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哭笑不得,最后还是笑了出来:“我明白了,景寻哥哥。我这就去问问玲儿。” 温宜敲门时,玲儿正在房间里对镜抹泪。听见敲门声,匆忙擦了擦泪水,将人迎进了门。温宜一眼便看到了她红红的眼眶,鼻头不由得一酸,到底还是个孩子。 拉着人到桌边坐下,将关景寻的建议转达给了玲儿。当然隐去了部分有损关景寻形象的细节。 玲儿听了,顿时犹如醍醐灌顶,圆圆的杏眼亮的惊人:“老爷说得对,我可以同展弈一起去京城啊!”随即又暗淡下来,“可我还要服侍夫人,我走了,夫人你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温宜笑道,“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大概,而且还有景寻哥哥陪在身边。你若是想去,尽管去就是。” “夫人……”玲儿不舍的握紧温宜的双手,“我就是重色轻义!没办法,只要一想到展弈哥哥会离开,我就整晚整晚睡不着。夫人,请你原谅我呜呜……” 眼泪扑簌扑簌落在温宜手背上。温宜细心的帮她擦干净脸庞:“你不要愧疚,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玲儿抽噎一声,勉强止住哭,温顺的蹭了蹭温宜的手背,像某种亲近人的小动物。 温宜温柔的笑了笑:“不要担心,展弈知道你的好意,一定会很感动的。” “嗯!”玲儿用力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送温宜离开。 温宜回到房间,将玲儿的反应如实相告。 关景寻可谓松了好大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开心的搂住人,在温宜颈上用力嗅起来。 灼热的气息喷在温宜脖子上,又烫又痒,惹得她一个激灵,如受了惊的鸟雀一般瑟缩起脖子。 见人如此害羞,关景寻非但没有心虚,反而玩心大起,伸出舌头在那白玉一般的颈上舔了一下。 感受到湿滑温热的柔软擦着脖颈缓慢而过,温宜整个身体都綳紧起来。“景寻哥哥,不要……” 她到底还是害怕了,声音颤抖,身体瑟缩不停。 关景寻却充耳不闻,嘴唇完全贴在了温宜颈上。敏感的皮肤感受到嘴唇的微凉,牙齿的坚硬……最后是如暖流般的温暖与舒适。 温宜受不住细细喘息了一声,却诱得人愈发得寸进尺。 关景寻如同饿极了的野兽,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猎物,动作却轻柔得仿佛在侍奉自己的神明。牙齿在那细嫩柔软的皮肉上轻轻碾动,力道却收得恰到好处,既不至于太过轻柔了无痕迹,又不至于让温宜难受。 温宜在些微的刺痛与磅礴的快感里浮沉,手指胡乱抓住关景寻的衣襟。 一夜过去。 天一亮,玲儿便来敲门。昨夜送走温宜后她又独自想了很久,担心展弈不答应,嫌她累赘,越想越觉得可怖。她翻来覆去了整整一晚,天一见光,便迫不及待的求救夫人。 温宜白天奔波了许久,夜里睡得也晚,门外的声音竟然一点儿都没听到。关景寻倒是醒了,他一向浅眠,又美人在怀,睡得越发不安生。听见声音,生怕吵醒温宜,穿好衣服出了门:“嘘,夫人还没醒。” 玲儿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对不起,那我晚些时候再来。”说罢,转身就想离开。 “等等,你找她作什么?” 玲儿左右瞧瞧,走廊上除了他们再没旁人,小声问道:“夫人可都告诉您了?” 关景寻一脸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玲儿鼻子一酸:“夫人待您可真好。” “别废话,你找她到底想做什么?” 玲儿见此情形,知道今天是见不到夫人了,便病急乱投医,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关景寻沉思一会儿,说道:“我帮你写一封信,若那个展弈不同意你与他同行,你便拿着这封信去将军府,那里会有人帮你的。你只要在京城落了脚,日后必还能与他相见,这一时的分别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他同意了呢?”玲儿还抱有一丝希望。 “就把信烧掉。” “谢老爷,玲儿记住了!” 玲儿拿着信千恩万谢的离开了。关景寻冷冷一笑,他是从来都不管玲儿与那姓展的将来是如何的,反正今日这丫头无论如何都得离开。 至于温宜那边,自己只能更加努力的“赔罪”了。 温宜醒时玲儿已经离开了,温宜不知内情,只以为是展弈接受了玲儿,很是为玲儿开心。 见温宜开心,关景寻也舒心了不少。用过早饭后,两人如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一起出了门,先去了成衣铺取了衣服,路过医馆时关景寻非要拉着温宜进去看看。 “哪有人无事往医馆跑的?”温宜不太想去,她知道自己体弱,若是有心,总能找出不大不小的毛病,惊得身边的人战战兢兢,待她如同易碎的青花瓷一般。 可她分明好得很,不说生龙活虎,却也不至于药罐子里泡着。 关景寻便耐心劝她,若想早日启程,养好身体是关键。 温宜念着杳无音信的父母,终究还是动摇了。 二人进了医馆,恰好碰到出诊回来的郎中。郎中一下便认出了关景寻,又看到他身旁的温宜,惊喜道:“夫人这是大好了?” “对,还得多谢先生妙手回春。”关景寻对这郎中很是尊重,又多与人寒暄了几句,这才说到重点,“我们打算近期启程回乡,担心夫人的身体,特来看看。” “好说好说。”郎中理解关景寻的良苦用心,“只是单看夫人的气色,公子大可不必过于忧心。” 说话间三人进到屋内,迎面扑来浓重的药香,温宜一时反胃的厉害,却还是捂着口鼻生生忍住了。 “夫人可是不习惯?”郎中笑道,“这里确实气味大了些,医馆这种地方,总是难免。” “先生,我无事。”温宜勉强压下不适,在问诊之处坐好。关景寻自觉地在她身旁站定。 “公子,您可以到这边来坐坐。”一旁的学徒见只有关景寻一人站着,怕他尴尬,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说道。那里本来就是招待客人的小茶室,没有活计时他便在这里看医书背药谱。 关景寻却摇了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我在这里就好,谢谢你,小兄弟。” 学徒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见他不想过来,便也不再勉强,继续看自己的医书去了。 郎中却是笑了起来:“公子可是怕将夫人单独留在这里,受委屈吧。” “哪里的话,先生医术高明,医德高洁,我同拙荆都是见识过的。只是拙荆不常出门,事事都要有我陪在身边,不知是否给先生添了麻烦?” 郎中闻言,笑得越发开怀:“哪有的事,我们行医之人可是巴不得有家属看在旁边呢。你说是不是,菖蒲?” 那学徒便大声应道:“师父说的极是!” 说笑过后,郎中开始为温宜诊脉。不多时,花白的眉毛皱了起来,枯瘦的左手来回捋着同样花白的胡子。 关景寻见此情景,心脏蓦地收紧。莫非宜儿的身体真的出了毛病? 那郎中却仍旧一言不发,浑浊的眼睛却也眯了起来。 关景寻连呼吸都凝滞了,就在他忍不住将要出声询问时,老郎中突然睁开了双眼,白花花的眉毛也展开了。不止如此,枯树一般的面皮也皱成一团,细看之下,竟然是在笑。 关景寻不解,这又是皱眉又是发笑,难道宜儿无事这郎中却是疯了? 正欲发问,郎中却站了起来,忽地握住关景寻的双手:“恭喜公子,夫人有喜了!”
第72章 大小姐22 平地惊雷, 晴天霹雳。二人如同被孙猴子定住一般,呆愣在原地,一时竟无一人说话。 郎中见多了如此情形, 知道此刻不便打扰,便没急着恭喜,牵着关景寻到先前自己的位置坐下。自己则朝那旁观的徒弟招了招手,两人一齐退了出去,还贴心的为人关了门。 徒弟不解, 问师父道:“师父,这不是喜事吗?为什么他们看上去好像并没有那么高兴。” 郎中却仍旧笑呵呵的, 捋着花白的胡子叹道:“你到底还是太年轻。等你有了娘子, 就知道了。” 直到房门关上, 屋内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关景寻这才勉强寻回神志。只见自己不知何时竟坐在了郎中的位子上。想是郎中见自己魂飞魄散,特为他让的。郎中如此体贴, 又想到方才告知自己的事情, 关景寻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 只敢小心翼翼抬眼,偷偷看了一眼温宜的表情。 却见那张漂亮的脸上, 似甜蜜又似喜悦,只是眼角的泪光出卖了她的不安。 关景寻蓦地握住她的手:“宜儿,你、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他自然清楚孩子绝不可能是自己的,却也不希望是柳常宁的。 可看温宜如此怀念的神情, 即使心中百般不愿, 却也无法逃出那个答案。 手背上暴起可怖的青筋, 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周身冰冷的竟然犹如坠入冰窖。 他极力克制住颤抖的双手,用自己微凉的体温温暖温宜的双手。温宜的手总是冰冷的,哪怕被他精心照养了一个多月,握在手心时依旧冰的叫人心惊。 可是温宜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痴痴的看着前方,仿佛陷入了沉思。 宜儿在想什么?在想孩子的父亲么? 只是这般想想,都叫他的心刀割一般疼起来。关景寻极力克制住声音的颤抖:“宜儿,你在想什么?” 半晌,就在他的心脏彻底失去知觉前,温宜缓缓看了过来。眼角的泪仿佛晶莹剔透的水晶,簌簌滑落脸上。 关景寻的呼吸一滞,本就破碎的心如同被刀尖反复搅弄。 宜儿,你为何这般伤心。难道你真的还想回到那人,回到孩子的父亲身旁吗? 麻木的双手缓缓举起,指尖触碰在温宜脸上,温热,潮湿。他张了张嘴,却再也没有勇气询问第二遍。 若是真的在想他,他又该如何做?真的依温宜的意愿将人送回去吗? 不,不可能! 可若是不依着温宜,定会惹温宜伤心。 为什么,为什么温宜心中的那个人,偏偏不能是自己。 恶毒的念头一闪而过,关景寻却丝毫没有心虚,神情反而慢慢放松下来。 除掉他。彻底除掉他,自己取而代之。 哪怕这样做会让温宜恨自己一辈子,可也好过让她回到那人身边。 就在他如此决断之时,温宜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关景寻一个激灵收回了手,神经也重新紧张起来:“宜儿,你……” 温宜缓缓看了过来,含着泪的双眼闪烁着关景寻看不懂的喜悦。 “景寻哥哥,所有郎中都说,我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所以,他将是我唯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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