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发出的时间让我很惊讶,因为就算加上前期圈套准备,处理后续工作用时也太快了。 夜兰并非那种会将事情暂时搁置的人,所以一定是解决的差不多不需要操心进展了才会见我。 那么我会想到另外的可能,马奥尼科夫的死没挖出来太多有价值的东西。 或者,挖出来的东西重要到暂时没办法进行下一步。 不论是哪一种,我相信她都能应对。 和之前见到的任何一种状态都不同,夜兰脸上带了点儿明显的疲惫,要应对的问题太多,这几天她应该没怎么休息。 思考是瞬间完成的,见我进来,她点了两下桌子示意我坐下,然后问我想喝什么。 我说不用。 “那直接进到正题吧。”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扫方才的疲倦,又恢复到我熟悉的那个人。 她问:“你想知道什么?” “不能全说吗?”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夜兰笑笑:“在还没获得任何情报前开玩笑,你就不怕我什么都不说吗?” 将认真的询问定义为玩笑,她在警告我不要过多打听。 “开始吧。”她又说了一遍。 夜兰不会回答我所有问题,无妄坡地下得到的东西很零散,我对马奥尼科夫的过去也没有兴趣。 那么,能问的就不多了。 我双手交握放在桌上,视线停在桌边,并未直视夜兰。 “名单得手后携带名单的人应该失去价值才对,为什么要专门去抓一趟马奥尼科夫?”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 我没有挑衅夜兰的意思,而且在她的地盘上发生任何突发情况,我面对的最坏情况不是问不出东西,而是没法逃脱。 对面交谈获取马奥尼科夫死前信息是我主动要求的,对方本来也没义务告诉我这些。 处理完事情没第一时间休息而是立刻交谈,我不清楚这到底是属于「善心」还是另有所图。 这些都不重要。 夜兰开口了:“提审名单上间谍时,有人为了保命什么都往出说。 无妄坡地下工厂和二十几年前大量失踪案有关,结合口供我整理卷宗发现,后来那些事情的不了了之都有马奥尼科夫的影子。 从间谍嘴里套不出情报,只能想办法找他了。更何况,离开蒙德后他的行踪一直被我的线人监控。” 夜兰停了下来,她突然看了我一眼,因为目光太过明显,我下意识抬头对视。 “怎么了吗?” 她没有移开视线:“没什么。”夜兰没说她另一个想法,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在驱使帕诺斯帮那个人。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 为了保守秘密接受一个连保险措施都没有的利用,这不像帕诺斯做的事。 感觉很荒谬,但马奥尼科夫就是那样说的。 即使接触不多,夜兰并不觉得帕诺斯有那种热心肠。 少年看上去有些迟钝,甚至很多时候看不懂颜色,做事颇有些不管不顾。 只有接触过,才能发现帕诺斯平静的外表下,思维是多么活跃。 他不会甘于受人利用,就像之前把摆了自己一道一样,从此处失去的优势,必然会在另一方面弥补。 她现在还不知道,帕诺斯究竟在用什么弥补。 夜兰有些走神,我没有深究这点。 过度劳累会使得身心疲惫,反应慢点儿很正常。 应该说她这种状态还没忘记我的事情,我十分感激。 关于抓捕马奥尼科夫的事夜兰描述的很轻松,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显然经过并非如此。 秉着她不提就是不希望人知道的想法,我停止继续思考,转而问下一个问题。 “你知道有个执行官在找我吧?他是谁?” 手指微微点了一下,夜兰说:“不知道。” “他没说吗?” 夜兰笑了:“你这个反应是想告诉我,你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吗?” 不是问为什么不知道,也不是避开默认为夜兰拒绝回答,而是反问「他没说吗」。 提问的方式往往会暴露深层想法,因为以前我和夜兰他们之间互相利用发生的事,在交流中我需要注意适当表达信任来修复关系。 尽管我不觉得那会导致太严重的后果,但人心易变,复杂的情感难以拿一两个词语形容。 我不觉得有什么并不代表夜兰不觉得。 为了试探,她的部下付出大量时间,还在行动中受过伤。 夜兰点明我的心思,内心想法的确如此,但没必要承认。 我含糊其辞:“或许。” “他的确没说。” 马奥尼科夫嘴很严,要不是无妄坡线索太多不得不说,帕诺斯又是双方都接触的,他根本不会在透漏无妄坡工厂信息后还老老实实交代帕诺斯的事情。 自从被夜兰抓回璃月,马奥尼科夫就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 审问中他看出来,夜兰对帕诺斯这个过去帮他逃离的同伙很感兴趣,故意用一半信息吊人胃口。 “无妄坡过去的确有过非法实验,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证据或许还在工厂。 另外,你刚才不是问帕诺斯吗?据我所知,过去上面发了一道有关他的命令,如果你能找到的话。 一句衷告,不要过分探究那些非人的隐秘,就算你有神之眼还在这个位置上,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他大抵是真不想死,严刑后依然不松口。 “执行官?你们自己是查不到的,甚至我们内部都很少有人过问那位。” 所以夜兰现在也不知道是哪位执行官在找帕诺斯。 实验工厂虽然由博士负责,如果仅依照它上属的长官就做出结论,未免有些武断。 唯一能确认的事是,帕诺斯就是命令中被寻找的少年。 想到这里,夜兰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少年。 按照命令时间,至少二十年前他就是这个样子。 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有些沉默寡言和其他任何人都几乎没有区别的少年,会是非人造物呢? “马奥尼科夫说你失忆了,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根据我的表现,马奥尼科夫猜出这件事不难。我们接触的时间够长,我也从没想过隐瞒。 拥有记忆的我或许比现在能力,但失去记忆作为空白的现在才更让人放心。 我说:“不记得了。” 沉默片刻,夜兰突然问我要不要为她做事。 我婉拒。 “别那么快拒绝,马奥尼科夫对我复述过你们的交流经过。 一般而言失忆者在得知有人清楚自己过去会主动寻求恢复,但你没有。 几乎在听到有执行官找你时就立刻答应了对方要求。 这说明在你潜意识里,这个在寻找你的执行官属于有威胁的人。” 她站起来倒了杯水,微微抿了一口继续:“一旦被发现,仅凭你自己无法保证未来的行动安全,但是我们可以。 除此之外,一般工作并不会影响你调查你的过去,我们也会将有关的情报送到你的面前。” “听上去很不错。” “可你不准备答应。” 我没说话。 如果再早上几天,我会毫不犹豫同意夜兰的提议。 更早的时候我甚至想过考入总务司,最后得知工作量才放弃。 不可否认我目前需要外部力量,知道的越多越容易陷入阴谋的泥沼中难以自拔,我必须避免这种情况。 但是现在,深入无妄坡执行委托之前,我已经联系上了愚人众先遣队头目,准备进一步接触达达利亚。 答应夜兰会对我未来的行动造成影响,还是算了。 “你已经有其他打算了吗?”夜兰冷不丁问。 在某些反面她依旧敏锐。 事实上就连夜兰主动提议我成为她的下线这件事,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就我本身而言,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出色的地方值得她利用。 没有价值的时候,夜兰可不会大发善心为了保护我找个借口让我换工作。 我更偏向于她想通过我弄明白那个执行官是谁。 不论是博士还是其他人,我想知道过去,就必然会调查这点。 谈话结束,我直接离开岩上茶室。这一行收获不大。
第60章 如何向上一步 和那个愚人众士兵约定会面的地点在不卜庐附近。 一开始,对方拒绝了这个请求。理由是离玉京台太近,很容易被监控到。 “但这同样是个机会。这么长时间过去,你们难道不想试探一下玉京台的态度吗? 愚人众只是在正常征兵,并未做出其他危害璃月的举动,不是吗?” 与我交流的士兵沉默了会儿,目光掠过我手里还没收回去的武器叹了口气,同意了这个提议。 他说我想法太多,以后是要吃亏的。 我没明白。 如果他指的是见面地点,那只是出于目前状况下的合理提议。 我在这里并未做什么思考,也不存在那些所谓太多的想法,仅仅因为这里对我是最适合的。 我可以加入任何一个组织,那是我的自由。但却不能是暗地里做这件事。 即使换一个立场,我也必须让他们明确我的态度——无意卷入纷争。 至于愚人众怎么想,很抱歉,那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你不能指望一个刚开始就在作对,后面甚至被实验算计的人,还能对这个群体抱有好感。 理由是现想的,做出决定的人不是他们,他们只需要去传话。 当然,在做这一切之前,我首先要有能做出选择的权利。 我对士兵说:“你们的执行官也在找我。” 很抱歉,在见面之前,再借用一下达达利亚的威望。 “我会在那儿等他。如果来的是其他人也可以,希望你们明白我加入愚人众的决心。” 倒在地上失去战斗力的士兵避开我的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我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打了一顿,结果那个人告诉我说他不是来破坏,而是来加入的,那我的心情应该也会很奇妙。 所以我没有要求他们回应,在表达完意图后离开了那个地方。 直到今日到玉京台。 环顾四周,对方还没有来。 其实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接纳一个被其他执行官当做试验品的人,甚至没有能顺利加入愚人众的信心。 无论如何那个士兵说的没错,作为先遣队,他们不需要太多思考,只要能活着执行决定。 冰之女皇的意志就是他们的意志,哪怕任务再违心也不能后退。 站在不卜庐台阶上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些东西,我的视线从远处的港口转向其他地方。 不卜庐对面的高台上,一位老妪远远对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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