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通之前与幺娘倒有过一面之缘,他几乎在看到幺娘的一瞬间便确定了她的身份,可在幺娘身上,并未发现天衍神石的灵力波动,更未提及衍石相关。 蓝曦臣道:“幺娘死的时候,身上也没有衍石。” 万事通道:“原本衍石这等神物出世,必将出现异象,几百年前,也就是鬼域覆灭十年之后,蒲岭中虹光耀世,世人皆以为祥瑞。有人知有异宝出世,前去寻找,看到的无非是一片被地动震垮的荒山罢了。“ 江澄问:“你是说,鬼域的入口便就在蒲岭山中?” 万事通道:“干什么?你还想去鬼域不成?几百年前那场天罚可是平了蒲岭的好几十座山,你想找入口?痴人说梦。” 蓝曦臣道:“万先生,事态紧急,还请告知衍石的确切消息,我知道,你一定有有用的信息提供。” 万事通却抓耳挠腮,道:“那个啥,确切的下落我还真的不知道,要想知道衍石究竟在何处,只有去问那个死去的幺娘了,她一定知道。” 江澄嘁道:“还百晓生万事通呢,一问三不知,跟寻常人有什么区别。“ 万事通道:“百晓生万事通是你们给我起的名号,我可从来没这么称呼过自己,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万遂才是大爷本名!我以前知晓的事情确实不少,可去年害了一场疯病,好些东西都不记得了,我媳妇没了以后我便不问世事,难为你们一个个还记得我。” 江澄翻了个白眼,还万岁,当自己是王八精么。 “那……”蓝曦臣问道:“万先生对鬼族咒术之事又了解多少?” “哟。”万遂好奇道:“说来我还一直觉得你们身上有股子似曾相识的味道,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曾经幺娘身上也有跟你们相似的味道,你们这是被下咒了?” 蓝曦臣点了点头,“是,想问先生,死咒是否当真无法可解?” 万遂哼道:“你都说了是死咒了,解哪门子解……”他忽地眼前一亮,“哎~~别说,还真有一样东西可解!” 三人互相看来看去,最终异口同声出两个字:“衍石!” 万遂道:“没错!就是这东西,鬼族好些咒术都是利用衍石参悟出来的,衍石具有强大的阴阳之力,咒力属于其中一种,只要找到衍石,什么活咒死咒,一应可解。” 那这么说,他们还真是得必须找到衍石不可,纵使蓝曦臣挺喜欢这诅咒带给他和江澄的羁绊,可毕竟是要命的东西,一旦遇上意外,他跟江澄必死无疑。 原本可以对死人问灵进行沟通,然而,因为死咒缘故,幺娘魂灵早已成为了诅咒的牺牲品,觅无可觅。 或许……他们可以等泱长老醒来,衍石原本是幻族之物,泱长老一定知晓如何寻找衍石的方法。 可泱长老在裂冰中沉睡,觉醒无期。 江澄有些失望,这个所谓的百晓生万事通并没有给他们任何有用的信息,衍石仍旧杳无踪迹。 白跑一趟。 万遂住在隔壁,他离开后,蓝曦臣便看出江澄心中的失落来。 “我并不知万先生害病及不问世事之事,不过,好在知道衍石可以解除死咒。” 江澄黑着脸,“前提是能找到那玩意儿,这种根本没有人亲眼见到过的东西你以为真能找到?” 蓝曦臣轻轻摩挲着裂冰,“一定能,魔教也在找寻衍石,我仍旧怀疑黑泽同魔教脱不了干系,幻族三个多月前遭遇劫难,而天命教近来才开始活跃在人间。黑泽得到了沸珠,力量如此强大的衍石他必定不会放过,万先生熟知人间之事,天文地理亦精通,然幻族鬼族此类异族之事人界鲜有记载,他不了解也实属正常。” 江澄无话可说。 当晚蓝曦臣沐浴后来又到江澄的房中,江澄也早已清洗干净,惴惴不安的等候多时,俩人直挺挺的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谁都没有开口,气氛一度尴尬。 瞧他臭着脸,眸中又似有些许羞愤,蓝曦臣无奈的笑着,想要伸手去捉他的,江澄几乎立刻反应过来收回了手,挪了挪身子,干咽了口唾沫。 江澄从未想过在两个人都是心境平和不加任何情绪的情况下做这等事会让人这般紧张,他先是耳朵发热,渐渐的,脸上也热气腾腾,身体也开始发烫。 他低着头看着腕间隐隐发光的红色咒印,攥紧了拳头。 蓝曦臣见他愤懑紧张,便伸出手捉住那只拳头,温柔的注视着他,“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江澄抬眸,正对上蓝曦臣深邃幽深的眸子,脸更热了,便别扭的骂道:“谁要跟你一起歇息,一会儿滚回你的房间去!” “呃……”他笑呵呵道:“好,那我们——先解咒……。” 他哄劝着,江澄的手被他握在手心,看他慢慢靠近,将自己推倒在床,心好似要跳出来一般的紧张。 见他挺的像具僵尸,蓝曦臣哭笑不得,只能一下下的哄劝他:“放松……放松些……” 紧接着,衣物被褪下,被耐心打开了身体,蓝曦臣今晚很是温柔,也没有折腾太久,他拒绝了蓝曦臣的索吻和抚慰,坚持要他快点泄身走人。 害怕连续的逼迫适得其反,蓝曦臣听话的温柔抽送着,目光也温柔的不行,一会儿问他疼不疼,问他这样可舒服了,一声声低沉温柔至极,毫不掩饰对江澄的喜。 江澄尝过他的粗暴,又难得在清醒的状态下承受他的温柔,便隐忍着轻轻喘息,一遍遍催促着他快些,可他快了,江澄又要他慢些。 等他慢了,江澄又骂他是不是故意的,就不能早点完事走人呢。 其实蓝曦臣明白,江澄的快些,是让他早些泄出来罢了,可耕耘的速度慢了,自己始终达不到泄精的程度,便依旧在江澄咒骂中,小小欺负了他一阵,才在他颤抖着泄身时,被急速收缩的炽热肠壁咬的缴械投降。 撤出之前,蓝曦臣还是没能忍住,在他额间轻轻吻了一下。 江澄一怔,却情不自禁的舔了舔被自己咬得红润诱人的嘴唇。 蓝曦臣呼吸一滞,眼看就要忍不住吻上去在把人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通,还好江澄及时踹了他一脚,才得以及时把持住。 次日一早,万遂不告而别,小二却送上来一封信,说是万遂留下的。 【幺娘曾居于夷洲一带,那里原始封闭,蛮夷之所,可以一探。】 夷洲,东海之岛,土地无霜雪,草木不死,四面环山,众山夷所居。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蓝曦臣决定去夷洲一探究竟,无论是江澄还是蓝曦臣本人,都对夷洲表示陌生。 此去夷洲约摸两三日距离,御剑掠海望去,夷洲恍若一颗海上绿珠,神秘而孤独。 到了夷洲,四下空旷,皆是茂密森林,好不容易他们挑了一处有屋舍的地方降落,一看,竟是一处庙宇,里面供奉着一尊他们并不认识的生着牛角神明。 本来想找一处客栈先住下,再打听些消息,然不等他们出庙,外面便下起了瓢泼大雨,原本闷热的庙宇变的潮湿起来。 又是庙宇,又是一个下雨天…… 眼见天色渐暗,蓝曦臣生起了火堆,江澄的思绪难免飞回那个初遇白发蓝曦臣的那日。 若那日蓝曦臣不出现,他不一定能找到幺娘,便不会身中诅咒,更不会与这个人纠缠不清。 “晚吟在想什么?”蓝曦臣见他发呆。 江澄没好声气的回:“管得着么你!” 蓝曦臣笑了两声,“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晚上便住下吧,明日在打听关于幺娘之事。” 这次江澄没有淋雨,庙内也有供榻,他二人一人一边的躺着。 江澄抱着期待,也很忐忑,他们不远千里来此,若仍旧打听不到幺娘的信息,便无法找到衍石的踪迹,想着想着,倒也睡了过去。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江澄实在有些饿了,庙里干干净净连个贡品都没有,人在饥饿的时候比较容易烦躁,他坐立难安,干脆抱着胳膊倚靠在庙门框上往门外雨潺潺,秋意阑珊。 江宗主透过迷离烟雨,看到一大片碧绿的芋田,那日山神庙中蓝曦臣烤芋头的滋味涌上舌尖。 蓝曦臣过来,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了,笑问:“饿了?” 江澄嗤之以鼻。 蓝曦臣再看了看神庙中的环境,只见西面墙上挂着一幅斗笠和蓑衣,他过去摘了下来,披上大小正好。 去到门口,江澄才注意到他的装扮,见他不慌不忙的脱掉鞋袜,将裙摆捆扎在腰间,裤腿和衣袖高高挽起,露出强劲修长的胳膊和小腿,将斗笠戴到头上冲江澄笑了笑,道:“等我片刻。” 说完便赤脚闯入雨幕之中,纵使披蓑戴笠,也被狂妄的雨点打湿了衣衫。 透过雨幕,依稀能看到蓝曦臣猫着身子,在芋田中挖芋头的笨拙模样,江澄嘁了一声,心底却涌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一会儿,蓝曦臣便拿着两颗手掌大小的芋头回来。 蓝曦臣将芋头递给江澄,一边解下了斗笠和蓑衣。 芋头湿漉漉的,江澄还挺吃惊,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芋头,个头大,却嫩生的紧。 蓝曦臣散开捆扎好的裙摆,穿好鞋袜,拿过江澄手中的芋头,用剑分成了几块,再用芋叶包好,放入尚未熄灭的炭火之中,又催生了火焰。 “干起农活来倒还有模有样,我看你蓝家祖上不是和尚而是农夫才对。” “僧人修身养性,种地也是修行的一种。”蓝曦臣笑眯眯回应,顺道烤起了袖子和衣摆,“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江澄又损道:“用朔月切芋头,也不怕委屈了剑。” 蓝曦臣一边穿鞋一边笑道:“剑不只能用来除魔奸邪,主人饿着肚子更委屈。” 江澄道:“就你现在这副模样,说你是姑苏蓝氏家主,谁人能信。” 蓝曦臣道:“一宗之主也怕肚子,饿着我倒是不要紧,饿坏了江宗主,那罪过可就大了。” 庙外的雨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俩人拌了几句,只闻芋香四溢,越发饥肠辘辘。 “还没好?不会糊了?”江澄凑近火堆看了看。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芋头,再等等。” “俗话不是应该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倒是挺会改。” 蓝曦臣一手摸着下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意味深长道:“是啊,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 不知怎地,江澄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话中含义,就着身边的柴枝扔了过去,“闭上你的臭嘴吧就!” “啊!”蓝曦臣忽然夸张道:“芋头好了。” 他用树枝刨出被烧的焦黑的芋叶,用新鲜的芋叶托着,慢慢剥开,浓郁的芋香充满了整个庙宇。 蓝曦臣递给他,自己掏出另一个来,二人就着窗外雨打芋叶的美景,慢悠悠的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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