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道侣...” 姚月绷着脸说出这两个字。 她如霞的面容泄露出一丝羞恼和心虚,但眸子流光溢彩,带着极为惊异的亮色,仍旧一字一顿道:“...为什么不能亲?” 宁安挑眉。 良久,正当两人默默对视,情愫滋长时,宁安忽而抬手捂住了姚月的双眼。 “时生...道侣...”她看着身边人泛红的脖颈,敛眸低语:“我好想你。” 姚月闻言,喉头微动。 这样的亲密已经将近两年未曾有过,更何况共枕一塌,相拥而眠。 修士的道途何其漫长,两人在相识相知的几年里,竟都是聚少离多,未曾好好伴对方于身侧。 姚月思及此,心中不免伤感,但想到自己进入归元状态即将突破元道境,竟也释然了。 有得有失,她不悔。 ....... 宁安透过素洁皎净的月光,见眼前人怔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忍不住眉峰一凝,直接欺身上前。 姚月发觉肩颈处温热又寒凉,瞬间回过神,见宁安俯身压住她,她下意识地向后退缩逃离,嘴里的话音不复之前的冷静:“你做什么……” 唇齿的厮.磨迫使姚月吞咽下未出口的话音,唇角倾泻出一丝疼痛的轻.哼。 宁安闻声,眼底的暗色更深了,“道侣做的事甚多...” 她手指微动,感受到掌心的温香软玉,竟是一字一顿认真道:“时生,刚刚你亲我...有来有往,我也应有所表示才对。” 姚月哑然。 “你...你不是...” 你不是亲回来了么? 还...过分多了。 宁安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但故作不知。 “弟子怎么了?”她吻了吻姚月的额头,见人墨发未束,青丝散乱,忍不住咬住她的耳垂,轻笑道:“难不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怀黎,你别——” 砰—— 荡尘刚走进宁安房前,就看见自家徒弟衣衫凌乱,极为迅速地一把拉开房门。 “师尊...” 姚月看清来人是谁,瞬间睁大眼睛,继而抿唇顿了顿,下意识阖上门。 “......” “......姚月?” 被木门带起的风撩起发丝,荡尘看着紧闭的门扉,咬了咬牙,面无表情道:“......你出来。” 过了一会儿,见屋内没动静,她又微笑补充道:“......把我那个好徒孙也叫出来。” 师尊鲜少生气,不过若真的心中有怒,便不会唤她时生。 门后的人呼吸喘喘,抚平心绪后,终低眉缓声道:“师尊......待时生衣冠齐整,再向您请罪。” “...好。” 荡尘闭眼。 ...... 祈安城。 “加上姚仙尊给的留影石,这些物证便齐全了。”纪随安一拍手,抬眼望向坐在对面的浅洺,挑眉道:“主子,你今日去皇宫,需要属下跟从么?” “不必。”浅洺笑着点了点桌子,摇头道:“你去一个地方。” 纪随安闻言问道:“哪里?” “青城一家客栈。” 当初,宁安,姜抚书,浅洺三人曾前往木城过迎神节,虽没看到精彩的迎神表演,却在城中尽兴玩了整整半天。还差点误入了一个诡异客栈。 ——里面的人和桌上的食物竟都是灵气所化的幻像。 浅洺垂眼,心绪飘到那年的迎神盛会,暗道平生思来,这样极为美好的岁月,恐怕再也不会有了。 一旁,纪随安有些疑惑,客栈哪里都有,为何要去青城? “驿鸣客栈。”浅洺见她的神情,不紧不慢地补充一句。 话音刚落,她起身走到不远处,抬手便将窗户推开了。 月光清凌凌地洒下来,像是误入一方天地。 “血魔莫名消失,想必是有人杀了它,但黑渊至今了无音信...”她垂眸,又笑了笑,忽而抬眼见天际深蓝,漫天寒星。 “驿鸣客栈,藏有一丝道法气息。” . 天光熹微,露珠滚圆而晶莹。 宁安扶着一旁的粗壮树干,轻咳不停,竟然吐出了一口殷红鲜血。 “小怀黎,三剑已毕,饶你这次。下回再做些欺师灭祖的混账事,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时生的无情道突破在即,不容一点差错。 庭院内,荡尘稳稳立在中央,手中的荡尘剑嗡鸣,竟有脱离远去的意思。 她斜睨了一眼剑身,眉目微冷。 几息后,只见白光划过,阿兰终于被放了出来。 “小娃!你怎么样!?” 身着红衣的女孩跑过去攥着宁安的衣角,仰头间满目担忧,暗中传音道:“答应和天乾境比剑术,你疯了不成?!” “我无事。” 宁安弯腰捡起地上的树枝,看着上面隐隐泛着的锋锐剑气,目露惊疑。 荡尘哂笑道:“手中无刃,但生死剑意却能凝于身外......怀黎,你的剑术,有大成之势。” “师祖教诲,徒孙受益颇多。” 宁安拱手,面容沉敛,水袖如云:“只是三剑已尽,不知师尊现在何处?” 荡尘闻言,眉峰一挑,忍不住拢袖轻笑道:“本尊诓你的。” “阿月还没离开紫云村。” 说完,她将手中的剑扔到宁安手里,然后来到一棵白木槿旁站着,两指并拢,对空气轻轻一点。 道气四散,气波荡漾开来—— 木槿树上的枝叶轻颤不停,颜色绮丽的花纷纷扬扬落下,满地淡紫薄瓣。 树下,姚月身形终于显现出来。 她拄剑半跪在地上,见状抬眸望向宁安,眼眶泛红。 ——继而失魂落魄地,缓缓扶着树干,就这么站了起来。 “师尊......” 宁安急步走过去,认真将飘落在她发丝间的花瓣片片摘拾起。 花瓣带着幽幽的清雅香气,像是在抚慰她的心。 “让开...”姚月受惊般推开她的手,看着宁安捂着刚刚伤到的胳膊嘶了一声,边往院门退去,边颤声道:“我...抱歉...” 话还没说完,她转身就走。 宁安看着师尊有些狼狈的背影,手指紧握,指节泛白。 这还是第一次见师尊如此。 “师祖......时生,她怎么了?” 荡尘将手搭在宁安肩膀上,看着姚月一步步走出院门,目光深沉而复杂,安慰道:“阿月主动观你我交锋,可能是窥见了一些剑法心术罢。” . 月明宗。 天色渐浓,白以月刚将殿外的琴弦擦拭干净,便察觉到了一股磅礴玄妙的气息。 姚月? 她抬头,果然看见熟悉的身影缓步而来。 只是面露怔色,气息不稳。 “时生,你来此——” “阿皎...” 姚月的脸苍白一片,眼角竟有些清浅水痕,白以月和见了鬼一般,见状瞬间睁大眼睛,不敢置信道:“你...你这是...” 面前的人勾唇轻笑,只是喉中酸涩,让人难受的很。 她攥着手下凉袖,低头喃喃道:“无情道高阶的突破,竟要杀道侣么...” 白以月闻言僵在原地。 她本想找个恰当时机说的惊天隐瞒,竟在此时此刻,被这人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 “原来如此...不过,荡尘仙尊为何要试她三剑?” “......” 殿内,看着对面好奇询问的人,姚月垂睫掩下神色,心平气和地缓声道:“......剑修不练剑做什么?” “哦。” 白以月点头,暗道说的在理。 谁知殿中灯盏澄明,她抬眸望去,忽然视线凝在了姚月肩颈处。 素袍遮遮掩掩,里面的红痕露出一角,如雪中藏梅。 “你们?”白以月挑眉:“你们做了?” 修士对情爱一事向来坦荡,虽然同姓之间带些禁忌意味,但也不是没有人去突破那层禁锢。 姚月好不易稳住心绪,闻言眉目轻蹙,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样不加遮掩的话,平生没几个人敢在她面前说。 把玩着手中的白瓷盏,她思量一番,敛眸低声道:“...未曾。” 白以月看热闹不嫌事大。 见对面的仙尊微冷眉目,脸颊淡红,有些似是而非的模样,于是火上浇油般添了一句:“姚仙尊,你不会...是下边那个罢?” 姚月愣住。 剑柄啪嗒一下落在桌上,她的语气极轻极缓,似乎隐忍着什么:“...白掌门,这很重要么?” 白以月弯唇垂眼,顿了顿,这才摇头开口道:“...不重要。” 良久,见对面仍旧默不作声,她霎有其事地补充一句:“...一点都不重要。” 毕竟她也是。 . 初秋已过,残叶曳地。 随着聚才大会举办的日子愈发临近,各宗要派往木城参赛的弟子都在废寝忘食地提升修为,就连丹药法器这些身外之物,也成了手中必备。 “行烟师姐!” 远处,两名弟子携罗盘而来。 “师姐这是出关了?” “嗯。”白行烟看着她们笑颜盈盈,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听说山下出现了一个小秘境,师姐要一起去看看么?” 小秘境? 修仙界的小秘境数不胜数,里面大都是一些丹药宝器,有的甚至年久失效,没什么用处。 这些宗门并不缺,境界高的修士也不屑去找。 “不去了。” ...... 白行烟送走她们后,就来到了某处暗室,在这里,一头戴面具的女子已等候良久。 “你是谁?” 背着光影看不清面容,白行烟望着女人的高挑背影,冷声继续道:“木城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112章 雨来 “这应该问你那好师尊不是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完,带着面具的女人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册,抬手就扔了过去。 白行烟接过后看了看,面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目光闪烁。她手中化火,书册瞬间被湮灭成灰。 浅洺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轻笑出声:“怎么?本座手里还有好多本,你要一本本烧掉么?” “本座?” 白行烟面容一凝。 只有忘魄境修为的上古妖兽才会这样自称。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冷声问道。 女人闻言摇头,“我是谁不重要。” “陈弃勾结人皇残害百姓,以此向黑渊投诚,此事......才是最重要的。自从何铭觊觎掌门之位的事情败露后,你便转身投入陈弃门下,他的一举一动,你早就察觉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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