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人间规矩,里头的活物除了老板随便撩,但是没几条命备用,别撩老板。蒋丞平时低调,是个律师,年级不大已经小有名气,但是该上手的时候从来不软,给您来个轻伤法务一条龙。 “最近忙吗?” 许行之给了顾飞一个苦笑:“哪能不忙。最忙的时候就现在了。” “忙里偷闲啊。”顾飞笑笑,瞥了一眼旁边,上热闹地方去了,留下许行之在那玩手机。 “当”的一声,一杯加冰威士忌出现在许行之的视线。 威士忌杯戳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厚实的响声,顺着握杯子的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往上看,卡座对面竟然坐着刚刚台上领舞的美女。 许行之仔细瞥了一眼,柳眉媚目,高鼻红唇,尤其一双细长直的大长腿,裹在十足欲望的黑丝里,裙摆之下露出一小截吊袜带,确实勾魂夺魄,怪不得刚才全场气氛那么嗨。 这么说来他还真是挺有艳福的,可惜他不好这一口。 美女长睫毛下的桃花眼一眯,细细打量着他。半晌,许行之开口:“您好。” 美女可能没料到他这么官方的开场白,直接噗嗤一声笑出来,许行之想了想也觉得好笑,跟着说,“我是gay。” 美女眼尾一挑:“咱也没说你不是啊。” 音色竟然是熨贴好听的男声,语气十足轻佻,夹杂了点若有若无的口音,没什么穿透力,混在混乱劲爆的音乐里,别有一番风味。 许行之的脑子宕机了。 半晌,他开口:“哦,对不起。” 美女也不计较,一仰头干了杯子里的威士忌,说:“我坐你旁边,介意吗?” 许行之皱了皱眉,还是点了头。 “这里工作?” “嗯。”美女点头,“李炎。” “只卖酒?” “可能吗?”美女转过头来有点好笑地瞅着他,终于露出了此人智商欠费的表情,“您挺有意思哈。” “那挺对不起的,我今天不想玩到太晚,您就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谢谢。”李炎没什么语气地道了谢,示意以后竟然又开了一瓶酒,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许行之看着与自己贴得极近的手臂,随他便吧。 “你一般……” “用不着不好意思,我今儿个看不着对眼的,就不出台了。” “哦。” 这人挺随性,也挺牛逼,看着像是这儿的头牌,不愁接不着活。 许行之想了想,说:“我是零号。” “没关系,”李炎说,“我上下都行。” “不过不是约炮,”李炎接着说,“算我出台。” 无情完了又给个笑:“不过要是你的话我可以按正常标准收费。” 出台还得看对眼的,您这和约炮有什么区别啊。 李炎好像听到许行之的腹诽:“和约炮不一样,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做,但是我是吃这口饭的,找个顺眼的就跟找个爱干的工作似的。” “要是冒犯了您别介意。” “不冒犯。” “一切以您的感受为准。”李炎站起身来留了卡片,“我先去那边看一眼,今天到明天上午10:00前,随时可以。” “不走这的账?” “我在这出台,不落人间没抽成。” “???” 李炎说着就转头走了,许行之看着留在杯口的淡淡的口红印记,第一次感到莫名其妙。 3 “出去开房?” “不用,就这楼上开一间就行。” “怕您认识这的老板尴尬。” “这有什么可尴尬的。”许行之笑笑,“老板认识的人多了。” “您比较……衣冠禽兽一点。” “什么?” “就是看着像个正经人,”李炎说,杯子里棕色的酒液消失在明艳的红唇下,“不经常出来玩吧。” 许行之皱了皱眉,这个李炎是真能喝,尽管知道这是硬指标,但还是不禁担心这么喝下去会不会对肝功能造成什么伤害。 “怎么了?”李炎笑了笑,像是没看出他的心思来,“不喜欢我喝酒?那不喝了。” “你挺喜欢对别人瞎操心的。” “不过也是,职业习惯不好改。” 许行之被吓了一跳,自己只字未提自己是干什么的,竟然被李炎一眼就扎出来了。 “那你说我是什么职业?”许行之也笑。 “大学老师?”李炎挑了挑眉毛,点了支烟靠在吧台上。 许行之点头,被烟呛得一咳嗽。 “不用……”许行之喝着水拦住李炎想掐烟的手,“不介意。” 许行之确实不喜欢烟味,但是有受不了和还能闻两种,李炎抽的这个牌子的烟属于第二种的范畴。 “不过能少抽还是少抽,确实对身体不好。” 咳完许行之说。 “嗯。”李炎敷衍地应了一声,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许行之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是和一个嘴利眼毒的露水情人,于是索性闭嘴。 他其实只是想找个人来个一晚上的自说自话,而陌生人是最好的倾听者,你的所有故事,将和那个几乎再也不会见的人一起沉没在茫茫人海,等待着两个人的遗忘。 李炎不是来找他说话的,更不是个理想的陌生人。 但他身上有一种引人沉醉拉人沉沦的魅力,像未满十八岁时的酒精,冲破禁忌的犯罪感比血压的单纯上升更让人迷恋。 很令人喜欢。 “房间号告诉我,我大概十一点半到。”李炎贴近许行之的耳边打破沉默,气声厮磨入耳,让他几乎心脏骤停。 4 许行之开门的时候差点没认出眼前的人。 一张清秀分明的脸,白衬衫,长及耳下的黑发被皮筋随意扎起来,全身上下没有什么棱角,与方才的妖艳贱货判若两人。 只有那双桃花眼,依然半眯着,同样地勾魂索魄。 “…………” “在这杵着干什么,让我进来啊。”李炎一张口,话里的调笑气息立刻让许行之脑中的两个印象重合,许行之闪身让开,笑道:“怎么和刚才不一样了?” “怎么,你比较喜欢刚才那种?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不好这口。” “我随口一提,你记得还挺清楚。” “我们要随时记住客户的要求。” “客户”两个字让许行之一阵不舒服,他没说话,转身把门关上,回过头来李炎已经把床罩掀开了。 “你不用……”许行之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李炎来这里的目的,兴许他是觉得早完事早休息。 自己果然是没什么经验,更没什么觉悟。许行之自嘲到。 “怎么了?”李炎见许行之不动,走过去抱住他用气声说到:“去洗澡吧,我等着你。” 许行之闻着李炎发间清浅的橘花香气,有些眩晕:“洗过了。” “哦,那就不用麻烦了。”李炎随即捧着许行之的头吻了下去。 娴熟的吻技和微醺的气息是致命的毒药,许行之一时间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官觉,只剩下唇齿间的追逐厮磨。 妈的,这个李炎是会用舌头日人么。 本来就没系几颗扣子的白衬衫被解开,衣下的身体炽热滚烫,活力诱人。 李炎果然是个妖精,出没暗夜,俘获人心,醉死温柔。 5 无论是李炎还是许行之,都不希望弄到太晚。 一通翻云覆雨之后,两个人竟然都相安无事地进入了睡眠。只是在每天六点钟的闹钟定是响起之时眼睛及其不想睁开。 “操。”李炎睡眠很轻,竟然先于许行之被吵醒了。不过也是,和一个陌生人同床共枕,又有谁能睡沉呢。 所以许行之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竟然能睡到醒不过来。 等到他睁开眼睛,李炎已经把闹钟给关了,把手机扔在他枕边,口气中是惯有的戏谑:“生活挺规律。” “不好意思,忘记关了。” “这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明天一早起来干大事的人多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赶紧去,别耽误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今天本来也没他的课。 “哦,那就好。我不喜欢耽误天天向上的小孩。” “小孩?”许行之看着眼前的人,卸下了妖艳的浓妆再加上几个小时的睡眠,那分明就是一张看起来顶多是个大学生的脸,比起教大学生的来,“到底谁是小孩啊。” “你。”李炎穿好衣服下床,“我只是长得嫩,不见得比你小。” “那也不至于把我当成孩子吧?” 李炎没理他,也不在乎自己这乱成一团的逻辑,“回家吧,小朋友。还是你留下来请我吃早饭?” 许行之很快从乱七八糟的想法里抽出身来,“一起吃饭吧。” “你要吃什么?” “随便,我一般不吃。” 想想李炎的作息,确实。 “不用整什么花里胡哨的,你平时都吃什么?” “……”许行之平时……也不怎么吃。 “唉,”李炎叹了口气,从床头捡起电话,“你等一会儿。” “8736,早餐两份。不用送上来。” 7 许行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地点进去了李炎的头像。 是一只很可爱的短腿柯基,与他本人的工作性质大相径庭。不过除了头像,朋友圈下面是一条灰色的横线,他没有查看权限。 很正常,本来就是为了付钱才加的微信,可能现在自己发一条信息过去,只会出现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不过只要他不动,这一切就还保持着有可能的状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念念不忘,可能过去富家子弟千金买一笑的原因也在此吧。可惜自己没有千金,美人儿也懒得要。 想了想,他又把李炎的权限从“仅聊天”改成了“皆可见”。 自己大概是有神经病。不过反正他也不会看,这样也没什么所谓。 8 日子莫名其妙滚到了周末。 是赵劲他们正忙的时候,没有那些人拽着,许行之自然也不会再去不落人间那个地方。但是许行之突然就想发一条信息给李炎。 想了半天,他在对话框里键入:你不会看我信息的对吧? 然后手指在“发送”上停留了许久,不忍心打破这个薛定谔状态。 马上就要坍缩成一个既定事实了。 不过删或不删,好像也没什么区别。这么想着,信息已经发送出去了。 没有红色感叹号。 许行之突然慌张得想把那条信息撤回来。 最后还是没有,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今天等了一个礼拜的实验终于出结果了,数据吻合得很好,就是审批还没下来,让我怀疑这帮老头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光想着折腾我们的k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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