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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死了木叶的高层，而且，”他一字一顿，道，“不、止、一、个。” 像一道惊雷落在鸣人耳边，劈得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这个理由，够了吗？”
第56章 接连重击之下，鸣人眼中的天空仿佛碎掉了。 他揪住佐助领口的手微微颤抖，呼吸急促而沉重，牙齿打颤，发出细微的磕碰声，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这样的鸣人，佐助逃避似的别开眼神。 明明已经决定和木叶划清界限，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也是他认为的最好的选择，但为什么……为什么漩涡鸣人总是这样，总要不管不顾地捧出一颗真心，付出那么激烈而丰沛的感情？ 他根本就…… 不能？不配？还是不敢？ 眼前的人全身都在颤抖，连带着佐助的头脑也有些混乱。 上辈子，鸣人曾经说，当你痛的时候，我也会觉得很痛。 其实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否则他为什么会感到胸口这般难受？ 重生之初，他有三项主要的计划，其一是改善鸣人的童年，其二是改变鼬的结局，其三是要阻止无限月读。除此以外的事情，大多是顺手而为，并不列入他的重生大计。 至于因陀罗和阿修罗的嘱托，佐助只打算顺其自然，并没有给予特殊关照。 这份血脉纠缠的几世遗憾，他并不认为仅靠自己，就可以全部解决。忍者世界从来就是残酷且充满不幸的。 如今计划的前两件事已经做到，最后一件，他同样只想自己默默完成，最多再带上鹰小队。 如果到时他们愿意继续跟着他的话。 他没有考虑过一切结束以后该做什么，毕竟那个时候他是否还活着仍未可知。 佐助脑中转过很多念头，想劝鸣人放下： 回去吧，回到木叶去，那里才是你该执着守护的地方。 你会成为真正的英雄，当上火影，面容刻在村子岩壁上，阳光下熠熠生辉，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与敬仰。 何必执着于我，你的前途光明璀璨，我哪里有那么重要呢……？ 佐助抬手，搭在那只攥住他衣领的手腕上，逼迫自己寒声道：“鸣人，从此以后……” 但鸣人没有给他说完这句话的机会。 他的手刚搭上去，鸣人就猛地往前一怼，将他死死扣在树干上，湛蓝的双眼不知何时蒙上一层阴翳。 “你不想回木叶，那我也不回去了。” 又是一颗惊雷落下。 两年过去，少年的身形抽条拔高，肃容而立的时候，眉眼间自然地流露出几分沉稳与坚毅。 他紧接着道：“我跟你走，好不好？” 他的姿势很霸道，表情也很坚定，唯独眼神里还不自觉透露出一点祈求的意味，混在低沉的、渐渐弱下去的尾音里，显得有点可怜。 佐助被这两句话震得怔在原地，半晌没能接上话。 鸣人在说什么？ 鸣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什么叫他也不回木叶了？ 见佐助不回应，鸣人低下头，将脸埋到对方肩颈处，轻轻蹭了蹭那一小片裸露的皮肤。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逼得太近，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呼吸触到佐助侧颈的肌肤，像火山的吐息轻轻燎过一片月白的花瓣。 鸣人低声道：“偶尔也心软一下吧我说，”他的声音又有些哽咽，“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啊，佐助……” 扣着佐助的双手慢慢收束，变成一个亲密的拥抱。 这个拥抱并不算太过用力，但比起之前出于怒气的压制，似乎更加难以挣开。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佐助的声音有些发颤。 鸣人挨挨蹭蹭地点了下头。 他的思维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巨大的震惊和愤怒过后，他反而忽然想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朝夕相处五年之久，对于佐助，他不敢说完全了解，却也足够交付全部信任。 再次见到的佐助很反常，甚至冷漠得令人有些害怕，鸣人一时弄不懂背后的缘由，但佐助越想推开他，他越清楚一件事——他无论如何不能再和佐助失去联系！ 什么计划目标，什么规矩要求，什么身份立场，他统统不想管了。 他只知道，他今天绝对、绝对不能放任佐助就这样离开！ “村子也好，火影也好，什么都好，佐助，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那些事情我这种笨蛋大概也弄不清楚，但是，我求你带着我一起吧，这两年我一直有拼命修行，虽然现在可能还是比不过你的说，但也比原来强大很多，不会再拖你后腿的。” 他重新站直身体，专注地望着那双神秘而迷人的眼睛，语气既卑微又坚持。 “我很早就知道，你有非常重要的秘密，但那个时候我太弱了，没有办法保护你，你不愿意告诉我，我能理解。但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啊，所以，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证明给你看，我可以站在你身边，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一起去，我可以帮你，我会保护你的说！” 鸣人怎么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心跳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大，佐助用力掐住掌心，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但话语中依然透出几分难以置信：“即使我要与木叶为敌，你也愿意？” 鸣人苦笑一声。 没有任何隐瞒，他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实话实说，佐助，我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愿意看到你和昔日的伙伴为敌，但我知道你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是你将我从孤独的深渊中拯救出来，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自己踏进这个地狱？” 佐助目光有些动摇。 他咬牙硬撑：“可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没有一起行动的同伴。” 闻言，鸣人又是自嘲一笑。 他很少露出如此苦涩而讽刺的笑容，佐助只觉得他嘴角的弧度好像一把利刃，刺得他心脏一痛。 “是，我看到了，但那又怎么样呢……佐助，你难道不知道，我究竟有多么无法忍受和你分开吗？” 说着说着，鸣人眼中竟然蓄满泪水，声音中压抑着极深的痛苦和绝望。 “如果必须抛弃村子，抛弃同伴，抛弃一切，才能重新和你在一起……和活着的你在一起，那我……” 佐助感到自己快要溺毙在鸣人的剖白之中了。 “别说了……”他用力闭了下眼睛，“鸣人，别说了。” 不要违背你的忍道，不要说出那些可能让你后悔的话。 漩涡鸣人永远不会抛弃同伴，抛弃村子，抛弃自己的理想与追求，这一点，没有人比宇智波佐助更清楚。 但他同样清楚，鸣人永远不会欺骗他。 所以，说出这样的话，对方有多痛苦，佐助完全明白。 可他宁肯鸣人恨他，也不希望对方将自己的心戳得鲜血淋漓，就为了屈就他那点自私的想法。 明明鸣人什么也不知道。 明明他根本不值得鸣人这么做。 他怎么舍得让鸣人割裂自己？他不该这样逼迫鸣人的。 佐助一时有些迷茫，不明白自己今天究竟都做了什么。 “可是，”他的嘴唇微不可闻地颤抖着，“你想过……你怎么……” 昔日对鼬的苦苦追逐，前世鸣人的不懈追寻，无数恩怨纠缠从脑海中飞速闪过，让他竟忽然说不出一句劝阻的话。 感觉到佐助的动摇，鸣人的目光反而渐渐明亮起来，思路也变得更加清晰。 “佐助，告诉我你现在落脚的地方，然后等一等我，我回去和好色仙人告别，随后就来找你。你答应我吧，你答应我，我就会信的。”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却很坚定：“就算你不答应我，我也不会回木叶的，天涯海角，我总要找到你，这次绝对、绝对不会放手的说。” 他深深地望进佐助的眼睛，语气重新变得温柔起来。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说到做到。” 理智知道这不是个有利的、合适的选择，它只会给两人带来无数麻烦，妨碍彼此走上该走的道路。 但是…… 沉默半晌后，佐助有了一个任性的决定。 重来一次，他既不想再被别人安排，又何必非要安排别人的的生活？ 总归他不会真的让鸣人为难，更不会让鸣人出事，就算鸣人事后后悔，他也会有办法将事情抹平的。 更何况，他不得不承认，这连番对话下来，他素来密不透风的那层冷清硬壳，似乎有了一丝裂缝。 他实在无法，也不愿再拒绝鸣人的请求了。 “好。”回望鸣人的眼睛，他终于松口。 草忍村，某家旅店。 自来也处理完事情，重新返回与鸣人住宿的旅店时，敏锐地察觉到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准确地说，是屋里的鸣人不对劲。 往常见他回来必然大声表达想法的弟子，今天不知为何有些沉默。 自来也走到桌边坐下，随手把带给鸣人的小礼物丢过去，一边道：“怎么了？这两天的修炼不顺利吗？” 鸣人掀开袋子看了一眼礼物内容，露出一个感激又留恋的笑容，便将东西仔细搁到一边。 自来也拎过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熟料鸣人忽然面向他，双膝一弯，端端正正地跪下了。 自来也被唬了一跳，手中的水杯一晃，桌面立刻被打湿一片。 “臭小子你干嘛！”他伸手就要将鸣人揪起来。 鸣人微微一让，执着地跪住不动，表情既为难又坚决，开口道：“好色仙人，我有件事想求你。”
第57章 火之国位于草之国与水之国之间，从草之国出发，穿过火之国便可直接抵达海边，但佐助不想多生事端，便决定绕道泷之国，经铁之国、音之国、汤之国入海，后乘船前往水之国。 眼下他们正在音隐村。 “你要喝水吗？” 面对九尾人柱力的突然示好，原本正展开双臂放松呼吸的水月蹭地弹起来，躲到重吾身后。 他从重吾高大的身形后探出脑袋，一手指向鸣人，哆哆嗦嗦道：“你干什么？” 鸣人举着手中的杯子，一脸正气，“你不是经常需要补水吗？” 水月：？！ 知道水月对漩涡鸣人有心理阴影，重吾伸手替他接过水杯。 水月顿时看重吾顺眼不少。 他捧着那杯水，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吸了一口，这才勉强放松下来。 没办法，任谁曾经两次差点丧命于九尾人柱力之手，都很难跟对方正常相处吧？ 他们明明是敌人！是敌人！ 那天意外在草隐村遭遇鸣人，幸亏佐助及时赶到化解危机，水月才能继续活蹦乱跳。但那天晚上宇智波回来得比他们预计的晚，几人差点按捺不住要重新出去找人，好在佐助最终自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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