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强迫症!含著吸管的嘴角不觉抽了抽,张起灵走进店门一把拉起看得出神的黑瞎子,在服务员的错愕之下淡道:「回去了。」 「哎,等等呀。」黑瞎子挣扎不成,索性将玩具眼镜套到张起灵脸上。「你给瞧瞧这个!」 瞬间,眼前突然冒出一个高大、浑身海蓝的异星人,驾驭著一只火艳色的飞龙直冲而来,张起灵下意识偏身闪过,却换来身旁那人咯咯地笑。 「如何,三维电视这玩意儿厉害吧,让您感受亲临现场般的震撼!咯咯咯咯咯……」 「……」 张起灵皱眉拔下3D眼镜,他向来不干预黑瞎子的消费习惯,这回他却不得不出声:「你房间才多大?」 「这台电视再大也大不过墙吧,最多撤掉电视柜,估计挪出来的空间还挤得下。」 闻言,他眼角一抽,「你会近视!」 闻言,他嘴角一抖,「你啥时成了我娘呀?张妈!」 最后,黑瞎子意图将自家房间改造成家庭剧院的愿望终究没能得逞,万分委屈地扶著后脑一大颗肿包让张起灵拉出店门。当晚黑瞎子摆著臭脸没添半件家俱便回家,抱著睡袋当棉被滚上床直接趴倒;而张起灵睡了一整天,时至午夜仍无睡意,在电脑送修的状况下只得重新拾笔抄写他脑袋里的笔记。 兴许是张起灵太小看他对电视的执著,本想那家伙一觉睡醒合该忘了那台三维电视,没想到黑瞎子一早醒来仍愠气未消,冷著脸出门,再返回已拎著一大袋补墙材料,连早餐都没吃就开始补墙,从头到尾不吭半声。若不是他递了颗馒头意外踩爆某人的地雷,他还当黑瞎子犯了失语症。 「这房子不用你扫,你倒好意思当起大爷,把我当奴才来著?你倒应句话呀……」 想起昨晚还算愉悦的相处,再对照他现在无的放矢发脾气……分明是迁怒。张起灵不以为然挑起眉,直把耳边唠叨当东风,当成那人没吃早饭心情差,他突然伸手探进洞里,打断黑瞎子的碎碎念。 「胶带。」 「干啥?」黑瞎子皱眉盯著那只白皙的手,不明所以地递上宽胶带,外头传来几道撕胶带的声响,只见张起灵三两下便以胶带封住洞口,连同将他的声音闷在外头:「成了。」 轰地一声,满脸青筋烧了好几条,气急败坏的黑瞎子刷地一声打开落地窗。「张起灵你找碴……」 突地,天外飞来一颗馒头以时速170/s的球速塞住他的嘴,好球。 「呜……」眼看黑瞎子快被噎死,张起灵无动於衷道:「空腹对身体不好,你需要进食。」 一番挣扎后终於抽出湿淋淋的馒头,黑瞎子没好气地往他身旁坐下,顺手接来肉包子。「入冬天冷呢,赶紧把墙补妥晚上才好睡。」说著,不忘把张起灵拉近些,「都说了别靠在洞边,口水都给喷进房里。」 敢情他是喷水龙来著……张起灵挑起眉另起话锋:「电脑?」 没听下半句下文,疑惑一望,但见黑瞎子颇不自在地咬著肉包,呐呐道:「没这麼快……」一提到电脑他就心虚,「主机跟萤幕都摔烂了,不好修。」 他没忽略他语气中的游移,张起灵眯起颇具危险性的冷眼。「我的资料?」 黑瞎子多塞进几口包子,嘴里含糊不清音量越来越小:「放心,硬盘耐摔得很(作:胡扯),没事的……」 为了一台无关紧要的电视同他赌气,修个电脑却修到下场不明……张起灵冷冷瞪了他许久,直到某人开始冒冷汗才回头。 意外的是,没过几天电脑就送回来,张起灵盯著眼前这台近乎九成九全新桌上型电脑,冷道:「这不是我的电脑。」 「哎,只换外壳,还给你买了新的显示器,二十六吋大萤幕呢!」顺便换了主机板、CPU、显卡、音效卡、1349卡……但黑瞎子没敢说出口,暗掩心虚道:「说多了你这电脑白痴也听不懂,先用用看呗。」 依然是冷冷一瞪,张起灵哔地一声开机,跑完开机画面后却见桌面并非他所熟悉的蓝天绿地,原本塞满桌面的档案资料也全部消失。 不禁冒寒气……「我的资料?」 「耐心点嘛,我找找……」黑瞎子一把夺过滑鼠,东翻西找。「我特别交代得把旧资料存下来……啧,新版介面真不顺手……哎,找著啦。」 张起灵一接手,立刻将所有资料贴回桌面,黑瞎子微抽嘴角不予置评,放任那人窝在电脑前发呆等待档案移动,自己则回头组装自己的电脑。但忙没多久,隔壁突然发出一连串的哔哔、哔哔……犹如夺命连环扣叫个没完没了,中毒了。 「又咋回事?新电脑呢,难不成你张爷真是电脑杀手?」皱紧眉头靠近,只见中毒讯息一个接著一个跳不完。「又是木马又是僵尸,根本就是个大毒窟嘛,这不成,你那些旧档案都有问题,要是留著很容易被黑,还是全清掉吧。」 一听到得清除他辛苦Key进的资料,张起灵神色立变,却抿紧唇不发一语。黑瞎子见状只得叹了声:「这样吧,我一个一个清,你就在旁边看,哪个档案不重要我就删除,重要的我先隔离起来,日后该怎麼处理都随你。」 纵然无奈却莫可奈何,张起灵只得让破例让他碰那些资料。黑瞎子查询中毒档案来源时,发现这些档案多半来自同一个资料夹,一时好奇沿著档案路径一层层找回去,终於找到关键的档案夹。 「这里头到底塞了啥东西?」后头那人还来不及阻止,黑瞎子已经点开资料夹,顺便打开其中一个影片档。刹那间,电脑萤幕出现两名赤裸男子,正在床上干些OOXX的事,两道低吟声不时交错…… 「张……张……」眼前画面瞧得他心跳加速呼吸困难,黑瞎子终於大抽一气,红著脸拍案惊起:「张起灵!」 既然被发现了,他便无话可说,但他有权保持缄默。 「你你你你你!你这变态!原来你早有预谋!我就说这世上怎麼可能有人把自己的电脑搞得天天中毒,就是你这家伙正事不做净搞这些邪门歪道!」 什麼邪门歪道……张起灵不以为然地瞟了一眼,却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我牵带宽(频宽)大的网络是给你个方便,你这家伙居然拿来抓这种片子!你……你你你你你!全给我删了听到没?不许你再给我看这种东西!不行……这样下去不行,你肯定会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偷偷上这些乱七八糟的网站!」 啧,他花了不少时间搜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将片子烧成光盘(光碟)。 「不管!你给我装绿坝!我、我要断网~~~~~ 私心来说,他并不将黑瞎子归类为正常人类--就任何定义而言。 而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只是不大纵欲,更多时候他寜可将心思摆在正事上;这并不代表他排斥肉体接触,那晚不大和平的肉体关系是一场不算意外的意外,纵然整个过程和他原先预想相差甚远,但就结果来看他是达到目的了,即便自己付出相当代价。 有些人碰不得,碰了便要不得。自从那夜之后他再也不曾与黑瞎子同床,否则下场便是枪口对眉心,还上了膛。 「老子不想桶你P眼,你也别想碰我菊花。」黑瞎子额头浮起不少青筋,脸红得像是脑溢血。「下去……给我下去啊!」 张起灵对枪管冷地挑眉,突然淡撩起一抹狭促的笑,缓缓举起双手学某人的招牌动作做出投降貌,而后转身从容下床。 「哼,不正经……」那人的音量越来越小,想来该已睡了,就在张起灵亦躺直身子准备入眠,却发现那人呼吸节奏未变。 还是失眠吗……他阖眼假睡,果然在半小时后听见床上一阵骚动,那人起身正要进阳台,却被他及时拦下。 黑瞎子皱起眉。「怎麼?」 张起灵看著那人手中的安眠药,轻叹:「陪我。」 不由得一愣,黑瞎子峰回路转的脑神经突然通电,疑惑地啊了一声。干啥?陪酒陪睡陪上厕所? 不久后他的疑虑即得到解答。冬季的北方港城,寒冷的午夜12点,一高一低的两道人影在冷清的市区道路上慢跑,规律的呼吸节奏不断吐纳白雾。 「唉张爷……我们这是在干啥?」 「夜奔。」 「夜……」一闻此言差点打乱呼吸。「你无聊当你的林冲,何必拉我作花和尚?」 「运动有益身体健康。」 与黑瞎子赛跑无疑是项吃力的工作,两人一连跑了半个海湾,莫约三小时后才回住所。等黑瞎子走出浴室,张起灵早已累得倒床。他的床。 「啧,阴险……」无可奈何,只得拉起棉被为那人盖上。指尖滑过白皙颈子的瞬间,心念陡然一动。 不由得停下动作,那张白玉般的脸庞沉睡於夜色中,犹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品……他下意识伸手轻触那双薄唇,冰冷但柔软;徐徐而出的气息拂过手指,和那夜激烈的吻、急促的呼吸节奏全然迥异。 手指一个顿下,停在削薄的唇角。 「……」良久,终究抬离指头,移开视线睡觉去。 夜跑活动果真发挥功效,黑瞎子阖眼不久即沉入梦乡。张起灵几乎确定那人失眠警讯已经解除,因为他梦见自己被鲁王宫的血尸揍了一拳,海底墓的海猴子也赶来踹他一脚,惊醒后便发现黑瞎子大半身体斜过半张床,行凶的长手长脚还跨在他脸上、肚子上,压得死死的。 不由得暗叹一口气:无论怎麼睡都不得安宁……他只得认命地挪开身体,拉出让黑瞎子暖过的厚被滚回地铺,继续睡回笼觉。 他注意到近来黑瞎子情绪起伏越大、越发莫名。凡举电视尺寸、柜子大小、被子颜色(素白、灰白、暖白……)、早餐吃什麼、晚上几点睡……等等,什麼都能吵同他上老半天。那人一激动,一张嘴便霹雳啪啦地阖不起来,这点他可以忍。 真正令他错愕的是黑瞎子的态度转变。同居一屋檐下总有些肢体上的碰触,但那人却如同一只惊弓之鸟随便一逗就逃到十万八千里远,然后指著他的鼻子霹雳啪拉大骂或是乾脆相应不理,只因他碰了他的手、搭著他的肩、擦过他身边。 就像现在……。「你、你干啥呀?」黑瞎子从电脑椅上跌了下来,不住后退贴到墙边 张起灵手臂仍维持举在半空的姿势,不禁冷道:「东北史。」 「借书就借书咋啥毛手毛脚,烦不烦呐?」那人没好气地扶正椅子,转身打开一人高的资料柜。「哪个朝代?」 「东夏……」顿了顿,突地皱眉,改口:「都来。」 他抽著嘴角回头。「史前?民国?」 他思考两秒,点头:「嗯。」 「重死你……」黑瞎子抽出一大叠笔记、剪贴簿、光碟等等,磅地一声全压在张起灵的电脑桌上。「我没这麼闲成天当书僮供你差遣,柜子没锁,这些笔记也没长脚,不会跑的,以后想找什麼自个儿拿……」念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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