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这道门隔光隔音效果良好,即便有甬道加成,传出去动静也细小到忽略不计。 文渊对着门遗憾的说了句:“也不知道这种技术刚才有没有被破坏,怪好用的。” 是吗?我觉得技术还是别流出去的好。 和文渊继续向前,内部的样貌逐渐呈现。 形容一下,目前看到的是个废弃的工厂。生产线上遗迹守卫零件残缺,整个流水线几乎停止。 刺耳的声音来自卡条的传送带,因为过不去,所以持续性的制造噪音。 我看到地上的手闸,观察后确认与生产线相连,于是过去扳了下。 噪音停止。 “离开的时候很急,连顺手的机关都没停下。” 对文渊的话我提出另一个观点:“或许不急,只是因为不在意。” 基地外部只有一个火债人看守,使用这里的人既然能舍弃这么大的地方,会在意走的时候有没有关流水线这种小事吗? 就算注意到,说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头疼的还是璃月。 我走近遗迹守卫观察,发现他们身上都没装备核心,也就是说没有战斗能力。 文渊:“算是个好消息。” “四处看看?” 他点头,对我说小心陷阱。 然后蹲下看着我刚才观察的遗迹守卫。 在刚才的互动中,他那下意识的、不必要的信任再次发挥作用。 文渊似乎对我不设防,也没考虑我一个普普通通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只是个经验稍微丰富的冒险家,会不会在偶然情况下误触机关。 说实话,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或许是我一直站着没动,文渊抬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在观察四周。”随便编了个借口,文渊轻而易举的接受,然后继续自己的事情。 我面无表情的转身,挺有趣,不是吗?
第56章 便条与实验日记 时间是最珍贵的东西,我毫不怀疑。 工厂内部空旷,在里面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去往更下一层的通道,所以我们准备去上面了。 两侧流水线将组合的机械运输,通过升降设备运到更高层做下一步研究。 或许之前这个基地就属于内部防卫松懈的那种,一路上并未碰到过于麻烦的机关。 这些手动的闸门一道一道,连接的线路相当简单,几乎能用肉眼看到启动后工厂可能发生的变化。 简单的设备或许在防卫上有所不足,对缺乏实验经验的人来说却相当友好。 他们只需要经过简单训练,然后在适当的时机机械的操纵手闸就可以了。 工厂内部留下的痕迹没怎么打扫,虽然不排除有迷惑选项,但比起人来,我更偏向于是机械在进行操纵手闸。 证据就是工厂内规则摆放的废弃机械。 正如文渊所说:“机械位置很巧妙。” 启动停止运作的升降梯到达二楼,前路再被阻挡。 打开门前,文渊示意我退后,并且保持安静。 其实他的手势我看不懂,只能大致会意。这对我们的交流暂时没有影响,暂时忽略。 文渊没有察觉,等我做出后退的动作后飞快开门。 他停下了。 我的视线越过文渊落在他身前的房间,就内部布置而言,是很一般的实验室。 也不能这么说,空间太大了,地上有大型器械固定痕迹,有价值的设备大概已经搬出去了。 我不觉得文渊是在对这间实验室惊讶,因此将目光放在实验室中心位置。 那些废弃已久的器械围绕着一样东西,被取下的导管随意放在地上,显然以前用来连接着中间用途不明的罐状物。 透明的实验器材中,一团黑气缓慢而规则旋转着。 它的存在过于奇妙,只是看到就令人毛骨悚然。 和这间空荡荡的实验室相比,黑气的存在如此突兀。 我想,我还不至于忘记不久前才见过的东西。 “那是……邪祟!”文渊说的是璃月人对污秽物的统称。 又是一片魔神残念。 与千风神殿的相比,它此刻显得更为平和。 当然,这是表面看起来的样子。 普通人没有神之眼无法使用元素视野,所以文渊无法看到,从打开实验室开始,罐子中逸散而逐渐布满整个房间的紫黑色气息。 它以相当缓慢的速度、以平和的姿态,还在蔓漫延。 虽然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但文渊主动进去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你能用元素视野看到里面有什么吗?”我明知故问。 “不能。” 文渊动了一下就要进去,我拉住了他。 在后者疑惑惊讶的目光中,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必须保证一切可能有价值的都能被夜兰大人看到,这是任务。” “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没有什么要想的,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执行命令就可以了。” 坦白说,我无法理解。 普世一切价值都在诉说生命的重要,我所见的,人们拼尽全力生存生活。 求生对有意识的生命近乎本能,我也不例外。这是在过去的判断。 文渊已经认出来那是邪祟,总务司接触暗面比一般人想象中还多。 他过去应该见过魔神残渣,也应当清楚这种无法理解的巨大能量会对普通人造成什么影响。 他依然选择前进,因为一道命令。 不,这么说不准确,应该是,为了命令代表的意义。 利己自然而然,利他却并非如此,那需要思考和权衡。 我能解析出文渊做出这种行为的原因,但这种原因无法说服我,无论从理性还是感性。 我不清楚诱使他选择的究竟是理性判断的更大利益,还是某种不能被我用语言形容出来的感情。 生命,相当复杂。 见我不语,文渊再次尝试进入,想必没人比这些常年在暗处的人更清楚时间和时机的重要性。 “等一下。”我再次制止文渊,后者看来时我淡淡道:“我进去吧,有神之眼,邪祟对我的影响能小一些。” 他嘴巴动了动,还没反驳,我再次开口:“如果你先进去被侵蚀,我无法保证那些资料会留存下来,也无法保证会把我看到的所有东西告诉夜兰。 你知道的,我只想看到属于和自己相关的那部分资料,夜兰应该不止如此吧?所以,在这等我。” “帕诺斯!” 我回头看了眼文渊,只见他神色复杂:“没必要……” “不会。”视线重新回到实验室深处,罐中残念运动的快了一些。 我开启元素视野,向最里面走去。 对我来说,只要是要做的事、在做的事,都没有什么不必要之说。 真正不必要的我一开始就不会去做。 别想太多,我阻止文渊探索,只是为了能让自己看到第一手资料。 在蒙德时,温迪除了告诉我一些有关魔神残渣的处理后续外什么都没说。 他既不愿意告诉我达达利亚的去向,也没有告诉我是谁组织了千风神殿的行动,所以我只能自己去找答案。 能驱使一位执行官的,恐怕只有比他位阶更高的人才行。 按这个思路,或许很快我就能知道了。 关于夜兰说的“我感兴趣的东西”,我承认是有些好奇的。 资料能告诉我更多吗? 有什么我需要注意的情报? 我要警惕哪些东西? 还是,这里其实什么都没有,所谓感兴趣的只是为要求我配合工作的谎言。 我不觉得掌握了这么多情报的夜兰还会欺骗,但同样必须考虑她的立场和目的。 她忠于璃月同时忠于自己,享受着在黑夜里巡游的刺激,剔除那些暗刺,让这个国家更加平静。 我和她从来不是一类人。 我的眼里只有自己,有必要的时候,甚至连自己都能抛弃。 役使我的从来不是行为本身,而是目的,我要成果,且只要成果。 魔神残念状态也受外部环境影响,一般而言,人的负面情绪,诸如恐惧愤怒,都会成为它生长的养料。 我不确定它能否从我身上获得养料,但毫无疑问,只要待的时间够久一定会被吞噬。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加快速度翻找。 实验室内部除了罐子外其他地方都很整洁,器材按类摆放,甚至做好了外部防护措施。 纸质档案一律分夹整理,从第一页开始一直有编号。 眼前一切都在证明搬走时的从容。 拍了拍灰尘,我翻开文件,上面用蒙德字写着「05号残渣注射记录」。 从开始的老鼠兔子,到野猪驮兽,再到最后一连串各国的人名,无一例外标注死亡。 我面无表情合上记录,打开手边另一个本子,还没来得及看就注意到里面夹着的便签。 「……定于三日后撤离,接到命令开始计时。封存05号残渣,实验体就地处理……确认失败不再启动,其余人前往稻妻07工厂,等候指令。」 有些地方用专门术语处理,我看不懂。 但大致明白这里是属于被彻底放弃的地方,原实验人员已经不在璃月了。 视线向下移,落款位置只写了两个字,博士。 没有前缀。 达达利亚代号公子,之前在蒙德活动的执行官代号女士,我有理由怀疑这也是一个代号。 但也不必急着下定论,将某个实验人员称为博士是很正常的事。 收起便条,我重新去看手中的东西,是某个实验员的研究日记。 我看了前面几页,无一例外是某某天做了什么事,实验进展如何。 在打算放下本子的时候,顺手翻过的一页吸引了我的注意。 「……总部指示在各地留意一个不同寻常的少年,有线索立刻上报,还不能对其他执行官的部队透漏消息。 该不会是某位大人的私生子吧? 不过这范围也太大了,什么叫不同寻常?没年龄没外貌没特征真的找得到吗? 算了,我关心这个干什么?反正有的是人操心。 今天实验又失败了,什么时候能调回总部呢?」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我看了看时间,在二十三年前。 这是一个在提瓦特历史上最普通的一年之一,没什么大事发生。 风照常吹,草木照常生长,人们平常生活。 看似如此。 马奥尼科夫说,他用了十几年时间爬到了现在的位置,也就是说,二十三年前他还在至冬。 他有可能在二十三年前某位执行官那里见到了我的画像。 便条上的指令来自「博士」,姑且认定为一位执行官,博士下令注意一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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