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还吃羊呢?哦对了,那东西好像还不光喝血,村东头李大爷家的母牛,一夜之间奶水全都没了,两只刚出生的牛犊子饿的嗷嗷叫唤。” “它也不伤人,就伤牲畜,哎哟,一晚上真是什么动静都没听到,一早上起来,鸡窝里全是死鸡。” “够了啊,嚎什么嚎,死了鸡鸭羊什么的,又不是没给你们留银子,留的还不少,要不那些苦主一个个还不得哭天抢地的啊。” “是啊,你说他是妖邪吧,他还给人家留了银子,那些银子都够买十倍数量的鸡鸭了,真搞不懂怎么想的,想吃鸡,直接买了不就行?” 金凌和江澄听在耳朵里。 金凌道:“舅舅,听着不像妖邪,倒像是人干的啊。” “没那么简单。”江澄道:“人哪有需要喝血的,只怕是个邪修。” 金凌道:“要是邪门歪道,杀了人家的牲畜,应该不会留下银钱的吧。” “去看看。”说完奔出事的村庄去了,见那些死了家禽的村民都在河边收拾死去的鸡鸭,看来是准备大吃一顿。 “大娘。”金凌打了个招呼,“这些鸡鸭可都是昨晚莫名其妙被咬死的那些?” 那大娘一边拔毛一边笑道:“是呀,血都不用放了,拔了毛就能下锅。” 金凌道:“不怕有毒么?毕竟不知怎么死的。” “没毒。”大娘道:“割了肉喂了耗子,一夜没死,精神着呢,又喂了鸽子,都没事,能吃能吃。” 江澄此刻心中却是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个家伙是不是跟衍石有关?他是否就是拿走衍石的那个人。 “我问你。”江澄道:“昨日异象出现之时这些畜生可都活着?” 大娘道:“活着呀!异象出现的时候我正喂鸡呢,后来大伙儿都出来看那异象,异象消失之后,我又看了看鸡圈,鸡都好好的进笼子睡觉了,半夜我起来解手,就看到死了一地,还扔了两锭银子,可是一点动静都没听见呐。” 大娘看了看他们的打扮,道:“你们是抓妖邪的修士吧,我们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干的,村里也没伤着人,你们要想抓那东西,就自己进村去看吧。也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来,我看是不会了,我们这村里的鸡鸭都没了,他要再想喝血,怕是得换一个村子了。” “舅舅,咱们还看么?” 江澄往身后看了看,“仙子呢?” 金凌指了指远处,“后边跟着呢,也不知为什么不过来。” 江澄屈指吹了声催促的口哨,仙子才夹着尾巴哆哆嗦嗦的过来。 那大娘一下就乐了,“我们村里的狗啊跟你们这条可是一样一样的,像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吓得屁滚尿流,不吃不喝,叫也不会叫了,现在好多了。” 那该是昨晚的东西留下的气息了。 “朝哪边去了?”江澄冲仙子喝道。 仙子呜呜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睛,可怜又无辜。 “舅舅,仙子这是怎么了,以前也没见它这样过啊。”金凌蹲下身安抚着狗。 这里没有鬼气煞气和妖气,倒是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很淡……江澄蹙眉,“到底在哪里遇到过……” 蓝曦臣在就好了,可以利用他的追踪蜻蜓追寻这股气息。 他扬起右腕,用咒印同蓝曦臣感应了一遭,能感觉他还在芙川,离自己很近。 这是他第一次用蓝曦臣所说的感应,却觉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心悸,那种迫切的,想要见到对方的感受。 “舅舅……你身体不舒服么?脸这么红?”金凌要用手过来探。 江澄打开那只爪子,“摸完狗又来摸我,找打是不是!”吼完,却感觉脸更热了。 什么破感应! 以后再再也不用了! “这里离眉山近,你去替我拜访一下你外曾祖母家的长辈,告诉他们我过段时间去看他们,之后来一趟莲花坞。” “啊?”金凌道:“现在就去么?我才刚到这儿啊。” “你还想天黑了再去不成?你留在这儿能干什么,连你的狗都管不住,带着它滚吧。” 金凌暗暗的吐了吐舌头,还是带着狗和其他随从去了。 朝村里走了一会儿,蓝曦臣便从天而降,落在他身边。 “阿凌呢?” 看他笑得开心,江澄觉得扎眼,“去眉山了,这里的怪事叫你来看看。” 蓝曦臣道:“我在街上听人说了,晚吟怀疑是什么作祟?” 江澄道:“不是鬼祟妖邪,吃了人东西还会留银钱,应该是人,且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你感受到没?” “熟悉?”蓝曦臣凝神闭目感受了一遭,“嗯,有,很淡。” “用你的蜻蜓试试,能不能找出它离开的具体方向。” 蓝曦臣裂冰依唇,眨眼间便召出了两只浅蓝色极近透明的蜻蜓,蜻蜓在那鸡窝中飞旋了一圈,又飞向另一家的鸡窝,又去了谁家的羊圈和牛栏,甚至绕着那母牛的乳房飞了几圈。 看得江澄羞耻感爆棚,不知怎地就联想到某些人不要脸欺负自己的时候了,顿时老脸一热,迅速与蓝曦臣拉开了些距离。 蜻蜓很快朝北面飞了去。 蓝曦臣并未注意到江澄的一样,“气息很淡,加之昨晚吹了一夜风,不一定能追踪出具体方向,先跟上去看看吧。” 他朝江澄伸出手,同时转过身来,却见此人满面潮红,“晚吟……你……” 江澄狠狠打掉那只要摸上自己脸的手,“看什么看,再不追你的蜻蜓就消失了!”吼完就追蜻蜓去了。 蓝曦臣愣了片刻,琢磨出味道来,笑了笑,也赶紧跟了上去。 第47章 急雨 跟他们预想中的一样,蜻蜓飞出去不过七八里便消失了,这已经是能追踪到的极限。 “晚吟可是怀疑衍石在这个东西身上?” “十有八九。”江澄道:“这种感觉很强烈,我……”心脏跳的很快,他看着蓝曦臣,目光难得的炽热,“我感觉我们就要找到衍石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强烈,你没有感觉到么?” 他说话声音有些颤抖,蓝曦臣心软极了,便把住他的双臂,哄道:“我也一样,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和衍石见面。” “蓝曦臣。”江澄看着他,心跳快的像要从喉咙蹦出来,他定了定神,晃开了那人的钳制,道:“以后不许随便用诅咒的感应,听到没有!” “为何?”蓝曦臣笑吟吟的问。 江澄脸上的热度不减,“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还用我说?” 因为用完诅咒的感应之后,会莫名其妙的涌上一股情欲来,那种思念对方,肖想对方的感觉。 “所以……”蓝曦臣扳回他的身体,强迫他看着自己,“晚吟这是……动情了?” “滚!”江澄羞愤的推开他,下一刻,却被他捉住手腕扯了回来,搂在怀中,心跳骤然加速,身体也迅速升温,“放开唔……” 话未落音,已经被这人堵住了双唇,蓝曦臣熟练的撬开他的牙关,将舌头送入他口中…… 江澄难得对自己主动动情,叫蓝曦臣如何不激动,紧紧扣住江澄的腰身,一手紧紧攥住他的手腕,在他口中驰骋攻略,品尝着心上人的味道,甜蜜而满足。 待江澄反应过来想要挣扎的时候,却已被这人吻的浑身发软,神思缥缈,身体更是迅速有了反应。 蓝曦臣没有强迫他太久,而是浅尝辄耻后喘息着放过他已微微红肿的双唇,在他鼻尖亲吻了一下,用额头抵住他的,抱着他,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喘息,以及炽热的体温。 “你……你是找打么!”江澄喘息着,脸红的似要滴血,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双手什么时候紧紧攥住这人的衣襟,更不敢抬头看他,因为只要一抬头,自己这副丢人的表情便会被那人尽收眼底。 “能与晚吟温存片刻,挨打也认了。”说罢将人紧紧搂入怀中,“怎么办晚吟,我真的好喜欢你,是真的心悦与你,从未如此对一个人牵挂与不舍,你能感受到么?你该知道的,你知道么?” 他如何不知,蓝曦臣从不掩饰对自己的喜欢,眼神赤裸裸的深情与爱怜。 “你也喜欢我该多好,好想与你一辈子在一起。”蓝曦臣贪婪的嗅着江澄身上的气息,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 江澄的身体倏然绷紧,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他在表白,这人是真的动了跟自己在一起的心思? “晚吟对我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一点点可有?”蓝曦臣闭着双眼,像个孩子一般的问着。 有么?江澄有些茫然,从之前的点头之交,到后来中了诅咒,一而再再而三的亲密结合,又一同寻找衍石,对抗魔教,历经生死。 可曾有过半分心动?江澄从来不会以为自己会对一个男人心动,哪怕是跟人上了床,接了吻,又如此的亲密拥抱。 他没动过心,不知道动心该是种怎样的感受。 但是,他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他没喜欢过谁,但姐姐曾说过,喜欢一个人,便是时时刻刻思念着他,想与他见面。可见着了,又会变成胆小鬼,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会脸红,会害羞,会不敢跟他对视,也不敢跟他说话。 希望他对自己笑,想要牵他的手,与他拥抱,与他共度一生。害怕他受伤,害怕他离开,害怕再也看不见他,梦里梦外,总是有他,喜欢一个人,会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变成专属于那个人的傀儡,轻易地被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牵扯。 可这些,自己好像都没有…… 他不想看到蓝曦臣,也不想看到那张对谁都笑的脸,更不想与他拥抱亲吻共度一生…… 便足以说明他对蓝曦臣没有丝毫心动。 一定是这样。 “说够了没有?”江澄松开他的衣裳,深吸口气,在他耳畔冷冷道:“说够了、抱够了就放开我。” 蓝曦臣感受到他语气的冷淡,对他的转变感到诧异,方才还是被自己吻的一脸温顺的模样,随着他的亲吻,紧张的抓住他的衣衫,微微颤抖着身体,青涩的像个少年。 他与江澄拉开些距离,有些慌乱道:“我……我可是又让晚吟不悦了?” 江澄拍掉他的两只手,冷言冷语道:“蓝曦臣,我们只是缓解诅咒的关系,我不喜欢男人,更讨厌你们蓝家人,我永远不可能对你动心……” “轰隆隆……”此时,惊雷炸响,乌云聚涌。 话被雷声打断,也不知道蓝曦臣听到了没有,他却心跳加速,莫名的紧张。 “快下雨了。”话刚落音,豆大的雨点便砸到了脸上,依稀能看到前方有个山洞,蓝曦臣抓住江澄的手,“我们先去前方山洞中避雨。” 江澄任凭他拉着自己的手在雨中奔跑,雨滴砸到脸上,冰冷刺骨,只有蓝曦臣的手掌依旧炽热,没由来的鼻尖泛酸,嗓子发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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