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陵端挥之无异,却是可摧山平岳之物,陵端若随手放下,则地陷三尺,其重纵是可担山岳的大力神魔也难担。 更可怖者,一剑化万那是小术,挑星弄月亦是平常耳。 至于是否还有玄妙?陵端不言,烛龙不说,旁人自是难知。 齐桓喜探天地之奥,娲皇便以昆仑之玉、九天清气加之太阳之正阳金火给他炼成可卜天地的玄机盘,及地火精火疑化的玄冥印。 有法宝,及一众大神相护的三只,在洪荒简直是横行的存在,好在三只小吃货到真不是爱闯祸性子,日子到也平静安然。 然,有不闯祸的,便有闯祸的,洪荒之民自随伏羲立天庭后,心便大了,自骄自狂之下,要不生事,真还是难事。 昔日在伏羲所领之下,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便且为不睦,二人一见相厌,时有争斗,却还都各守分寸,到不曾斗出什么事来,直至祝融有子。 祝融虽为火神,却善音律,制琴凤来,时时鼓奏,偶有一日心生所感后,注精血其中,并托女娲引灵,令其化形,曰:太子长琴。 太子长琴乃承祝融血脉而化形,故与祝融结父子情,与祝融父子相称之,而此次之祸便与太子长琴有关。 太子长琴喜乐善律,常流连山水鼓琴而自娱,因榣山景色甚佳,太子长琴便常居榣山临渊抚琴。 太子长琴乃凤来琴化形,于琴之道上极尽造诣,所奏之曲自深富灵力,可为生灵启智,助其化形,故深受生灵欢心。 其中长琴所临之渊有水虺,名悭臾,得闻雅乐以助修行,故,出水与长琴相交为友。 并相约,来日悭臾修成通天彻地之应龙,便邀长琴坐于龙角之旁,乘奔御风,上天入地,来往山川之间。 可叹世事无全,未待悭臾修成应龙,长琴已得伏羲之谕令,随父祝融东行,助其登天为帝,得封乐神。 虽得封神,太子长琴却并不快意,乐神,听着为神号,实则看来,却与供天帝诸神赏乐的乐伎无二。 心绪郁郁的长琴不愿其父为之心忧,便也时时私下凡尘,往人间游玩散心,却偶见三只小萌物往来,心甚乐之。 也不知是否前生有缘,长琴这尚雅之人,到与喜满洪荒蹦跶的陵端三只相见相近,更与钟鼓交好,常往四海而游。 因与陵端等相交好,被勾得惹上好酒之瘾,故,酿佳酿于昆仑,遍植仙桃之树而深藏,以待来年共饮。 却不想,所待之“来年”却已隔之天渊。 因其时南方有龙戏水而引灾,令得南地之民受尽水患之苦,天帝震怒,令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同往擒拿治罪。 ——也是天帝想将这成日在他面前闹腾的两人,给打发开一时,好让耳目清静些时日。 毕竟皆是身畔重臣,成日见他二人吵嘴,时时居中调停,也是极心烦的事。 只是,伏羲此举却是错了,水火不容的二人一起任事,于人于己却是一场祸事。 就如这擒龙之事,若水、火二君凭一出手都是手到擒来。 可偏这二人不合,手下天将天兵也不知当听谁者之言,左右无措,到将应可擒拿的戏水孽龙,给放跑了。 那只得成应龙便戏水南方的货,便是昔日榣山听琴,与太子长琴相约乘奔御风的,悭臾。 这也是个得意便轻狂的,方脱角龙之身得成应龙,便戏水南方引来水厄,实是不当。 可就这不当的因果悭臾也不愿受着,见机有隙掉头就跑,他曾闻烛龙之子亦为应龙,心存侥幸,欲往不周山,求脱此劫。 只是,世间之事岂随人愿?世间因果,哪得两全。 共工与祝融之怨,乃是因二人,一为玄水之精,一为阳火之灵,天生的不对付,相厌相斥罢了。 又逢祝融有缘得子,共工却因玄水阴寒难传血脉,故生不愤,才会相斗。 却不代表悭臾就可借二人有隙,放肆遁逃。 故,二人领兵一路围截,因受命擒之,不能下死手,到让这狡猾的东西逃到了不周山。 因有钟鼓同太子长琴陪着陵端等三个,娲皇与烛龙及鲲鹏三人便同往三十三天外,与混沌诸神们论道逍遥。 毕竟钟鼓法力不弱,长琴又极温良,三只小崽子更是素来乖巧,或许会有魔神凶兽们上门哄逗,却绝不会有心存恶念者上门寻事,与三只幼崽过不去。 再退万步,有那不长眼的,钟鼓乃烛龙之子,那神通法力也不是摆在那里好看的。 因此,三位大神走得极放心。 然,天地无全,月尚有缺,世事又岂能料尽? 悭臾这一路奔逃已是十分辛苦,待近不周山时,却不料前路迎头一只金冠炫羽的大鹏飞来,身后乃是三只不足拳大的小幼崽在大呼小叫。 情急之下的悭臾,也不管自混沌始便有的“不得伤害幼崽”的天律,利爪迎头抓上大鹏巨翅,抡向三只幼崽,荡扫前途以便奔逃。 却不想,那大鹏纵羽翅被洞穿,也拼尽全力挣开利爪,歪歪斜斜掠向他方,免得伤及幼崽,并不忘抽了悭臾一翅,尖声厉唳。 这声长唳,不仅惊动在龙穴之中睡着的钟鼓,也惊动了不周山顶,放下雅乐丝桐不奏,正撸了袖子给三只小崽子煮食的,太子长琴。 那只大鹏原是钟鼓所招,受长琴托,临时陪着三只幼崽玩耍,顺便也略做保护的灵禽。 本以为不过多此一举,如今到庆幸,幸得有此安排。 陵端三只自至洪荒,便如放开天性一般,真把自家当孩子肆意享受来自各方长者的呵护,还从不曾想,会有谁敢打主意伤他们。 故,悭臾抓伤陪他三人玩耍的大鹏时,这三只,是真没回过神来。 可这三个毕竟不是真的幼崽,应变之能又岂是说口的? 因此,不过一息那三只便已回神,回神之后的三只,又怎会轻放过悭臾这只送上门的口粮? ——好久三族都不打架了,没肉吃,很馋呀!
第五章 自入洪荒,纵是成日抢肉回家涮锅子,烤肉干,烹汤炖菜的闹,陵端三个也从不曾沾染因果命数,不曾主动劫杀生灵。 天地因果终有还偿,别的好欠,这命债却是难还。 若非如此,悭臾得成应龙之身,就本当逍遥。也不会因戏水南方,引来水厄天灾,就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一切因由,便是那大水冲屋毁田时,也伤了人命。 洪荒之地,众族强横,天生地养原无所谓生死。 但也有律定,那便是,死伤不得太过,只因洪荒之律无轮回一说,死归大地后,神魂要游荡一番方才还道于天。 若一时伤损太过,神魂于天地间太多,极易生变引发怨气肆虐,到时天地有劫,众族也就要应劫而灭。 这也是三族相斗引发龙汉大劫,几令天降其罚的原因。 陵端也好,齐桓也罢,皆是通天命之人,纵是王霄生于那漠视死生的世界,也不曾轻视性命看薄因果。 故,这也是他三人受宠于众族之因。 ——敬重生灵,本就当被高看一眼。 只是,因果之所以为因果,便是有始有结。 悭臾妄动杀机,只因三只幼崽拦了他的去路,那也就无怪三只小东西当他做锅中汤菜,一衔一饮皆是因果,皆是机缘,也皆为自择。 只怕再给悭臾十个脑子,也不会想到,这三只幼崽原该是他的一线生机。 ——他若但凡有半分怜幼之心,止步之后,纵是水、火二神来拿,天机之下也不会被罚太重。 若再逢钟鼓愿念其一念之仁,不忍伤损幼崽才受擒,而说上几句求情的话,或许被判得更轻。 可如今,他妄动杀机,却仅仅是为夺路便欲损伤幼崽,此心,天亦不容,可诛之。 这也就无怪三只小崽子起了屠龙念,吃肉心,连锅子都拖了出来。 说来,陵端这三只也委实太过娇小,团在一处也不足洪荒先民的一只拳大,也就难怪三位大神不放心,让钟鼓与长琴看护。 洪荒大地,力量强横者不独魔神凶兽,连寻常未开灵智野兽也是力量极大,身形甚巨,往往血口一张,三只团子还不够塞牙缝。 ——虽然,它们没机会。 因此,悭臾根本不会将这三只放心上,也就在看到三只小崽子气势汹汹扑上来时,鼻中闷哼,发出龙吟嗤笑,没当回事。 然,善泳者溺,嗜杀者诛。 悭臾自恃应龙之躯,又一心想着已近钟鼓龙穴,大家皆为应龙应有情面,便持强极骄,没把三只幼崽放心上,却已为己招下大祸。 陵端与齐桓知因果畏天命不假,可这俩也是除妖诛魔,手里沾人命过的人物。 王霄敬重生命,可生在信息爆炸的时代,看多了血腥,也只能做到自家不沾人命,却再无对血腥的畏惧。 这三只,在悭臾对他们下手时,已将其视为釜中肉,自然不畏杀。 何况,悭臾犯错于先,天律之下,他三个活吃悭臾也不沾因果,自然这下手么,就有些,狠。 王霄兔宝宝的小玉杵晶莹可爱,白毛茸茸的小爪子抓着,怎么看怎么萌。 可玉杵一抡之下,将砸向龙角时,化为遍生利刺的丈八巨棒,只一棒便将悭臾龙角砸断一边,断角及肉,血流入眼,悭臾仰头长啸,痛不可当。 悭臾龙角一断其痛入骨及脑,身形盘卷,龙尾横扫,欲将那胆大毛团拍成肉泥。 却不料,小小肥肥的烛龙之形的陵端,张嘴一吐,那烛龙与鲲鹏为他特意炼的龙剑飞出,化为千万,剑阵转动之下,悭臾长啸狂吟,势同杀猪宰羊一般。 只见万千龙鳞共那余下龙角一起,在剑阵发动的一绞之下,飞花雨落似的缤纷满地,光光龙身如鱼去鳞,只等下锅而已。 齐桓的性子向来慢些,出手自然也不快,此刻亦然,悭臾的四爪在玄冥印自带的地火之焰下烤得喷香,已然熟透,只待斩下装盘了。 悭臾不曾料得,区区三只一爪可握的团子如此凶残,一招之下便角爪鳞甲尽损,似只余待死而已。 然,应龙乃是千年修成,又岂会没有神通手段?不过轻敌,才会落得变为跌入泥中巨鳅罢了。 龙者,行云布雨,呼风唤雪,控雷展电,变化莫测之神也,又岂是寻常? 于是,因钟鼓镇守于此,已有万载不曾乱动风云的不周山,居在夏花盛放之时,陡然下起了遮天大雪,且风雷大作,似有摧云裂天之势。 这下,醒了一半,还在龙穴中与瞌睡虫争斗的钟鼓是彻底醒了,也不及幻了人身便钻出不周山。 而太子长琴也终于顾不上他的形象,蓬头垢面,跌跌撞撞的冲下山顶而来。 应龙乃有通天彻地之能,这话套在钟鼓身上,那自是不假,可要套在悭臾这才方得造化,便张狂之辈身上,却委实有些勉强。
47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