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琴战力涛天,便是缘自这“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的五十弦。 长琴为保至友陵端,能于此倾天之祸中能得活命,哪怕得保神魂,也是足够舍得。 天帝伏羲窥见,眸光闪动,终是轻叹出声,他忌惮火神父子,亦是因这五十弦,如今却被长琴赠予一散仙,可见得天道无常。 陵端幸得此助,否则他不仅仙身不保,连神魂亦会消散。 如今得此五十弦,迅速化入自家神魂之中,手势再变,原本略溃法阵再结,那本渐淡的盘古幻身又凝实起来。 扛天,天又岂是这般好顶的? 无数仙神耗尽仙力化归大地,连娲皇也耗尽自家神血,方炼成五彩之石补全苍天,伏羲法力将尽才将天河之水重归。 与长琴一道,东奔西走补全地陷的陵越,赶回不周山时,只见火神祝融无声无息化为顽石犹撑天柱,陵端身化星辉点点散开。 二人还来不及悲伤,不周山已坍塌,长琴眼见陵越怔神,而迎头山崩压下,奋力一扑,将陵越护于身下。 然,失了五十弦的太子长琴就是一琴灵而已,凤来琴身再是不凡,它也是木头,怎经得不周山当头压下? 于是,陵越与长琴再回神时,竟与陵端及祝融一般,只剩下金光闪闪,被功德弄得跟小金人似的神魂。 水神共工怒触不周山,至令天柱崩塌,引得天河倾泻,令洪荒生灵涂炭,被罚永镇归墟不得出。 悭臾弄水南方引至天灾,又遁不周,至共工之祸,原当押上剐龙台上受死。 但,念其乘载太子长琴与散仙陵越救地陷有功,死罪可免,活罪当罚,发与赤水女子为坐骑。 散仙陵端以己之力力撑不周,又以建木接引诸神以救世,功德加身只待来日重修仙身,可得登神位。 火神祝融虽与水神共工相争,却助陵端以撑不周,有功无过,只待重修仙身,便可重归。 太子长琴与散仙陵越救世救人有功,待得仙身重修,可登神位。 唯惜娲皇神血尽耗,只能留分神女娲在人间造人,以补生灵之损。 这一圈儿下来,最得意的,反是天帝伏羲,什么好事儿都让他捞着去,连半分隐患亦无。 ——连可威胁他的五十弦,也被太子长琴轻送予一小小散仙,天帝伏羲真不知还有什么能阻碍他了。 这些,都与火神父子与陵越兄弟无关,火神祝融前往地火之地重修神躯,而太子长琴与陵端及陵越,返回了榣山。 陵越是真不知,此事该如何论,自己与陵端这番境遇何来。他宁可当天墉城寻常修仙弟子,也比这成仙成神自在。 然,这一番大梦,又岂是他能主宰? 陵端到不放心上,红尘大梦,成仙如何?成神又如何?回返天墉城又当如何?他都可以再世重返,这番变故,又何能放在心上! 太子长琴本就是琴灵,他的凤来琴身虽毁,但陵端却也为他制下分神之身,太子长琴如何?欧阳少恭又如何?左右不过虚名耳! 反是那只兔子精极为开心,他修行有成,得脱兽形,又极喜聆琴,便死黏在长琴与陵端身边,到把琴技学了个七七八八。 别看只是七八成的功力,在这世间,也是精妙绝伦的。 那小兔子精因慕长琴,故请长琴赐名,曰:弦歌。 弦歌有些怕陵端,可却偏离不得陵端,他的形貌化形之时象了长琴八成,可这性子却同陵端无二,都是个刁顽不肯吃亏的主儿。 山中修行无岁月,陵端又是个呆不住的性子,便常邀陵越一起遨游四海。 太子长琴喜静,便留在榣山,日日同弦歌一起渊畔抚琴放歌。 若时日这般过下去,却也不错,然世事无常,又岂能尽如人愿? 榣山乃是世外仙山,外有结界,非仙神不可达也。 这般仙山福地,原不该有凡人闯入,可偏事有蹊跷,一群人间的铸剑师却毫无阻滞的闯了进来。 彼时,陵端与陵越悠游未归,山中只余弦歌伴长琴临渊抚琴,那群铸剑师闯入时,着实被吓得不轻。 须知此时长琴仙灵还修行未达,不能与分神“少恭”很好的融合在一处,所以此刻乃以仙灵之形存在。 而那些铸剑师,手中所持那绿玉般的器物,却是龙渊一族吸灵引煞的铸魂石,名唤:玉衡。 玉衡,乃是引灵之物,而长琴乃是仙灵,这群铸剑师所来的目地,便已明了。 弦歌虽是山中精灵,却视长琴等三人如兄如父如师如友,何容区区凡人相欺长琴。 无奈他虽是精灵成仙,龙渊一族却非寻常凡人,一只小兔子,又怎斗得能铸天下凶剑的龙渊一族之人? 长琴眼见弦歌被铸剑师杀死,才方修得的一缕仙灵,也尽被玉衡吸去,又如何相容?如何甘心? 长琴救世有功,身负功德,被凡人相欺,天道何容?故,天降雷罚惊走铸剑师,也将陵端惊了回来。 铸剑师尚不知大劫将临,竟以弦歌仙灵,及三界怨煞之气铸得凶剑一柄,名曰:焚寂。 此剑身负怨煞之气,方一出炉便将铸剑师角离给祭了剑,凶煞之气大增,足以吞噬持剑者心智神魂。 更让龙渊一族大难临头的是,陵端带了陵越,往龙渊一族之地杀了过来,所经之处,草木不生。
第十二章 太子长琴乃是琴灵,武力之上终是有限,比之陵端与陵越这般以剑证道的凶人确有不及。 陵端不欲长琴涉险,引周天星辰之力布下法阵将榣山隐藏于世间,非长琴炼化分神,重塑仙身,便不得出。 长琴出不得,三界六道众生自也入不得,更有功德之下天道荫蔽,如此,也算为长琴再加层护持。 而陵端,他本就是嚣张跋扈,目无余子之辈,向来只有他欺人,何时能容人欺他? 弦歌乃是依他恋他受他庇佑者,被人欺上门杀了,还夺去仙灵铸成凶剑,特别这剑还名唤:焚寂,陵端岂能容之? 陵越又是个护内不讲理,疼师弟疼进骨子里的主儿,再加弦歌素对其恭敬,自也同陵端一处携手杀来。 洪荒之地,讲究的便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陵越在天墉城养成的温良谦让,早被这“拳头大便是真理”的地方给耗个精光。 反正,太古先民生而寿长力强,比之女娲以息壤捏造的人族,不可同日而语。 太古先民,不仅生享千寿,且力能敌仙神,否则也不敢有捕捉仙灵铸仙之举。 故,私心里,陵越与陵端兄弟,真没拿他们当寿不过百的人族看,自然砍杀起来,也视之与妖物同。 休看陵越与陵端二人也仅余神魂,先不论二人那一身功德,便得天佑之,谁敢冲他俩下手,便有天道雷罚招呼,被劈得身魂尽灭,身化劫灰也是自寻。 这俩又都是剑仙,以剑证道,最是凶悍无比,龙渊一族虽能铸剑,可敌不住剑,不过短短时日,便仅余弱女幼子。 而此事,连行走天下造人的女娲及天帝伏羲也惊动了,因龙渊一族捕捉仙灵人魂铸剑,伏羲大怒,允陵端将其灭族,却不料为女娲所阻。 身为大地之母的女娲亲为其向陵端求情,并允千岁之后当助弦歌重归,且龙渊一族亦当永避时,陵端犹不解气,向天立约: “自此之后,龙渊一族永不得出,出之见日而立亡,且若再生事,焚寂出世,龙渊永绝。” 天地应诺,龙渊一族自此永居于地,而女娲也因此建了幽都,并将焚寂封印于冰炎洞内,令一族之人建乌蒙灵谷守护于此。 陵端与陵越却因犯下杀劫,被封去仙灵以免神魂受损,往人间一游重修肉身,再证仙途。 仙山昆仑上接九天,下有昆仑、琼华、碧玉、紫翠、悬圃、玉英、阆风、天墉城八个修仙门派,合称昆仑八脉。 其中,天墉城掌教华严真人,与琼华执剑长老宗炼最为交好,二人少年相识,虽不同门却情同双生,更喜相互打趣,名号要互损相争,剑法要斗个上下,连收徒,也要争上一争。 这不,俩小老头前刻还在因对弈时,一子黑白斗着嘴,后一刻,便听闻得涧下有婴啼双声,二人福至心灵齐扑而去。 涧下流泉之中,一硕大似斗七彩莲花中,一双玉雪粉嫩婴孩正自啼哭,一只白虎相守于畔,头上青鸟展翼遮阳。 这俩都老而成精的,一见便知这双婴孩来历不凡,同时探手相抢,若非怕伤及小儿,都想将其一举揽入怀中,而不是一人一个。 这俩婴孩便是转世重修的陵越与陵端兄弟,华严真人抱走的乃是陵越,而宗炼长老却抢到了祸事头子,陵端。 宗炼长老一见陵端便是百种欢喜,亲赐道号“玄辰”,并“抢”来掌教太清门下,本欲收为弟子的玄震做其师兄。 其时,玄震亦不过初入门的小弟子,又懂什么如何做个婴孩的师兄来?无非是宗炼长老宠孩子,给自家孩子找个懂事又疼他的哥哥罢了。 而彼时陵端神思未复,蒙昧未明,旧忆还待满八岁之龄方可解封,故此幼时与寻常稚子并无不同,只除了,皮了些! 陵越与陵端其境亦同,华严真人宠之如命,天墉城上一霸横行,乃掌教华严真人爱徒,清澜是也。 兄弟双生,这俩货也不知怎地,总有法子凑一处,不是天墉城的灵禽秃了尾,便是琼华的仙鹤失了踪。 ——被这俩烤了,祭五脏庙。 总之,除了二人的师尊,天墉城也好,琼华也罢,见了他俩就只剩两字,头疼! 红尘俗世,之所以称之为俗世,便是因这世间有太多诱惑,也太易勾动人心之中难填欲壑,纵是修仙之人,亦是如此。 琼华历代掌门承九天玄女道统,得秘谕,可借双剑网缚妖界,夺取灵气而举派飞升,此之一念,已成历代掌门的心魔。 宗炼长老先时对此并不太在意,反正他炼制至阴与至阳之剑虽尽心尽力,但私心却对夺取幻瞑界灵力,举派飞升并无兴趣。 宗炼长老如今最操心的便是,自家那调皮弟子又去哪儿淘气了! 玄辰天生就有一项本事:凡称大师兄的,都拿他无可奈何。 天墉城的陵越拿他无法,琼华的玄震也对他只能叹气,加上清澜也混迹其中,天墉城与琼华,上至师尊,下至师兄弟,就没有不头疼这俩货的。 宗炼长老善铸剑,玄辰却善添乱,宗炼长老方往炉中投入星辰铁,玄辰就顺手两枚桃核丢进炉中,转头就跑。 结果?结果自是没炸炉,但好好的寒属性的上品之剑,却变成了木属性的极品灵剑。 好?好什么好!重光门下的新进弟子乃是寒属性冰灵根,又是初修道法的新弟子,你给人一高阶木灵根才用得着的法宝灵剑,是要干嘛? 偏生宗炼长老还不能说什么,只要一对上自家小弟子那双水汪汪,象浸在清泉中的黑水晶似大眼,便半句责怪也难出口,只剩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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