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知又问了一遍:“星期一真的不能去领证吗?” 宋悦瞥了他一眼:“这么着急干什么?” 徐行知垂着眼看他:“因为我等不及了。” 他一翻身,压在了宋悦身上。 宋悦吓了一跳,连忙要推他,却被他一下子吻住了。 “不要、你干嘛呀……”他推着他,躲着他的嘴唇,勉强说了几句话,又被堵住了嘴。 他的心脏咚咚咚的在胸膛里疯狂跳动,又害怕,又有些隐秘的期待。 他一直都知道,徐行知渴望着他。 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共舞,他看自己的眼神,就流露出热切的渴望。 一开始他很害怕,所以总是抗拒他,想尽办法躲避和他的见面。 可是后来,他渐渐被他吸引了,也渐渐发现被心上人用这种渴望的眼神注视着,是件令人满足的事情。 他开始享受这种被爱人渴望的感觉,也会朦朦胧胧地幻想和爱人亲密的滋味。 他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宋悦有些害怕,手上推拒着,可心底里又十分渴望,在这样矛盾的拉扯中,他慢慢放松了身体,两手搭在了徐行知肩头。 轻飘飘的,好像躺在云上,又好像漂浮在海面,那潮水渐渐将他浸得湿透了,让他彻底沉入海底。 不知过去了多久,宋悦才终于浮出水面得以喘息,他缓了好半天,摸摸自己的小腹,有些害羞地小声问:“这样……会不会有宝宝呀?” 徐行知吻了吻他的肩头:“很难。” 宋悦好奇地问:“为什么?” 徐行知说:“因为雌虫的基因为身体设定了强大的自我保护机制,很难受孕。” 他刮了刮宋悦的鼻尖:“要怀孕呢,一个是雄虫的基因达标,另一个就是雌虫当时的身体状态要非常好。” 宋悦说:“怪不得那么多夫妻都没有孩子呢。” 徐行知把他抱起来,一块儿去洗澡。 两个人好好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醒得早,洗漱完又抱在了一块儿。 “我不想这么早就回去,还没玩够呢。”宋悦枕在徐行知胸口,同他撒娇,“我们晚点回去好不好。” 徐行知拿手指梳着他的长发:“现在出门吃早饭,回市里就差不多中午了。要是再晚一点,碰上回城高峰,可得堵到半夜。” 宋悦不满地嘟囔:“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徐行知搂着他,咬他的耳朵:“中午回市里的话,下午可以在我那儿休息。” 宋悦一愣,抬头看他:“你那儿?” 徐行知说:“我买的婚房。反正你迟早也要住,今天就去看看。” 宋悦嘻嘻笑着,在他胸口蹭了蹭。 徐行知拍拍他:“好了,该起床了。” 他的胸膛结实宽厚,宋悦有些舍不得离开,但想想还能和爱人度过一个下午和晚上的快乐时光,他便没再撒娇耍赖,起身换了衣服。 他们退了房间,在小镇上吃了早餐,就开车回市里去。 在市里找了家饭馆吃了午饭,徐行知带着宋悦来到他的“婚房”。 这是栋二层的小楼,带着小花园,离宋兴住的小区没有多远,到宋悦的学校也就五六公里,宋悦十分满意。 “这儿我住得少,不过每周都有钟点工过来打扫。”徐行知带他进屋,关上大门,“应该昨天刚刚来打扫过。” 门一关,宋悦就顾不上他在说什么了,一下子扑在了他怀里,抱着他索吻。 “这么喜欢我?”徐行知笑着亲亲他。 宋悦不回答,只把他拉下来,同他接吻。 两人在屋里胡闹到晚上,晚饭吃了简单的鸡蛋面,然后又腻在了一块儿。 第二天就是星期一,宋悦早上赖床到九点才起,然后才想起自己十点钟有一堂专业课。 时间紧凑,根本来不及再亲热一回,他只能匆匆洗漱吃了早饭,让徐行知把自己送到了学校。 赶到教室时,离上课只有十分钟了,宋悦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第一排的路昭,他身旁还给自己占了一个空位。 他连忙过去坐下,拍拍胸口:“还好赶上了。” 路昭正端正坐着,翻开课本预习。 宋悦心情好得不得了,正想同人分享,就拿手肘拐拐他:“你不问我,古长城好不好玩?” 路昭顺着他的意思,问:“古长城好不好玩?” “挺好玩的,我下次还要去。”宋悦开始噼里啪啦往外倒,“我们去的那天好多人,上午天气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就突然下起大暴雨了,我们赶紧冒着雨往回走,结果还差点没地方住。” 在他眉飞色舞地描述当天的情形时,路昭忽然“咦”了一声,抓住他的手:“戒指。” 宋悦的右手中指上,戴着一枚镶嵌了一圈碎钻的铂金戒指。 路昭惊讶地抬眼看他:“徐先生向你求婚了?” 宋悦难得有些害羞,点点头。 路昭这才反应过来:“所以,徐先生带你出去玩,就是计划要向你求婚。” “他说,本来想在古长城上求婚,结果那天人太多了。他就带着我一直往前走,结果人还是那么多,哈哈哈。”宋悦说起来就乐。 “最后,就是在旅馆的房间里求的婚。那还是我们冒着大雨好不容易找到的、仅剩的一间房,两个人那时候都淋得跟落汤鸡似的。” 路昭十分羡慕:“可是,那也很浪漫了呀。虽然没有按计划进行,但徐先生毕竟精心准备了。” 宋悦有些得意,但又故作满不在乎:“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他了。” 路昭顿了一会儿,小声嘀咕:“怪不得你两个晚上都没回寝室。” 宋悦脸上一红,打了他一下:“闭嘴。” 路昭问:“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 宋悦愣了愣:“这个,还早吧。我没想过。” 路昭说:“可是对徐先生来说,不算早了。” 宋悦怔愣着,一时说不出话。 他一直考虑着自己,觉得徐行知太心急了,却从没想过,对徐行知而言,花了一两年时间追求心上人、处对象,下一步顺理成章就该是结婚。 徐行知既然向他求婚,表达的意思就是希望尽快结婚组成家庭吧。 这时,上课铃响了,宋悦只能收住心思。 这节课是孙教授上的专业课,他看见路昭终于回到课堂上,欣慰地笑了笑,讲课中不时点他回答问题,下课后还叫住他,问他跟不跟得上现在的进度。 宋悦课上被罚的次数多,看见孙教授就头皮发麻,赶紧脚底抹油跑了。 路昭就走到讲台边上,说:“我自己花了几天补习,基本能跟上。” 孙教授拿着茶杯喝了一口:“要是有哪儿不懂,要主动问同学问老师,啊。” 路昭点点头。 孙教授收拾了教案,装进皮包里,问:“家里的事应该都处理完了?” 路昭顿了顿,小声说:“现在家里只剩我一个了,其他人都不在了。” 孙教授吃了一惊:“请假的时候不是说只有弟弟出事吗?” 路昭便简单地同他讲了回家后发生的事。 孙教授唏嘘不已,拍拍他的肩,同他一块儿走出教室:“还好,你挺过来了。” “你还这么年轻,又肯努力,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千万不要想不开。”他一边走,一边带着感慨,说,“人生的路还长着呢。” “我出生的时候啊,还是帝国时期,三岁就赶上五年□□。一开始我们还能拿草根、树皮,擀烂了拌在米里熬稀饭。可就这么紧着吃,米也吃完了,那田里、山里、水里,到处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大家只能吃土。” 孙教授叹了口气:“土里哪有什么营养呢?只是给你一些虚假的饱腹感。我父亲扛不住饿,吃得多了,土一天一天堆积在胃里,排不出来,把他的肚子撑得像皮球一样,人就这么活活被撑死了。” “我母亲、哥哥,都是雌虫,扛得住,我年纪小吃得少,才勉强活下来,等到了舒云起先生领导的大变革。”孙教授回忆着往事。 “我哥哥参加变革,加入了自由党。自由党取得执政权后,我们全家人过了几年好日子,我也读上了好学校。” “可是谁想到,舒先生被迫害,真理党重新上台,发动了全国大清洗。一夜之间,我的母亲、哥哥,我的家,全没了。”孙教授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个时候我也和你一样,跳了河,想一了百了。” “还好,我的夫人那时路过,救了我一命。”孙教授和他一块儿走出教学楼,说,“他也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我们俩就隐姓埋名,四处漂泊,在海边的小渔村结了婚。”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谁知道不过三四十年,真理党倒台了,帝国被推翻了。” “所以,只要活着,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在初夏正午的阳光里,老教授停住脚步,从兜里掏出一颗纸包糖,搁在了路昭手里:“吃颗糖,一切都会过去的。”
第74章 路昭握住了手心里的糖,向孙教授道谢。 孙教授摆摆手,自己也掏了颗糖出来,剥开糖纸,丢进嘴里,哼着小调提着皮包走了。 路昭一边往食堂走,一边剥开糖纸。 初夏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有点儿热,但又很舒服。 糖果在嘴里化开,甜腻腻的滋味。 路昭忍不住笑了笑。 方先生说得不错,吃点甜的,活得开心一点,没什么不好。 妈妈在天上看到他这样简单轻松地活着,也会开心的吧? 路昭深吸了一口气,跑进食堂,打了三荤一素,吃得饱饱的,然后抓紧时间回寝室看书。 下午他得去公司理账,晚上则和方先生约好了去他家里补习。 为了晚上不至于被方先生骂得太惨,他只能挤出中午的时间努力消化一下强行补上来的知识。 等他吃完饭回到寝室,宋悦和王志都已经在寝室了,正说着推销新品的事情。 王志那时候和宋悦闹分歧,没能在他们办公司的时候参与进来。不过后来他和宋悦和好,宋悦便雇了他来送货、推销新品,原先雇进公司的那名雌虫脑子不太机灵,只能在公司里守着电话和库存货品。 见路昭进来,宋悦就说:“我刚刚在跟王志商量,公司现在主要做小商品经销,但是利润贡献最大的,还是电子产品。” “我们干了小半年,把首都百货商店的行情摸得差不多了,准备找个时间再去宁海看看新货。” 路昭把自己的椅子拉出来,和他们坐在一块儿:“可是宁海太远了,一来一回就要六天。” 王志也开口:“是啊,今天都五月二十三号了,你这一去半个多月,回来直接赶上期末考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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