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荷月的那个娃娃,则被满脸嫌弃的荷月丢给了罗天师,她也暂时栖身在那。 得到肯定的答复。三人拿出准备的工具挖。 沈秋黎边挖边打量周围环境。严格意义来说,现在所挖的地方,这里的树并不是很高大。和荷月所描述的并不相同。 难道荷月理解的极为高大的树是指比碗口要大的树就是高大吗? 从入山到找到地方,也才不过一个小时。感觉太过轻易,荷月却给了他们三天时间,这完全绰绰有余。 沈秋黎心不在焉的想着。 “咦,”言璨一铲子下去感觉碰触到了一个硬东西,他眼睛一亮,“是挖到了吗?” “不过就挖到了啊?居然这么快吗?”言璨蹲下身查看,语气除开发现东西的激动还有隐隐失落。 像是刺激的探索之旅,刚开头就立马结束了一样。 沈秋黎两人也过去看是什么。 言璨也不怕脏,扒拉开浅层的土,露出一截红色的布料。 罗子厉跟着扒拉土,他下手又狠又快,刨出来的土跟沙尘暴一样在边上堆成小山。 沈秋黎深吸一口气,做好面对一具尸体的准备,也伸手跟着扒拉。 红色布料越露越多,上面有精致的刺绣,看起来是鸳鸯。 沈秋黎有些肯定了,这应该就是和鸯鸯有关的了。 将红色布料刨出露出全貌,是一只红色的绣鞋,和鸯鸯脚下那双一模一样。但是久埋地下,全身脏兮兮的泥土,还有好几处破损,摸起来十分易碎的感觉。 沈秋黎小心地将其拿出来,清理掉表面的污秽,想了想放置在了背包娃娃那处。 有鞋了,那么尸骨应该就在这附近。三人都是这么想的,拿着铲子一鼓作气使劲挖。 一时间泥土纷飞。 以发现绣鞋的地方为中心,扩散四周的挖,挖的差不多一个大坑,都可以躺下一个人了。 可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期间发现了一些动物的骨头,兴高采烈的以为发现真正的尸骨了。拿去询问鸯鸯,却被一一否决。 三个人也都累了,累到差不多可以躺坑里睡一觉的地步。 坐在树下,沈秋黎怀里抱着那个布娃娃,眼神放空。 而罗子厉把背包里的一张白纸拿出来,这是供鸯鸯和他们交流用的。 鸯鸯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借助纸张。而言璨在旁边,则负责念出鸯鸯写在纸上的话。 “我记得……我的手就埋在这里的!我记得这个树桩子。” “对不起,让你们这么累。难道是我的记忆出错了吗?” “你的手?”沈秋黎有些惊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但这个可能很残忍,让他声音有些发涩,“……这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你们挖的时候我才记起,我是被肢解了。他……”言璨声音哽了一下,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他脸上表情有些微妙,神情复杂。 罗子厉凑过去,看到了内容只是小小惊讶了一下,他继续读道,“他将我的手和脚分别埋在这座山里的两个方向,而把我的身体躯干埋在山的中间,刚好和手脚所在的方位连成一条直线。” “这么说或许对你们的寻找有帮助,不过这样会吓到你们吗?”罗子厉声音平稳地说完。 他又补充回答鸯鸯的问题,“不会的,我们不会怕的。” 沈秋黎心里有些酸涩,这样温柔小心的女孩子,本该有一个快乐美好的未来,但她的未来在出嫁那日戛然而止,尸体甚至也被人肢解,深埋山林不为人知。 “没关系,这里找不到,我们再去看看别处。”面对已经无法挽回的惨淡结局,沈秋黎只能轻轻拍了拍怀里灰扑扑的布娃娃。 他更加坚定了要送她们去轮回的事。 休息了一会,三人带着东西,又跟着罗盘开始了找寻。 这次罗盘的指引没有之前这样轻易,往往将他们引到一些没有路的旮旯角落,让他们不得不想办法绕路。 第三次看见那棵很熟悉的树,沈秋黎很肯定地说,“我们就是一直在这里绕圈!” 如果不是这棵树干粗壮的树与众不同的外貌和独一无二的装扮,也许他们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在这兜圈子。 这棵树的树干缠着一根红色布绳,深深嵌在树干里。这棵树也和周围其他挺直的树不一样。 这棵树有些歪斜,树中间像是被劈开一样,树枝是朝两边生长的。 罗子厉看着手里的罗盘,罗盘的指针一会偏向树的左边,一会偏向树的右边,左右摇摆不定。而他们之前左边右边都走过了,但都回到了原地。 言璨注视着那棵树,突然恍然大悟地开口,“这棵树…李婆婆跟我讲过。她说村子边上的山深处,有些邪门。去了那,就会遇到迷障。” “要是在山上看见了绑着红绳的树,那就不要再往前走了。因为再往前就会到鬼的地盘。” 言璨温声讲着,但细看眼睛里有几分兴奋,“她说啊,前面的地方是古时候被山贼抢劫虐杀的过路人的埋骨之地。山神为了保护人,就在这设下了迷障。” “那你有办法破这个吗?”沈秋黎满含期待地看着言璨。 言璨摇头,“李婆婆没跟我说,要怎么破迷障。” 沈秋黎看向罗子厉,罗子厉也摇头,“抱歉,师傅还没教我怎么破迷障之类的阵法。他目前还只教我攻击力强的阵法符箓。” 手里的布娃娃软塌塌的,鸯鸯似乎身体很虚弱,在白日里几次出现耗费了她太多精力。沈秋黎不敢再呼唤她消耗她精力了。 言璨站在树底下,伸手触碰树上的红绳子,停了几息,他眼睛一亮。 他转过身,笑起来,“我好像想起来一个土方法了。” “不过不知道管不管用,我偶然间刷到的。”言璨眨眨眼。 沈秋黎和罗子厉都好奇的看着言璨。 只见言璨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并抽出三根,全都点燃后夹在手里。 他面对着树,用上香的姿势拿着烟,低声喃喃着什么。 接着他把燃烧着的烟摁在那段红绳上,红绳并不粗,滋啦滋啦烫出一个洞。 沈秋黎罗子厉看的一愣一愣,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而言璨也见好就收,烫出一个小洞,就捻灭香烟。 他竖起两根手指点在那个烧出的洞上,面容严肃,像是要念出最后一句咒语。 后方的两人对他的土法子还尚存一丝希望,眼巴巴看着他。 他大声念出: “芝麻开门!!” 风呼呼地吹落那棵树的三四片落叶,其中一片落在他脚边,其余再无动静。 …… “你们怎么不说话?”言璨收回手,若无其事看向沉默的两人,“我只是个业余的爱好者,所以这就是我的土方法了。” “你们猜,我刚刚跟他们说了什么?”言璨拍拍旁边的树,无害的笑笑,“要是给我们让路,我就回去给他们烧香。要是不让路,我就把树烧咯。” 罗子厉看向言璨身后,手指一指,“看那后面,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沈秋黎看过去,树后边本来郁郁葱葱重叠的草木消失了,好像变成了一片平地。 难道……言璨的土方法成功了? 沈秋黎面色变得古怪,原来鬼也会害怕这样的威胁吗? …… 望墟里,韫玉鬼王安安静静站在庭院里。 望墟无日只有月,他已记不清多少岁月流逝过去。 唯有今天的日子不一样。每到这个日子,他胸口的伤口就会灼灼燃烧作痛,渗入骨缝的疼痛提醒着他。 韫玉鬼王随性舞了一段剑,剑的寒芒锋利。 “兹颉,有什么事?” 他开口询问,声线冰冷。 肤色苍白的寸头男人行礼之后,说道,“大人,我们找到了您想要找的人的消息。” 兹颉一边嘴角上挑,“很巧的是,听说晏鬼王和他的新娘也和您想找的人在一个地方。” “在一个小村子里,好像是叫虞福村。”兹颉恭敬地低头,“大人,您要趁现在亲自前往吗?” 韫玉鬼王收起了剑,剑入剑鞘。 他勾起嘴角,眼神空寂地望着弯钩似的明月,“去,当然要去。”
第42章 调虎离山 面前是一片坦途,地面很平,生长的都是低低矮矮的灌木。 走过去时,甚至连一些小生物的声息都没听到过。 之前在众多高树里穿行,偶尔就会听到小动物惊惶逃开的动静。而这里很安静,像是只有他们是活着的生灵。 连风吹进来,都像吹进一片死水。灌木丛发出的声音都有些沉重。 而现在忙了近半天,连半块尸骨都没找到,只有一只绣花鞋。 已经是下午,太阳的炙热渐渐降温,光线也不再如此刺目。光拉长了那些灌木的影子,在地面上张牙舞爪。 “啊!”言璨面露歉意,“不小心踩着你了。” 他脚下是块手骨,泛着黄,半掩在黄土里,像是在这已经埋了很久,骨头上破碎有着很多裂痕。 这个地方有很多半掩的骨头,应该是一次暴雨将它们从土里翻出来了。 走在前面的罗子厉停了下来。他的罗盘指针在这块地方疯狂转动。 “挖。” 罗子厉吐出一个字,就放好东西拿着铲子开始行动。 沈秋黎将娃娃放在阴凉处也开始努力。 一挖又是一个多小时。 这一下他们挖出了很多骨头,零零碎碎,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些骨头看起来都极其老旧,颜色泛黄,有很多表面都有裂痕。 撑着脸看满满当当的骨头,三人一脸愁容。虽然挖出这么多,但询问过鸯鸯,她说没有在里面发现自己的尸骨。 所以虽然这么多,但没有一根是鸯鸯的。 花了很多力气,但仍旧一无所获。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下山也需要些时间。他们在原地休息一会就该回去了。 沈秋黎捧着鸯鸯的布娃娃,看着满地的骨头和堆成小土堆的土发呆。 看来荷月给出三天的时间,并不是夸大了这个。不过鸯鸯明明都说了,她记得自己的尸骨是埋在这里,为什么会凭空消失,难道是有人将其偷了? 按常理而言,这里寻常人应该进不来的,但在目睹言璨一顿作法就进来后,沈秋黎对这个结论又有些怀疑了。 视线里言璨蹲在骨头堆里,认真地给每根骨头按形状分类摆放。 沈秋黎探究地看着言璨,他总觉得言璨来这并不是为了什么好奇心或者对荷月鸯鸯经历的怜悯,而是另有目的。 他面对很多灵异怪异的事都面不改色。像面对纸上无端出现字迹,布娃娃可以自己点头摇头,目睹了迷障能玩笑一样作法,而现在更是摆弄着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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