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边的!你俩看够了没有!” 正当他二人踟蹰不前,万事通倒是提前给他们打了招呼。 待他二人过去,才发现万事通身上几乎都湿透了,头发沾着落叶和碎草,身上散发出浓烈的馊臭味。 江澄皱了皱眉,最终也没说什么。 “万先生,一别经年,别来无恙。”蓝曦臣微微颔首。 万事通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坟头,没好声气的道:“老子好得很,吃得下睡得香,花不完的银子泡不尽的美人,舒坦的不行,倒是你,三年不见,怎么成了个白发老头子?” 话刚落音便注意到蓝曦臣手中的食盒,他嗅了嗅,问道:“芙川蜀香楼的天野酿?” 蓝曦臣递过食盒,“瞒不住万先生,特意给你带的。” 万事通粗鲁的夺过食盒打开,见是几样小菜和两壶好酒,便气鼓鼓的拿了出来,靠着碑石吃了起来,那吃相可真是不敢恭维。 江澄抱着胳膊不露声色的嫌弃着,真看不出来万事通这副模样竟然还是个专情的人。 一壶酒下肚,他又拿出第二壶准备喝,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他二人一眼,“对了,你俩专程上这儿等我?” 江澄不屑道:“废话。” 蓝曦臣点了点头。 万事通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找我想问点什么。” 江澄道:“你号称万事通,我们所来为何你难道不知?” “晚吟啊……”蓝曦臣无奈的笑道:“万先生也不知什么事情都知晓的,只是知晓的比我们寻常人多一些罢了。” “有问题?行啊,老规矩!”万事通啃着鸡腿。 江澄道:“酒菜不是都给你拿来了,还不够?” 万事通道:“我可没说我想吃这些,是你们自己孝敬我的关我屁事。” “你……!”江澄这小暴脾气,可就见不得这种没羞没臊的人。 蓝曦臣阻拦江澄要拿鞭子抽人的动作,冲万事通笑道:“万先生需要我们做什么吩咐便是,只要我们能做到。” “你们当然能做到!”万事通拿鸡腿指着身后的坟墓道:“看到上边这些野草和周围乱糟糟的野花没有?长在我媳妇身上我看着难受,你俩把它们都拔了先。” 合着让他俩除草来了? 江澄当然不想动,“野花野草,一把火烧了岂不更干净。” “你敢!”万事通忽然激动,随后又平息了下去,“烧着我媳妇了怎么办,她最怕疼了,你们拔草的时候也要轻轻的,别疼着她。” 江澄心道:这家伙脑子一定是有病吧。 “怕她疼你自己动手岂不更好?让我们两个单身男人碰你媳妇的坟墓也不怕亵渎她。” “行啊!”万事通一脸不屑道:“年年都得拔上这么一回,早习惯了,你们走罢,老子自己来。” 江澄还想说点什么,蓝曦臣却陪笑道:“我来,万先生稍作歇息,一会儿就好。” 蓝曦臣走到墓碑后面,将裂冰插在腰侧,真的开始动手拔荒草来。 万事通好似心情不好,丝毫没有注意他们拔了还是没拔,靠着墓碑一口一口的喝着酒,眺望着远方山色,目光迷离。 蓝曦臣拔了一会儿,见江澄站在坟墓的那一头抱着胳膊看着自己,神情微恼。 早听说万事通性情古怪阴晴不定,可也没想到会被他支使给他亡妻的坟头除草,这事江澄给故去的家人干过,却不愿为别的人做。 蓝曦臣的意思是自己一个人拔光就好了,可天色渐暗…… “你杵在哪儿干嘛?看他驼着背拔草赏心悦目?天都快黑了,我可没耐心等你俩折腾到明天早上。”万事通冲江澄道。 江澄心中纵有千般不愿,也还是纡尊降贵的从了,他们要向万事通打探衍石的消息,错过今日,便再难找到此人踪迹,再等便是明年,而双尊墓中那两位,肯定是等不到那时候。 蓝曦臣见江澄又憋屈又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想笑极了,还好坟墓不算大,两人合作,一会儿便清理了干净。 接着一人一剑的砍掉了坟墓周围的野菊花,铺在了刚刚清理干净了坟墓上。 万事通瞄了一眼,并未说些什么。 这时他酒喝完了,盘子也光了,重重的打了个响嗝,江澄嫌弃的不行,蓝曦臣却一脸看不出情绪的笑。 “说罢,想问什么?先说好,我近来脑子不太灵光,不一定能知道。”他伸了个懒腰,头发上的枯草唰唰往下掉。 “衍石。”蓝曦臣道:“曾经的幻族封禁之物,后被鬼族盗走,鬼族覆灭后,衍石踪迹全无,我们需要衍石,镇压双尊墓中的双煞。” “又是衍石?”万事通皱起眉头,“全天下最近是不是都是在找这玩意儿?又不在我手上一个个找我问来问去的干嘛?我很忙的好吗?” “还有人找你问衍石的下落?”江澄成功捕捉到他话中的信息。 万事通站起身来转了一圈,指着自己鼻子道:“看到我这一身没?我穿的玉树临风的来给我媳妇扫墓,突然蹦出来一堆邪里邪气的家伙,见面就让我说出衍石的下落,我哪里稀得搭理,转身就走,结果上天入地的被追了一路,到这儿就这副模样了。” 蓝曦臣问:“何人追你?” 原来除了他们,还有人比他们更厉害,能在路上拦截到万事通。 “最近冒出来的一个邪教,你们叫红衣教的那个什么玩意儿,可真能追,差点没把我追下悬崖。” 红衣教也在找衍石?蓝曦臣跟江澄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诧。 他们找衍石是为了双尊墓封印,而红衣教找衍石,势必是为了得到更强大的力量,衍石这等物品,既然能够以命养命,还具有阴阳之力,一旦落入红衣教之手定会助长他们的气焰,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时,他们几乎可以肯定,身边一定有红衣教的人潜伏,否则,聂怀桑才说到衍石,红衣教便立刻开始寻找其下落。 正沉思,远处传来一阵沉闷古怪的铃声,万事通忽然骂了一声他娘的,立时藏到蓝曦臣身后。 “就是这个声音,听到没有?他们追过来了,你俩可得保护好我,否则可别想知道任何关于衍石的消息。” 不一会儿,林间走出十来个红衣教徒,为首的那人带着猴脸面具,手中捏着一红一黑两个拳头大小的巨铃,腰间别着一条血红色的软鞭,看来是个善用鞭法的高手。 这便是天水云氏家主口中的那位红衣教邪门高手,转眼间,那些人便到了跟前。 “万事通,过来。”冰冷的女声自那猴脸面具下传出。 万事通骂道:“你这妖女有完没完,跟你说了我不知道那劳什子破石头的下落你还对我穷追不舍的作甚,总不会是你没男人要看上我了不成?”他拍了拍蓝曦臣的肩,轻声道:“小心她的铃声,迷人心智的,要不是我跳入水中逃走,这会儿便已经成了她的俘虏。” 蓝曦臣了然,冲那猴脸人笑了笑,“万先生已经答应跟我们走了,你们红衣教在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面前抢人,岂非有些强人所难。” “红衣教是你们的叫法,我们天命教可没有承认。”她冷冷道:“今日万事通我们志在必得,亮招吧。” 说话间,江澄已经持剑冲了过去,其他天命教徒朝蓝曦臣杀了过来。 万事通揪着蓝曦臣的衣袍,十分不利于他打斗,于是将人按回墓碑前坐着,潇洒亮剑,不消片刻便将那十几个教徒斩杀。 江澄已然于那妖女斗了十来个回合,明显处于上风,那妖女在吃了江澄一鞭后,开始揺响手中的铃铛。 万事通立刻捂住了耳朵,待江澄再想击落她手中铃铛时,头脑倏然一阵空白。 第23章 心急吃不了热芋头 见他顿住,蓝曦臣立时裂冰依唇,吹奏出破邪封煞之音。 箫声入耳,恍如醍醐灌顶,江澄陡然清醒,待他再想攻击,身体却变得尤为迟缓,这铃声不但干扰大脑,更能限制人的行为。 蓝曦臣立刻换了首更为高昂的曲调,几乎完全淹没了妖女的铃声,江澄身体一松,一剑刺了上去。 妖女摇铃的动作一顿,心口见血却没有哼一声,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蓝曦臣,又看了一眼靠着墓碑的万事通,最后平静的看一眼江澄。 江澄拔出剑,指着她喝道:“妖女,说出你们魔教的总坛地点便饶你不死。” 妖女只淡淡扫了他一眼,捂着胸前的伤口,鲜血自指缝漫出,她恍若不觉疼地道:“会让你们知道的,但不是现在,万事通,我还会来找你,所以,好好活着。” 意识到她要逃,蓝曦臣和江澄几乎以最快速度扑了过去,然那妖女洒出一片白色药粉,二人下意识捂住口鼻闭上眼睛,待再睁眼,那妖女已经不见了踪迹。 他转身冲蓝曦臣喝道:“你刚刚愣着干嘛!我都刺了她一剑你怎么不把她抓住!” 蓝曦臣用裂冰拍着掌心,笑道:“她浑身是毒,我可不敢碰。” 江澄眉头一跳,“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 蓝曦臣道:“我只是觉得那铃铛有些眼熟,似曾相识,万先生你怎么看?” 万事通一脸不悦的起身,道:“那是修罗铃,是鬼道产物,几百年没踪迹忽然跑了出来,还有人能用的这般得心应手,这妖女该是数百年前鬼道毒宗花家的传人。” 江澄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问蓝曦臣,“你刚说那妖女浑身是毒?刚刚的药粉……?” 蓝曦臣闻了闻袖子上残余的白末,大惊道:“糟了!化骨蚀心粉!”说着捂着心口,一脸痛苦的朝江澄倒去。 江澄大骇,赶紧扶住他,一边想着这是个什么厉害的毒药,他闻所未闻。 待靠在江澄身上赖了片刻,便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澄便知道自己被戏弄了,立刻将他推开,“蓝曦臣,你无不无聊!” “喂喂喂!你俩腻歪够了没?不想知道衍石下落了?”万事通抬望眼,只见太阳就要落山,“找个有酒喝的地方,哥哥跟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就近去了一家客栈,叫了些酒食茶点入房。 万事通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物,原本还算是英朗的姿态恢复了过来。 衍石原本是被幻族当做邪物封存的神物,因着其蕴含能量巨大,被一心想要延长寿命的鬼族觊觎,终于趁他们不备盗走。 鬼族长居地底,行踪隐秘,幻族不问世事,更找寻不到鬼族踪迹,便就此作罢。 后来鬼族被灭,衍石本该随着鬼域深藏地底,可有人不甘如此神物就此消失,便千辛万苦的从塌陷的鬼域中取出了衍石。 而这个人就是幺娘,若无衍石相助,幺娘不可能存活几百岁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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