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平的陵端,直接将气出在了被扣在洪荒待罪的共工身上,可怜的共工乃司水之神,却被陵端一蹄子踹往极东之地,种树。 极东之地,乃地火凝结之处,炎火灼烤之下,要种树,还是由一个水神来种,其味之苦,也是足以惩戒其愚。 祝融父子虽是算得有功,但,祝融终究是洪荒人族之属,没被发配地仙界已是法外开恩,自是不能长留不周,只能去往汤谷照看扶桑树。 洪荒各族又归平静,可三只小东西也因天赐神位,而法力过大却身量未长,不能承如此神通法力,陷入长久的沉眠,以做休养。 不过,这仅是洪荒之众的认知,实则却是,这三只玩得太久,涵晋长老以昊天镜通知他们回返。 陵端三人在洪荒玩得痛快,却不知,天墉城上他们的肉身已有五岁之龄,得行拜师礼了。 前尘陵端先乃戒律一脉的第三弟子,因其天赋被掌教真人收为亲传弟子,成为天墉城的二师兄。 如今,不光戒律长老涵究真人不允,就是陵端自家也硌应得慌。这天墉城二师兄,保护天墉城所有弟子的二师兄,爱谁谁去做,反正陵端是不想做了,他只想做四大长老呵护在羽翼下的熊宝宝。 立志做熊宝宝的,不只是陵端而已,有志一同,同挤在一个身躯里的齐桓与王霄也是同想。 于是,在拜师大典日,陵端拜入戒律长老门下,成为第一,也是唯一的,亲传弟子。 或是前缘难尽,在同一日,紫胤真人收得一徒,乃为亲传,赐号,陵越,成为天墉城的,大师兄。 而陵端,又因与之同为亲传,成为天墉城,二师兄。 陵端神识之内,三只同啸,气冲斗牛,誓报前仇,陵越也好,执剑一脉也罢,接招吧!
第八章 轰隆隆一声巨响,天墉城后山,剑阁的半个阁楼顶飞上了半天。 清冷如高山之雪的“天下御剑第一人”的执剑长老,剑仙紫胤真人,那少见怒颜的脸上似开了染颜铺子,青红不定,终是一声厉喝响彻云霄: “陵端~~!” 远远一群小东西做鸟兽散,跑得最快的那个圆圆胖胖,象个白糯糯米团似的小东西,便是让这剑阁没了屋顶的祸首,陵端。 陵端自入涵究真人门下,便被宠得无法无天。 ——尽管,他未入师门前亦是如此。 因得生而聪慧(三只“老鬼”挤在一个幼崽识海中,不聪明,才当真是有鬼),故戒律长老多有放纵,让他纠结一群小东西横行天墉城。 偏这孩子生而有慧,纵是胡闹也不曾出格,并非一味刁顽,故,在门派中屡屡生事,也无人管教,反多纵容,也就让天墉城中诸事频生。 其中最常见之者,便是陵端带一群熊孩子在后山剑阁里折腾,美其名曰:炼器,习阵。 实则是,剑阁乃执剑长老藏剑之处,多无他人,一众剑灵纵是有心也不会为难几个黄口小儿,自是只能任由他们胡闹。 故此,因试各种法阵、各类炼器发生的爆炸时有发生,而剑阁之顶飞上半空,也自是常见。 不过,陵端这小东西向来乖觉,到是防范到家,从不曾让自家与他人有事,顶多会薰黑小脸儿罢了。 然,剑阁乃执剑长老世居之地,紫胤真人在天墉城做了数代执剑长老,历时三百多年,早将此处做了自家居所。 自从陵端拜师以来,剑阁之地便没个清净,纵是高冷剑仙也难忍这动辄听响的吵闹,气恼也就难免。 偏生这小东西还不是白白淘气,偶有异想,所构之法阵尽皆出人意料,又极有威力用处,连紫胤真人也难狠下心肠罚之,也唯自家心塞罢了。 紫胤真人心塞也就吼几声便罢,陵越心塞却是恨不能抽那小白团子一顿,可他不敢。 陵端身为天墉城二师兄,两辈子记得最熟的典律,便是天墉城的奖惩之规。 纵是身为大师兄的陵越,也不及陵端对门派之规的熟悉。 故,陵越在第一次动手与小东西打了一架后,便领教了胖团子利用门规的结果。 ——同门私斗杖十,以大欺小杖十,二十杖下来,陵越连坐都没法坐,只能趴着。 故,陵越师徒就是再气冲九霄,也只能牙痒痒的吼几声罢了。 只是,今日乃是紫胤真人出关的好日子,方才出关,迎头便撞上自家剑阁屋顶飞上了半空,任是再好心情也化一腔闷气。 确是闷气,而非怒气,毕竟,弟子们足够优秀,才会出这种祸事头子出来,心喜其天赋之佳,却气闷其性过顽。 紫胤真人黑沉着张脸,领着自家弟子,前往大殿。这次,紫胤真人决定,要给陵端那小祸事头子个教训。 “师兄,咱们这次,是不是太过火了?你没见,执剑长老脸都青了,要是他告诉师尊们,罚你怎么办?” 肇庆黑黑胖胖的脸上全是忧色,他与陵端同为戒律一脉,亦是前尘之事中,最护陵端的那个,举剑诘责前尘的紫胤真人,乃他居首。 因此,此番陵端待他自也不同,时时拢在身边教导,纵是肇庆憨些心粗,也感陵端情谊。 其处境,亦更不似前尘受人讥诮排挤,得前尘陵端之助方才得入涵究真人法眼,做了个内门弟子,而是早登内门,有望入室。 反是前尘那依傍陵端而出头,后来却在乌蒙灵谷祸指陵端的陵川、陵义、陵孝等几人,却在今昔失了陵端臂助,泯然众人。 陵端如今方才六岁,因实贪馋口腹,到比从前更加粉白圆润,象极白嫩嫩的糯米团子,红若樱桃的小嘴巴就没停过,一边吃,一边还从储物的明月环中取出分予各师弟,随手往肇庆嘴里塞上块糖莲藕,笑道: “有师尊们在,执剑长老就是气得想吞了我,也是白搭。再说,我只是炼阵失误,又不是故意的,长老也忒小气了些。” 不是故意?才怪! 肇庆捏着糖莲藕,实在很想送陵端对白眼儿,他们这二师兄,乃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货,一字曰之为,皮! 最是喜欢挑战各位师尊对他的忍耐力,偏又得师尊们欢心,这般想来,执剑长老到真未必能奈他何。 一群小东西欢快的倒腾着小腿儿,从后山冲出往习剑台而来,他们可不是白炸剑阁的。 陵端的又一剑阵,成功了! 诚如所料,紫胤真人在天墉城位份虽尊,还是敌不过护崽儿的几位长老。 待见四大长老同在,掌教涵素真人又冲着自己一脸苦笑,紫胤真人便知晓,想让陵端吃顿“竹笋炒肉丝”是没戏了。 陵越也很是乖觉向五位真人行礼请安后,退至师尊身后侍立,心中却在暗忖: ‘陵端这调皮蛋,又不知野到哪里去了。看样子,他的法阵是成了,所以专挑师尊出关之日胡闹,又不知在下谁的套。 管他,反正这孩子也出不了大格,且让他玩吧!’ 陵越心中何想,几位真人不知,他们,正忙着一起观看阵图,那是陵端才折腾出来的,为此还炸飞了剑阁的阁顶。 其实,这阵图与其说是法阵,不如说是个大型的群体混合契约召唤法阵,可以让两个以上的弟子相互感应召唤的道法。 一但有契约弟子独自逢险,结下契约的每一个人都有感应,而且能借这法阵的契约之力瞬移至逢险者身边,并结成守护结界,更可组阵拒敌,威力大增。 纵是,想做个怪,象陵端一般炸飞拥有结界防护的殿阁,也有相辅加成的威力。 这,可是陵端与齐桓及王霄三只,结合陵端前尘召唤师弟助拳的法阵而精研的。 有此益于门派的法阵之图顶着,纵是紫胤真人,也不便因其炸飞阁顶而问罪。 何况小东西才六岁,便有此绝天赋,休说各位长老及掌教真人,连紫胤真人也怜其才,而不忍多责,这口闷气也只能生生吞下。 陵越在旁,心中暗翻白眼,他就知道是如此,自他拜师识得陵端之后,这小东西年来便是各种做怪。 但,每次又能在闯祸后,却又有法子塞师尊们的嘴,纵是自家师尊身为剑仙,也拿这小东西无法。 此事,都快成了天墉城上下心照的谈资,甚至有些天墉城所辖俗世主事以此为赌,想看小东西何时踢到铁板,被揍小屁屁。 但,目前得见,不知何期呀! 陵越有时都代师尊委屈,怎会惹上这么个爱撒娇耍泼,却又偏生聪慧得让人难生相责之心的小东西。 委实若手捧只爱咬人的小幼崽,爱之恼之,却不忍责之,这番憋屈实是难过。 紫胤真人难究其责,此次陵越却不愿轻纵陵端,这熊孩子,成日的调皮,确是有欠收拾。 陵越此刻却也忘了,他比陵端也不过大四岁,要想降服壳子里装着三只阅历丰富,见识不凡的捣蛋鬼,怕是难以如愿。 天墉城后山,乃是相连昆仑雪岭,雪岭七峰常有各类灵兽灵物,连凝丹长老还虚真人屡寻不着的灵药冰芝,亦生于此间,却难寻见。 齐桓与王霄在陵端独自一人时,常凝化自家洪荒之形相伴予他,因曾被人见,误传陵端有灵兽幼崽相伴,到让三人生了心思,欲寻只灵宠相伴。 陵端前尘曾自涵晋真人口中得知,岭上有开智灵兽可为战宠,于是便往雪岭去寻。 陵端乃是三魂相护,自不惧山中凶险,两世天墉城上为徒,这昆仑又是他立约的道场,自不惧怕。 但,寻陵端不见,追其踪迹亦登雪岭的陵越却不然。 不知何故,陵越随着脚步渐入山中,脑中便有许许多多景象闪过,恍恍惚惚他扶了头,晕眩不已,口中喃喃: “兰生……,不,我不信,怎会,怎会如此?我明明……!为什么……这是为何……” 昆仑雪冷,轻盈飞舞,宛若风中软絮,沾在衣发眼睫之上,而后又慢慢融化,在陵越稚嫩却清冷脸上留下水痕,犹若痛哭后的泪迹。 陵越在此一刻,气宇大变,清削身形挺拔如竹,神色似悲似喜,又似历尽桑田沧海后的平静,已全然不似平素样子。 一声幽叹自唇间逸出,苦涩而释然的轻语: “一梦昆仑,不曾想,我陵越竟有此幸,得返旧年,想是苍天垂怜,让屠苏与他,能有脱厄之机。 这次,这次纵是赔上神魂,我也要阻止一切的悲剧。 只是,陵端不当是因其天赋,于今年被掌教真人收为亲传么?怎会被戒律长老亲收为亲传?如此看,事确不同……” “鬼鬼祟祟的跟踪别人,还神经兮兮的在此大呼小叫,讨打!” 娇娇细细的小奶音传来,陵越一惊,回首间,迎头一棒砸个正着,无息倒地后,才现出,他身后那巴掌大的兔宝宝,抡着丈八巨棒立在雪地中。 兔宝宝得意轻哼,若非念在此人尚在年少,不便以大欺小(你够了!巴掌大只团子,真当自家巨无霸呢?),早换狼牙棒砸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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