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绫辻行人在业界也被称为带来死亡的使者,‘杀人侦探’。” 这个故事在当下这样的场景之中实在是叫人浑身发冷,上一个死掉的凶手如今正伏尸于地,脑浆和鲜血还有骨头碎片在地板上飞溅的到处都是,说这是有如地狱一般的景象也丝毫不为过。 在这样的场景下,就算是想要说服自己月见谷美的死亡同绫辻行人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恐怕也是绝对做不到的吧。 起码在辻井镜看来,现在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不相信月见谷美的死亡是因为绫辻行人的原因的。 好吧,虽然事实也好像确实如此就是了。 死了有段时间的尸体什么样子辻井镜不算熟,但是刚刚死的新鲜尸体辻井镜是见得多了,而眼下这具属于月见谷美的尸体,他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确定对方是刚死没错。 先前他一直是站在挂着维纳斯门牌的清水善子的门口等着绫辻行人,在这段期间内没有任何人有机会出入月见谷美的房间,辻井镜一直在这里站着看着,没有看错的机会。 月见谷美是刚刚才死亡的,也就是说,如果她不是死于意外的话,就有一个人不知道运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躲开了辻井镜的视线进入了隔壁的房间里,然后残忍的使用沉重的画框杀死了月见谷美。 等等。 辻井镜的思绪猛地一滞。 这并非没有这种可能性,如果站在这里的人不止是普通人呢? 假如站在这里的人中,有异能力者的存在的话,是不是一切又都要重新计算了呢?辻井镜从不小看任何人,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毫不相似的特殊,异能力的拥有者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两个。 除了辻井镜耳熟能详的那些作家大文豪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强力的异能力者之外,辻井镜在这些年里同样见到了很多并非有着作家同位体的异能力者。 并不是没有其他异能力者存在的可能性的。 甚至都不用说别的,就以刚刚月见谷美的死亡事件来说。 辻井镜本人就有这样在所有人都无法察觉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月见谷美的能力。 不过这样想的话其实也还是有一些疑点存在的。 月见谷美的死亡现场,实在是过于干净了,干净到让人觉得除了意外死亡之外绝无第二种可能性。 这间房间里有疑似被移动痕迹的东西一个都没有,唯一出现在不应存在的地方的东西也就只有那一个沉重的巨大的相框而已。整间房间里看不到任何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也没有少任何东西,更没有任何类似于挣扎的痕迹存在。 如果月见谷美真的是被人杀害的话,她怎么会连类似挣扎惊讶的表现都没有,从现场看来,她的死亡完全就是极度突然的,无论怎么看都完全符合意外死亡的定义。 难道真的只是想多了而已吗? 辻井镜又想了一会儿就放弃了思考,他不是干侦探的这份料,这种工作还是交给绫辻老师吧,反正绫辻老师肯定都没问题的,他唯一需要担心的也就只有绫辻行人的安全问题而已。 “如果说够了的话,凶手也已经死掉了,我们现在总归可以走了吧?”辻井镜歪歪头,“还是说,难不成还有人想替凶手鸣不平的吗?可是她是意外死亡哦。” 辻井镜的话语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辻井镜很轻易的就拉着绫辻行人突出了重围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前,在推着绫辻老师进门之后,辻井镜突然扭头看回人群的方向,然后同一直看着这边若有所思的佐佐木泉骤然对上目光。 但是辻井镜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的慌乱来,他只是从容不迫的向对方回以微笑,然后合上了门。 合上门的那一瞬间,所有的高深莫测和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威严感顿时一下子全都从辻井镜身上消失于无形,他很没形象的往床上就是一扑,行为跟他外表表现出来的年纪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他上半身的位置正好差不多就在绫辻行人坐着的位置旁边,辻井镜很有卖萌嫌疑的向上翘着腿,将胳膊杵在床上用手撑着下巴仰着头看向坐在旁边的绫辻行人:“虽然知道老师一直都这么厉害,但是每次看到老师这样子,都还是觉得果然好神奇。” 绫辻行人没说话,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差不多也已经摸清楚了辻井镜的性格如何,根据他的经验,辻井镜要是真的想吹捧他的话绝对不是现在这种还算是平静的语气,那种热情起来之后真的会让人有点害怕的,而眼下则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所以他多半还是有什么别的话要说。 果不其然,辻井镜没一会儿便又幽幽开口道:“但是绫辻老师每次都这样,一看到案子就迫不及待的冲过去,虽然能迅速破案真的是超厉害的侦探没错啦,但是这样为免也太危险了吧?” “刚刚清水善子都死成那个样子了,老师竟然还一个人在里面待了那么久,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怎么办?”辻井镜不自觉的撅了一下嘴:“何况她那时候还没穿衣服,无论怎么看都不太合适吧。” “侦探眼里没有性别。” “话是这么说啦,我也知道其实绫辻老师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觉得······” 被绫辻行人这么一打断,辻井镜原本在嘴边的话也有点说不出口了,之前气在头上的时候不怎么觉得,现在冷静一点了再来想一想的话,他确实好像没有任何觉得不妥的理由。 可是怎么能这样。 他分明······ 辻井镜苦恼的左思右想,但是想了半天也没能给自己找出来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他自己的行动,最后干脆耍赖道:“总之就是不合适,就算不提清水善子这个案子本身的特殊性,老师以后行动的时候也得多注意点安全才行。” “我有什么要注意安全的必要吗?”绫辻行人的语气简直有点好笑了:“先不说我是不是毫无自保之力,我就算死掉的话也不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相反,应该反而让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才是吧。 “不!” 辻井镜原本已经冷静了一点了,听到这话立即就急眼了起来,他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有点失控的死死抓住绫辻行人的肩膀,也不在乎这样是不是对绫辻老师不太尊重了。 “有影响!绝对是有影响的!绫辻老师!” 到了这个时候了,辻井镜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反而呈现出一种绝对冷静坚定的状态来:“绫辻老师!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如果绫辻老师死掉了的话,我······” “我也不想活了。” 当这个答案最终出口的时候,就连辻井镜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但是紧接着,他却又觉得这个答案是如此的顺理成章,再自然不过了。 本来也该是这样的,他因绫辻行人而拥有自我,并且成长成为了今天的样子,他能够坚持活到今天,还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没有一项是能离开绫辻行人单独存在的。 绫辻行人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是他的蜘蛛丝。 如果失去对方的话,恐怕他也会变成远比如今的太宰治更加绝望的人。 到了那种时候,生命又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所以绫辻老师可不能随便死掉啊。” 称呼 114 “······我知道了,所以你可以先松手吗?” “啊!” 辻井镜像是触电了一样缩回自己的手瞬间向后靠去,但是大概是因为过于慌乱再加上床实在太软,不是很好掌握平衡的原因,辻井镜一下子就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就是往后一仰,眼看着就要挑战一下超高难动作,绫辻行人就干脆又伸手拉了他一把。 但是这一下可就坏了。 原本辻井镜已经调整过来开始腰部向前发力了,就算绫辻行人不施加以援手的话他差不多也能重新找到平衡安安稳稳的做好,但是被绫辻行人这么一拉,向前的力度瞬间又变得过大了,辻井镜瞬间又是往前一扑,这一扑的力度可一点都不小。 不,甚至应该说是过于的大了,以至于辻井镜这回一点调整余地都没有的,整个人都朝着绫辻行人的方向一下子倒了下去。 之前也已经提过,两个人的谈话是发生在床上的,被辻井镜这么一扑绫辻行人背后也没有靠背或者床头之类的东西,又是猝不及防,当场就被辻井镜扑倒在了床上。 很难说那一瞬间究竟是谁的大脑要更加空白。 辻井镜呆呆的看着位于自己下方的绫辻行人。 他在最后一瞬间的时候用手撑住了床面勉强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没有让自己整个人完完全全的倒下去,但是在慌乱之中他其实也没有太多的选择,手臂很自然的跨在了绫辻行人身体两侧就撑住了床面,但是如今看来的话,这岂不是跟床咚没什么区别?! 辻井镜低头看着绫辻行人,美丽到让人神驰目眩的浅金色长发在偏暗的等灯光下流淌出了有如金子般的色彩,发丝顺着肩膀滑落下来垂在绫辻行人的衣服上和颈侧,笼罩住了从上方而来的光线。 而在这一片昏暗之中,没有什么是能比辻井镜的眼眸更加让人觉得耀眼的东西了。 即使并没有合适的光源,在阴影之中属于辻井镜的目光仍旧明亮的让人为止震撼,当他全心全意的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可能没有哪怕一瞬间的动摇吧。 况且绫辻行人又不是铁石心肠。 与其恰恰相反,无论他自己究竟愿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他的心其实早就已经乱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是怎么也不可能同意辻井镜和他睡同一张床的,绫辻行人什么时候是会顾忌他人想法的人了,侦探任性起来,可都是没有底线的。 之所以最后妥协,除了客观条件的限制之外,更多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他是辻井镜,因为是辻井镜的原因,所以······ 绫辻行人闭了闭眼。 就像是下定了某些决心一样,他又重新睁开眼,然后伸出手去。 辻井镜以为绫辻行人是想推开自己,连忙准备后退,但是他没有料到绫辻行人的手却抓住了他的一缕头发。 这是······? 辻井镜不敢动了,他只能用充满疑惑的目光看回向绫辻行人:“绫辻老师······?” “别动。” “还有,别叫我绫辻老师。” “可是,如果不叫绫辻老师的话,我该叫老师什么?” 辻井镜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纯粹而明亮,但是此时此刻,绫辻行人竟然是有些讨厌起这种纯粹来了。 “到底叫什么,你自己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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