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风说让我请客吃饭,结果他把账结了,”李炎说,“以后我多请他吃几次饭。” 许行之笑:“我就是来告诉你他结完了,结果你跑太快了。” “为什么啊?” “他这一来解决了大事一桩,决定请客,正好这次人齐。” “他结了个婚?” “倒也不至于,”许行之说,“不过也差不多。你还记得裴瑶吗?” “我知道啊,那小孩,他不也来了?” “还有那个这回刚认识的江霁。” “他俩在一块儿了?” “是。”许行之说,“重点也不是他俩在一块,重点是裴瑶终于放过他哥了。” “哦。”李炎顿悟,“那确实,但是为什么请咱们吃饭?他应该请那小子三顿啊。” “不吃白不吃。” “许行之,”李炎沉痛到,“你怎么能顶着这么张斯文脸说出这种话?” “我本来以为你会问江霁和我的关系来着,结果你竟然没问。” “我哪来得及,”李炎说,“我倒是想吃这个醋,结果一见到你差点把我吓死,赶紧就范。” “你害什么怕啊。” “……我提的分手我心虚还不行吗?” …… 吃完饭裴风像是心情不错,巴巴地凑过来小声问:“炎哥你把白昌宇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把他怎么了?” “赵劲没删他微信,”裴风说,“昨天发消息让我看热闹,说他在朋友圈发了一天的癫,不知道阴阳怪气谁。” “我怎么没看见?” “把你屏蔽了啊!那还用说。” “我他妈以为他理亏成那样能消停点呢。” “人渣永远不觉得自己理亏。” “那倒也是。”李炎倒吸一口气,活动脖子,“对了,这事儿你别告诉草哥。” “那当然。” “谈一茬一茬奇葩,他也是够惨的。你们好不容易把他捞出来我可不想让他再想起来了。”李炎说,“怎么这么一听我好像什么恶毒现任。” “什么恶毒现任?” “我操,”许行之突然出现在背后,吓得李炎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呢。” “是你俩聊得太专注。”许行之拍人肩膀,“我明天中午走,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有。” “还真有,我以为你又要拉着我在你房间猫一天。” “这么短短几天我在你心里变异成什么形象了。” “好,那我们做什么?” “约会。” “?” 许行之没想到俩人真的在认真约会。按照李炎的说法,现在能做的爱不留到以后。但是李炎真的和他在外面待了一下午。 看电影,广场抢小孩滑板玩,撸广场上的猫。 路过一个射击摊子,许行之看见奖品席两个卷毛熊玩偶,金色的那只歪着头,坐在架子沿儿上。动手戳李炎:“那个熊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好像你。” “什么玩意儿?”李炎不信,抬头一看:“我去还真的。虽然哪也不像但是看着像。难道因为头毛都是金色的……旁边那个白的形似肥羊,我看和你也挺像的。” “肥羊不胖,是因为毛多。” “我知道啊。” “我也只是穿的多。你们这边太冷了。” 李炎乐了:“我知道,你他妈解释什么啊!没有说你胖。” 许行之走过去问老板娘,被告知那一对熊是最高奖品,想拿走要破本店记录。许行之比划半天三点一线,末了发现今天出门没戴眼镜,虽然度数不深,但也多少有点妨碍。 “看我百步穿杨。”李炎把打了好几枪没中的许行之从塑料板凳上轰下去,坐在靶子前面,把塑料枪拎起来看。 “老板娘,你这记录多少啊。” “五分钟250个!” “这数真够吉利的。”李炎说着从塑料枪里薅出来一个捆着皮筋的纸片,“我说为什么准星是歪的呢。” 老板娘脸色一变,看见李炎只是把纸片扔在了一边,没有说别的,五分钟250个就算准星准如真家伙也很难,于是也没再继续纠缠。 李炎开头五分钟打了232个,最后一分钟不知是不是枪也没想到自己能连着打出那么多发橡皮弹,开始有些失准,打了好几枪都脱靶了。 眼看时间所剩无几,许行之也紧张了起来。他原本想着如果打不中就直接买下来,但没想到李炎竟然是射击摊杀手,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业余时间除了消消乐全在广场上打移动靶。 剩余45s 232个。 剩余44s 233个。 李炎好像摸到了点新关窍,很快调整过来,剩余43s 234个。剩余40s 235个。剩余20s 246个。 剩余5s 247个。 剩余3s 248个。 剩余2s 248个。 差一点,尽管很可惜,但也很厉害了。运气使然。正在许行之打算问老板娘买下来那两只熊多少钱时,剩余1s,一发子弹同时集中两个相邻铁片的边缘,两个目标同时“啪嗒”落下。 “成功了!”李炎跳起来,冲许行之大喊,“我是二百五!!!” 许行之接住从红色塑料凳上蹦起来的李炎,也兴奋大喊:“二百五!!!” 老板娘好像被两个二百五吓得不知所措,把奖品塞进两人手里,对着李炎吸引来的一圈观众吆喝。 两个人抱着熊走在街上,时下已经日落,北方小城看不见什么过分明艳的晚霞,夕阳像咸蛋黄泡进云里,广场和街道灯火亮起,李炎拉着许行之拐进一条小巷。 许行之挨个看过去,大多数都是卖首饰铁艺的小作坊,还有一部分皮具,有的牌子也不挂,凭空出现在这个水泥血肉的钢厂小城,颇有点朋克味。 “我看了好几家,”李炎停在一个同样也没挂牌子的小铺子前面,“只有他家能打我想要的款式。” 铺子外墙开锁办证小广告被铲得斑斑驳驳,写了“隐私“性病门诊电话,一进门一股好闻的杉木香味铺面而来,店里暖气足,老板个子很高,头发下面贴头皮剃掉,上半扎了一个小马尾,穿着无袖T恤。 “取东西电话号码报一下。”一开腔竟然是个女声。 “9532” 老板拿出来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对戒指。乍一看就是两个银圈,怎么看都不算“只有他家能打的款式”。 许行之拿过来看,发现比起普通的银圈这个戒指要厚一点,可以分成两层,连接的部分又像一条本该在一起的环。 “想了一晚上的刁钻设计,老板差点没打我。” 李炎走过来有点得瑟地说,“怎么样?” 许行之接过戒指:“我能戴左手无名指上吗?” 李炎一愣:“也可以。” 柜台外是一圈明亮的暖橙色灯光,照在许行之的侧脸上,和那只白色绒毛熊一起,显得格外认真。 看着许行之的侧影,李炎突然想到在便利店看到蒋丞的那个下午,想到丁竹心,想到那个被修了很多次的音乐符号,想到潘智,想到小五,想到自己的世界内与世界外。他既不属于荒唐愚昧的过活,又好像没有飘然向上的灵魂。那种格格不入,太热烈了,太自由了,好像新世界向他扑过来,却归根结底不是那么回事。他只由衷地替顾飞感到高兴。认识的人里有人金盆洗手,有人入狱,有人娶了个很漂亮的老婆,有人死了,事情在生活里只是发生,短暂的经过无法变更人的生活轨迹。 只有许行之,在他以为他也是经过时,两条本该平行得线却互相吸引缠绕,那种错位的隔阂山崩地裂般轰然倒塌,他本来分裂的两个世界合并在了一起。
第41章 鳖载着理发店 段子 俩人在一起以后许行之自动享受家属优惠,成为李炎唯三剪的人类脑袋之一。 剪好了许行之看着镜子热烈称赞:“不愧是你,怎么你就能理解我想说什么呢。之前去找理发师拿着图都剪不成一样的。” 李炎拿小毛刷掸头发茬:“可能你的沟通方式不对。你平时都怎么说?” “我就拿着图给他看,告诉他在这个形状的基础上把哪里修长哪里剪短。” “那你这问题可太大了。” 许行之向专业人士虚心求教:“那我应该怎么说?” “跟他们沟通你先得有果断点的气势。” 许行之一想确实,毕竟优柔寡断的顾客有的是,理发师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确定了就要这个发型。 “然后说话直接点。” 许行之觉得也对,去享受服务没必要太委婉。 “感情丰富点。” 万一和Tony谈天投机,或者哪怕留个好印象,对待起来也会认真点,没问题。 “然后呢?”许行之问。 “然后,”李炎对镜做美少女战士立,手中剪刀直指向前: “你他丫的自己长眼睛看看,这和图长得一样吗?就这还好意思要钱?”
第42章 烟火色 以前的短篇,收入合集 站街paro,青教✖️mb。 没有三观,那玩意是酒心巧克力味的。 1 不是赵劲强拉过来,许行之估计说什么也不会出现在不落人间的卡座。 他习惯安静,即使是现在,过于沸腾的人群与耳边节奏极强的音乐也使他感到头疼。 “F**k me, I am the celebrity……” 许行之揉了揉太阳穴,无聊地计算着约合喝下去多少纯酒精。 60ml,会傻吗。 2 不落人间在本市的这片地皮上算个地方。 别的不说,光这个老板就有点东西。 老板姓顾名飞,酒吧颜担,多少人都是冲着这位去的,不过大多数人进了这家酒吧以后都死了心。一部分因为人家两年前就全场免单高调宣称自己有主了,更重要的是,服务齐全,一起玩的自己泡的出来卖的,男的女的刚的柔的靓的帅的,人人皆有一片天地,不愧于不落人间的服务口号:“来即尽兴”。 不过这也意味着这里乱得可以,许行之其实并不喜欢,更何况因为这张脸,总有好事者纠缠不休,让他不胜其烦。 领舞美女劈了个横叉,曲子进入高潮,酒吧里气氛顿时变得火热,许行之看着狂high的人群,并不想去喝剩下的半杯Mojito。 “我想在这坐一会,舞就不跳了,你让裴风陪你去。” “他有空还和漂亮妹子搭讪呢,得了,你在这歇着吧,我去卫生间。” “嗯。” “学长?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今天和朋友过来玩?” 许行之抬头一看,是顾飞。 顾飞这个老板没什么架子,经常在酒吧里混,只不过是个名贵的花瓶,能看不能上手,挺招人恨的。 顾飞的伴儿蒋丞是许行之的学弟,顾飞跟着他叫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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