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尹伯中喊人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一条漆黑的锁链缠绕住了脖子,池屿闲一手用力,锁链收紧。 “你还不停下?” 他挑了挑眉梢,冷酷的神情充斥着游刃有余。 男子握紧了手里的剑,睚眦欲裂:“你不是刀客吗?怎么会……” 池屿闲“哈”了一声,眉眼间带着几分倨傲:“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什么?” “练武奇才。” 他扯了扯嘴角,胳膊用力将尹伯中拽到了自己的身前。 被剥夺呼吸的尹伯中脸色胀红,双手紧紧地拽着脖子上的铁链。 这次是他们失算了,竟然折到了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不是喂了化功散吗?他明明没有内力了,怎么还会打得过他们? 尹伯中将这句话问了出来,眼神很是不甘。 他可是问心医馆的主人,手下教徒一两百人,还有夺命楼的杀手相助,怎么就能败在这个人手里! 池屿闲抬手拿下了挂在墙上了一把小刀,漫不经心地在尹伯中的脖子上比划着,像是在犹豫从哪里下手好。 听到对方的疑问之后,他先是笑了一声,随后好心地做了解答:“我本来就没有内力。” “不可能!” 尹伯中和男子都出声反驳,不可置信地看向一副武林高手模样的池屿闲。 对方十招之内就能打败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内力?之前派出去的那些杀手也没有得逞,这不就说明对方武功高强内力雄厚? 不然他们也不会用迷香来弄倒对方,又灌了打量的化功散。 池屿闲才不管他们信不信,他举着刀直对着尹伯中的眼睛:“说,你抓这么多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呵。” 尹伯中本想强硬一番,但削铁如泥的小刀径直刺进了他的胳膊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你!” 身为大夫,他的手很是重要,如今被刺了一刀,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都无法为其他人更换。 池屿闲自然是看出来了他对手的在乎,于是拿着刀的手下移,直直地对着尹伯中的手掌。 “你再不说,我刺穿的可不就是胳膊了。” 手持软剑的男子想要做些什么动作,却被余光中瞥见的池屿闲喝止。 “我如果是你的话就不会轻举妄动。” 语气充满了威胁。 “你!” 男子咬咬牙,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尹伯中脸色惨白,胳膊上的血已经顺着往下流了,将他保养得当的手掌染得血红。 他低下眼眸,仿佛是妥协了:“抓这么多人只是为了试药罢了。” “试药?” “嗯。” “什么药?” “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药。” 尹伯中说得很笃定,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 起死回生? 池屿闲眉头稍皱,看样子有些半信半疑,毕竟这么玄幻的事情很难置信。 生死已定的人怎么会起死回生呢? 他知道自己是特例,但在这个世界死了也是真的死了,不会复活,那么尹伯中所说的是真的吗? 从他的沉默之中尹伯中察觉到了不相信,于是立刻情绪激动了起来,整张脸都变得通红:“你不相信?!我就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不然你以为陈恬思是怎么活过来的?!” 尹伯中突然激动了起来,池屿闲轻啧一声,得到想要的线索之后便抬手敲晕了他。 一旁的男子见状,握紧了手里的软剑。 他想要再拼一把,于是扬剑往池屿闲的方向冲了过去。 软剑晃动,剑身映着周围明亮的烛光在池屿闲的脸上晃了晃。 只不过这把剑刚到他的面前时就停了下来,两根修长却沾了灰尘的手指接住了软剑。 “灵犀一指!” 男子自然认出来了传说中陆小凤的绝招,不可思议地瞪着和他面对面的池屿闲。 “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刀客,顶多和花家七童有几分相熟。 但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还是说,他是某个隐世家族的人? 但池屿闲懒得和他解释,恹恹的表情平淡无波,直接手指用力折弯软剑,另一只手敲在男子的手腕上卸了他的剑。 “砰”的一下,男子被敲晕跌到在地。 池屿闲夺过软剑,又抬手将另一只手腕上的锁链弄断,虽然手腕上的镣铐还在,但起码不用拖着沉重的锁链走了。 他垂眸看着趴到在地的三人,眼中划过了一丝烦躁。 平常他绝不会掺和这种麻烦的事,谁能想到他这么的倒霉,不过是走个夜路就能遇见这种事。 池屿闲将另外一张床上的被单撕扯成碎布条,然后将他们三个给捆了起来。 他再次环视了一遍周围,以防万一还是将墙上挂着的小刀都收走了。 好在他身上的衣服宽大,腰间带了这么多把小刀也看不出来什么,不然一迈出这个门就会被发现。 池屿闲思索了片刻,在犹豫要不要就这么闯出去,有武器在手的他想要闯出去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稍显难看。 长长的甬道格外得寂静,只能听到烛灯燃烧的声音,守在那里的护卫有人打了个哈欠。 没过多久,站在这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打起了哈欠。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黑衣的青年从尽头处的房间走了出来,宽肩窄腰,行走时风度翩翩,只不过脸色有些冷,让人无端幻想起煞神来。 池屿闲都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了,但没想到这些看守看到他出来之后什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还微微颔首问好。 青年心里有些好奇,但没有说些什么,他泰然自若地往前走着,快要转弯的时候听到了身后的讨论声。 “这次换脸怎么这么快?” “对啊,还看不出来痕迹,馆主的医术又精明了。” “倒是和那人一模一样,哈哈。” 话音一落,几人面面相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但还没等他们做出什么行动,刚走到前面的人便转过身来,那个地方刚好没有烛光照到,昏暗极了。 一身黑衣的池屿闲完美地融入其中,只有惨白的脸格外得显眼。 他抬眸,一手撩起外衫,一手猛地抽出一柄软剑。 剑光闪烁,不过一刻钟,这条甬道的看守纷纷跌落在地。 动静不算小,以至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往这边前来。 池屿闲眉目一凌,抽出腰间的小刀挥出,烛火被打灭,铮然几声之后,数把小刀卡在了墙壁上。 “什么情况?!” 黑暗中看东西模模糊糊的,赶过来的人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池屿闲压低了声音,语气很是不满:“你们怎么看守的?竟然还能让人逃了出去?” 他的身形和那位男子很是相似,再加上在漆黑的甬道中大家视线都受到了阻碍,因此便被他蒙骗了过去。 为首的人连忙认错,随后便吆喝着身后的人去追“逃跑”的人了。 池屿闲面不改色,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他拔下墙壁上的小刀,拎着软剑往前走。 他依稀记得前面有个紧闭着的房间,看上去像是尹伯中的房间。 甬道里留下了一些人守着,看到已经换完脸的二当家过来了,纷纷低下头问好。 池屿闲没开口说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光明正大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药味,紧靠着墙壁的是一个很大的书架,上面塞满了书。 走过去看了一遍才发现上面的全是医书,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池屿闲没在书架上看到有用的东西,于是往书桌旁去了。 和整洁的书架相比,书桌倒是有些凌乱上,上面堆满了各种东西,一角还放着一些草药。 正居中间的是一本类似于账本的东西,上面记满了自问心医馆以来的收入和支出。 最早的一笔从一年前开始,从一百两到前几天的一千两,一笔笔记得清清楚楚。 不仅有具体的时间,还有做换脸的人是谁,被换的是谁,花了多少钱,因为什么原因。 池屿闲不仅啧啧称奇,还真是想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也不知道这账是谁记得,真不错。 在尹伯中房间里翻了个天翻地覆之后,池屿闲才堪堪搞明白对方是在做什么。 一些被朝廷通缉和不能以真面目生活的人找上尹伯中,尹伯中派人寻找和对方相似的受害者,再将受害者的脸皮剥下来换到对方的脸上。 之后对方再以受害者的身份生活。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这是在武侠世界,多稀奇的事情都又可能。 之前尹伯中说的话倒不算是假话,换张脸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起死回生? 而之前的陈恬思确实是死了,如今以陈恬思面容示人的人是一位杀光了全村人的女子,被官府抓到之后半路逃脱了。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了尹伯中的存在,竟然花光了所有的钱做了换脸。 信息量太大,池屿闲看得头疼。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脸色说不上好看。 将这个账本收起来之后,池屿闲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之后便拢好衣衫准备离开。 外面的人还没察觉到不对劲,但很快就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二当家有这么白吗?” 他们对视了一眼,手不经意间握住了剑柄。 但刚过拐角的池屿闲又拐了回来,站在那里眉眼如画,长身玉立,墙上的灯火将他的影子抻得老长。 软剑很灵活,和这些人对上简直是易如反掌。 这么简单,池屿闲都在想要不要独自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了。 念头刚升出来就难以消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缓缓地露出来了一抹笑。 他的长相本就偏阴郁硬朗,露出一抹笑的时候倒是惊艳,眉眼像是用刀刻出来的一般。 黑衣鬼魅,一把软剑用得算不上出神入化,但也能称为高手了。 软剑像是一条蛇似的,银光一闪,下一刻地上就倒了不少人。 池屿闲宛如打游戏副本一般,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只不过他是先击败了最终BOSS获得了奖励。 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将最后一个人一巴掌拍到地上的时候墙壁上的油灯已经快熄灭了。 牢房很多,被关着的人有男有女,池屿闲将人放了出来,俊朗的脸上平淡无波。 “谢谢你!” 才被关进来没多久的那个少年一出来就抓住了池屿闲的手晃了晃,声音兴奋极了。 就当他要将手从对方手心中拽出来的时候,紧闭的大门猛地被人从外面踹开,宛如平地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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