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替卫珣渊打抱不平,卫珣渊却不以为然,非但不跟周岚斐保持距离,还要让她精心照料周岚斐。 沈常青的告诫不无道理啊。 姜棠不知道周岚斐有什么好,只知道她最是讨厌这样的情形——她那么着急,那么关切,却没有人将她的意见和主张放在眼里,妥协、屈服,割地让城,步步后退,最后变得......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猝然攥紧了拳头。 没有办法对周岚斐保持友好的态度就对了! “你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她见周岚斐连连咳嗽,挖苦了半句,便不再管,推门走了。 走出病房大楼,姜棠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她魂不守舍的沿着停车场旁边的小花园走了半道,忽而被一个人影挡住了去路。 堵住她去路的是一个脏兮兮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头发半长,一缕一缕的打着结,跟胡子连成一片,大热天的身上竟然裹着一件厚实的军大衣,下面露出两条毛腿。 姜棠忽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对方“刷”的抖开了身上的军大衣。 “看!” 姜棠浑身僵住。 里面不着寸缕,肮脏的丑陋的人体部件不加掩饰的冲入她的眼帘。 须臾间,勾起了她脑海深处最阴暗浑浊的记忆。 ...... “棠棠,爸爸的东西你喜欢吗?” “你是老子生的,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妈都不敢对老子动手!” “你他妈找死啊!!” “打死你,打死你个贱丫头!” ...... “大吗!喜欢吗!”男人兴奋的问。 姜棠的瞳孔失了焦距,嘴唇微微发着抖,她像是被扼住了喉咙般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你.......” 届时一个女人从远处跑过来,大呼小叫道:“哎呀冤家!!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呀!”她冲到男人身边作势拉扯了几下,冲姜棠咧嘴笑道:“他脑子有点问题,之前看过精神科的,你别介意哈!” “......我怎么可能不介意?”姜棠喃喃道。 “他是个病人你跟他计较什么!”女人翘着手指头比划。 “是病人为什么不住医院!是病人你为什么不看好他!”姜棠反问,她瞪着眸子回望,于唇上留下了深深的齿痕。 “哎呀,医生说这个病他不一定非要住院的呀,住院不要钱吗?都说了他是个病人,是弱势群体了!”女人嚷嚷道:“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得理不饶人的啦!好没同情心!” “是我!是我看到了脏东西——”姜棠憋红了眼睛道。 “看到就看到喊这么大声做什么啦!很值得骄傲吗!”女人道:“你没有羞耻心哦!” 男人站在旁边纹丝不动,衣服半敞着,脸上带着猥琐又愉悦的笑容,显然少女的窘迫带给了他莫大的快乐,他嗤嗤的笑个不停,却没注意到一只白色的千纸鹤扑棱着翅膀飞到了跟前。 姜棠的眸光微动,她也注意到了那只纸鹤,纸鹤的翅膀上还印着“lucky咖啡馆”的商标,是用纸巾现折的。 她诧然盯着那只会动的纸鹤“随风”飘向了对面的男人,降落在男人引以为傲的器官上,“腾”的燃烧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小周::)露阴癖BS
第17章 “应该算是胎记吧。” 这变故来的猝不及防。 饶是姜棠见惯了大场面的也吓了一跳,就眼睁睁看着对面那露阴癖的宝贝嘎达热热闹闹的烧成了一团。 男人跟女人都开始鬼叫,你拉我扯,手舞足蹈,又蹦又跳的像是在跳大神舞。 这场景又滑稽,又血腥。 姜棠死死的盯着那团火光——宛若来自地狱的红莲业火,足以将污秽烧的干干净净。金红色映在她的瞳孔深处,跳跃着,盛放着,她丝毫不觉得刺目,只觉得壮观漂亮,她快活至极,想笑,想欢呼,想尖叫。 她不欲将这些表现的太明显,猛地转过身,走着走着便奔跑了起来。 她一路跑出小花园,发现病房大楼的背面正对着这里,离得并不远。 一排洁白的窗户整齐的排列着,因是晴天,阳光普照,窗户大多开着,9号病房的窗户却看起来尤其显眼,因为窗台上规则的摆着几盆青葱碧绿的多肉植物,而病人本人正倚在窗边折纸。 姜棠慢慢的停下脚步,又驻足。 小少爷的头发在住院期间长长了一些,不加修剪的乌黑的发尾蹭着白皙的耳垂和脖颈,颜色鲜明。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一派宽松,让他像一根节节高的竹。 他专注的折着纸,手指翻飞灵活,姿态却是静谧徐缓的,给人以遗世独立之感,阳光洒落在他的发顶,给他的侧颜镀上了一层柔和璀璨的轮廓。 这画面美极了。 姜棠怔了怔。 她向来很喜欢好看的东西,兴许是因为见多了好看的东西,才会让她淡忘那些丑陋的恶心的事实。 她鬼使神差的走过去。 周岚斐恰好折完了一只千纸鹤,正搁在掌心中央端详欣赏。 “之前DISS我的时候不是挺剽悍的吗?”他眼睛看着纸鹤,话却在对那背着手磨蹭的少女说,“对着那种货色怎么就说不出话了?” 他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珠圆玉润,十分礼貌的模样,可语调中对于那流氓的轻蔑却锋利又明显。 是他干的。 那只千纸鹤,那团火。 姜棠的瞳孔收缩。 “他不配我辱骂。”少女低声说。 “也是,他长得那么丑,对吧?”周岚斐说。 这小道士的皮相生的可太有优势了,这么欠揍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居然一点儿也不让人生气。 姜棠的唇角抿的紧紧的,觉得对方在把自己当小孩儿哄,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过。 她堂堂姜小棠女士不要面子的吗? “开什么玩笑,我明明现在也很强悍!”她板着脸,恶声恶气的回道,说完单手一撑窗台,越过几盆小多肉就翻进了病房。 姜小棠女士走路带风,周岚斐没料到她如此生猛,稍稍一愣,手里就空了,新折的千纸鹤被姜棠捏在了手里。 “随手一折的东西都这么危险,你这个小道士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姜棠冷冷的哼道。 周岚斐莞尔失笑。 他一笑姜棠就觉得心里乱七八糟的,好像有一只小鹿在撒欢,对方越是表现的宽容无害,就越显得她是在无理取闹的刁难人。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姜小棠女士气咻咻的说:“又不是我求着你帮忙的!多管闲事么你!” “你的感谢又不值钱,我要来也没用呀。”周岚斐说:“只是看见小姑娘有困难还不出手帮一帮,实在不能算是个男人,你就当我在维护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吧。” 姜棠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人宠溺的称她为“小姑娘”。 她成天到头的跟着卫珣渊横行霸道,卫珣渊是一朵只会手起刀落的高岭之花,不会教她吃什么亏,当然也从来不会说什么软和话哄小孩儿,所以在面对周岚斐的“怀柔”措辞,姜小棠女士打心底里涌出来一股羞赧的情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却也不是很讨厌。 “什么小姑娘!”她涨红了脸,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周岚斐交流了,“乱说什么你!你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就管东管西的!吃饱了撑的吗!我其实......其实比你想的要吓人的多!” “哦?怎么个吓人法?”周岚斐饶有兴致道。 姜棠咬了咬牙。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胜负心理在作祟,也可能是摆烂了,干脆抬起手握住了自己一边的马尾根,用力那么一扯—— 少女纤细白皙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鲜红的裂纹,像是火山喷发后龟裂的大地,崎岖而粗糙。 她的头颅从裂纹处与脖颈分离开来,歪歪的被她提在手中,这一刻少女失去了活人的气质,像一个逼真却报废的玩偶娃娃,散发出精致而诡异的破碎感。 周岚斐的眉峰轻挑。 “我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我是什么,现在你明白了吗?” 姜棠森然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到意料之中的惊慌失措,或者,晕过去也可以。 反正从前所有人都是这么看待她的。 周岚斐却没有。 他的眼底的确闪过一丝诧异,而后起身离开了床边,走近姜棠。 “我跟你们活人不一样!”姜棠又说。 周岚斐不答,他路过床头柜时,从Lucky幸茶的包装袋上撕下了一张小小的半透明的樱花贴纸。 行至姜棠跟前,他举起手臂,手把手的握着少女的手,将那颗粉毛脑袋瓜子归位。 指尖一屈,粉色的贴纸贴在了少女的脖子上,轻柔,精准。 那条尚未对合的血腥裂缝刚好被团簇的樱花遮住,像一处性感又甜美的纹身,姜棠愣了一下,懵逼至极的回望着周岚斐。 周岚斐眼底的神色叫她看不透。 有淡淡的悲悯与惋惜,甚至是......心疼。 她好像无论怎么朝着对方拳打脚踢,最终都会落进柔软棉花和云朵里,被层层叠叠的宽容所包围。 怎么会这样呢? 这人......真的有病! “是挺吓人的。”周岚斐“啧”了一声说:“下次别吓了。” 姜棠:“......” 你礼貌吗???!! 姜小棠女士的自尊心和脸面已经碎了一地了。 这种时候好像无论发不发脾气都不太对。 “好吧,是我的错。”面对脸颊抽动哭不是哭笑不是笑的粉毛少女,周岚斐简直就是个无情的道歉机器:他耸着肩道:“我这个人就是有爱管闲事的臭毛病。”顿了顿他补充道:“不过下次还敢。” 姜棠:“?” 你这算是道的哪门子歉啊? 小少爷仍旧笑眯眯的,容颜比金色的阳光本身还要灿烂一些。 姜棠被他看的麻了。 她可是致力于要从妖艳贱货小道士手中抢回渊哥的啊!但她努力堆砌起来的敌意和愤慨被对方东拆一下西拆一下,七零八落。 守不住了,真守不住了! 就在姜棠面红耳赤的时候,病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走了进来。 “查房。”他夹着查房本,抬起头道。 姜棠:“......!!” 少女的眼中骤然间大放异彩,那家伙,宛如看见了替她解围的救世主一般。 “你,你就是林医生吧!”她舌头短暂的打了个结,“周岚斐!这是你的管床医生!” 周岚斐差点没憋住笑。 “哦。” 少女激动的不行了,“林医生!!我在外面宣传板上看到你的照片了!真人长得果然很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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