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鲜少下雪,可冻雨直教人受不了,骨髓里都能感受到寒冷,更别说湿着衣服在雨中奔跑。 还好山洞不远,在他们淋成落汤鸡之前到了山洞。 蓝曦臣感受到他的冰冷,山洞中有前人留下来的干柴,蓝曦臣放开他的手,迅速收集了柴火,燃了火符,瞥了一眼洞外,昏天黑地,闪电雷鸣,一如他们在山神庙的那日,却更加寒冷。 柴火很旺,洞内渐渐暖和起来。 “把衣服脱下来,我来替你烘干,以免受凉。”蓝曦臣很快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只留了薄薄的尚算干爽的中衣中裤。 江澄没有犹豫,很快脱了下来,蓝曦臣已经架好了木架,将衣服搭了上去,又接过江澄的,晾在另一面。 “冷么?”见他靠近洞口坐着,不时有冷风吹进来。 江澄抱着胳膊,“还好。” 蓝曦臣看了看山洞内侧,见有半张破烂的草席,便捡了过来,用手拍了去了尘土。 “坐过来一些,里面暖和,地上凉,坐草席上。” 江澄白眼道:“我又不是怀胎十月的孕妇,哪那么多忌讳。” 蓝曦臣乐道:“你虽不是孕妇,却是体寒,受了凉很容易生病,忘了那次山神庙发烧的事了?” 那天,蓝曦臣说他发烧了,迷迷糊糊的叫冷,还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 江澄没说话,静静的过去靠着蓝曦臣,坐到草席上。 火光映照着彼此,刻画出更为深邃的侧颜轮廓,洞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彼此的心却难得宁静。 “好些了么?”蓝曦臣问着,伸手捉住了他的,微凉。 还是受凉了么。 江澄轻轻打了个喷嚏,有点恨起自己的体质来了,真如蓝曦臣说的那般,只要受凉,便容易感染风寒,或轻或重,反正不会让他舒坦。 蓝曦臣挪过去一些,在他侧后方将人圈入怀中。 江澄落入那熟悉的炽热怀抱,蓝曦臣的气息很快将他包裹,条件性的想要拒绝,又听他在耳畔低语,“靠着我睡一觉,醒过来便好了。” 说着,又捉住他的双手,扣着脉门,输了几股灵力过去。 这几日一直没机会好好睡觉,在这人怀中安心又温暖,便没有再挣扎,看着跳动的火苗,只片刻便陷入梦境之中。 看着心上人在怀中毫无防备的模样,蓝曦臣心疼又无奈,方才江澄拒绝的话他听的很清楚,让他有些受伤和气馁。 毕竟江澄这样的人,太难攻略,他早就做好了被拒绝无数次的准备,可每次听到那些拒绝的话,又难免苦涩,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厚着脸皮的继续纠缠。 如江澄所言,他变了些,换句话说,是在江澄面前变了个人,他在明白今后要跟这个人共度一生之后,就决定要主动了。 两个人相恋,势必要有一方主动,江澄自然不可能主动,毕竟先沦陷的是自己,主动这件事情,只能由他来做,只盼殷勤热切一些,早日叩开这个人的心扉。 他轻轻吻着江澄的头发,又觉得不够,在他耳尖亲了一下才露出笑容来。 “四天没睡,累坏了吧……”蓝曦臣心疼的在他耳畔轻声呢喃着,又忍不住抱紧了些。 “我不会放手,别想推开我,我的傻晚吟。” 怀中人眉头皱了皱眉,又哼了哼,微微动了动身体,变成侧躺在他怀中,一只手轻轻抬起,抵在胸膛,是个更为亲密柔软的姿势。 蓝曦臣心满意足,就这样抱着他打起盹儿来。 江澄睡得很沉,雨停了许久也未翻动身体,一直那个姿势在蓝曦臣怀里窝着。 蓝曦臣半边身子发麻,知他睡熟了,于是轻轻悄悄的搂着他,倒在草席上,让他枕在自己胳膊上,又扯过了烤的暖融融的外衫将他身体盖住。 此时的江澄乖巧温顺的像个睡着的孩子,不过,江澄睡觉爱搂东西的毛病又犯了,他翻了个身,一条腿和胳膊便搭在了蓝曦臣身上。 蓝曦臣笑呵呵的握着搁在胸口的手掌,沉沉睡去…… 直到被一阵细碎的踩踏声惊醒。 一睁眼,便见洞口处站着一个高大人影,背着天光,一身脏污破烂,蓬头垢面,急促的喘息着。 “什么人!”待蓝曦臣起身拿起身侧的剑,才看清楚那人手中的兵器,琅琊盖氏宗主盖清流的青虹剑。 “盖宗主?是你?” 听到蓝曦臣的声音,江澄才悠悠转醒,见蓝曦臣在身旁坐着,有些迷糊,又发现自己一条腿还搭在他身上,立刻清醒了过来。 他迅速坐起身,自然也看到了洞口的人。 “盖清流?”江澄抓起剑,看着洞口的人站在原地不动,也没有丝毫杀气。 忽然,那人双腿一软,两眼一翻,摔倒在地。 二人急忙上去查看,见他蓬头垢面一副乞丐打扮,比起原来瘦了太多,若不是手中的佩剑,根本认不出来这是原来那个张扬跋扈的盖宗主。 “没事,身子虚弱,急火攻心,加之淋了雨,发烧晕过去了。”把过脉蓝曦臣也算松了口气,从乾坤囊中拿出两粒丹药来,生生塞入盖清流口中。 又见他浑身湿透,一时起了怜悯之心,“晚吟搭把手,扶他过去烤烤火,以免病情加重。” “为何要救他?你相信他没有杀人?”江澄这么问,还是跟蓝曦臣一左一右的将人半扶到那草席上躺下。 “他被云家追杀,家里的妹夫更大公无私的让云家人住在琅琊阁,就等着盖宗主回去交代给云家。云家又花了大价钱请散修追杀与他,大小仙户也不敢收留,现在的盖宗主四处逃亡,怕是一顿饱饭也没机会吃上,看他这样,也该是许久没有睡觉了。”蓝曦臣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盖清流身上的湿衣服,身上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馊臭味。 江澄嫌弃的捂住了鼻子,蓝曦臣却从容的继续为他脱衣。 “前段时间刚死了弟弟,现在又被自己妹夫联合外人追杀,堂堂一宗之主混到这般地步也算可怜。”江澄转身寻了几根柴火添了进去,火焰烧的更旺,更暖。 蓝曦臣很快扒掉了盖清流身上本就淡薄的衣衫,只留了一条底裤,更是大大方方的送了两段灵力过去。 一边冲江澄笑了笑,“盖宗主这么妹夫现在可是代替了他这个宗主主持琅琊阁的事务,雷厉风行,大公秉义的美名快赶上当年的赤峰尊了。” 江澄哼道:“一个落魄乞丐攀上琅琊阁的女眷就以为真的上了天,装模作样卖大舅子妄图继承琅琊阁产业,妹夫摇身一变成了琅琊盖氏的当家人,这等买卖,谁不愿做。” 见他损起人来的模样可爱的不行,蓝曦臣笑道:“晚吟很笃定盖宗主没有杀害云宗主。” 江澄道:“等他醒来问问不就知道了,不过,他那妹夫看起来文文弱弱彬彬有礼,没想到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蓝曦臣道:“盖老宗主早逝,家里只剩老母亲和弟妹,如今弟弟横死,家中便只有两位妇孺,盖宗主失踪,便只能由那位时常为盖宗主分忧的妹夫接替主持琅琊阁日常事务。他生性懦弱,挨不住云氏的强烈逼迫又急于保住琅琊阁的根本而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无可能。” 江澄很努力的想了想那位盖宗主的妹夫,只记得是个瘦高的年轻人,好像叫什么蔺长夫,虽是懦弱恭维,却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阴郁的气息。 看了看洞外,下雨天天黑的早,这时已经昏暗不堪。 “你还准备守着他不成?救他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若被云家发现你私藏了他,怕是要结下不小的梁子。” “晚吟担心我?” 江澄嘁了声,起身拍了拍衣服,“那你就留在这里慢慢照顾他,本宗主懒得奉陪。” 睡了一觉,精神回来了一大半,他活动活动脖子,决定连夜赶回莲花坞,可脚还没迈出去又觉得不太对,看了看手腕,那咒印果然已经淡淡的浮现了出来。 但是……他总不可能跟蓝曦臣在这山洞中苟合吧?想起上次在逍遥窟…… 都是些让人很不堪的回忆,何况还有一个盖清流。 蓝曦臣自然知道江澄不可能就这么离开,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 “你究竟想要怎样?是要我把他也带回莲花坞不成?”江澄怒道:“我可不想惹祸上身。” 蓝曦臣踱步到他身边,“盖宗主出现在这里,我猜想是专程来找我们的,他刚刚是有话想说,我们若将他丢在此处,势必会被他的仇家找到。而且,我感觉盖宗主会告诉我们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有关魔教的。” 想起盖清流逃离不净世说的那些话,江澄也挪不动步子了,便只能坐下来等着盖清流苏醒。 “饿不饿?”蓝曦臣问道。 江澄不悦道:“荒郊野岭,上哪儿去弄吃的?这里可没有芋头给你挖!” 蓝曦臣却笑了笑,道:“有的,方才来的路上,我看到西边的沟壑里生长了不少野山芋,当是能入得了口,晚吟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江澄汗颜,怎么每次跟他避雨都要吃芋头…… 这芋头是追着他们长的不成? 不过,这西南雨林环境湿润,确实适合芋头的生长。 蓝曦臣走后,江澄看了看昏迷不醒一脸苍白的盖清流,人都这样了,还死死握住手中的剑,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怕是没有放下来过。 一时也起了些许怜悯之心,若自己也有这样众叛亲离被人四处追杀躲藏的一日,他又当如何。 俩人吃着芋头,盖清流却没有一点要苏醒的迹象。 第48章 山洞做点啥[H] 盖清流昏睡如死猪,二人吃完芋头,外头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无风无雷,单纯的下着,打击草木叶子的声响不断。 “蓝曦臣,别在这儿……不行,放手!”江澄被蓝曦臣逼入山洞深处一块倾斜的石台,蓝曦臣压着他,伸手解开他的腰封。 “没事,盖宗主吃的两粒丹药有安眠作用,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我们抓紧时间……” 腰带已经被蓝曦臣解开,又伸手去拉他的系带,江澄按住那只手,呼吸加重,心如擂鼓。 “不行,别动了,不能在这里,他要是突然醒过来怎么办,你我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所以才说要抓紧时间,晚吟,现在下着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今晚又是最后时限,我们没有时间再考虑其他的,听我的,来……” 蓝曦臣所言非虚,他们现在确实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若就地结合,盖清流难保不会突然清醒;若什么都不做,诅咒发作的痛苦,江澄是体会过的。 “那……”江澄纠结之下,咬牙道,“你去封了他的听穴……” 蓝曦臣停下动作,听话的去了。 江澄的衣裳尚未解开,盖清流就在不远处躺着,他实在拉不下脸在有第三个人的情况下宽衣解带与人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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