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顾明昼肯亲自给他抓恶念, 那天上的鲲鹏他都可以吃到了! 沈洱激动地谋划起来。 而厢房内, 久久没有听到动静的顾明昼,身形微僵。 怎么回事, 为什么还不进来? 兔子在做什么? 他分出一缕神识去探察门外的情况,沈洱和苏卿言分明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半点要进门来的意思。 顾明昼轻咳了声,对软榻上的小崽低低道,“你爹怎么还不回来,在这乖乖的,我去找他。” 他刚站起身,门外便走进来两个人。 “饿死了。”沈洱若无其事地走到顾明昼身边,故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给本座买些吃的回来。” 顾明昼身形微顿,同样若无其事地答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想吃什么?” 沈洱略微思酌一下,说道:“想吃烤栗子。” 顾明昼“嗯”了声,微微抬眼,看向他,“还有别的么?” 就没有别的想跟他说的话? 沈洱默了默,忽然靠近他些,压低声线,“你随便买,只要是你买的,本座都爱吃。” 顾明昼:? 他愣在原地,就连苏卿言也不可思议地愕然张大嘴巴,能塞进一个苹果。 “去吧,路上慢些。”沈洱深沉地看着他,又在他肩头拍了两下。 顾明昼嘴角微抽,明显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他又说不上来。 兔子的脑袋很奇怪,和他常常想不到一块去,想来一定是搭错了某根筋吧,总之一定没有领悟他的意思。 顾明昼无奈地起身,看着兔子盛满清澈愚蠢的眼睛,几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终究只吐出来一句,“我走了。” “我跟你一起。”苏卿言按耐不住八卦之心,跟上了顾明昼。 “好,快去快回哦。”沈洱朝他们两人的背影挥了挥手,“本座最喜欢给本座买烤栗子的男人了。” 话音落下,顾明昼险些平地跌了个跟头。 蠢兔子,到底在想什么? 等他们一走,沈洱得意地望着顾明昼的背影,胜券在握地勾了勾唇角。 小样,顾明昼,本座这两句情话,还不把你迷死! 愚蠢的顾明昼,拜倒在本座的石榴裤下,为情所困,然后永远成为本座的裤下臣吧哈哈哈! * 顾明昼买栗子回来时,沈洱躺在软榻上,刚给小崽喂完奶。 他叹息了声,坐在桌边,一边剥开栗子,一边远远丢进沈洱的嘴里。 “顾明昼。”沈洱嚼着香香的炒板栗,掀起眼皮,懒洋洋地开口,“本座决定以后再也不吃恶念了。” 顾明昼手上动作微滞,困惑地抬眼看他,“真的?” “真的。”沈洱无比笃定地重复,“本座可以对天发毒誓,很毒的那种,不过你应该心疼本座不会想让本座发那种誓吧?” 顾明昼:…… 他沉思半晌,低声道:“自然,尊上不必发毒誓,我也会信任尊上的。” 沈洱高兴地坐起来,“所以咱们现在就去魔域吧?” 顾明昼眉宇微蹙,敛起眸光,淡淡道:“好啊。” 见他这么快答应,沈洱激动极了。 顾明昼果然已经被他迷得死去活来,居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他。 “不过……” 沈洱紧张:“不过什么?” 顾明昼瞥他一眼,“你要跟我学清心护体的法术。” “什么??”沈洱猛地拔高声音,像被踩住尾巴的猫,“本座乃是大邪,都已经答应你不吃恶念了,你竟然还想让本座学人类法术!” 见他如此激动,顾明昼还有什么不明白,蠢兔子这招两面三刀倒是玩得不错。 心底冷笑一声,他面上仍轻飘飘道:“尊上既然不吃恶念,日后就和寻常人类无异,学些法术是对你好。” 沈洱咬紧牙关,半晌,他哼哼两声,“你说得对,本座又仔细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反正等顾明昼彻底喜欢上他后会巴不得给他把恶念喂到嘴里呢。 “那我先教尊上几个简单的清心咒罢。” 顾明昼起身,从桌上拾起一枚栗子壳,而后踱步到沈洱面前,将那枚栗子壳搁在了兔子的头顶。 “干什么?”沈洱不解地看向他。 顾明昼:“从现在开始不许动,绝不能让这枚栗子壳掉下来,在心底默念我教给你的咒语,坚持到丹田有会通灵气后,再调用灵气把头顶的栗子壳挪下来。” 闻言,沈洱大呼简单。 不就是用那劳什子灵气把这破栗子壳挪开嘛,他随随便便就能做到! …… 一炷香过去。 沈洱的丹田好像死了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他难免心生烦躁,顾明昼真是不省油的灯,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刁难他。 他是大邪,又不是人类。 丹田里怎么可能会有人类的灵气呢! 不远处,顾明昼静心垂首,陪着沈洱一起修炼着清心术。 见他闭着眼,沈洱心底暗暗生了些主意,他偷偷伸出手,想把头顶的栗子壳拿下来。 “沈洱。” 沈洱浑身一颤,还没来得及碰到栗子壳,那栗子壳便自己滴溜溜地滚下来了。 “说了,不许动。”顾明昼缓缓睁开眼,看向他,“我的神识可以知道你在做什么,别耍花样。” 沈洱脸上一红,“本座才没有耍花样,刚刚只是感觉身上有点痒痒,要不是你突然出声吓到本座,那栗子壳才不会掉下来,都怪你。” 顾明昼轻笑了声,早已习惯兔子突如其来的甩锅,低低答他,“是么,那这次我不出声了,你也不许再动,身上痒也要忍住,能做到否?” “哎呀,能能能。”沈洱扁了扁嘴,把那枚栗子壳捡起来,搁回自己头顶。 没过多久,沈洱就觉得屁股底下活像坐了钉子似的。 难受,浑身难受。 “顾明昼,还有多久才好呀?”沈洱脖颈都快僵木了,艰难地出声问他。 “再等。”顾明昼闭目轻答。 说得倒是轻巧,他可是大邪,就算在这里坐到死,丹田都不可能有半分灵气的! 沈洱越想越生气,憋着股火气,身上哪哪都不自在,倏然间,他的腿猛抽了一下筋。 沈洱吃痛低呼一声,下意识把腿抽出来,而后眼前便有什么黑黑的小东西咕噜噜滚了下来—— 是栗子壳。 他脸色瞬间一白。 沈洱胆战心惊地看向顾明昼,对方紧闭着眼睛,那么,他要是现在装作是灵气挪动了那栗子壳,应该就不用再练清心术了吧? “捡起来,放回去。” 居然还是被他发现了! 沈洱怒从胆边生,一脚将那栗子壳踩了个稀碎,“本座不练了。” 顾明睁眼看向他,“为什么?” “本座丹田里根本就不可能会有灵气,”沈洱振振有辞地说着,“你的法术在本座大邪之体上根本行不通,所以本座不练了。” 顾明昼眯了眯眼,“但凡生于天地之间,体内有丹田意守之处,便一定可以修炼出来灵气。大邪亦是天地间所生,也有丹田,怎么就练不成?” 沈洱才不听他的话,干脆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反正本座不练。” “好。”顾明昼忽然道,“那你也不必再去魔域了。” 沈洱:? 他猛地坐起来,“凭什么!” “凭你修炼不成,又何必去魔域送死?”顾明昼声音渐冷,“你并非练不好,而是你根本不想练,心不诚不静,何以练得清心术法?” 一会是身上痒痒,一会又是心绪烦躁。 若真心想练,这时候已经练成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天才吗?”沈洱愤怒地驳斥他,“修仙术法本就难练,况且就算练成一个小小的清心术,本座也保护不了自己!” 闻言,顾明昼陡然陷入了沉默,他起身,将桌上长剑悬挂在腰间,淡声道,“也罢,是我异想天开。” 他转身从房间内走了出去。 沈洱从怒火中回过神来,脑海里尽是顾明昼方才的神色。 顾明昼那是什么表情,对他很失望?还是觉得他愚不可及,朽木不可雕也? 好生气,好不甘心。 沈洱气得牙痒痒。 分明就是顾明昼说得不对,临走之前居然还敢用那种表情看他。 难道他就这么一直坐着,什么都不想,就能练成了?他可是大邪! 可恶的坏男人,竟然还想以不让他去魔域来威胁惩罚他! 沈洱目光缓缓落在身边熟睡的小崽身上,暗暗咬了咬牙。 好,既然顾明昼不带他去,他自己去! 沈洱把小崽小心翼翼地从软榻里抱起,又在顾明昼的房间翻箱倒柜,找到一截细细的红绳,把左护法给他的那块乾玉系在了小崽的脖子上,再谨慎地塞进衣服里。 这样一来,小崽比他还安全,他只要跟着小崽,也不会受到魔族的伤害。 他要自己去魔域,把三百年来没吃的恶念全吃回来,到时候他实力大增,又有天道契约在身,顾明昼必定再也奈何不了他。 届时他要让顾明昼练出邪气来试试,看他练不练得出! 沈洱抱着小崽夺门而出,朝着记忆里山门的方向跑去。 可还没跑多远,迎面便撞见了一道熟悉的墨色身影。 他紧急刹住脚跟。 “好巧。” 魏燎没什么情绪地掠眼看过他,没有看到顾明昼的身影,“你自己跑出来了。” 他甚至没有用疑问的语气。 沈洱额头冒汗,打了个哈哈,“顾明昼在午休,本座带着超坏出来逛逛。” 可惜,兔子的撒谎水平和演技,实在太烂。 “哦?”魏燎起了些兴趣,“尊上想去哪里逛逛?” “本座就是想去外面看看,不是要去魔域哦,只是在附近随便逛逛,一会就回去了。” 魏燎:…… 要去魔域啊。 他不知想到什么眼底微微染上些笑意,“尊上想去魔域,怎能不叫上我,我可是尊上的奴隶二号,咱们这就走吧。” 沈洱还在嘴犟:“这就不用了,本座不是要去魔域,只是在附近逛逛。” 魏燎险些笑出声,压下唇角,“可我想去魔域,只是不知,有没有人顺路啊……” “哎?”沈洱故作烦恼,“你看你,魔域很危险的,岂是人类能够踏足的地方,真是拿你没办法,那本座陪你走一趟吧,路上还能保护着你。” 魏燎:。 真是给个台阶就敢下。 魏燎伸出手,随意地把沈洱扯到身边,“跟我走,照你这个方向走下去,一百年也走不出山门。” 完全相反的路也能被沈洱准确找到,该说他有点厉害,还是该说他蠢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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