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队伍的组成也有问题,明面上胡桃领队,但文渊偏偏属于委托方,随时有叫停的权力。 因为互相隐瞒,我们的第一天一无所获。又因为目标相同,抓住火债人最终找到了机关。 但这一切依然如同儿戏一样。 “文渊先生可以做主吗?” “可以。” 胡桃:“真没办法,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去了。提前说好,帮你转运犯人这是另外的价钱。” “合该另立一条委托。” 文渊暂时没有踏入机关的意思。 原路返回的队伍浩浩荡荡,在鬼气森森的无妄坡看上去都颇有安全感。 “钟离前两天还提了你几句,怎么样,要去我那儿坐坐吗?” 少年没有回答。 胡桃奇怪的回头,只看见视线尽头,背对着自己的人说了句什么,文渊就露出惊讶的表情。 随即暗道开启,两人一同掉入黑暗。 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机关入口结构塌陷,胡桃下意识往回跑了两步,却被一只手拉住。 “小心。”原本跑过的地方,一棵树倒了下去。 胡桃抬起胳膊挡住尘埃与碎屑,待塌陷结束,有些难以理解眼前发生的事。 离她最近的行秋只听到她低声说了一句:“这下遭了。” 遭不遭的事我不太清楚。 队伍准备离开,重云在提醒我跟上,我虽然点头敷衍了一下,但其实已经决定不走了。 我跟在他们后面走了两步,才转身站到文渊面前。 他带着客气笑容的脸上满是不出所料。 “夜兰大人说你一旦知道与自己有关,绝不会放着不管的。” 是吗?很遗憾让她了解到这个地步。 我向后看了一眼,队伍仍未察觉。从距离上看,也算安全。 所以我若无其事的启动机关:“受伤的人,还能来吗?” 这个人是谁文渊自然明白。 这么快我的知晓过往甚至更多,内容又出奇一致,消息来源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出逃北国的马奥尼科夫。 文渊的表现证明了这点。 之前达达利亚放弃目标来到蒙德,我猜测猜测可能是有哪个情报组织帮助马奥尼科夫让他成功出逃。 现在看来,只是先一步落入璃月手中。真看不出来她那么执着。 说起来没有那个组织帮助,他给讲的故事大概超过一半都是欺骗吧。 没想到他费尽心思离开璃月,躲过了执行官和士兵的追捕,最后还是载在夜兰手上。 璃月,果然能人辈出。 跨国追捕尤其还是暗中行动,想必夜兰伤的也不轻。 “你是怎么知道……” 机关开启,文渊咽下后面的话。 在漆黑一片的通道中,我随口回答:“猜到的。” 身后似乎有什么动静,算了,不重要,出来再说吧。 平稳落地,文渊站在我身旁不远的位置,谁也没有说话。 半天后,他才带着几分叹息的说:“其实夜兰大人的意思是,等她到来再开启。”
第55章 不可思议的事 通往深处的甬道一片漆黑,万幸内部结构稳固,道路上没有想象中的碎石。 基于某种奇特的经历,我对这种全然看不到的环境居然适应良好。 和临时搭档试探着前进路一段时间后,他阻止了我继续的步伐。 文渊说:“你能分清这是在哪儿吗?” 还好,至少能确定,我们目前仍然在无妄坡下。 “璃月的大部分传说都是真的,无妄坡鬼怪颇多,遇到鬼打墙的可能性很高。你知道的,我们没有那么多体力耗在寻路上。” 火债人不敢进来,必然有足够令人忌惮的东西存在。 但此刻,除了黑暗,这里平和的简直不像愚人众的基地。 我认同他的顾虑,眨着眼向漆黑一片的远处看去。 “不是鬼打墙。”在感知里,行动的轨迹沿一定方向一直前进,如果是鬼打墙发生的空间扭曲联结,这个轨迹应该是环状的。 我语气淡淡:“枯等不是上策。” 提前进来,不是为了换一个地方等夜兰。 尽管她通过文渊转告我,我们最终殊途同归。但是我无法确保这不是谎言,她也没承诺会全无保留的让我浏览文件。 人总是为了各自的目的,以拙劣的陷阱、含糊不清的词汇、界限暧昧的约定互相欺骗。 这很正常,我会承认为了成果而使用的小手段。 所以我才加以戒备,并猜测我自己是否会遭遇到手段。 甬道里没有风,没有水声。 时不时有些细微的声音入耳,虽然不觉得是幻觉,但我不打算告诉文渊。 这里和外界并不联系,只是一个立场上属于恶人的深入地下的巢穴。 文渊说我太心急了的时候,他分析利弊的话语停下,整个人突然安静。 我想他终于意识到我们立场的不同。就算走一样的路,也不一定会是朋友。 知道吗?相信目标、怜悯目标,其实这对一个常年替总务司干活的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 文渊虽然不至于到这点,但他对我的警惕太低了,比之前判定我基本无害的时候还要低。 这不正常。 更何况比起记忆美化,我觉得他们添油加醋的丑化,才符合我从他们手里逃脱的狡猾罪徒的形象。 当然,我本人并不承认自己有狡猾这一属性。 借用火债人的话,这是污蔑。 文渊的态度值得深究,我相信无论如何都绕不过他那位顶头上司。 太长时间没见过夜兰,无法面对面的交流,只是通过文渊的行为我很难弄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毕竟,行为可以伪装。 “帕诺斯,你怎么看?” 我不太想看。 开个玩笑。 从我的立场出发,我当然希望尽早找到真相。文渊一个人总比夜兰要好对付,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提瓦特有一种潜移默化的能力,会将完全创造出来的独立于人的非人存在逐渐变得像人。 我已经通过阿贝多验证过了。 不过据说在其他非人造物身上,并不影响体质,他们的生命依旧漫长,身体素质仍然属于顶尖那部分。 这具身体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基本和人没有差别,唯一能区分的,是我不用呼吸且没有脉搏心跳。 脉搏虽然可以模仿,但对一些难缠的医师来说没用。 我还记得某位不卜庐医师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对我的生命形态很感兴趣,并借着知晓这个秘密的时常同我交流。 我们之间不存在友谊这种东西,通常而言,成年人的关系大多建立在一定的利益之上。 因为白术一直都很明显,所以我也很安心。 这些事暂时不重要,回到身体素质。 在接近一年时间里,我的身体素质越来越接近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只有使用神之眼时,才能恢复到最初的水准。 我怀疑这个进度还在持续,至于原因也有所猜测。 在雪山时,我没对阿贝多提过这个情况。 任何基于身体的研究都应当谨慎,除非我有承受失败后果的能力。 总而言之,我暂时不打算管这件事。 现在我站在甬道内环顾,除了黑暗什么都没看到。 很抱歉,现在的我,不具备在光线极暗条件下进行感光的能力。 文渊试探着叫了我一声。 “我在。”他在等我做出判断。我在心里轻轻念了句我的目的,选择继续前进。 理由很充分。 “火债人的表现不像进来过。刚才进来时机关应急功能触发,外部结构塌陷,也就是说要么挖开原入口,要么我们从另一个出口出去。 前一个目标不现实,入口和我们站的地方距离太大,两侧墙壁难以攀爬。后者可能不存在。 一直等下去是最安全的做法,但是,一个对入口做出应急功能的地方,会不会将入侵信息关联到内部?我在担心我们可能看不到这里遗留下来的文件。” 我的意思是,如果入口机关同时触发内部机关,我们想得到情报只能尽快前进抢险。 但文渊没有立刻按照我的思路思考,他找到了我的漏洞问道:“可是按你的说法,资料情报应该都销毁的差不多了,我们赶过去还有用吗?” 我反问:“你会放过情报还存在的可能吗?” 文渊沉默了,过了片刻,我才听到黑暗中传来一声不会。 这也是我没有拿一个逻辑完美的理由说服文渊的原因,他的价值观会支撑着他。 即使面对的是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但只要有那种可能,他就会为了目标前进。 我说的那一番话,只是想让他的注意力从等待夜兰的这道命令上转移到获得情报本身。 夜兰的目的是情报,如果情报毁灭,那这道命令就没有价值,同样无妄坡之行也会变成儿戏。 文渊本身也不是严格遵循等待命令的,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和我走这么远,直到发现还没到终点才准备停下。 文渊说:“走吧。” 随着脚步声响起,一道身影超过我走在前面。 我垂了垂眼,随即到意识这个动作毫无意义。 黑暗中没人能看到,也不必顾忌他人会看到我思索的眼神。 追上文渊,我们都走的很慢。 “你不担心吗?”问题来的莫名其妙,却被我鬼使神差的问了出来。 文渊像是对我主动挑起话头的行为诧异,过了片刻才略带惊讶开口:“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没什么,好奇而已。你一直在做危险的事。” “工作嘛,很正常。帕诺斯不也一样?遗迹到处是机关,当冒险家也不容易吧。”他似乎有继续谈下去的想法,于是对这些问题,我只是似可非可的说了句或许。 其实我心里是知道不一样的。 说是工作,什么工作能做到这种地步?轻视自己的生命,而为完成一个有必要的任务不畏死亡。 我自己挑选的冒险永远在我能掌握的范围内。所以,怎么能一样呢? 我不认可他们的行事风格方式和观念,但也不能指摘他人的正确。 一直佩服有勇气的人,就算在我看来,这种勇敢近乎愚蠢,但我始终是尊重的。 仔细想想,这种心情的由来,或许是因为我不具备勇气吧。 想到这里,我停了一下。他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没走太久,忽然感知到机械振动的声音。 尤其微弱。 向前不远是一道铁门,门缝有光。 我和文渊费了一番功夫打开了大门,才发现里面机械运作的声音多么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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