页 上一页 6 7 8 9 10 1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