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那是你的人民!有他们,才有你这个王!” 伊让:“狗屎!我之所以是王,那是因为血统尊贵!就算他们全死了、烂了,我依旧是王,不仅仅是格雷斯的王,还是世界之王。” 巴尔懒得跟他废话,拉开王座旁的抽屉翻了一遍,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又踹门跑进伊让卧房。 伊让跟了过去,抱手靠在床角的柱子上,打趣道:“你跟我什么关系?国王寝室,妃子都无权进入,你敢在这里乱翻?” 巴尔:“解药交出来。” “龙血制成的秘药,怎么可能有解。”伊让说着,轻浮地抬手去揩巴尔的脸,被巴尔一手拍开。 可伊让不愧为神经病,先前巴尔逆来顺受,他又是发疯又是动粗,现下被打,他心情反倒好了不少。 “喂,巴尔。”他说,“签了元老院的解散令,搬到隔壁王后寓所去,我答应你,把男宠都打发掉,日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巴尔一改平日的好脾气,揪着伊让的衣领将人提起来:“不要羞辱我!我想要什么,你从来都知道,但你给过吗!?” 伊让双眸一暗,扬手启动世界盾,腕上的太阳花吊坠霎时涌出气浪。 黑猫和兔狲连忙趴下,背靠石制花坛躲避,以至于等他们再回神,已错过了营救时机。 短暂时光倒错后,只见伊让重新掐住巴尔的脖子,将他摁在床上,提起水瓶拼命往嘴里灌:“是你逼我的!这次不会再让你吐出来了!” 巴尔不停呛咳,口鼻里全是水,龙血顺着食道滑入胃部,等他再次挣开伊让,伏在床边抠嗓子催吐时,怎么也没吐出来。 得手了的伊让躺在床上,畅快地说:“龙血接触到胃液后,会伸出长足扎根在胃壁上,持续释放神经毒素,很快你就会痛不欲生,还是省点力气吧。” 黑猫从巴尔的表情中看出了绝望。 子祈曾说过,巴尔从小就喜欢伊让,不仅仅是初恋,还是暗恋多年,未有一刻改变动摇。现下被自己深爱着的人下狠手对待,心情可想而知。 可惜伊让察觉不到巴尔的异样,还伤口撒盐般地要挟说:“要么你低声下气求我吧,只要你求我,我就给你止痛粉。” 巴尔深深看了伊让一眼,万念俱灰,直接摔门走了,留伊让自己一个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哈哈大笑。 黑猫和兔狲维持猫的形态就不能说话,王后寓所又不宜久留,加上巴尔自行走了,蛋散便同意先行离开,再做下一步打算。 阿望将掩饰用的蛋糕盒重新打包好,沿着来时的路撤退,谁知走到半路,又出现了新的状况。 “排队!男的这边女的那边,上衣脱了,露出锁骨,安静等待核验!” 卫兵队长板着脸,焦灼地忙前忙后,几个小兵跟在他屁股后面愣头愣脑问:“老大,什么事这么大阵仗?” 队长:“城里有间谍,昨天的行动泄密了!” 小兵:“所以现在要挨个盘查?可大伙都是自己人,不是生面孔。” 队长猛然回头,抓住小兵拽开他的衣领,没看到“披皮者”的长长伤疤,又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问什么问,听话照做!” 小兵灰溜溜在阿望面前走过,稍逊又倒了回来,将刚才被骂的怨气撒在阿望身上:“你,手上拿着什么?” 阿望:“新,新桥餐厅的蛋糕。” 小兵:“放下,到那边脱衣服排队!快快快,傻笑什么!” 排队是不可能排队的,怀揣三只来路不明的动物,接受审查还得了? 自己赔进去不说,还会连累犬族。 阿望紧张地竖起耳朵,点头哈腰佯装顺从,趁那小兵回头骂别人的当口,一溜烟跑了。 盘查的队伍堵住了正门,他只能折返王宫,跑到牧哥房间内躲着。 月白和水寒到隔间穿衣服。 蛋散打望了一圈:“这里阴森森的,好像不太安全。” 阿望:“但我哥叫我来这里等他。” 蛋散:“有吗?你听错了吧。” “没听错。”月白从隔间走出来,边整理领子边说,“牧哥当时已经发现了我,却忽然吩咐哈士奇忙完之后回房吃蛋糕。他跟哈士奇一起出去的,什么时候说不行,偏偏在那种紧要关头说,他的行为,更像是展示给我们看那只哈士奇的异样。” 水寒紧随着走出来:“关键犬族不喜甜食,不把阿望骂一顿就不错了,怎么会叫大伙一起来吃?” 说到这个,阿望突然想起来了:“刚才格雷斯王手上那种胶囊,离开龙脊山的时候,加珊王给我们吃过。” 月白愕然:“那你怎么没事?” 阿望惭愧地挠挠头:“我怕苦,偷偷扔了。” 嘟—— 刷卡的声音。 所有人停止交谈,屏息看着渐渐扩大的门缝,水寒甚至还提前驭咒。 幸好,门外只有牧哥一个,看到宿舍里突然冒出来一大群人也没有惊慌,只迅速关上门,默然坐了下来。 这态度,应该算是暂时放下恩怨,寻求结盟了吧。 月白这么想着,赶紧将胶囊的事全盘托出。 牧哥安静听完,补充了两个信息——枒桫身体每况愈下,需要大量时间静养,于是将巡回演讲的事全权交给伊让。而伊让背着她,四处捕捉恶魔后裔充当血奴,理由是恶魔后裔的先祖也属于龙,血液被认为有一定的作用。 月白震惊得说不出话。 这样一来,还不如当初走中路呢,至少巴尔和小夜还算明事理……不对,上次就是跟他们讲不通,最后才用夙夜璜倒回去的。 而且这一回,猫族得以脱身,若现在再使夙夜璜重新再来,未必会有更好的结果。 怎么办。 为什么世上的路如此难选,普通人想安安稳稳活着都成了奢望。 水寒察觉到月白在胡思乱想,抬手摸摸他的额头,没有烧,便将大手覆在他的手上以示安抚,转头问牧哥:“枒桫应该还有族人在,你见过没有?” 牧哥摇头。 蛋散挖了一块蛋糕塞嘴里:“其他的死光咯,我听巴尔说,枒桫是最后一条龙了。” 原来如此,水寒心想。 难怪枒桫明知吉特人体弱,还要冒着风险用易魂链替自己续命。 只是这场博弈,巴尔输了,枒桫也捞不到好处。 意志剑…… 任由伊让这么作下去,恐怕也成问题。 所以该救巴尔还是枒桫? 怎么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水寒和月白各愁各的。 牧哥也不说话,似乎正思考着怎么说服两只猫摒弃前嫌,帮自己救出那群傻了吧唧吃了药,然后更加傻出天际的同胞。 仓鼠蛋散光顾着吃吃吃。 阿望三边看看,好像都挺不好惹的,于是挑了最小的那只搭讪说:“你吃得这么欢,不担心你主人了?” 蛋散:“不担心啊,我什么都怕,唯独不怕龙,当年猫崽崽盒子上的龙族封印还是我啃开的呢。” “!!”牧哥一听有戏,目光从两只猫身上移开,问仓鼠,“能否告诉我具体怎么操作?” “疑?”蛋散摸摸圆滚的肚子,顶着可爱的大眼睛说,“我们很熟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第112章 竹马(上) 蛋散那样强硬,腹背受敌的牧哥只好再回头恳求月白。 月白顶着飞机耳,为难说:“牧哥,这事我们也是才知道,信息很少,那奇怪的药效更是听都没听过。你先别急,给我们点时间去想想办法。” 见他言语间有松动,牧哥喜上眉梢,貌似诚恳地说:“好,我相信你。你是小萨的朋友,相当于我的家人,我留在王宫给你们做接应,有什么就叫小萨给我传信。” 家人这个称呼太重了,月白愣了愣,就听水寒说:“受不起,不过听你的意思,是想让阿望留在我们这边?” “小萨性情直爽,不懂拐弯抹角,继续呆在王宫迟早露馅。”牧哥无奈地说,“如果你们执意不收留,他就必须吃药,等后面找到了办法,再跟其他族人一起解开。” 被反将一军的水寒:“……” 迫于头犬的压力,阿望不敢反驳,但眼泪稀里哗啦飙成瀑布,哼吱哼吱可怜地呜咽,顶着水汪汪的眼睛,就差没有用脑袋蹭月白哀求了。 月白明知是道德绑架,还是一万个不忍心,最后长长呼出一口气,答应收留阿望。 牧哥借着收拾行李的契机,将阿望单独喊了过去:“要怎么做,你清楚了吧?” “清楚明白!”阿望欢快摇着尾巴,“不过要传信,我们是不是该约好地点,再商量一个暗号?” 牧哥揪着阿望的耳朵,恨铁不成钢说:“给我盯紧那只仓鼠,看他怎么解巴尔将军身上的毒,然后告诉我,别的事你少折腾。” “啊!?”阿望大吃一惊,“你让我当间……” 牧哥用力拍了他脑袋一下,打断了未曾出口的话。 阿望垂头丧气。 牧哥见状,又说:“离开族群,自己一个在外面的时候,遇事要留个心眼,不能傻乎乎的,别人让你干嘛就干嘛。” 阿望:“哦。” 牧哥:“吃东西也小心些,什么巧克力、葡萄、蛋糕,都给我忍着,烤肉让店家别放洋葱和盐巴。” 阿望:“哦……” 牧哥将行李的扎带用力扎好,摸了摸阿望的头:“你一定要好好的,犬族前途未卜,你可能是我们仅剩不多的希望了,不能再出差错。” “哥。”阿望嘴巴一扁,“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那怎么行,我走了小哈他们怎么办?你记住,要是被人欺负,就找那只黑猫,他心肠软,是那群人里唯一真心对你好的。” 夜里,牧哥手持伊让的令牌,将一行人偷运出王宫。 阿望拜别了牧哥,背着个比自己还高的行李包,意志消沉地跟在月白后面,而他们要去的目的地离王宫不远,正是国王道818号——巴尔私宅。 没有子祈和蛋散打打闹闹,巴尔的屋子十分冷清,门前大堆落叶新新旧旧叠在一起,显然有一段时间没打扫了。 蛋散主动钻进去,取了把钥匙出来。 进入大宅后,他们分头寻找,最后在湿冷的书房里找到了巴尔。 只见巴尔伏趴在书桌上,双目紧闭,浑身不停哆嗦,豆大的汗浸湿了正在批阅的文件,看样子是痛得厉害。 “巴尔!”蛋散爬到他身上推了推他,又放声大喊,“在这呢!猫崽崽,快来帮帮忙!” 离得最近的水寒先一步赶到,一把背起巴尔,由蛋散带路直奔主人房。月白寻声找来,半路撞见他们,看到这阵仗赶紧折回去,将过道的门通通打开方便通行。 阿望是来得最晚的。 他到达时,其他人已经进入房间了,他站在房外踌躇一阵,谨记牧哥的吩咐,半蹲在外头竖起耳朵静静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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