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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分手是觉得咱们早晚都得分，早做了断。” “…………” “我的错。但是你身边几乎全都是比我更好的人。我这个人吧，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谦虚的说长得还行，但你身边肯定也不缺长得不错的。”李炎说，“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是个长情的人，我希望你能快点忘了我。” “…………” “来着。”李炎看了看许行之的表情，“但是后来我发现我还是挺自私一个人，如果你现在问我还愿不愿意，我肯定愿意。” “只是你说过发出去的信号总需要收到回应，我太久没给过你回应，你说过久而久之都会忘……” “许行之，我不希望你忘了我，但我也得不能差太多。” “…………” “你为什么只记住之前那一句话？” “我是不是还说过，在遇到你之前？”许行之皱眉，“我还说过……” 许行之打开手机找出来了一段录音。 风声很大，录音被吹得断断续续： “…………我，许行之，作为一个完全责任能力人，在没有摄………酒精……在内的任何可能影响人认知以及判断能………的物质的情况下，对……………说内容负……部责任。 李炎，我喜欢你。” “……” “为什么你他妈的记不住？”李炎能看见许行之眼里的水雾，“为什么？” “把我改变完了你走了？” “…………你冷吗？”李炎说，“我其实在这个附近租了家店面。” “我们去那里吧。” “我不想离开你了。”李炎说，“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我这家店明年一月租满，到时候我就去B市租店面。”李炎说，“反正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想看不见我估计都难。” “对不起。” 李炎把围巾摘下来糊在许行之脸上，“这鬼天气在外边儿哭真能冻伤。” “你脸不怕冻吗？” “？”李炎摸了一下脸，手指上竟然有眼泪，“哦，冻麻了。” “我脸皮厚，咱们两个最好快点过去。” “开我的车去吧，刚才那辆车他们没开走。” ………… 李炎把脸从车载空调前抬起来，看了眼路： “刚才这条道不能直行。” “？”许行之看了眼后视镜，“我刚直行过来。” “嗯，刚改的地标，你可能没看清。” “那怎么办？” “罚款，100。” “这钱你出。” “？你开的车。” “谁让你不早说。” “还有2分。” “也扣你的。” “？”
第40章 三十七（完结）. “久别重逢见了面以后不打炮，你倒底是不是个合格男同。” “我这次来不是来和你叙旧的。”许行之敛了敛笑容，端正坐姿，“我来和你谈点你不喜欢的事。” “哈？”李炎把手腕上的皮筋脱下来，扎上头发，调整驾驶室座椅，往后一靠，“什么事？说吧。” “不上去说？” “说完再上去吧。”李炎坐在驾驶位，小区里的灯坏得七七八八，只有远处的一盏坚挺路灯照进黑乎乎一团里，光弧勾勒了李炎的侧脸，在鼻尖凝成一个光点。 许行之不由得想起他第一次搭李炎的车，第一次在路灯下看见李炎和顾淼，时间好像过去了很远又很近，近得好像历历在目，远得好像物是人非。 太久没见了。人还是那个人，却没有走的时候温存，也没有走的时候绝情。 许行之沉默了半晌，开口：“我没有其他的要说，只想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注意，是“你的”以后。” “管这么宽？”李炎笑，“羡慕你们这些下棋一次看好几步的。 “我小时候老大爷教我下象棋，我一看要算好几步，赶紧跑了，过年麻将我都不打就是懒得算牌。” 许行之叹气：“那就只看一步。” “我要搬走。” “去B市？” “反正不在这了。”李炎说，“我能抽根烟吗？” “不能。” “......不抽烟和你说这个脑壳子疼。” “抽烟影响我的行为判断。” “我抽烟为什么影响你判断啊？” “判断你的微动作。” “你知道你这行为叫什么吗。”李炎说。 “怎么？” “变态。” 许行之一乐：“变态就变态吧，变态看上的东西可不会跑。” 李炎干瞪眼：“我他妈也没跑啊。” “你刚刚为什么答应我？” “？那我……不该答应你？” “你在想什么？” “你他妈原来是来分手的啊，早说啊。” “怎么可能。”许行之把手摁在李炎不知是因为焦虑不安还是习惯使然不停敲方向盘的手上。 皮肤的触感传来，李炎浑身震悚的同时感到一种强大的安定，好像把自己固定在了座位上。 “你想见我，又觉得自己理亏，所以我放了那个录音，就答应了，是吗。” “……算是吧。” 真毒啊，许行之。连心里那一点敷衍都一眼扎透。之前和他相处久了只觉得这人是个温和好脾气的人，不曾想专业的一面刀子一样，不过也是，不是这样又怎么能帮顾淼看这种疑难杂症。 “你看，现在你答应了，过不久你又要跑。” “啧，那我现在乐意啊，总不能不答应。” “我知道你不想看太远，我也感觉远水不救近渴，咱们两个成年人谁也管不着谁，所以我不会用要求的姿态来让你搬过来。 “但是我想经常见你，如果方便的话，最好能早点搬到B市来。”许行之说，“我不想说这地方把你束缚住了，因为人压根就不是属于某一个地方。” “在这你是你，在其他地方你还是你。你一直说咱们俩不是一路人，的确如此，但没说人必须要和所谓的“一路人”在一起，那样和交通信号灯背后按照颜色捆起来的电线有什么区别？” “……” “但是无论是“哪一路”人都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活状态，你和这里感情深我当然知道，但是没人会所谓“烂死在这”或者“扎根在这”这只是对选择在这里生活的一种结果放大性说法。你不需要逃离原来的自己，也没什么可逃离的，你只需要决定现在想要在哪。”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李炎说，干脆直接地反而让做了各种对策的许行之一时哑口无言。 “就非得逼我说得那么明白吗？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哪有人不计算以后的？不想将来的人只有两样，除了变数太多，就是根本不觉得有将来。” 这段话几乎是他吼出来的，让他想起那个喝多了在许行之微信语音里鬼哭狼嚎一分钟的晚上。 成年人唯有在醉酒和深夜后能吐露真情，威力不及清醒的时刻把话说出来的百分之一。 车子已经熄火，外面的寒气渗透进来，不大的空间里温度随着沉默逐渐降低。 “你这个耳钉一直带着吗？”许行之问。 “和耳钉什么关系？”李炎说，“一个装饰而已。” “如果觉得根本不会有以后和将来，为什么还非得戴在身上呢？” 是啊，为什么呢。 那对他们一起去亲自挑选的东西，再由分别之时他给许行之亲手戴上。明明所有联系方式都已经删得干净。是折磨自己吗?还是从心底里就希望对此人时刻挂念，在理智不能察觉的角落一遍遍勾绘未来。 “你不也没摘吗？” “……是的，我也没有。”许行之说，“和你一样，我一直想要的都是贴近你。” “我知道了。”李炎说，“我知道。但是好歹得等我租期结束。在B市怎么租个离你家近的门脸我正想辙呢。” “哦，我妈听说你回来了，年后能不能请你去我家吃个饭？” “什么？”李炎吓得没车门挡着差点从驾驶座上掉下来，“这么快？” “就是吃个饭，也没打算干别的啊。” “你……你等我捋捋。”李炎说，“一月份过年，今年过年也太早了。” “你算这个干嘛？” “我算着日子要不要去减减肥健个身。” “也不用这么郑重……” “我紧张。”李炎说，“今年冬天秋膘贴多了。” “……” 看着无语的许行之，李炎又补一句：“这叫分手压力胖，你懂不懂啊。” “完全不懂。” 许行之回到宾馆，手机提示音一响，李炎发来消息：[动画表情] 点开来看，是个背过身去的挥手小人： “和你们这些文化人上床真麻烦” “噗。” 许行之笑出声来，笑完了才察觉自己是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手机又响了一声。 [世界第三帅]：“你什么时候回去？” “这么快就舍不得我了？” [世界第三帅]：“可不是吗，日思夜想，朝思暮想，早思晚想……” 词汇量挺丰富的，就是不太丰富。 [世界第三帅]：“说正经的，说好了你们走之前请你们吃饭的，过节馆子不好定，晚了就没包间了。倒是先给我个日子。” “其实也不用你……” [世界第三帅]：“答应过裴风了，他说800以下的不吃。更何况他们能跟你一起来，我好歹得感谢一下不是？” “好。” “好个屁。”刘帆在语音消息里嘶吼，“你他妈的就不知道开两辆车一起回来吗？” “天一冷脑子容易缺弦儿，”李炎说，“我一会儿骑电驴过去给你开回来。” “你……”骂战所向披靡能让对方丢盔弃甲父母升天的刘帆第一次感到语塞，“你……别他妈是脑子被许行之操坏了吧？” “滚。” “不是，你要是真的脑子坏了我好找他算账。” “说了车给你开回来，别逼我揍你。” “啧，这么激动。”刘帆感叹一声，“过两天许行之他们要走，你不去送？” “他们自己开了车来，老占着你的干什么。” “你想占也没有。” “怎么？” “我新接了我三舅的生意，帮他卖茶叶，明天到后面一整个礼拜得五点多去拉茶叶。” “操，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刘帆没秒回，过了一会儿来了句不可辩驳的理由：“给得多。” “为什么他给了啊？” 许行之一行人明天动身，李炎早早订好了位置，快吃完了提前下去结账，发现已经让人结了。 “一个个子挺高，特别瘦的白白净净的人结的。” 许行之也从包间出来，遇见刚回来的李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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