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人力有穷而天道无穷,自以为是的选择后,却要直面天道之罚。 擎苍有称霸三界的野心,有敢直面战神的勇气,有血腥而霸道的阴毒手段,更有算计天界与墨渊的计谋。 他所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而这机会却由天帝亲自送来。 ——天帝暗派来使向擎苍许诺,若他能分化或拆开昆仑墟众上神的天然联合,就将西海之地许给翼族。 因为,昆仑墟大弟子叠风乃是西海水君之次子。 结果脑子一抽的擎苍,居然在白浅邀众师兄往青丘,参加她家二兄初生之女凤九的周岁宴时,把素锦的夫君令羽抢了去,做自家翼后。 素锦气得差点儿没直接冲去翼族把擎苍给剁了包扁食(饺子),她与令羽在陵端指点后,于六千年前飞升上神后才缔结姻缘,夫妻恩爱非常。 因此对前尘之事早已忘得差不多,根本没想起前尘就是这时候擎苍向天界发动的大战,起始也是因令羽陪司音(白浅)回青丘而起。 只不过上次是擎苍发神经硬要收干儿子,这次是要同素锦抢令羽,做自家翼后。 “翼后?” 正蹲桌上啃烤鱼干的陵端,一不小心个后翻落在润玉接他的掌心里,毛爪爪一抹嘴上的油渍,呛笑道: “那擎苍肯定是个傻二缺,论好看,润玉和白真才是真绝色吧?他要抢也该是他俩才是!” “端儿,很希望润玉被翼君抢去么?” 润玉语笑温雅,一双星眸中神色莫名,有淡淡郁气萦绕。 “那是自然,” 陵端小爪爪一伸,五根尖尖利甲上寒光流动,理直气壮的开口: “以爷的身份,怎么也不好冒然出手,可他若抓了你去,爷怎么都会出手横插一杠子,拍扁个擎苍那是手到擒来。” “我还当折颜那老凤凰是天下顶顶不解风情人物,不曾想,你这只猫也不遑多让,可叹润玉啊~!” 白真轻笑摇头,他是真没想明白,陵端万事精明,为何在对润玉之事上如此迟钝?只要长眼的都知润玉如何的看重他,独陵端却似不知。 “小真真,这是想老凤凰了?这也容易,折颜藏的酒送爷百八十坛的,爷给你炼制枚召唤符,那老凤凰就是在蹲坑,一样也能拘来哟!” 陵端在润玉怀里趴得舒舒服服,被那匀长玉指梳毛的感觉不要太好,半眯着琉璃金瞳打哈欠,还不忘调侃白真。 白真抿唇真的细细想了想,却终是没接话头,只转问白浅: “小五,你师傅师丈何时到?一时到不了,我们便先走,你在此等候二位上神便是。再不去,我怕……” “没事的,素锦给令羽身上挂了陵端炼制的‘护花铃’,可抵御一切伤害,就是擎苍稍有不规亦可防护,比东皇钟还厉害。” 润玉轻笑开言,旁人不知,他与二位师兄却知晓,师尊与擎苍原有旧交,那东皇钟原是师尊炼制的最强防御法宝,被天帝做人情送了擎苍的。 不过东皇钟再厉害,也不过是能护擎苍周全,若有人以祭献之法封印他于其中,擎苍就跟困在老鼠洞里的老鼠,半点法也没有。 “护花铃”这名儿,虽出凡人宫闱以网丝布金铃,以防鸟雀伤及娇弱名贵花木而得,却也暗合此物之用。 令羽这朵“娇花”有此铃相护,任是擎苍打何等的歪主意,都不能得手,还得小心被玉铃反噬攻击神魂,所以,素锦才不至太过急切。 白真也算是与润玉兄妹混得甚好极近的,他眸光电转,轻扯润玉袍袖低声道: “润玉,我家小五委实这脑子有些……,可否请陵端给小五也炼制一个?若有所需,尽可开口。” “真真可真疼妹妹,只是陵端已然给小五挂上了。” 折颜不知何时来了,对白真这操心白浅都快闹心病的性子也是无法,示意白真细看,果真,白浅项上挂着个花蕾似的白玉法宝,看那霞光轻转隐而不发的手法,不是陵端手笔又是哪位? 白真双颊飞红,对润玉怀中陵端深施一礼,北荒之君,青丘狐帝四子白真,虽生得美貌绝伦,但性情却疏狂骄傲,对人也并不亲近。 虽是对折颜等亲和,待白浅更是极好,但骨子里是冷傲至极。 而今他行此大礼,全是感念陵端对白浅的回护,故才肯如此。 “小真真,爷的力气可不是白出的,折颜的酒,可靠你了。” 陵端懒洋洋的在润玉怀里翻个身,小毛脸上全是奸笑: “我要他那几坛加了雪芝的,玉玉近来有些夜里睡不安稳,又时发阵咳的,那酒睡前少饮几杯正是对症。” “润玉可是旧疾又犯了?” 白真抬手搭上润玉腕脉,微微轻皱眉头,放手示意折颜来诊,折颜诊后,良久方道: “润玉,你可是近来常夜不能寐,胸闷而汗出,咳之而难喘,且时发心绞痛?” 润玉原不想让人知,可近来确是如此,又怕自家起了什么症候会传给陵端,都不敢再与陵端宿在一处。 不料,却还是让陵端知晓了。 折颜微叹,终是开口道: “你也别拿酒做幌子了,此事确实是天帝做的,东华想来也不会容他,只是,你这毛脾气且忍忍,别往大里闹,那人不要脸,咱们还要呢!” 折颜转身而去,白真也仅张了张唇,终未开口,天帝与狐帝虽有几分情面,又怎比得青丘与陵端他们的? 只白真不解,这专针对龙族的“屠龙草”之毒,是如何下到润玉身上的?陵端明知润玉中毒,又如何不解?反让折颜往东华帝君处寻公道? 陵端也不解释,只小毛爪爪蹬直伸个懒腰,悠然道: “小虫子若不一下拍死也是恼人得紧,我拐这个弯,是要逼狗跳墙。那天帝连龙族禁药都拿了出来,爷还客气什么? 只是,这次小真真要看好你家的小呆狐,她的情劫就是天族那位夜华君哦!” 陵端笑得轻松,其实,他早就知道天帝勾结了擎苍,而擎苍次子离镜恰好勾搭上青丘那玄女,擎苍以次子正妃之位相许,诱玄女上昆仑墟去,给润玉和墨渊兄弟下“屠龙草”。 屠龙草于别族半点伤损亦无,却会令龙族精元尽损慢慢体虚而亡,润玉的病,便是因此草而起。 墨渊兄弟迟迟末到,也是因服了陵端留下的解毒药正解毒之故。 而润玉,陵端不帮他解毒的原因在于,此草可诛寻常龙族,却杀不死福德在身的应龙,只需略饮些雪芝酒,不仅可解毒,更有助长神魂之力的功效。 只不过这一点,甚少人知,连折颜也仅知有此一言尔,却未知真假罢了。 说来陵端心狠起来也算得是无人可及,润玉对他的好,对他的依恋,陵端并非不知,然,陵端权衡利弊后,依旧为他挑了条极受罪的路。 诚然,一但坚持下去,所获得的利益非比寻常,但这般有些冷血的选择,却非一般人能承受。 幸得,润玉不是一般人。
第十二章 润玉素来隐忍克制,他因所得太少,故,一点点温暖与光明也足够让他似扑火飞蛾般奋不顾身。 何况陵端给他的,并不是一点点,虽非全部,却也是陵端所能给出的所有。 因此,润玉小心的捧出自己的所有,将自己低到尘埃里,不敢多求一分,不敢轻出一言,只要陵端在他身边,还要他,纵将他撕个粉碎,他也无所谓,只要陵端在。 白真都为润玉不平过,可不平归不平,谁让润玉心尖那人是陵端,是那天上烟云变幻似的那个人。 何况,这世间之情,非在局中不知其中甘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所见所思所论,皆非局中人之感,又如何能代其评定一切呢?! 润玉抱着陵端暖融融毛乎乎的小身子,心底眼中有的,是最真的快乐与幸福,或许陵端从不曾说过一句有情语,可润玉始终记得陵端告诉过自己,“陪伴,才是虽长久的相守”。 或许淡薄,或许无味,却能长久,久到与这天地共存。 润玉也曾细思过,那如烈火醇酒般烧灼的情爱实非他能消受,他修水法,自也愿情似清泉潺潺不断,一时的热烈终会化为灰烬冷却,反不如清泉静流不息,来得长久。 所以,陵端说不说有何要紧? 终归润玉是信他的,信他不会伤害自己,更信他对自己是有情的。 有情无情总是事后见分明,当前要事还是去翼界讨还令羽为要,只他们不知,就算他们不去讨,翼君擎苍也是要把人送回来的,招侍不起了! 许是同陵端处得久了,身上沾染上陵端的气息,又带着陵端炼制的“护花铃”,令羽一至翼界便招来结队成群毛茸茸,将令羽围在了其中。 擎苍放狠话,就会面临各色眼瞳狠瞪及高高低低呜吼威胁,若要靠近时,那满坑满谷毛茸茸在,他挤成鸟干也挤不上前啊! 打?说笑呢! 你妹的,上古四凶一下来了俩,还真不知谁打谁呢! 没错,饕餮与穷奇也在其中,而且缩小得跟猫崽子似的,要不是众兽不敢挤它们故而十分显眼,擎苍目力也算足,几乎没发现。 有这俩在,打死擎苍也不敢乱动,再上这如山的毛团儿们吃喝拉撒洗浴等诸事,把翼界上下累得半死不说,还吃空了翼界所有存粮。 再不把令羽送走,擎苍也不用想别的,想想怎么不被饿死,已然够他头疼了! 让青丘或素锦族助粮?猫在,你敢吗? 所以,擎苍只能抢先送令羽到青丘,并言说招侍了令羽的“小朋友”,隐晦的提了提粮食的问题。 白真抿着嘴才没笑喷出来,也大方的让人送了粮食过去,虽不至让翼界之人饿死,可再要想别的,却是不成了。 而令羽事毕后,那被陵端拿下押在昆仑墟的玄女便要处置了。 此事虽是擎苍以其子离镜正妃之位相诱,但说到底是玄女的贪婪私念和对白浅的怨恨才起。 身为庶女,颜容丑陋又如何?若真有心,努力修行提升实力,只要至上仙境就能凭自身法力脱胎换骨,重塑颜容极本不是难事。 可玄女偏不,自怜自怨,妒恨他人之有,一心想要捷径安然,却不知捷径往往意味着危险。 不过玄女虽恶,却也是因白浅没脑子,这丫头一见玄女身上那些伤(玄女自己弄出来的),就什么都信了,不顾白真的拦阻将她带往昆仑墟。 昆仑墟上的诸人,大概除了陵端,没几个会时时防备一个伏低做小的女人,自然也就中了招。 只是,玄女怕也没想到,她能药到墨渊、昭明与润玉,是陵端故意放水,为的便是给这几个一教训。 ——如果随意看轻任何人,等待你的就是死亡或者更糟糕的事。 玄女伏在地上,还在想着一会儿如何陈词激昂的疼斥白浅,或青丘白家众人,也幻想有人惜之怜之可饶她命活,可绝计不是如此的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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