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管用?” “那是我妈,我还不了解么。” “那你也没说你俩什么关系呗。” “说了还了得,再说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就当是人家心好给帮个忙吧。” “这就……真断了?” “那还能怎么着,想看激烈的看电视剧去。” “那你合着又分手了呗。” “什么叫“又”,老子一共也没搞过几个,让你这么一说跟渣男似的。” “实话实说你这脸是够格了,就是缺点心眼。” “诶,不过这么一说还挺巧的,”刘帆说,“那天我在丁竹心那看见一个。” “一个什么?” “就跟你一样的,那什么。” “啊。” “我当时没注意,我特么注意那个干什么啊。不过他应该就是在她那干的,要不你问问?” “…………啊。” “算了。” “他妈出家吧。李炎。” “老子都忍着恶心给你牵线搭桥了你怎么还这副德行?” 李炎看着前面没说话,日出和红灯混在一起,清晨特有的味道从完全揺下的车窗里透进来,混进隔夜的烟味。 “不过也是,见过许行之那样的了,谁能转过这个弯来啊。” “这叫什么,这叫一见那什么终身误,一见……一见什么玩意来着。” 李炎懒得和他搭话,半晌还是受不了刘帆在那跟复读机卡带似的没完没了琢磨:“一见周郎误终身。” “对。” 李炎不得不承认,许行之是他过去的这二十来年里天大的运气,只是平日里开玩笑说有这好事我第一个上,真遇到了这等好事的时候,却退缩得比谁都快。 许行之是在什么地方啊,各式各样的人多了去了,随便选一个,都比他这受到的阻力小,为了他一个人不离不弃,凭什么啊。 至于说什么责任,那都是放屁,人家找的是个男朋友,不是儿子也不是爹。许行之这个人怎么样那是他的事情,从自己这,得先把手放开。 “我操你干嘛呢!?”尽管时间还早,但丝毫不影响路口的喇叭声响彻云霄,刘帆一嗓子把他神喊回来,车子已经划过路口,伴着一片刹车声和草泥马。 “你他妈刚才闯红灯了!”刘帆酒都被吓醒了,“车那么快,差点就撞上了,操,吓死我了,你他妈没事吧?” “我操。”李炎骂了一句,继续往前开,“没事,刚有点困。” “你驾驶本还有多少分?借我销点,我就四分了。” —— “学长?” “嗯。嗯?” 许行之很少发生睡得不知东南西北的情况,尤其是出门在外的时候。但是这次起床他花了半分钟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睡在B市公寓的床上。昨晚他花了太大力气当保健品推销员,让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做个兼职。 江霁很显然是早就起了,正在宿舍里做平板支撑,汗顺着脸滴下来,想必是坚持了挺久,从牙缝里狰狞地挤出这两个字。 “啊,对不起,睡得有点懵。”许行之抬头看来眼床头钟,“早。” “早。”江霁更加狰狞地挤出一个字。 许行之走到卫生间洗漱,新室友江霁已经和他住了一个月左右,如果能给舍友打分,那么满分五分江霁可以拿十分。 生活规律习惯健康卫生整洁不添麻烦,既给他留有了足够的私人空间又让他体会到了舍友的好处,并且,江霁声称自己家就在本市,过多的生活用品根本不需要,给他一个人留了两个人的置物空间。用裴风的话说就是——“臣妾竟如此快地就失宠了吗?” “暂时没有。”许行之边刷牙边敲,回复着昨天半夜两点的消息,“而且今天你课不多的话,咱们俩见一面吧,我有事跟你说。” “我有种奇怪的预感。” 许行之看着秒回的信息:“你没睡觉?” “咱们俩可能要说同一件事。” “…………” 很有可能根本不是一件事。 在见到捏着咖啡杯子的裴风之前许行之就这么想到。 “怎么了?”裴风把书包往椅子上一扔,让人在心里都为里面装着的笔记本感到隐隐作痛,“草哥有什么大事发生?” “你先说吧。”许行之不忍地看着他,“我觉得我再迟两秒你就要被自己的话憋死了。” “我昨天晚上不是和你吐槽Prof.W让我们这几天数据,然后昨天就拖到了两点多,我和我们同实验室的Trish在外面待了一个晚上。” “然后你们?” “然后我们在房顶上看了一晚上的星星!你不知道没有空气污染的情况下多亮,我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亮的星星。” “……也很不错?” “相当不错。”裴风把咖啡喝干,“我建议你和你那个室友,他是叫江霁吧?你们俩也可以看,就爬到天台上就没问题。” “我要说的就是这事。” “?” “我感觉江霁他对我……不太正常。我个人感觉,”许行之用手指敲着桌子,“他做的好多事不是不好,但是对于一个舍友来讲没必要。” “嗯,我明白你意思。” “但是又不排除一种情况,就是他这人好得过分,因为他人缘真的很不错,所以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我听说他原先的教授W的同学好多都在你实验室,应该有和他同寝室过的人,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 “不用,我已经问过了,他原先根本就不住在学校。” “?” “而且他似乎已经和家里出过柜了,你要是问我的话,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他也问过我你的取向,我没有告诉他,他应该是不太确定吧,所以很小心。” “不是,你都知道?怎么不……” “因为想看看你是怎么想的。 “嗯,这事我也没法插手,因为最终的选择权还是在你,我只能说一句实话就是他其实也……挺合适? “还有一件事,这个事李炎也知道,他跟我说别告诉你了,我答应他了,但是既然你今天问了,我也就说了吧。 “反正赵劲是建议你别钻牛角尖,当然按她看单身更好。” “………… “OK,谢了。” “不谢。”裴风拍拍许行之肩膀,“咱们俩有时间可以互相做个心理辅导。” “不是,你又怎么了?” “瑶瑶马上高考了,我感觉,我躲着他的这段时间,根本没尽到什么责任。” “…………要是你说的尽到责任是指每天他做饭你们两个人吃是话,我认为问题不大。” “把他微信加回去吧,有什么话想对他说的直接说了,我和李炎也没有理由老靠着你们俩维持联系。”许行之吸了口气,拿起手机: “江霁?” “嗯?学长?” “有时间吗?今天晚上出来一起吃个饭?” —— 江霁像早有准备一样,没有去许行之说的那家饭店,而是和他转身去了一个当地的学生音乐节。 现场的热闹程度和他们见面的那天别无二致,度数不高的鸡尾酒和并不怎么吵闹的音乐混在人声里,恰好能谈事情又能避免尴尬。 “学长,你专业是心理学吗?” “嗯,对。” “那你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心理学原理好和我解释吗?” “呃,什么?” “没关系,”江霁举杯笑道,“学长如果是来给我发卡的,不用费脑筋想什么措辞来拒绝。” 许行之惊讶之余有点尴尬,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正常情况下应该由我来邀请你出来啊。”江霁说,“毕竟是我在追你嘛。” 许行之也笑了:“就不能是我想主动了吗?” “欣喜若狂。” “可惜你猜得挺准。” “我知道。”江霁无奈一笑,“我的直觉总是很准。” “不过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这是我最希望的理由。不过非常抱歉我之前竟然一点没看出来。难道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学长?” “呃,不是。他在国内。” “没有关系,这种事情嘛,经常发生。不过可能之后你要一个人住了。”江霁半开玩笑地说。 “虽然是句没用的话,不过如果我们早见面一年,你说不定很有机会。” 许行之不得不承认江霁很好,只是李炎是个他见过就很难放下的人。 李炎开玩笑时常说自己抓不住他,但许行之觉得其实是自己抓不住李炎。他的确是一个向生活妥协的人,妥协得几乎没有棱角,但这种极致的妥协在许行之看来就是一种极致的叛逆。 他像一只磨圆了自己棱角的刺猬,努力地使别人和自己都变得舒服,但实际上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地拥抱他。 拥抱真正的他。 李炎,无论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他混入其中,都看不出一点分别,但他永远是他,他是待点亮的烟火,天生的仙杜瑞拉。
第37章 关于他们的五十件事 关于许行之: 1. 许行之其实会做一点饭,但是李炎问他的时候他给忘了。不过菜的确是那么洗的,而且那么洗了好几年。 2. 许行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当成三好学生式的乖宝宝,就是因为气质温柔喜欢撸猫吗?打架他其实也是会的。谁还没个中二期了。 3. 但是知道钢厂这边的人怎么打架以后他觉得自己真的也挺乖的。 4. 答应去看看确实是因为蒋丞,但开题是因为顾淼。当时有两个题目可以选,另一个不用两头跑。他没选那个是因为觉得调查对象真不好伺候。 5. 许行之曾经科学地分析过自己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反正不是李炎这个样子的。后来发现遇到了对的人,一切标准都作废。 6. 许行之第一次上台演出是在九岁的时候,表演小提琴,拉到一半忘了谱子,于是瞎拉一气,天衣无缝。直到后来他妈妈把这段黑历史翻出来,他发现原来当时认真和胡来没什么区别。 7. 许行之觉得不以貌取人是正确的,然而却不一定是可行的。比如第一次见到李炎,口罩一摘就让他放弃了基本的判断。 8. 许行之存的那张头像是李炎的前男友照的,他知道了以后第一反应是要去学摄影。 9. 对李炎的第一印象?除了长得不错,其实真没啥第一印象。第一次留意是在餐桌上。 10. 他不是很理解世人对于贤惠的追求,赵劲说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11. 许行之小学的时候因为和发小关系太好而被人说是同性恋,那时候他觉得这是句骂人的话,于是骂了回去。后来……也没啥问题。 12. 裴风真的挺好,可惜是个直的。宁折不弯那种。
36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