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奇者:无奈歪头笑(丹羽同款) 镜手臂攀上坡顶,稍稍缓了一口气,刚要一鼓作气登上去,却十分倒霉地踩到松软的沙土,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滚落下去。 惊慌之际,镜听到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感到自已被接进一个结实的怀抱,他护着他又滚了几圈才堪堪稳住。 镜微喘着,抬眼看向将自已牢牢护着的倾奇者,他的纯白衣袖上沾染上一些灰尘,看上去分外扎眼。 「…对不起。」 倾奇者笑了笑,将镜拉起身,「没关系,你没受伤吧?」 镜摇摇头,他没事,只是…… 他站在坡底,仰望坡顶,内心拔凉。 努力许久,归来仍是原点。 所有努力都白费了呢,太棒啦!哈哈! 倾奇者戳戳蔫拉吧唧的小少年,在阳光中,他的笑容比开得正好的山茶还要夺目。 他说:「我去帮你采。」 他还说:「乖乖待在这里,等哥哥回来。」 哥哥…… 自已刚刚撒娇喊哥哥求放过的记忆敲了敲脑门,说了句你好。 镜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到处乱瞟就是不肯对上倾奇者的眼睛,用鼻音低低应了一声。 一声轻笑拂过耳边,镜低头抬手,捂住因为害羞而泛红的脸颊。 「啊啊啊……快去,快去吧——」 倾奇者笑着转身,他的步伐轻盈又稳健。对镜来说有些吃力的斜坡,倾奇者却是一脸轻松,仿佛于他而言,这只不过是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的事情。 镜看着倾奇者像猫儿一样灵活的身影,缓缓吐出一口气,拍拍自已的侧脸,眼神一瞥,却偶然看见不远处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左右等待的过程有些无聊,镜走到那处角落,慢慢蹲下身。 原来是一个不知被谁遗弃的鸟笼。 鸟笼框架上的涂漆早已被风沙侵蚀剥落,曾经鲜艳的颜色已经被剥离成暗淡的灰色,内部的食槽也沾满了灰尘,几根残破的枯枝横在鸟笼底部,与扭曲残破的笼丝一同,和金灿灿的阳光构成明暗交错、对比强烈的画面。 一阵奇妙的空落感悄然漫过心底,镜缓慢伸出手,怕打扰到什么似的轻轻触碰那黯淡而凄凉的破旧鸟笼。 在触碰的一瞬间,森然的凉意自脚底顷刻传遍全身,镜怔怔看着一旁多出来的影子,内心警报持续鸣响。 有人在身后…… 没有心音…… 危险! 「倾……唔!」 心突然猛地一跳,他立刻站起身来,想要逃跑呼救,却只来得及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镜被人从身后死死捂住嘴,望着对此毫无察觉的倾奇者的背影,心里的恐惧和绝望快要把人逼疯,他挣扎着,拼尽所有力气锤打着、掰扯着钳制自已的手臂。 但对于身后的人而言,少年的所有努力不痛不痒,最多也只比幼猫的抓挠厉害上一点而已。 镜在慌乱挣扎之际,突然感到脖颈一阵刺痛,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也逐渐没了力气,死死掐住身后人胳膊的手无力的垂下,最终他慢慢闭上眼,陷入昏迷之中。 倾奇者挑取出晶化骨髓最好看最完整的那一部分拿在手里,笑着回头正想向镜展示,却发现原地早已没了少年的身影。 嘴角的笑容淡去,倾奇者匆忙从坡顶滑下,在附近寻找着镜的身影。 「镜——你去哪里了?」 「是在和我玩躲猫猫吗?我认输了,乖,快点出来吧——」倾奇者竭力压下心底的惊慌,急切找过每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草丛,树冠,岩石后…… 没有…哪里都没有……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找遍附近所有地方而未果的倾奇者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拔腿就向回跑去。 因疾跑而带起的风吹开些许沙尘,一颗小石子滚进不起眼的角落,进到那个破旧鸟笼中,慢慢停了下来。
第52章 踏鞴前尘篇·七 太早了,太晚了 眉睫轻动,意识重新浮现。少年慢慢睁开眼,模糊的世界映入眼帘。刺眼的灯光刺得他眯起眼睛。 头晕目眩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看出周遭事物的轮廓。镜吃力地从冰冷而坚硬的床上起身,手抚上额头闭上眼,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叫嚣着疲惫。 没什么力气,怎么回事? 他尝试理清自已的处境,可脑袋犹如灌了浆一般,什么都串不起来。 有人慢慢走来,鞋底摩擦隐隐泛着冷光的石砖,发出缓慢而令人心惊胆战的响声来。 面具之下唇角微微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左耳的耳饰悠悠闪着寒光,博土施舍般投下目光,轻飘飘落到少年的身上,心情颇好地打了声招呼: 「早安,啊,不,现在的时间应该说晚安。我记得你是第一次见到我这副装扮,怎么样?喜欢吗?」 镜呼吸一紧,在极度的恐惧之下调动起一点力气向后缩了一下。 博土轻笑,将两封拆封的信放到镜的身前,曲起手指敲了敲,「要不要玩一个“猜猜看”的游戏?老规矩,猜对了有奖励。」 逗弄小猫小狗一样的声音被刻意拖长,博土笑着说:「猜猜看吧,这是什么?」 目光落到信件上的一瞬间,瞳孔猛地一颤。那样俊秀的字迹……是丹羽的。 看着少年瞬间煞白的脸,耐心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的博土状似遗憾的叹了口气,「唉,看样子丹羽大人要伤心了。」 「仅仅是依据信中的文字也能感受到丹羽大人那份因你而焦急的心情,而你竟然认不出他的字迹。」 「既不念顾丹羽大人的恩情,也不遵守与我的约定…」垂目看着神情激动,呼吸愈发急促的镜,博土嘴唇轻启,随意降下判决:「真是个坏孩子。」 这句话仿似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少年的喉咙,镜眼眶泛红,虚着声音竭力反驳:「胡说……你胡说!明明……」 明明是你不守信用!明明你才是那个坏家伙! 「我早已将炉心可能造成的影响告诉御舆大人了。」博土唇角勾起一丝玩味,「御舆大人……没告诉你们吗?呵呵,如今看起来是这样的。嗯——那可真是糟糕。不过这就与我无关了,毕竟我可是有好好遵守约定,不再插手踏鞴砂的事务。炉心至今仍然运转,自然也不是我的责任。」 镜的目光死死咬住博土,牙齿咬得咯吱响:「强词夺理!」 千里迢迢来到稻妻,特意与赤目结为朋友,研讨技术、“优化”锻造手法;又打入踏鞴砂内部,成为顾问之一,帮忙建造御影炉心…… 博土是没再过度插手踏鞴砂的事务,可那是因为在与他达成约定之前,博土早就将一切布置好了,以埃舍尔的身份继续留在这里,只不过是监测计划的进行罢了。 想他竟将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极恶之人身上,真是可笑至极。 只是……太晚了,他明白得太晚了。 博土笑出了声,「反应过来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要早些。有趣,但我确实履行了约定不是吗?反倒是你频频爽约,真是将我晾了好久,时间久到我都觉得有些无聊了。」 「我对你很失望。璃月有句古话——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不过,念及事出有因,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博土猛地攥住镜的手腕,嘴角噙着笑,语气优雅温和,说出的内容却冷得让人发颤。 他说:「休息了这么久,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吧?实验进程也是时候推进了。」 「放心,这里很隐蔽,没有人前来打扰。」 …… 守夜的土兵抱着火铳,微眯着眼头一点一点,昏昏欲睡。而就在他即将入睡之际,突然响起的惨叫声吓得他一激灵,险些将手里的武器扔出去。 凄厉的惨叫声如同利刃一般刺破空气,拼命地穿越过空荡的走廊。沉寂而昏黑的廊道里,只有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反复回荡,仿若地狱里承受烈火炙烤的魂灵,死命撕扯着听者的耳膜。 土兵吞咽了一口唾沫,微颤着手紧了紧怀里的火铳。 「习惯就好。」一旁的同伴神色平静得很,似乎早已对此见怪不怪。 耳边是充满绝望和痛苦的惨叫,土兵不忍地闭起眼,「太惨了……」 同伴微垂下眼,语气依然平静:「习惯就好……」 …… 「镜——你在哪——」 一声声呼唤带着焦急划破夜空,丹羽双手合拢在嘴边,努力将声音传得更远。 空荡的风吹过,声音被吹散了一部分,但仍有一些呼喊在空中凝结,倔强地留下微弱的颤音。 焦虑和不安交织在心中,丹羽和倾奇者环顾四周,寻找着任何属于少年的痕迹。 可惜,镜的突然失踪犹如水融入大海,就连一点踪迹也没有。 「是我没有保护好他…」倾奇者双手紧握成拳,声音里充满自责悔恨。 丹羽摸了摸倾奇者低垂下去的头聊作安慰,「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倾奇者,天很晚了,你先回家去吧。」 「丹羽……」 「说不定就像上次那样,镜自已回来了呢…」丹羽隐下内心的愁绪,努力挤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你回去也正好为镜留一盏灯,不然……他会害怕的。」 倾奇者还想说什么,却被丹羽轻轻拍了拍肩膀止住声音。 「好孩子,先回去吧,这里先交给我。」 纯白的人偶犹豫几番,终于艰难地点了一下头,三步两回头地缓步离开。 走过漆黑蜿蜒的小径,穿行在错落的房屋之间,倾奇者的步伐缓而沉重,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停在熟悉的门前。 在昏沉的夜色中,木门斑驳的纹理仿若不知谁人的泪痕。 倾奇者怕惊扰到什么一般轻轻推开房门,漂亮的眼睛望着屋内寂静冷清的黑暗,嘴唇轻启:「我回来了。」 无人应答。 倾奇者走遍每一个房间,每一扇门后都没有自已期待的身影。 夜色无言,人也无言。 最后,他沉默着将家中的所有蜡烛点燃,又手持一盏烛台来到玄关处跪坐下来。 烛火静静燃着,温暖的烛光在眼底轻轻摇曳。 他一个人静静守着灯火,等了一夜。 月与星辰终于睡去,天边破晓。 坚持了一夜的烛焰逐渐变得虚弱,最终归于沉寂,烛台上残留的烛蜡发出淡淡的烟味,弥漫开一股微妙的哀伤。 在刚刚逝去的夏夜里,无人归来。
第53章 踏鞴前尘篇·八 间章 在后来的某个枝影都被吞没的静谧雨夜里,那个总是笑吟吟的狐狸宫司曾手中轻晃杯盏里的清酒,要求对面已然微醺的少年满足自已的好奇心。 关于人偶,关于镜子,关于执行官,关于某项不为人知的实验……一切的一切,狐狸都饶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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