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砚南默了,是了,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危朝安知道了,断然不可能心安理得地等待。 见司砚南沉默,危朝安便已经知道了答案,轻笑道:“休息一晚,明早出发。” 司砚南无奈叹气:“好。” …… 这一晚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睡踏实,天刚亮就起了身,两道门几乎是同时打开的,两人见到对方都是一愣,随即便相视一笑,收拾好自己,即刻动身。 有些话,在心里就好,不必说出口,彼此都明白。 有了来时的经验,危朝安和司砚南全程警惕,静心凝神,没再被这奇怪的地方搞出来的东西骗入幻境,用了半天的时间,就走到了外围,再往出走走,就能离开这片地界了。 说起来还有些无语,费了好大劲躲进来的,两天都没待上就出来了。 不过也不算是白来,这么一来一回,幽篁和那些觊觎圣物的家伙们应当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们的气息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谁知道怎么去李家堡? “看我干什么?你在凡间待着的时间可比我多。”司砚南眨眨眼。 “我又不是哪都去过。”危朝安理直气壮。 于是,两人面面相觑,谁都拿不准方向。 “看看英雄帖上有没有地图,求人帮忙,总得附上位置吧?不然谁找得到?”司砚南说道。 危朝安听了觉得也有道理,于是仔仔细细又把英雄帖看了一遍,这才发现那文字下纸张的底纹,就是一张地图。 “有了,走吧。” 危朝安扬扬下巴,比划了一条不算绕远的路。 有了地图,赶起路来就方便多了,离开了那片奇怪的地界,司砚南的灵力也逐渐恢复,带着危朝安没用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李家堡附近。 不过……这李家堡的情况和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说好的……邪祟作乱呢?” 司砚南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这李家堡背靠群山,庭院环绕,其中有飞檐高阁,溪流入户,虽算不上富丽堂皇,但也绝对是大气磅礴,乍一看,还能看到灵气萦绕宅院上空,算是一方宝地。 而且,这李家堡门前往来宾客络绎不绝,根本就不像是出了事的样子。 “这样看着,倒真像是有神器坐镇的模样,只不过……外强中干罢了。” 危朝安细看了一会儿,便看出这李家堡外表上的富足祥和都是假象,不过是撑面子罢了。 司砚南听了,也放开神识查探了一番,发现这些“宾客”都是些能力不弱的修行者,想必也是收到了英雄帖来的。 “进去看看?”司砚南问道。 “好。”危朝安也有此意,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走,于是叮嘱道: “记住,你我不可强行干预凡人命数,若遇到邪祟,引到无人处动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仙法,装作是修行者就好。” “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天在凡间行事了。” 司砚南神色古怪,他在危朝安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危朝安不置可否,他可没忘了好些年前司砚南有一次下界诛邪,就因为一时善心大发,差点改变了一个凡人的命运,为此还受了罚,不过看司砚南这样子,多半是早就忘了。 两人在暗处又盯了一炷香的时间,等到李家堡门前没那么多人了,换了身月白色锦缎劲装,又将随意散着的头发束成了高马尾,戴了白玉发冠,算是凡间宗门弟子常见的装束。 彼此确认看着不那么显眼了,这才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危朝安怕司砚南的脾气坏事,于是主动递上了英雄帖,冲着守门的人说道: “我师兄弟二人接到英雄帖,特来相助。” “二位仗义相助,李家堡感激不尽。”守门的人检查了英雄帖无误之后,先是冲着两人抱了个拳表达感谢,接着又拿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透明色晶石,说道: “二位见谅,为确保前来相助的英雄们的安全,堡主叮嘱我们一定要劝说诸位,一定要量力而行,但不论如何,诸位前来相助的情谊,李家堡记下了。” 说完,这人似乎是担心面前这两位多想,认为是小瞧他们,正要再解释两句,就被司砚南挥手打断。 “理解,你们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说着,司砚南便把手放在了那晶石上,估计这东西和仙界的玄石差不多,都是测实力来的。 危朝安一开始还担心司砚南弄过了头,好在司砚南还算是有分寸,晶石的亮度足够耀眼,却又不会太过出挑。 危朝安也照做,晶石的亮度与司砚南不相上下。 守门人见了,知晓面前这两人实力强劲,眼睛都亮了几分,脸上难掩欢喜,连忙躬身相迎:“两位里面请!堡主在正厅恭候多时!” 危朝安和司砚南礼貌颔首,迈步进了李家堡。 借着门廊阴影的遮挡,危朝安侧头看向司砚南,意味深长地笑了,传音道: “恭候多时吗?我看不见得。”
第35章 进入李家堡 李家堡的内院里种了很多的花, 争奇斗艳,各有千秋,每一朵花瓣上都纤尘不染, 一看就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 越往里走,鼻尖萦绕的香气便越是浓郁, 但却并不会让人觉得腻得慌, 而是一种沁人心脾的幽香。 忽地,危朝安余光瞥见了一簇花丛中有几株熟悉的花苞, 用手肘碰了碰司砚南,示意他去看。 司砚南顺着危朝安的目光看过去, 顿时神色一凛, 那几株红色的花, 不就是那无名山下的花吗?就是那花造成的幻觉让他看到了别样的危朝安…… “李家堡的人果然去过那里。” 司砚南眼神微暗, 不动声色地传声道: “小心些, 这花出现在这,我担心李家堡心术不正,现在这李家堡内修行者少说也有三五十人, 若是中了幻境对彼此出手,不是小事。” 到时候若是这些人发起疯来下杀手,他们是杀还是不杀? “我倒是觉得,李家堡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害人, 这么多人会牵扯到很多势力, 单单一个李家堡,还招惹不起这么多门派。” 危朝安表面上一副好奇打量的模样观察着李家堡和来往的修行者, 同时传音给司砚南: “所以, 就算是李家堡想要害人,也得是推给那所谓的邪祟诅咒, 这花,多半是用来做个引子,制造出一些不痛不痒的假象,潜移默化的让来到李家堡的人看到些什么,给他们的心中种下一颗此处有古怪的种子。 这样一来,之后不管见到多么离奇古怪的东西,这些修行者都会首先想到邪祟和诅咒。” “那你觉得,邪祟和诅咒,是真是假?” 司砚南是半点没感觉到这里有什么邪祟的气息。 如果是隐藏起来了,那这邪祟的来头恐怕不小。 “不好说。” 危朝安不确定地摇摇头,视线看向正厅,说道:“随机应变吧。” 司砚南挑眉不语,跟着危朝安很是低调地随着人流进了正厅,见里面已经站满了人,两人便寻了个门口位置站定。 “诸位英雄,大恩不言谢,若诸位有谁能助我李家堡渡过难关,李某人说话算话,必将奉上神器窥心镜。” 正厅首座旁站着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剑眉星目,器宇轩昂,背上背着一把不合身量的巨剑,和他那一身书卷气十分不搭。 但危朝安能从这人周身散发的气息感觉到,此人修为不低。 再听这人言谈,多半就是堡主了。 果不其然,下方有一年轻男子出声道: “李堡主,不是我等胆小怕事,但这诅咒之事凶险异常,李堡主总得和大伙儿说些已知的情况,也好让大家有个准备。” “是啊,李堡主只说让我们帮忙,却一点关于邪祟和诅咒的事都不提,是不是有些不妥?”另一人也配合道。 危朝安和司砚南对视了一眼,也觉得有些离谱,合着这李堡主找人来猜谜来了?什么都不告诉人家就让人家玩命? 然而,李堡主闻言顿时面露凄惨,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哀怨道: “诸位有所不知,不是李某缄口不言,而是这邪祟只在夜间害人,凡是见过这邪祟的人,都死了,不论我们怎么防着,都防不住,意识到出事赶过去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邪祟也早就没了踪影。 至于诅咒,之所以说是诅咒,是因为这邪祟专挑成年男子杀害,女人和孩子都没事。 李某也想过带着大家躲得远远的,可李某试过了,不管李家堡的人逃到哪,都会被邪祟杀害,躲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被害人的死状呢?”一绿衣女子问道。 李堡主稍作思索,蹙眉回应道:“像是被一瞬间吸干了生气,顷刻死亡,死状……有些吓人,浑身都干瘪了下去,像是死了很久的干尸。” 听到这,司砚南眼神微变,传音给危朝安:“和无名山上的情况很像。” 危朝安也想到了之前那只瞬间被榨干生机的鸟,淡然地点点头,示意司砚南先别急,再听听。 这时,那绿衣女子身旁戴着斗笠,手持一把阔刀的女子低声问道: “既是瞬间死亡,李堡主又如何意识到有人出事,又带人赶过去的呢?” 这话一出,顿时大厅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李堡主的身上。 被这般怀疑,李堡主也没生气,心平气和地解释道: “这样的事发生不止一次了,我李家堡至今已失去了近半的男丁,其中不乏天资佼佼的青年一辈,他们之中有人能感知到邪祟来临前的危机,做出了警示,但……还是没来得及救下。 邪祟似乎知道我们的所有举动,我们守着哪边,它就会避开,寻找任何可乘之机,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家堡……如今已经没有多少能动用的人了。” “抱歉,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了解详情,如有冒犯,还请堡主海涵。” 那斗笠女子抱拳颔首,礼数还算周到。 李堡主摆摆手,说了句无妨。 之后其他人又问了一些和邪祟诅咒相关的问题,李堡主也都一一耐心回答,但很可惜,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简单点来说,就是,只有死了的人见过邪祟的样子,知道邪祟是如何动手的,知道邪祟动手前会有什么征兆,但很显然,他们没法开口告诉在场的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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