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抱歉。瑟琳娜没想着伤害克拉克，她只是太在乎我了。” 而布鲁斯，他像是被彻底激怒了似的抬高话音：“所以呢？我就必须原谅你们？” “三天，整整三天！我本可以带回他的，这三天里他会经历什么？他已经承受了足够多的痛苦。自从他来到这颗星球，在他来到我身边之前，他就一直在忍受痛苦！但他从没憎恨过所有人。他本应该憎恨所有人，他受过那么多的折磨，那是他的权力。 “但他从来没有。艾斯莉，或者瑟琳娜——我猜她也听得见。克拉克从没怀疑过你，从没责怪过你。他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顺遂、安宁，瑟琳娜，我并不是一个尽责的保护者。我出现得太迟；我总是出现得太迟。直到那些伤害以及降临在他身上，直到他已经伤愈，我才来到他身边。 “我本该及时赶到的。……至少这一次，我本该及时赶到，”布鲁斯的嗓音不由自主地颤抖，“我能感觉到他有多害怕。就算我没法时刻感知，就算那些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的念头是只言片语。他并不是无坚不摧的。伤害克拉克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他永远会被别有用心的恶意中伤。” 墙面上的藤蔓沉默了一小会儿。紧接着，一块染血的银色布料被拽到布鲁斯手边。“我能带你找到他，”藤蔓急切地写着，“我记得他的气味。只要你站起来，我就可以带你找到他。” 布鲁斯瞥了一眼试探着向自己爬来的树枝，准确地攥住主干。他猛地从床上弹起身来，将那片纠葛成团的灌木揪到面前。 “带我去找他。” 藤蔓在阴暗的甬道里飞快地舒展，浓郁的新绿在昏暗之中分外显眼。布鲁斯一步不离地追寻着艾斯莉的踪迹，很快的，一块明白色的光斑出现在他的眼前。布鲁斯顺着垂直的天井，向上眺望。蔚蓝色的天空被裁成方形，布鲁斯意识到这就是自己被贝恩抛落之地。 一团烟灰色的雨云骤然袭来，将晴空笼罩。如此一来，留予布鲁斯的就只剩一片灰暗。无需艾斯莉的更多指引，布鲁斯向前跃去，跳上石壁，屈身伏在一块凹陷处。被他踩在脚下的暗影变得浅淡，布鲁斯不记得自己多少次尝试着摆脱命运中黑暗的窠臼。他紧紧握住下一块突起。 这和在犯罪巷里发生的一切不同；这不是犯罪巷。他不再无能为力，无需再对生离死别听之任之。 他抓住第三块。然后是第四块。 微弱的阳光在井口边缘晕开一圈薄雾。布鲁斯没打算低头确认自己究竟把黑暗甩得有多远；他也不准备抬头仰望天际。那不是他的天空；那不是他的阳光。他的温暖不在此处，他的温暖需要他奋尽全力的追逐、铭记、拥吻。 布鲁斯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快，像是一团烈火在他的胸腔中跃动。这让他的手底打滑，他险些没能抓住最后一块突起。 他踩在摇摇欲坠的平台上，等待着最后一跃的时机。他望着穹顶之上的一圈淡蓝色的光弧，闭上双眼。 如果他再一次不幸地坠落深渊，布鲁斯保证自己依旧能够重见天日。但是，布鲁斯想，但是—— 但是，一股暖意搭在他的手背上。 布鲁斯从没试过飞翔然后坠落；他从没意识到那会多么令人惊心动魄。克拉克无力支撑两人的体重，他们一同跌进蓬松的草丛。布鲁斯下意识地收拢双臂，发现依靠着自己的是一个潮湿的、充满血腥味的身躯。 “克拉克！” 布鲁斯惊慌失措地搂住克拉克的腰背，惶恐地发觉自己的手指正浸没在失控的血流当中。克拉克安宁地靠在布鲁斯的手臂上，蓝眼睛缓慢地，但同样也不容抗拒地逐渐丧失焦距。 他如释重负似的大口喘息着，眷恋地紧握布鲁斯的手。 “没有忘记你，”克拉克小声说，“不会忘记你。找到你。……不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有卖安利之嫌但是真的很推荐大家把陶喆的「蝴蝶」和「Angel」作为本文BGM 以及，本章中超找到蝙的时候说的台词，和chpt 01中他找到蝙的时候说的台词是一样的。
第27章 “你知道抗拒的后果，”瑟琳娜逼近达格特，“告诉我，究竟是谁指使你做出这些事的。我知道你还没聪明到悄无声息地蚕食韦恩集团的地步。” 但达格特耸了耸肩，他对瑟琳娜的威胁不以为意。他说：“贝恩没能把你哄好吗？我以为他提供的报酬会让你一辈子保持沉默。” “我不和想要杀死我的男人做交易，”瑟琳娜的手指紧紧按着扳机，“而且，我受够了他的含糊其辞和颐指气使。现在我打算为自己的朋友做点什么。”子弹射进达格特的肩侧，他有些惊悚地绷起后背。他显然没想到瑟琳娜的威胁并非虚张声势。 “如你所见，我没打算浪费太多时间。” 瑟琳娜将枪口对准达格特的小腿，她再次将子弹上膛。“我有充足的子弹，”瑟琳娜说，“和不怎么富裕的耐心。” 达格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自己的双腿。但他尽可能让自己冷静地看向瑟琳娜。“比起承受背叛的后果，我宁可被你一枪打死。”他展开双臂，袒露自己的胸腹。瑟琳娜的准星移向达格特的左胸口，但她犹豫不决，始终没能射出一锤定音的那枚子弹。 瑟琳娜并不忌讳让自己沾上几条人命，但达格特，他是目前唯一还未消声觅迹的线索。塔利亚在抛弃米兰达·泰特的身份之后，就仿佛现身哥谭，却惊鸿一瞥的幽灵；她是显贵名流之间的谈资，所有人都在谈论她的来历与去处。但没人知晓其中明细。至于贝恩，他盘踞在市政厅。他堂皇地标榜着自己的所在之地，但没人有权面对他。 大部分行政官员与警察都被驱逐出境，竖满尖刺的路障围绕在市政厅的四周。雇佣兵和刺客联盟的拥趸们把守着入口，他们热衷于在广场上焚烧任何与蝙蝠侠的标记有关的物品。 瑟琳娜瞥了一眼正在城市天幕的另一侧闪动、跳跃的红色火光，黢黑的浓烟很快就与静默的城市轮廓融为一体。本就昏黄细弱的灯光几乎快被贝恩的戒严剿灭殆尽，曾经联通整座城市的轻轨动车统统停摆。坐落在城市中央的韦恩大厦无人修缮，遭到飞机冲撞而迸裂的外墙依旧维持着敞开式的裂口。 “你没法赢过他们，”达格特突然开口，“他们的能力超出你的认知。至于那个曾经救过你——救过整幢大楼中的员工的怪人，在他们面前，他也会束手就擒。” 瑟琳娜的喉咙被刺痛了。她感到自己的心脏遭受了一拳重击。那个莱克斯·卢瑟曾经说过：他有办法对付克拉克。在暗巷里的屠戮发生之前，瑟琳娜从未目睹过克拉克的鲜血；直到那时候，她才意识到，克拉克并非无坚不摧。她不敢再想在鲜血浇灌之下，神情震惊又哀伤的克拉克的面容。 他就这么带走了克拉克，那名莱克斯·卢瑟。他掌握着瑟琳娜闻所未闻的科技，他对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别有一番心得。他像个真正的鬼魅；或者说某种骤然降世的大灾变。没人知道此时此刻他究竟藏身何处，又正在谋划什么。 “你不会杀死我的，猫女。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对你很重要。我是你仅剩的线索，失去了我，你就永远没法知道他们为什么需要你的朋友。” 达格特洋洋得意地昂起下巴。但他的笑容被冲破玻璃残窗，从天而降的拳头击碎了。布鲁斯轻喘了一口气，细碎的玻璃屑在他的下颌划出错乱的红线。他猛地踩中达格特的肋下，就连瑟琳娜都清晰地听见了肋骨断裂的声响。布鲁斯俯身揪住达格特的前襟，强迫他看向自己。 “塔利亚在哪里，”蝙蝠侠狂怒地低吼，“那个该死的卢瑟在哪里？！”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达格特陷入呆滞。他瞪着满脸怒容的蝙蝠侠，紧接着爆发出呼痛的嚎叫。 “你、你踩断了我的肋骨！”达格特尖叫起来，“你想杀了我吗？你发疯了吗，蝙蝠侠，你从不杀人！” 布鲁斯的拳头击中达格特的下颚，两颗沾满鲜血的臼齿从他咧开的唇峰中飞迸出来。达格特大概是昏迷了几秒钟，他急促地喘息着，恍惚地望着面前的蝙蝠侠。 “还有两百零五次机会。”布鲁斯把达格特从地面上拽起来。他平静地端详着达格特紧绷的身体。 而达格特像是完全没能理解蝙蝠侠的话中含义。他晕头转向地摇头：“什么？” “你还剩两百零五根完好无损的骨头；还有两百零五次机会，”布鲁斯俯下身，将右脚挪到达格特的小指头上，“现在，两百零四次。” 达格特惨叫起来。他还没来得及求饶，布鲁斯就已经掰断了他的第二根手指。 “两百零三次。” “你想疼死我吗——你到底想不想听到线索？！”钻心的疼痛让达格特丧失理智。他狂怒地大吼着，试图起身反击。 “只是让你浑身骨裂，不至于丧命，”布鲁斯攥住达格特的手腕，干脆利落地捏断他的腕骨，“两百零二……零一。” “我可以用你剩下的骨头打赌，蝙蝠侠是认真的，”瑟琳娜冷眼看着正在地上扭动的达格特，不咸不淡地开口，“如果我是你，我会立刻坦白一切。”但与此同时，她向后退开半步。瑟琳娜没勇气直视来自布鲁斯的目光，她清楚其中包含了何其尖锐的责备。 “——老天，停手！我会说的。我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停手！” 布鲁斯轻轻呼了一口气。他踩着达格特的右肩，鞋跟牢牢压住他的颈侧动脉。“说。”他简明扼要地命令。 “我不知道米兰达·泰特去哪里了。她——她早就做好逃之夭夭的准备。那些黑衣人，他们训练有素……在我眼皮子底下带着那具尸体消失了。” 布鲁斯挑高眉毛。他轻轻踢了踢达格特的锁骨。他说：“一百九十八。”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不说废话。那个古怪的光头男人，他没和泰特一起消失。贝恩要求他继续制作「毒液」药剂，作为交换，他留在泰特庄园的密室里，自由使用所有医疗设备。” 达格特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急匆匆地补充：“他们还有另外一个据点。在地下广场附近，是一个洞穴。那里有不少器械；我还见过一个巨大的水池。” 他知道。布鲁斯的喉咙轻哽了一小下。他知道那地方，虽然已经沦为垮塌的废墟，但依旧无法改变它曾经作为莱克斯·卢瑟的屠宰场的事实。由恐惧与悲愤激发而来的，克拉克的新能力将封闭的洞穴切成碎片。约翰·布莱克从废墟中取走了尚存价值的一些器械残片与档案材料；而布鲁斯不认为自己能够冷静地面对那些切割克拉克身体的凶器，以及来自活体实验的数据成果。 但瑟琳娜的话音打断了布鲁斯的思绪。“转告他，我很抱歉。我会亲自去向他道歉的，”她缚紧达格特的脚踝，把他倒挂在横梁上，“既然你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不如把达格特留给我。我也有一些小问题需要和他谈谈。”
38 首页 上一页 31 32 33 34 35 36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