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顾明昼愤怒到失去理智,会是什么场景……他很期待。 “昨日之事还望尊上既往不咎,我不知你是顾明昼带来的朋友,多有冒犯,你想怎么惩罚我都接受,”魏燎意味深长地看向沈洱,低声问,“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真的是他的妻子么,你喜欢他?” 闻言,沈洱微微睁大眼睛,急忙否认:“你胡说什么,本座才不喜欢他。” 话音落下,房间内的气氛忽然尴尬起来。 顾明昼蜷紧指尖,冷眼睨向魏燎。 魏燎却恍然大悟似的抚掌笑了笑,“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一场,那我就放心了。” 稍顿片刻,他敛起笑意,望向沈洱,定定地开口,“实不相瞒,昨日尊上对我出手的时候,我已经被你的身手不凡的英姿深深迷住,既然顾明昼和你没关系,可否让我追求于你?” 沈洱:?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顾明昼身形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被石化了般。 另一旁,唯一的正常人,苏卿言恨不得把他嘴巴缝上,“你疯了不成,人家都有了孩子的,你瞎掺和什么!” 魏燎却毫不在意地勾唇笑道,“我不介意,我自然会待孩子视如己出,顾明昼和尊上都没说什么,有你苏卿言什么事?” 他用余光看向顾明昼,看到对方面如沉墨的阴戾神色,心头莫名快意兴奋。 沈洱怔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你说你被本座迷住……” “是。”魏燎微笑着承认,脸不红心不跳道,“你是我见过最强大,聪慧,令我心折之人。尊上,我心悦你。” 沈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天,第一次有人当面跟他说出这种话来,而且还是化神期的人类修士,称赞他强大聪慧。 他昨天有表现出来吗? 沈洱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自己哪里吸引了魏燎。 想来一定是他难以掩藏的卓越气质不小心流露出去了,他这该死的魅力啊…… 沈洱越想越有点小得意,心情也好起来不少,坐在椅子上,微微仰起下巴看向面前的魏燎,说道:“既然你如此心诚,那本座便先赏你当本座的奴隶二号,先考验你一番……”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陡然挡在了他面前,将他面前的天光尽数遮住,沈洱愣了愣,抬头看去,正对上顾明昼幽沉冷冽的眸光。 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走了。” 他忽然伸手抓住沈洱的手腕,拉着他一直走到床榻边,将软榻里熟睡的小崽抱进怀里。 沈洱不明所以地挣开他的手,说道:“你干什么,本座还没收完奴隶呢。” 顾明昼眯了眯眼,落在他脸上,令沈洱心慌一瞬,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我说,跟我走。” 好可怕,每每看到顾明昼这样的一面,他好像就会幻视对方执剑捅进他心口的那个场景,两腿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去、去哪啊?”沈洱结结巴巴地小声问。 顾明昼即将踏出门槛时,魏燎却略微侧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是啊,去哪?”魏燎仔细打量着顾明昼脸上的神情,低笑两声,“你该不会是怕我吧,奴隶一号?” 闻言,顾明昼顿下脚步,额头青筋微跳,他沉沉开口:“我送我妻儿回家跟你有什么关系,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喜欢纠缠不休的苍蝇?” 魏燎恶劣地笑笑:“没有,但有人说过我很适合给人带孩子,当夫君,后爹更合适。” 顾明昼冷笑:“谁说的?” 魏燎随手指向旁边吃瓜的苏卿言。 苏卿言:?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容易遭雷劈的话。 “尊上,你可要想清楚啊,有些人不适合当夫君,他连你的话都不听,不像我,你说话我一定会听。”魏燎半倚着门框,笑意更深,“从今天起我就是尊上的奴隶,尊上去哪我就去哪。” 他强行挤进了沈洱和顾明昼中间,说道:“要走一起走吧,我陪你们一道回去。” 沈洱被他拉住,脸上一红,连忙抽出来被他圈住的胳膊,振振有词道:“本座还没有原谅你,你不能直接碰本座的,现在你的分数减一,如果变成无,本座就讨厌你。” 魏燎:? 顾明昼十分没人性地笑出声,“活该。” 他伸手要去牵自家兔子,却也被沈洱躲开。 “你刚刚用眼睛瞪本座,你也减一。” 顾明昼:? 沈洱刚刚可被顾明昼的表情吓到心脏扑通扑通跳,这个坏人说要把他送回家,难道是又想把他扔在扶风山么? 他才不要。 “本座不想回去了,这儿不是挺好的么。” 沈洱昨天才搭了一个树窝,还想着今天再去里面睡一觉呢。 “必须回去,在这里太危险。” 顾明昼眉宇紧蹙,攥住了沈洱的腕子,将他往身边带过来,“出了昨日那种事,已经说明你的身份可能会暴露,是我思虑不周,现在回去吧。” 沈洱还没找到左右护法接头,怎么可能甘心这么快就走,他一点点扒开顾明昼的指,垂下眼睫,小声嘟哝,“本座不要。” “他已经说了不要,你又何必逼他?”魏燎笑眯眯出声,“放手。” 手心温度渐失,浑身都冷了下来,顾明昼直勾勾凝望着沈洱,心头竟隐隐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可怕心思。 其实他完全有能力强行带走蠢兔子,兔子很好骗,很好欺负,遑论兔子是大邪,就算他对兔子做出什么坏事,都不会有人谴责。 他有一刻曾阴暗地想过,如果让兔子一直在扶风山就好了。 回宗门之后,不仅是魏燎会让他感到心烦意乱,就连平日最好的苏师兄,听到沈洱对他道一声谢,胸口也会闷胀烦躁得厉害,甚至是守门的小弟子盯着沈洱久一些,他就无法控制自己。 不知该怎么办,不知如何排解。 他分明……不是这样的人。 怀里的小崽软糯糯地嘤咛一声,小手抓住了顾明昼的衣襟。 顾明昼倏然回过神来,低头看去,小崽圆润白皙的小脸紧贴着他蹭了蹭,心尖那些暴戾不安的繁杂心绪,像是被小崽软乎乎的小手给熨烫平整了般。 他一瞬怔忪。 是啊,他是超坏的父亲,他有什么可跟别人争的? 他又不是什么需要证明自己身份的外人。 “你想留在这?”顾明昼声音缓和下来。 沈洱点了点头,从他怀里把超坏抱过来,垂着头小声说,“本座才不走,山洞里闷死了。” 原来只是因为觉得闷,跟魏燎没有任何关系,果然是他想多了,兔子哪会想那么多。 顾明昼心头松下几分,笑了笑,道:“好。” 见他这么快就答应,沈洱愈发觉得他奇怪,顾明昼最近变得又听话又温柔,好不适应。 难道是在憋什么坏主意么? 沈洱干咳两声,说:“你急着要走是想干什么?” “宗主有令,命我去魔域追查一个人的下落,将他带回来。”顾明昼不打算瞒着沈洱,这件事很简单,并不是什么难事,用指路黄符找人,估计只在魔域找一天就能把宋惊玉逮回来。 倘若宋惊玉不情愿回来,他便直接把人打晕之后带回来就是。 沈洱听到魔域二字,眼前微微亮了亮,他还没去过魔域,三百年前他见过很多魔族,但并没有成什么气候,只是一些闲散作案的魔族,现在居然都有了自己的专属地盘。 魔族的恶念很好吃,是天下最最纯粹最最美味的恶念。 如果他去了魔域,岂不是进了饭堂一样,想吃啥吃啥,挑恶念挑花眼? 真好啊,好想去。 “本座可以跟你一起去!”沈洱当即开口,“如果你打不过那些魔族,本座可以帮你的忙,但是本座的意思不是想吃那些魔族的恶念啦,只是出于好心想帮帮你的忙而已。” 顾明昼:“哦。不行。” 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蠢兔子。 再者言,他们必须带着超坏不说,沈洱现在还有可能怀着孕,怎么能去魔域那么危机四伏的地方? 沈洱抓住他的胳膊晃了晃,连忙道:“你相信本座,本座真的不吃了,已经戒掉了,顾明昼,你就带本座去看一看见识见识好不好?” 他整个人黏上来,顾明昼想要拒绝他,余光却瞥见了魏燎朝他们看过来的眼神,他顿时改了口,手掌搭在兔子肩膀上,徐徐道:“尊上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还得仔细考察一番尊上是不是真的戒掉了恶念。” “你查吧!”沈洱一听有转圜的余地,完全没注意到顾明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揪着他衣角道,“快快快,你怎么检查本座都行,本座绝对没有撒谎。” 顾明昼暗笑了声,说道:“看尊上表现。” 闻言,沈洱耷拉下脸,“本座表现还不够好?” 不远处,苏卿言看向魏燎,笑吟吟地低声道:“看见了?人家好着呢,你挑拨离间也没用。” 魏燎没有出声,只静静地盯着顾明昼搭在沈洱肩上的手,良久才挪开眼神,淡淡道:“没意思,他竟真的爱上了一个蠢货。” 他不过是随意想个法子一激,顾明昼便真的因为那大邪生了火气,若是真的怒极动手也就罢了,他还想见识见识顾明昼的真正实力。 可那大邪三言两语,几个动作,又轻而易举将他的火气浇熄。 顾明昼已经被这只大邪彻底牵绊住了。 何其可笑,这与和魔族私奔的废物宋惊玉有什么分别? 现在的顾明昼,不配当他的对手。 魏燎失去兴趣,把面前的苏卿言推开,顾自离开了。 在他走后,沈洱还在惦记去魔域的事情,巴不得现在立刻就能去,“咱们什么时候去啊?” “明日一早,不过在明日之前,尊上如果表现不好,那便不能去了。”顾明昼此刻心情大好,从腰间解下哨子,搁在小崽面前柔声哄逗,“当然,我也不是说需要尊上讨好我的意思。” 沈洱抿了抿唇,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狠瞪他一眼。 想得美,死也不讨好你! 要是顾明昼真不让他去,他就偷偷去,吃到撑吃到饱再偷偷回来。 混蛋顾明昼,还想拿这种事威胁他,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昨天偷偷吃了一点魏燎的恶念,他现在感觉邪力恢复了不少,也不知道为何魏燎没有选择揭穿他昨天吃恶念的事。 难道真的喜欢上他了? 沈洱回过头,才发现魏燎已经走了,这个奴隶二号也一样不让人省心。 走吧,都走! 气死本座也。 沈洱气闷地坐在椅子上,耳边传来苏卿言的安慰,“尊上,在宗门待着也挺好的,一会我带你去宗门里四处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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