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和许哥是本科同学,后来去搞乐队了,听他说男朋友在这,我就问一问,多有打扰,抱歉。” “没事。”李炎说,“找我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听说许哥出国了,我来请您代我问个好。” “……哦。” “我上次见到他还是去年8月份了,听说他的项目还挺久的,没想到他愿意异地。” “没事,他没异地,我俩分了。” “呃……对不起。” “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了。实在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该我说抱歉,不好意思搅局了,今天你们辛苦。需要我帮忙就说一声。” “不好意思……” “那个,那我能不能加你个微信?” “啊?”李炎愣了一下。 “对不起,你要是不方便……” “方便。”李炎把手机掏出来,“你扫我? 白昌宇朋友圈很多,几乎一天一条,内容多与乐队有关,没什么特殊,也有几条明显在和一个女生秀恩爱,更让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加,估计只是多个朋友多条路。 李炎顶着人堆往外走的时候还是让丁竹心给逮住了:“怎么回事儿?” “人家和许行之就是熟人,我俩的事不清楚,就随口一问。” “这样……”丁竹心搓手,“怪我当初没多问一句。” “没事,这里头有你忙的了。”李炎把丁竹心往里推,“我好着呢,你要是这个当走了司南竹估计就不好了。” “真没事?” “你放一百个心,这么长时间了,我都快忘了你还没忘。回去吧,你穿这身在外头吹风不冷吗?” “行,改天请你顿大餐。” alive里暖风开得足,加上火热气氛,能给人热出汗来,一推门冷气侵袭尤为要命。李炎把拉链拉到顶,往钢厂那边走。 那边有个废弃的房子,几个人收拾收拾有事则住。不过估计很久没人去了,不知道煤气还点不点得着。但是他懒得回家,不是寒冬腊月,待一晚上冻不死。 他有点想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是该笑口是心非还是自作多情。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也许真的已经把许行之从身边推开了。 像许行之那样的人,太容易放手了,李炎突然就想起他以前说过的话:“过去的事尽管再轰轰烈烈,过一段时间也真的淡了。” 两个人从来就没有谁缺了谁不行,仿佛他们从来都是活在两条平行线的一隅,最近也只是互相能看见,而从未有相交。 他不想再去触碰,平行线上的某一个点不应该去扰乱另一条线的轨迹。 通讯录里白昌宇的名字排在一列A—XXX房地产,A—🌸XXX代购的后面,总感觉不很对头。 李炎把手机摸出来,扛着冻手拨了个微信电话。 那边过多久就被接起来:“喂?” “裴风?” “嗯,”那边的人小声应,“许行之睡着了,我看是你就接起来了——你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你们俩那边是白天吧?” “嗯,怎么了?”裴风反应了一会儿,“我去。我服了,你什么脑回路,我们俩在路上,不是睡一块儿了。” 李炎笑里夹着风声:“我没事,那先挂了。” “你能主动给他打电话就说明肯定有事。得了,你跟我说吧,我咨询费也不比他便宜,正好现在闲得没事干。 ” “和你打听个人,你认识一个叫白昌宇的人吗?” “谁?” “白昌宇……是叫这个吧,我应该没记错,半小时之前的事。” 裴风本来就低的声音又压下来:“他来找你?” “啊,怎么了?” “我去,你等等。”裴风那边空白了一会,声音又传过来,“你认识他?” “不认识,他上我们这来开演唱会,和老板打听我,我还以为有什么事。” “……”裴风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我不知道许行之和没和你说过他本科的事,但是你对许行之一百个放心,但是那个白昌宇再找你要联系方式甚至其他的什么东西,尽量别理他。” “他加了我微信。” “没事,别理他就成了。” “你这个态度我好像想起许行之和我说的一件事,是他大学谈的那个吗?” “……嗯。”裴风说,“那你应该知道了,那我就跟你说了吧。那时候许行之还是我们学生会长,学校家里都看得开,当时我们都知道他不是直的。 “白昌宇那时候在青志,工作上接触也多,他俩有过一段,不少人羡慕。白昌宇说自己为了申请学校想当委员,但是之前在学校因为制度操蛋早恋被记过过,问他能不能过审核。 许行之跟他说没问题。 再后来他俩有约电影,白昌宇说去不了,自己9点多要去接亲戚,是个女孩子,没法推。 “许行之就到附属医院去蹭饭,那天我开车去的,跟老师查完房8点半,离车站很近。我们俩当时闲,说绕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看见他们俩。 “也挺巧的,那天愣是不怎么堵车,我们俩零五分就到了,有一个人从车旁边走过去,许行之问我那人是不是白昌宇。 “我说你认不出来吗?他说长得像身材也像,但是旁边好像领着女朋友,站在马路边上亲,他没敢认。” “那个人是他?” “你说呢?那么大个B市,那么大车站 那么多人,我们还能遇上,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坏。许行之不是个爱发脾气的人,他生气就是不说话。他半个月除了必要问题一句话不说,我们几个差点把他拉过去检查。 “……再后来毕竟都是一个学校的,许行之也没卡他的审核,白昌宇本来就是特招,搞自己的专业去了,也没交集。许行之单纯不想见他。 “我们最近唯一见过是去年八九月份,他问赵劲许行之还在不在本校读研,可能他是从那知道的。不过那时候他已经去搞音乐了,有点名气,圈子和我们更没什么关系。 “阴暗点说可能是怕这事被抖落出来,他心里头不踏实,毕竟现在也好歹算个名人,想彻底解决吧。 “哦,说起来他当年被记过,我们俩后来不太厚道查了下档案,根本就不是早恋那么简单,一个女生怀了他孩子,退学了。就他妈的一人渣。” “知道了。” “那我出去了,我占厕所占了半个小时,空姐得问我掉进去没有。” “你他妈在飞机上?打电话?” “这个航班有wifi。你应该担心我,万一坠机我得跟屎死一起。” “操,”李炎笑,“这么辛苦那回头我得请你吃饭。” “虽然在厕所里头听这话感觉不大对劲,但是我记着了,800以下的不吃。” “你们不是一个小时才八百!” “你没听过超时按整时处理吗?”裴风打开厕所门,尽量无视外面披毛毯猛男的杀人眼神,“毕业了就没这个价了,你也不亏。” “…………信号…………不太行。”裴风那边说话声渐弱,“…………我去不会刚出厕所就…………吧?虽然没跟…………” “我先挂了。”李炎挂断,发了句语音。 再一看框里已经多出好几条新消息: 白昌宇:李哥? 白昌宇:在忙吗,对不起,可能有点事要麻烦。 白昌宇:我换了微信号以后许学长的号就加不回来了,能不能把他推给我? 白昌宇:谢谢了! 李炎把手揣兜里暖了一会,才终于能掏出钥匙来把门打开,好在煤气能燃,李炎从柜子里刨出袋方便面,烧水泡上,蜷在沙发上回复: 我也有点事麻烦你,你明天要是还在的话,不如咱们还在今天的地方见。 天虽然挺冷,李炎还是睡着了,第二天甚至起得挺早。揉揉眼睛看手机,白昌宇两小时前刚刚回复:好。明天上午8点吧,再晚点我们就走了。 李炎看了看凌晨4点半的时间反应了一会这个明天,估计是今早8点。 包厢里还是昨天那五个人加收拾东西的布景师和帮手,李炎过去打招呼,白昌宇依然热情,主动把李炎扯过去:“什么事?” “……”李炎蓄力一拳头打上去,白昌宇捂住下巴,觉得自己刚才已经脑震荡了。 “就这点事。”李炎把白昌宇从墙上拎起来,“你放心,我下手有准,上医院查不出个屁来。” “昨天你还不知道呢吧?”白昌宇笑,“说起来你跟许行之也没关系了,没想到还管那么宽呢。 “我不想跟你打,联系方式你愿意给给,不愿意给算,我不是要不出来。说起来我也就是想跟他道个歉。他愿不愿意原谅是他的事,我心里也算清了一笔账。” “你他妈心里那笔账就该永远欠着,”李炎说,“你练过,我看得出来,用不着一脸便秘。 白昌宇想直接走,被李炎摁在原地,他没想到这个瘦子这么大力道,“嘶”了一声,没敢再动。 “许行之是个好人,我可不是。你要是再蹦哒,我就把你干过的烂事说出去,反正锅也背不到他身上。好自为之,咱们啥事没有。” “听明白了吗?” “操。”白昌宇吐了口牙龈出的血。推开李炎,没回头。 “记住了啊,我可知道好几件呢!”
第39章 三十六 年关底下正是忙的时候,人跟狗都是。姑娘大妈们不光忙着给自己烫头,还得忙着给狗烫头。9点开板,到了中午李炎已经忙飞了,顾飞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李炎一个无影手差点把手机给发射了。 “大飞。什么事?” “我怎么听着你说话这声音这么憋屈呢。” “能不憋屈吗,我这儿拿下巴夹着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早跟你说过雇两个人,你不听怪谁啊。” “快点说吧祖宗,这手机马上就要掉下来了,能把我手底下这猫的脑浆子砸出来,你不想我被堵门骂一年就赶紧说事。” “怎么这么血腥呢,你买个耳机不得了。”顾飞继续笑,“要不直接用手拿着。” “操。跟人沾边的事你是一点不干。”李炎气结,放下梳子,“等我潜心修炼,修炼好了找你去打一架,蒋丞都保不住你。 “我给你打电话是有正事,就算刚才说了你吓一跳那猫也保不住脑壳子。” “得了吧,我出来了,你什么事快点说。” “我和丞哥刚刚碰见许行之了。” “?你俩?” “嗯,许行之回B市了。” “……哦。”李炎关上店门,站在空调机旁边。 “你一点都不惊讶?” “我前两天和他那个同学裴风通过电话,说他俩在飞机上,估计应该是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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