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也随他跳了下来,冲他笑了笑,“回去吧,族长和夷民们准备了丰厚的美酒美食在等我们,至于你愿不愿意,今晚可以好好想想。” 当晚江澄喝多了些,蓝曦臣架不住他们的热情,小心翼翼的抿了一下,尝了下味道,江澄倒是喝的尽兴,见他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的欢迎他们的到来,同时也是感谢他们愿意为他们抓妖怪。 族长的孙子叫谜饵,叫了几个半大孩子上来将蓝曦臣和江澄拖入了舞池,江澄哪里愿意跳舞,蓝曦臣却拉着他的手不放,他气的牙痒痒又无可奈何,加之烈酒有些上头,在蓝曦臣和谜饵的带动下倒也硬邦邦的跟着跳了一会儿。 原本想趁着兴头问一问他们关于幺娘和衍石的消息,可一帮夷民醉得一二不识,只能作罢。 次日一早,族长带着两个年轻妇人拿来了行头,准备为他梳妆打扮。 那两个妇人怕是第一次见到江澄这样俊美的小哥儿,脸红的不像话,有一搭没一搭的打听他的身份家世,有没有娶亲之类的,江澄只能半真半假的敷衍过去。 衣服是青牛部落的特色服饰,比较厚重,往身上一穿倒也能遮掩住一些男人的气息。 江澄耐着性子任凭那两个妇人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一个给他梳头,一个给他上妆,等半个多时辰过去,那两个妇人终于说了一声好了的时候,他才慢悠悠的睁开眼。 便听见那两个妇人目瞪口呆吸气的声音…… 这里没有梳妆镜,他不是知道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蓝曦臣闯入小木屋的一瞬间,便被眼前这个体型修长,肤白貌美,柳眉杏目,玉鼻朱唇,扎着两条宽松麻花辫的‘江姑娘’给惊艳到了。 他想象中江澄女装的模样该是不差,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眉目如画的盛世美颜,没有一般女子的温婉,而是与当年虞夫人极为相似的高贵美丽,还带着一分江澄特有的傲气。 见蓝曦臣发愣,江澄抓起桌上的木梳砸了过去,蓝曦臣急忙接住。 “你发什么愣!”江澄上过妆的眼睛柔和了些,这一瞪倒不像生气,而是嗔骂一般,蓝曦臣小心脏跳的狠了。 他屏退了那两个妇人,迫不及待地冲过去紧紧抱住了江澄。 蓝曦臣特有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江澄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要推人。 只听蓝曦臣在他耳畔深吸了一口气,低语道:“晚吟啊,你现在这副模样,别说那怪物,我都想把你抢回云深不知处,藏得好好的,不让任何人看到……” 第25章 春波绿不绿 江澄脸一热,心突突跳的急促,推人骂道:“你是脑子有病吧!谁稀得去云深不知处那破地方,滚开!” 蓝曦臣岿然不动。 江澄气急,“蓝曦臣,我警告你,不许再对我动手动脚,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跟你动手,到时谁脸上都不好看!”他扭了扭身子,还是挣脱不开,越发羞愤,便一曲起膝盖顶向蓝曦臣腿间。 蓝曦臣显然意识到了他这个要命的动作,率先松开手后退几步。 江澄被他抱的有些窝火,真想上去抽他一巴掌再骂一声登徒子,可又觉得这幅装扮做这些事情太过奇怪。 “仙人呐……”谜饵窜了进来,抱着一套粗布衣服的斗笠,他看到江澄也是惊艳了一把,不过很快缓过神来,将东西递给蓝曦臣,“您要的东西都找齐全了,大青牛也准备好了,是我们部落里最精神最壮硕的青牛王,这两日天气尚好,你们便当做秋游出去看看风景吧,我们大青牛部落美着哩!” 蓝曦臣接过衣物点了点头,谜饵离开后,蓝曦臣便在江澄面前宽衣解带,江澄本来想说点啥,可又觉得没啥好说的。 他脱去蓝家的外袍,将抹额小心翼翼接下来收进怀中,披上了谜饵带来的青牛部落耕种时穿的衣物,将蓝家服饰周周正正的叠好放在柜子上,拿起斗笠冲江澄笑了笑,“我们出发吧,‘江姑娘’。 “蓝曦臣!”江澄想一拳头砸过去,蓝曦臣用斗笠一挡,随即拉住了他的手。 “你现在是个姑娘,举手投足可不能再这般粗鲁,被那怪物看出来,便白折腾了。”蓝曦臣笑眯眯哄道:“我现在是你的父辈,对我说话也要温柔一点,别露出什么破绽才好。” 江澄不甘心的抽回了手,“啰嗦!”瞥了一眼他的白发,骂道:“臭老头!” 蓝曦臣轻笑了两声,随即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学着老人家的嗓音,“囡囡啊,随老汉牧牛去罢!” 给他们准备的大青牛据说是青牛部落中最强壮的一头,个头比起他们曾经见过的任何牛儿都更高,更长,更壮。 夷洲气候宜人,此刻显得生机勃勃,虽是深秋,却处处碧绿,鲜花满地,令人惊奇的,青牛部落外部竟有一片金桂园,花开未歇,芳香扑鼻,再走一段时间,便是一片桔子林,江澄随手摘了几个桔子,便走边吃。 蓝曦臣牵着牛儿走在前头,渐渐觉得江澄穿着女装在后边跟着的画风有点不对。 江澄的鞋子有些不合脚,紧得他都不会走路。 “阿囡啊,你骑在牛背上,让牛儿驮着你走如何。”蓝曦臣道。 这青牛身上倒也干净,该是知道他们要用所以特意清洗过了,丝毫没有耕牛身上的脏污,江澄看了看,决定上去。 见他要一跃而上,蓝曦臣急忙阻止,“你现在是个弱女子,翻身上马的豪迈姿势不适合你。” 江澄杏眼一瞪,“那你倒说说我该怎么上去?这牛又不像马,还有镫子。” 蓝曦臣走过来,本想用膝盖垫着他上去,一时又心计上头,趁他不注意,搂着他的腰臀,一个用力便将他送上了青牛脊背,动作之快,江澄都来不及骂他。 “你做什么!”江澄一块桔子皮扔了过去,正好挂在斗笠前边,蓝曦臣笑吟吟的捏了下来。 江澄的体温尚余指尖,他咳嗽两声,压低嗓子却抬高了嗓门,“阿囡坐稳了,随老汉去流花泊赏秋咯。” 他们的路径,是绕着青牛部落行走一圈,最后去到部落视野最为宽阔的流花泊。 蓝曦臣戴上了斗笠,遮挡住了头部,只露出雪白的头发,他故意佝偻着身体,走路慢悠悠,颤巍巍,像个老头模样。 江澄坐在青牛背上,觉得牛脊实在有些硌屁股,他便调换了个姿势,侧坐在上面才舒服了许多,一边吃着桔子走了一会儿,秋阳正浓,晒的人有些昏昏欲睡。 这时,江澄忽然听到歌声响起,顿时精神了几分,一看,竟然是蓝曦臣捏着嗓子在唱歌,唱的是首奇怪的小调,像是青牛部落的语言。 虽然是压低了声音在唱,却十分低磁悦耳,穿透力很强,保证一里之外能听到他的歌声,也是想引起那怪物的注意。 “你唱的是什么?”待曲子停了,江澄轻声的问,他不好意思捏着嗓子学女人说话,只能小声一些。 蓝曦臣道:“是我跟一个耕地老汉学来的,唱的是只要辛勤劳作,照顾好庄稼,来年一定有个好收成,寓意不错。” 江澄听不懂那怪异的语言,也不得不佩服蓝曦臣语言上的天赋,也不知用这副声调唱姑苏的吴侬软语又是个什么感受。 “世人皆道姑苏话软浓悦耳,唱起小曲来更是撩人心弦,蓝宗主过耳不忘,不知可会唱叨些勾栏院中那些扰人心魄的曲儿?” 那便是淫词艳曲了? 蓝曦臣回头看了他一眼,便驻足不前了,江澄规规矩矩并着腿横坐在牛背上,两只手掌撑着牛脊,一脸挑衅。 只见他凑近了几分,沉声问道:“青天白日里,江宗主问这些,莫不是想听?” 江澄嘴角扬起一丝笑来,下意识想要翘个豪迈的二郎腿,才想起此时的自己是在装个年轻姑娘来,只好作罢。 “蓝宗主要唱,在下自然要给个面子听上一听,正好见识一下,从姑苏男人口中唱出的风月小曲儿是个什么滋味。” 蓝曦臣托着腮思索片刻,忽地眼珠子一转,笑道:“那在下……就在江宗主面前献丑了。” 他眺望四周,见没有异动,便跃身上了牛背,正好坐在江澄身侧,靠近牛头的位置。 还好这头牛儿够大,寻常青牛驮起他二人的重量怕是有些费劲,这头青牛王只是微微一顿,便不痛不痒,步伐稳健的前行。 “你上来做什么?不怕被那怪物看到?”江澄嫌弃的推了推他。 蓝曦臣摘下斗笠,冲他一笑,“若不离江宗主近点,那些淫浪词句让人听了去,岂不臊得人骂我们仙门修士没正经?” 江澄嘁了一声。 蓝曦臣道:“江宗主可知近来天南地北有一曲传唱度颇高的风月小调?” 江澄其实对这些淫词艳曲并不感兴趣,虽说年轻时候好奇去听了听,总觉得恶俗不堪,下作至极,“你只管唱来,说不定有所耳闻。” 蓝曦臣清了清嗓子,“那……我可就开始了啊,江宗主可要坐稳了,莫到时听得浑身一软,摔了下去。” 江澄给了他一手肘,顺道眉毛一挑,“不劳蓝宗主费心,我江晚吟活到这般年纪什么没见过,不至于让一首风月小调勾的酥了身子。” 蓝曦臣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随后,低磁撩人的调子从蓝曦臣口中娓娓飘来…… “布绫轻绕眼,倚树自横栖闲花悄卧怀,更添幽凉意唇含一二红,咬舌齿缠君唇齿始绵密,意犹兴未尽。” 蓝曦臣用姑苏调子咿呀吟唱,表情清雅,好似在吟唱一首颇为怡情的诗词一般,那又轻又软带着蓝曦臣嗓音特有的温辞唱出俩人野地亲吻的画面,太具有感染力和想象性,江澄脑中霎时出现两个情景表演的小人,动情亲吻着。 “夜窗悄自开,闲月沐新浴,怕教秋波临转去,唇风吐微醺,磨唇长换吻,握腕相抵襟,暂眠含光怀中玉,汲汲待君取。” 两个小人儿在脑中表演的起劲,热吻,赤身相拥,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江澄身子慢慢升温…… “守得云开见明月,拂袖抱月独自去。幽谷深郊嗅野邻,原是窃香君。才道是:轻浅眼稍迤逦声,时歇故作嘤嘤啼,原是情开自解衣,雨露初沾襟。由怀衔箫纳在口,往来四五不觉疲,佩环相击声声扣,微迎却似拒。” “拭唇撩以咬玉肌,汗透湿发闲得趣,醉折春枝聊赠君,暂做承水鱼,摘花别婴凌乱鬓,颠倒簸花苦被欺,伏从弓腰辗转求,香消魂欲尽……”(节选自无上纯洁《春波绿》歌词,为词作打call~~) 蓝曦臣脸不红心不跳,面色如常的低吟浅唱,偏过头来看着江澄,只见他两颊微红,双拳紧握,颇有一番咬牙切齿的架势。 江澄垂着眸子,不想承认被蓝曦臣所谓的风月小调激起了情欲,被他特有的声调撩拨的浑身发酥,可脑中的两个小人丝毫没有褪去的意思,反而随着江澄脑中回旋的调子,一遍又一遍的进行着模拟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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