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会觉得他变态,会不会远离他? 谭既来越想越可怕,紧张兮兮开口问:“我跟教材什么示例一模一样?” 李则安要敢说他喜欢他,他保证下一秒以头抢地,磕出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幸好李则安只是说:“比如现在,你很慌。” 谭既来张大嘴巴,眉毛快飞出额头,笑喷:“这还得学心理才能看出来?!” 他抖如筛糠,只要不是瞎就能看出来吧。 这么草率的心理学? 李则安也笑了笑,眼底流过一丝狡黠:“所以你承认了?” 谭既来瞬间止住笑:“……” 大意了。 “我说中了,是吗?”李则安没等他给出答案,问,“我们应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为什么一开始你不愿意说?” 谭既来“啧”了一声,胡乱揉头发:“因为不太重要,不影响案情调查,也与科研进度无关。” 李则安:“这是你隐瞒的必要条件,却不是隐瞒的主动理由。” 谭既来:“……” 他好会抓点。 一点没错,他知道这些事不说也不会影响什么,所以放心大胆地瞒报……但这不是他避而不谈的核心原因。 “到底为什么?”李则安问。 偌大的院子就他们两人。 他在李则安的目光里无处遁行。 “因为……有点尴尬……” 谭既来快把皮夹克的衣摆揉烂了。 李则安手指轻微抽动。 这下他开始紧张了。 还要继续问么? 半晌后,他决定问个清楚:“怎么尴尬?” 谭既来呼出一口长气:“比如我说我们一起进山洞那次,洞里太黑,怕走散……” 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轻松,冲淡一些微妙的情绪:“不小心拉手了。” 谭既来两只手交扣,比划一下。 他的手比例很好,手指很长,关节微凸,又细又直。 比划的时候,十根手指在李则安眼前呈漂亮的角度弯曲,借着明暗鲜明的光影,美的像幅画。 谭既来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除了右手中指外,手上一个茧都没有。 李则安盯着那只手,控制不住去想,这么娇贵的手扣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血气上涌,某人耳朵开始发烫。 他清清嗓子,假装洒脱:“就这样?” 谭既来喉结滚动:“还有一次,我们不小心……跟刚刚差不多……” 他指的是“绊倒”。 李则安感觉自己在失控。 不只是耳朵,他脸肯定通红。 他低下头,目光落到地面,恰好看到两个人的影子贴的很近。 几个巧妙错位,像在亲吻。 他又飞快地挪走目光:“是有点尴尬……但是……” 他找到谭既来的眼睛:“这些还不是你隐瞒的理由。” 谭既来扯出个惨淡的笑。 最初不想告诉他两个人还挺熟悉的,根本没什么原因。 他不是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就是下意识地不想说。 但今晚在李则安一句句的引导下,谭既来找到了他的潜意识。 原来很早很早之前,他就喜欢上他。 两人之间从没有一个字超越朋友的界限,但是所作所为,点点滴滴,全是爱意。 他要怎么开口,说他曾经在警局拼命折腾,就是为了见到他。 又怎么说,他从二楼跳下去摔个半死,其实不是被Bug逼的走投无路,而是不想他暴露身份。 说了这些,不等于亲口告诉他——我很想你,你很重要……我喜欢你。 难道要告诉他吗? 谭既来垂下眼睛。 李则安看他低下头,呼吸开始变得轻微。 他无意识攥紧拳头:“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的话,就算了。” 谭既来“嗯”了一声。 李则安:“但是我也有些事,想跟你说,你愿意听吗?” 谭既来好奇地抬头。 李则安:“我之所以追问这个问题,是因为……” “老大!”远远传来一声大喝。 * 作者有话要说: 就不让你把话说完~
第49章 关系 两人循声望过去,见是黄嘉河冲了过来。 他大步流星,像一股黑旋风,几秒钟就从小楼跑到警局大院的两人当中。 “……”李则安压着烦躁感,耐着性子问,“你怎么来了?” 来的真是时候。 黄嘉河一脸担心和紧张:“23说你受伤了?” 李则安:“没事。” 黄嘉河:“我看看,怎么回事?” 他问“怎么回事”的时候,没好气地扫了一眼谭既来。 谭既来“做贼心虚”,又想起某些画面,脸色当即涨红。 黄嘉河听谭斌说是伤了腿,目光下移,想蹲下身看看。 李则安呼吸一滞,连忙闪身避开,跟他保持一定距离:“真的没事。” 黄嘉河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为什么不让我看了?” 之前都是他帮着处理伤口啊……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才抬头认真看了李则安的脸,更加莫名其妙:“老大你脸怎么这么红?” 李则安罕见地嘴角抽搐,表情失控。 黄嘉河又偏头,看了眼谭既来:“你也是,被开水烫了?” 谭既来:“……” 今晚的人话都很多。 谭斌是,黄嘉河也是。 时间很晚。 三个人各怀心思回到小楼的房间。 伤口已经被包扎好,黄嘉河也没办法拆开检查。 他不放心地说:“您回去吧,我今晚留下来陪他。” 病号还要睡小铁床,太惨了。 李则安摇头说不用。 黄嘉河看了看床:“要不我睡折叠床?” 李则安:? 那不还是让他走的意思? 黄嘉河发现这句话有歧义,补充解释说:“我睡折叠床,您睡大床。” 谭既来:“那我走?” 黄嘉河:“你也睡大床。” 谭既来:“可我睡相不好,踢到伤口怎么办。” 黄嘉河:“那你睡旁边的小床。” 谭既来:“那你呢?” 黄嘉河:“……大床。” 谭既来笑弯了眼睛:“你们两个睡一张床,我睡旁边……我干脆出去好了。” 确定他俩是来保护他的? 他明明像赠品搭上的。 虽然其实没什么关系,他们谁睡小床都一样。 黄嘉河也觉得有点奇怪。 但屋子里就两张床,三个人的位置,怎么排列组合都古怪。 他揉揉脑仁:“要不我陪你去隔壁睡?” 谭既来:“那为什么不让则安回屋。” 他自然的一句“则安”,三个人都有点麻。 谭既来喉结滚动,他的名字又开始烫嘴。 李则安很少被人这样叫,骤然听到,心里像是有根弦被拨动一下。 而黄嘉河咽了一口口水,对李则安说:“老大,真的,您回去吧。” 这话意思有点微妙。 谭既来手指搅弄着被子,默认。 李则安摇头,看着黄嘉河的眼睛:“我不走。” 黄嘉河无奈,用眼神让谭既来腾腾地方:“那我睡旁边小床。” 谭既来在大床上缩了缩,腾出一片地:“虽然我没什么意见,但是你睡旁边意义在哪里?” 黄嘉河:“照顾我们家老大。” 谭既来:“我不能照顾吗?” 黄嘉河:“……你能吗?” 看谭既来身娇肉贵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被爹妈宠大的,懂什么是照顾人? 他就要收拾一下准备睡小床,李则安冷不丁开口:“嘉河。” 黄嘉河抬头。 李则安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 李则安虽然是他顶头上司,但是很少强硬。 所以当他真的认真起来时,分量很重。 黄嘉河心里乱七八糟,但是最清晰的信号就是——听令。 他手指交拧,叮嘱几句“伤口不能沾水”,就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冰着一张脸对谭既来说:“老大腿不方便,你记得多照应一下。” 谭既来:“……知道啦。” 黄嘉河出门,谭既来看了眼手机。 已经是凌晨。 房间里是暖调的光,与刚刚夜凉中庭的银白色截然相反。 他们在这阵暖意中对视一眼。 李则安:“睡吧。” 他说完躺下,闭上眼睛。 谭既来想继续问李则安到底想跟他说什么,但是看他安静躺着,反手关了台灯。 接下来的几天,李则安很忙。 他几乎没有空来陪谭既来,都是请黄嘉河来照顾他。 到了晚上,黄嘉河带着他的冰块儿脸,住在他房间的小床。 谭既来不习惯跟人分享卧室,明里暗里表达其实自己不太需要人陪的意思,但是被黄嘉河一句“你大学没住过宿舍吗”给堵了回去。 又过了几天,黄嘉河也无暇分·身。 日常起居,变成2263和22107轮流陪他。 谭既来实在好奇:“他们去干什么了?” 2263轻描淡写:“无可奉告。” 谭既来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从他们嘴里掏出什么东西,很认命地没有死缠烂打。 终于有一天,李则安回来了。 他像上回久别重归那次一样,带了满身风尘仆仆。 他眼里盈满了笑,负手背后,轻轻叫他:“谭既来。” 谭既来站的笔直。 李则安说:“根据你提供的信息,理事会作出反应,在两天前正式对在727地区及周边游荡的Bug人员实施了抓捕。” 谭既来屏住呼吸:“结果怎么样?” 李则安:“行动非常顺利,包括那个女学生在内,二十余名潜入国内的Bug已经全部落网,目前已经移交专案组审理。” 谭既来不放心:“这次真的抓住了?” 李则安笑了声:“这次是真的,我们的国际同事同时在海外配合行动,全球共计三百多人的黑暗势力,目前全部瓦解。” 谭既来把自己摔进椅子里,很开心但是又开心地没有立场:“那恭喜你们吧……” 这个时空没了,他的时空还有啊…… 而且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李则安被他奇怪又合理的表情逗笑,接着说:“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 “我将你之前的科研进度通报给杨霍两位教授,他们在你们曾经的研究基础之上,提出了全新的想法,”他笑笑,“他们会尽全力帮你回到原本的时空。” 谭既来捏着椅子扶手,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但是内心深处底色未明。 要走了吗? 为什么有点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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