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扔出去。 砸手里了。 半秒钟后,李则安发现自己把谭既来抱起来了。 谭既来瘦,不重,他不怎么需要费力就能带着他站起身。 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错愕地偏头,对上谭既来同样写满措手不及的眼睛。 两人对视,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彼时谭既来勾着李则安的脖子,头靠在他肩膀处。 他因为慌张而倒吸一口气,鼻翼扇动,鼻腔盈满了对方洗过澡后的温暖小苍兰香。 但是这个小动作在李则安眼里,感觉谭既来是在闻他。 他瞬间血气上涌,裸·露的脖子和脸绯红一片,想赶紧把谭既来放到大床里。 刚一抬脚,他忘了自己和大床中间还隔着一张简易的折叠床,“扑通”一声被绊倒,带着谭既来朝大床扑过去。 “卧槽!” 失重感又袭来,谭既来抱紧李则安的脖子,无意识地在他怀里乱蹭。 下一秒他落到床上,还好床垫柔软,倒是不疼。 不过李则安也跟着扑下来,与他呈十字形交叠,砸在他腰腹,有点钝痛。 谭既来微蜷身体,想揉揉肚子,结果刚伸下去就摸到了李则安刚吹过、还带点潮湿的头发。 卧槽…… 李则安被简易床绊了一下,双腿跪在上面。 其实他反应很快,正常不至于这么狼狈。 但是因为抱着谭既来,腾不出手,又怕谭既来摔疼,只能在扑倒的前一秒用手肘尽量支撑,给怀里的人做一下减震。 即使他已经很努力地让全身的肌肉发力,可上半身还是摔在谭既来肚皮上。 他刚手忙脚乱地想要起身,就感觉到一只手伸入他发间,扣住了他的后脑,生生把他的脸压了下去。 谭既来今晚睡觉之前,把睡裤脱了。 他嫌李则安的裤子长,就只穿了上衣和底裤。 而那件上衣在一通的折腾中,两颗扣子绷开,被揉得乱七八糟。 除了胸口,大半个身体裸·露在外面。 于是李则安被他一巴掌按下去时,五官紧贴谭既来小腹的皮肉。 他整个人都麻了…… …… 所有的一切在瞬间发生。 时间像是静止的。 或许是一瞬,或许时间很长。 总之谭既来回过神来后立马撤了手,松开李则安的脑袋。 李则安感觉脑袋一轻,力气陡然恢复,猛地弹起身。 他极速后退,直到后腰撞到窗台,一股钝痛传来才停住后撤的脚步。 他在那阵痛感当中喘了几口气,平复下来:“我刚刚绊倒了……” 说完又后悔。 他有什么好解释的? 谭既来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但他高估了谭既来。 这会儿谭既来脑子嗡嗡地乱,啥都不知道。 他疯狂起身抓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不确定李则安有没有发现他的变化。 如果有就太尴尬了…… 李则安茫然看着他触电般的动作:“你没事吧?” 谭既来僵硬地转头,目光落在李则安流血的小腿:“我没事……你没事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啧啧……
第48章 追问 顺着他的目光,李则安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刮破了小腿,正在流血。 “没事。”他说。 小伤。 谭既来缓了口气,翻身去抓折叠床头的睡裤。 看他要往外走,李则安连忙问:“你去哪儿?” “我去借点酒精和棉签。” “不用了。” “怎么不用,都流血了,”谭既来又看了一眼他的伤口,“还需要纱布。” “谭既来。”李则安叫他。 谭既来停住脚步。 李则安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伤口,说:“今晚谭斌值班,我让他送过来就好,你别出门。” 他按了耳返,说了几句,很快谭斌过来敲门。 谭斌提着药箱进屋,非常熟练地处理伤口。 整个过程,屋子里异常安静,谭既来和李则安都不说话。 谭斌挺粗的一个人,一开始大着嗓门儿在嚷什么“怎么弄的啊这是”,或者“这点小伤也让我来处理”。 但是说着说着,他也慢慢感觉到了屋子里弥漫的诡异气氛。 他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轮番滚过,最后落到李则安身上,问:“老李,你脸怎么那么红?” 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则安若有若无地瞪他一眼:“疼的。” 谭斌不信:“是吗?” 李则安强行:“嗯。” 谭既来一边努力转移话题,一边担心地问:“他被金属划伤的,要不要打一针破伤风?” 谭斌一脸他小题大做的表情:“他经常被金属刮伤,每次都打人不被戳傻了。” 谭既来:“经常?” 谭斌嗤笑一声。 他想起最初认识那几天,他们跟Bug打架的场景。 估计那样的情况,他们经常会遇到。 他目光下移,找到李则安的小腿。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腿上好多或长或短、或大或小的伤口。 谭既来盯着那些伤,有点难过。 谭斌嘱咐了句“别沾水”,收拾了药箱就要转身出去。 谭既来拦住他,逼着他给李则安打针。 最后谭斌被他弄的没辙,歪头冲着李则安笑:“有人心疼你诶……你要打吗?” 谭既来心道谭斌这个嘴真是很讨厌。 李则安眨了下眼睛:“那……打吧。” “那你得去医务室,”谭斌一拍药箱,扯着嗓子,“我这儿可没有破伤风。” 三人戴着口罩帽子,捂得严严实实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在办公楼后的一栋两层小楼里。 打完破伤风,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三个人排排坐在长廊的座椅里靠时间。 谭既来和李则安干巴巴坐着,谭斌在旁边百无聊赖地刷dy。 他爱看沙雕类的视频,大数据推送给他的也全是段子。 他一边看一边哈哈大笑。 谭既来本来在发呆,但当耳朵里钻入“空腹可以吃饭吗”、“我二舅当过兵影响我坐牢吗”、“监狱里全是罪犯,警察为什么不去监狱里抓人”之类的二逼笑话后,也忍不住勾唇。 他想问:为什么沙雕网友这么沙雕……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扭头一看,是李则安弯了眼睛。 他手支在额头,整个人轻轻抖动,眼里全是笑意。 谭既来绷了大半天的沉闷情绪融化大半。 这样的李则安鲜活好多。 终于在谭斌又一阵魔性狂笑的催化中,两个人对视一眼,莫名其妙跟着大笑起来。 谭斌的笑张牙舞爪极其夸张,嘴巴咧得极大,像是要吃小孩。 谭既来“咯咯咯咯”,靠着椅背的身体轻抽,不时拍打扶手。 李则安即使是大笑也很收敛,只是眼睛弯弯嘴角弯弯,轻轻摇头。 三人好容易笑够了。 谭斌舒了口气,突然头动了动,认真听耳返。 几秒钟后,他翻个白眼:“靠。” 谭既来:“怎么了?” 李则安:“快去吧。” 谭斌:“那你咋办?” 李则安:“我没事,再说还有……” 他看了谭既来一眼,说:“他陪着我。” 谭斌点点头,甩下一句“有事你再找我”,就背着药箱转身跑了。 谭既来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楼梯口,问:“到底怎么了?” 李则安按了下耳返:“39说63不小心摔了玻璃杯,手上好多处划伤,请23帮忙看看。” 谭既来:“63没事吧?” 李则安:“有几颗玻璃碴子扎的深,所以需要23去处理。” 谭既来:“希望他没事。” 到了时间,医生允许他们离开。 他扶着李则安慢慢走。 与其说是扶着,不如说是象征性搭把手。 李则安根本没把这个小伤当回事,健步如飞。 出了这栋楼,两人横穿警局大院。 现在已经是深夜,热闹一天的城市安静下来,竟然算得上清幽。 月亮挂在天上,浑圆浑圆的。 谭既来低头看月光下两个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想起奇异国度里,薄阳落日时分柏油路面的景象。 亲昵、暧昧。 他停住脚步。 李则安回头:“怎么不走了?” 他面对月光,镀了一层银白色。 他的眼睛隐在睫毛的细密阴影里,像干净清澈的水晶,轻轻地闪。 谭既来眼角微酸。 最近经常会酸。 “我就是想,”他抿抿嘴,扯出一个笑,笑过后又变得严肃,“想跟你郑重地道歉。” “道歉?” “嗯。” 他微动嘴唇:“白天我不该开你玩笑。” 太混蛋了…… 李则安垂下眼皮,睫毛也跟着扇动,彻底把眼睛挡住。 整个晚上,他心烦意乱。 谭既来那句“想让你们老大多陪陪我”,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他知道谭既来是在逗黄嘉河。 所以他更烦闷。 抬起头,面前穿着皮夹克的男生一脸紧张,等待着他的“宣判”。 如果只是个玩笑,玩笑罢了。 如果不是开玩笑……也挺不错的。 他收起情绪,平静地说:“不用道歉,我没生气。” 谭既来拇指和食指捻动皮夹克:“那是你人好……但是我应该道歉。” 李则安不怪罪他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更难堪、面目更丑陋。 “谭既来。”李则安不在意他的歉意,忽然认真叫他。 有那么一瞬,谭既来在他的语气中捕捉到什么。 但是三月的风太凉,那个念头在风里倏忽消散。 “怎么了?”谭既来问。 李则安:“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 “那个世界的我,跟你真的不熟吗?” 谭既来愣了片刻:“为什么这么问。” 李则安看着他:“我们必修心理学。” 驴唇不对马嘴的一句话。 谭既来又摸不着头脑,又感觉不太妙:“所以呢?” 李则安:“你很多微表情、小动作,跟教材示例一模一样。” 谭既来:“……” 孟桐之前给他画大饼,要带着他一起成为超级科研大牛。 他现在算不算实现了另一种形式的名垂教科书? 他胡乱想着,抬头发现李则安的眼神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又锐利又笃定。 谭既来开始慌。 卧槽他是不是真看出来了? 他发现他喜欢他了? 这他妈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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