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四十八小时,东京港口码头,一处废弃集装箱外。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波本。” 烈烈夜风将在场众人的发丝吹的略显凌乱,黑暗组织的众人被临时叫来开了个短会,主要内容是围绕着批判波本而进行,当事人对此嗤之以鼻。 琴酒扶了扶头顶的礼帽,墨绿色的眼眸眸光凌厉,语气满蕴森寒:“将组织的情报作为商品,这不是背叛是什么。” 好吧,这要是处理不好,恐怕很容易演变成琴酒最爱的处理叛徒环节。 琴酒满是笃定的话语仿佛已经敲定了这事的结局,波本站在琴酒的几步之外,目光锁定拢着黑色宽大风衣的top killer,金发上扣着一顶鸭舌帽,手上的白色手套包裹着五指,语气疑惑又不耐:“我以为上次的经历已经足够证明我的立场,还是说你认为我叛变是一个周期性的事件,现在到点了重新刷新再来一遍?” 琴酒哼笑一声没有接这人茬的意思,插在后腰上的□□M92F手枪悍然拔出,这位有名的杀神此刻实实在在的将枪口抵在了自己同事的头上,语气甚至隐隐有点高兴的扬起:“油嘴滑舌可救不了你,波本。” “你用别家的情报来作为交易我管不着,但不是任何情报都是你可以用作的筹码,加入组织的第一课便是认清自己的地位,不过看来你恐怕需要重修。” 说着琴酒舔了舔唇,森白的牙齿衬得他就像下一秒就会咬断猎物喉管的鲨鱼,压迫力十足。 坐在他们不远处冷眼旁观的基安蒂抱着自己的爱枪兴味的挑了挑眉,朗声开口:“哇哦,真可惜,和波本合作的体验了还不错呢——喂,你这家伙卖了组织的情报?” 尽管被枪口抵住了额头,金发的男人额角却依旧噙着一抹浅笑,闻声甚至还转头看了基安蒂一眼,这才耸了耸肩答复道:“交易的必要环节罢了,况且我还卖了彭格列的——收获不菲呢。” 明晃晃的有恃无恐,这对向来奉行神秘主义波本可是稀罕事。 连带着咬字的懒散似乎都无端多出几分挑衅的意味,这让琴酒越发火大,可偏偏还真一时半会儿扣不下扳机。 波本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爬入情报组又一路拿下自己的代号成为高层人员,这样的实力哪怕是放眼整个组织内部也称得上一句骨干。 他一直以来也称得上一句谨小慎微——库拉索那件事不算,或许就是朗姆单纯犯蠢,又或者是他的藏锋引起了不必要的关注,阴差阳错的让他也被列入嫌疑名单,但归根结底,他在组织内部一直信誉不低。 或许正是因为同期加入的成员有不少都是惹人生厌的细作,也就显得这格外显眼的波本酒难能可贵了。 也因此游乐场之后琴酒也对他若有似无的挑衅径直无视,懒得计较。 这样的一个人,哪怕在组织内部也是前途大好的一个人,却骤然倒卖起了内部的情报,公然给自己找事。 极其反常。 因此在那位先生知道这件事后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立刻处死,反而是要将波本所拿到的情报索要出来。 琴酒尽管不耐,却也只能奉命行事。 波本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发难显得老神在在,似乎对自己手中事物的含金量极为自信。 “所以你说完了,可以轮到我说了吗?” 波本蓝灰色的眸子闪过锋芒,语气轻柔:“当然了,如果你希望,我也可以不开口。”
第60章 “当然了,如果你希望,我也可以不开口。” 因着这一句话,那实在有些仓促的发难由此落下帷幕。 毫无疑义的,这场险些擦出些货真价实硝烟味的黑暗组织内部博弈中,波本以无可置疑的优势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毕竟能逼的那位组织top killer收回手中已经上膛,甚至已经抵在他的额头上的爱枪,这位已然打出了颇具历史性意义的珍藏cg。 暂且不提波本先前有不有名,至少今夜过后,这位向来热爱神秘主义的代号成员即将一战成名,为他本就艰辛的打工生涯再平添几份无伤大雅的小麻烦。 不过此人向来对经营关系这一道颇有研究,想必是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日常生活,所以从目前的结果来看,堪称可喜可贺。 倘若单单只是定格在这一瞬间,那么这可喜可贺倒也可以相配。 但命运总喜欢在哪个犄角旮旯放下绊脚石吓你一跳,美名其曰人生的不确定性 今天的不确定性也在稳定发生。 就在琴酒放下枪支,安室透心中略略松开半口气,缓步退开想远离这尊组织的杀神时。 “砰——” 声音沉闷而短促,一切都发生在了瞬息之间,安室透的瞳孔骤缩,却硬生生的没有让自己躲开这枚子弹。 琴酒算准了他不会躲。 波本所在的由朗姆所领导的情报组和琴酒所领导的行动组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但他犯了错由组织的行刑人来略施惩戒也说得过去。 毕竟波本虽然拿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但违背了组织就是违背了组织,对于这一事实,不说处以死刑,但至少也要小惩大诫,以示组织的严明公正。 而琴酒深谙如何将这个小惩变得不那么小。 说起来也不怪reborn对琴酒的欣赏有加,作为组织的头号杀手行走招牌,琴酒的确有的是警告折磨人的法子。 就像方才,高速射出的子弹毫不客气的蚀焦掉外衣,剐擦过的皮肉细细嗅来隐约还能闻到两分焦臭味。 自肩部为起点顷刻之间传递到全身各处的痛觉神经,鸭舌帽下的金发鬓角不过几息就被冷汗浸透,安室透的面部肌肉痉挛一瞬,蓝灰色的眸子如某种开了刃的凶器一般直直地对上杀手的墨绿眼眸! 顺延到指尖的血液滴滴答答的落下。 “哈——” 波本神色难看的扯了扯嘴角,却并没有质问他开枪的意思,反而接着挑衅道:“怎么了琴酒,是你已经弱到连额头都找不着了吗?” 他说着抬了抬手,指尖的血渍在安室透的点戳下在额心留下一个远远的红心,像极了靶子的中心。 “瞧——在这儿。” 他哼笑一声,尾音圈着点颤抖,额心的血印显眼异常,仿佛是生怕琴酒的目光被鸭舌帽给遮挡,安室透还贴心的扬了扬头。 顺着伤口流下的血液在指尖像个滴漏,缓慢而不见停歇地在地上积起一滩腥气十足的水洼。 过不了多久就会氧化成更加扭曲恶心的褐色,给这本就鱼龙混杂的港口再添上一个未解之谜。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波本歪了歪头:“怎么了?你不是还记得给自己的枪加上消音器吗?那不如——” “好了安静一些,波本。” 突然插入的女声带着些不可遏制的怒意,笃笃笃的脆响是细长鞋跟砸在粗劣水泥上的哀嚎,安室透没有制止突然站出来将他护在身后的行为。 或者说,这才是预期以内,真正的结局。 豆大的冷汗自鬓角滴落,在地面留下一个颜色略深的小圆印子,蓝灰色的眸子被低敛的眼睫遮盖,瞧不清翻涌的情绪。 贝尔摩德站在安室透身前,却能听见男人压抑至极的闷哼声,子弹造成的裂伤非同小可,她眯了眯眼:“我可不记得boss有让你伤人。” “你逾距了,gin。” 琴酒的唇角却若有似无的翘了翘,他的目光越过贝尔摩德,径直落在了她身后的波本身上,鸭舌帽此刻盖住了这人的全部表情,只能看见一点精致的下颌。 “boss让波本汇报他所得到的情报,而我也是惩戒失责的成员。” 说着他恶质的扩大笑意,声音中的嘲讽都要溢了出来:“怎么,贝尔摩德要护着一个失责的成员吗,还是一个失责的代号成员啊。” 所谓神仙斗法,小鬼遭殃。 倘若今日被枪口比住的是一介普通成员,恐怕贝尔摩德的这个情是不承也得承,就像此刻的安室透分明看透了他们的把戏,现在也只能半抬着眸子,冷眼旁观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下次可以给律调一杯马丁尼尝尝。 他想,不然这样拙劣的戏码只给他一个人看,着实有些难以消化。 * 云宫律对马丁尼毫无兴趣。 从东京到芝加哥的航班大抵花费了将近十二个小时,而他风尘仆仆的跨越海域落地于此可没有心思和安室透来个不怎么浪漫的偶遇。 最好是不要偶遇。 云宫律心中如是说道,表面却已经坐上了彭格列分部的车辆,同本次任务的搭档语气闲适道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 “听说你又把你的迈凯伦撞回厂了?” 同云宫律并排而坐的男人有着一张在校园中很受欢迎的俊朗面容,偏偏下颌处有一道显眼的疤痕,不过倒也不影响本人的魅力值,反而又多加了两分故事感。 放在牛郎店恐怕也能争一争头牌的类型。 男人黑色的浓密短发大概是受着发质影响,刺刺地在头顶支棱起来,棕色的眼眸闪过两分促狭的笑意:“给斯帕那气的很厉害呢,差点飞日本来打你。” “出了点意外嘛,况且修车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云宫律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整个人流露出一种倦怠的气息,懒洋洋地说道:“你也是知道的阿武,黑手党这个工作的生活就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意外,永远不用担心新鲜感这个问题。” 从芝加哥的奥黑尔机场乘上来自分部接应的人员所开的车,身旁的人是总部敢来同他搭档已久的老朋友山本武,里世界威震八方的镇魂雨剑士。 机场距离这座犯罪之都的市中心足足有27公里,非常巧合的他最敬爱的boss代号重合,因此云宫律欣然溺爱,多年来对此地颇为关照,此刻也打算好好的休憩一下颠沛流离的精神,因此随口回复着来自老友挑起的话题。 可惜天不遂人愿。 山本武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堪称清爽:“上次你这样跟我说的时候,是在阿玛菲海岸的公路和敌方组织追击战时借我的时雨金时插进了油门踏板上。” 云宫律:“……” 前排开车的一般路过工作人员:…… 听了不知道多少个层级之上的大人的八卦还能安心活着吗? 前排司机真心实意的如此担心着,并选择放下了前排与后座的隔板。 而云宫律则眨眨眼,心虚的情绪在眼中一闪而过,面对突然翻起了旧账的好友十分明智的选择了沉默是金这一原则。 山本武继续笑道:“好了别装蘑菇了,只是觉得你心虚的样子实在很久没见了,有点怀念罢了。” 云宫律还是靠在座椅之上,闭着眼睛慢吞吞吐槽:“你倒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恶劣诶,况且我也没有走太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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