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曜:“怎么一爬山就要碰上下雨!” 路昭哈哈大笑:“可是每次都有你来接我。” 几人顶着雨跑下山,到小轿车停着的树荫下,收拾湿淋淋的身上。 小唐和小周一人背着一片芭蕉叶挡雨,身上只有手臂和裤腿湿了些。路昭后半段是被方曜半搂着跑下来的,只湿了裤腿,他又穿着短袖,小臂上的雨水甩甩就没了。 方曜反而是几个人里淋湿最多的,半个上身都被雨打湿了,连发梢都滴着水。 路昭接过小唐递来的两条毛巾,正要分给方曜一条,看他一半身子都湿透了,就说:“你把衣服脱了拧干。” 方曜动作一顿。 小唐和小周默契地转过身不看。 方曜便伸手往后一勾后衣领,扯脱了身上的短袖,露出结实的上半身来。 路昭:“……” 他红着脸转过头,把毛巾递给方曜:“你擦擦身上,我给你拧干衣服。” 方曜接过了毛巾,路昭便去一旁给他拧干了短袖,还包着干毛巾拧了几次,衣服总算半干了。 方曜就重新穿上这件半干的短袖,路昭这才敢转头看他。 “咱们赶紧往回走吧,你在我那儿还有几件新衣服,我都收起来叠好了,过去可以换上。”路昭说。 方曜也笑了笑:“还好我那时候早做准备。” 几人冒着倾盆大雨开车回了市里,一路上雨势越来越大,轿车视野不清晰,只能慢慢地开,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路昭的宿舍。 今天出来爬山,本以为不会在市里待多久,方曜就只带了小唐小周两个警卫员,哪知道这会儿雨下得这么大,一时半会儿回不去疗养院了,今晚很可能要留宿。 在市里留宿,小周和小唐两个人夜里就没法睡觉了,得在外面守一整晚。 路昭听了,一回家就连忙先给他俩煮了面条吃,让他俩抓紧下午的时间轮流去次卧休息,晚上就不会太困。 方曜本来还打算大展身手给路昭做晚饭吃,没想到下大雨,出去买菜不方便,就把这顿饭挪到了明天中午。 他先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吃上了香喷喷的肉臊子面,路昭还给他煎了两个鸡蛋,真是美极了。 他一边吃,一边说:“阿昭,怎么我煮的面条就没有你煮的好吃呢?” 路昭坐在他对面,也吃着面条:“因为我做饭多,你做饭少。做饭这事也是熟能生巧。” 方曜:“不对。有的人做了十几年饭,一样不好吃。” 路昭不相信:“有这样的人?” 方曜点点头:“方决。” 路昭:“……方决先生怎么可能做十几年饭,他是十几年里只做了几次饭吧。” 方曜摇摇头:“他偶尔也要一个人带方恒的,每天都得给方恒做饭吃。方恒说他做饭不好吃。” 路昭不由笑了笑:“他怎么能这样说他妈妈。” 方曜:“所以,做饭也不一定是熟能生巧。我认为你是有这个天赋,你年纪小,却比我们家所有人做饭都好吃。” 路昭被他一本正经的夸奖说得不好意思:“行了。你不夸我,我也会给你做饭吃的。” 方曜笑了笑:“但是夸夸你,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路昭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少油嘴滑舌。快吃。” 吃完饭,方曜去洗碗,路昭就去冲了澡,顺手把两个人的衣服都洗了,晾在阳台上。 外头依然是狂风暴雨,明明才六、七点,天已经完全黑了。 “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路昭把阳台的纱窗打开,关上外头的玻璃窗,免得雨丝飘进屋,又去卧室把玻璃窗也关上了。 方曜洗完碗,擦了桌子,走过来看看窗外:“一下雨,天就黑得早。” 说着,他看到了晾在阳台上的衣服。 “……”他转向路昭,“你把我的衣服也洗了?” 路昭:“只洗了上衣和长裤。” 内裤袜子这些,原先他在方先生那儿借住时,方先生都不让他洗的。 方曜松了一口气,赶紧去洗衣服。 路昭就倚在浴室门边看他:“对了,方先生,以前你身上有股香味的,是衣柜里放的那种香丸薰出来的。现在怎么没有了?” 方曜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路昭脸上一红:“我以前在你的衣柜看见过。” 方曜低头继续洗衣服:“我在……我这些年工作的地方,环境很艰苦,别说什么香丸了,连肥皂都是奢侈品。在那儿简单惯了,现在回来了一时也没想起来,你要是喜欢那个味道,我就买些香丸回来薰着。” 作者有话要说: 方曜:老婆做饭最好吃 ——
第172章 路昭听他提过几次“这些年工作的地方”,可他从来都不细讲。 之前他没想着要过问方先生的事情,一直按捺着疑惑和好奇,可现在两人越走越近,他也就逾越了一些,问:“你这些年到底去了哪儿?是做什么去了呢?” 方曜顿了顿:“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路昭撇撇嘴:“什么时候能告诉我?” 方曜:“领证结婚之前,会要求你签保密协议,那时候就可以告诉你了。” 路昭:“……” 这么听起来,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工作,怪不得去了之后没法给他回信。 不过,方先生怎么就这么笃定,他们会领证结婚呢? 路昭小声说:“好像我答应了一定会跟你结婚似的。” 方曜洗完衣服,端着盆出去晾:“那我就没法告诉你了。可能我会带着这些秘密孤独终老吧。” 路昭又觉得有点儿心疼,毕竟出去工作,没法回信,也不是方先生自己能左右的。 他又小声嘀咕:“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方曜在阳台晾好衣服,又看了看窗外。 “雨越下越大了。”他有点儿担忧,“这儿是老城区,该不会淹水停电吧?” 路昭也走过来,看了看窗外的雨势:“雨下得这么大,要不要叫小周小唐他们进屋?” 方曜摇摇头:“他们不会进来的。不过应该也不会傻傻在外面转,可能会在楼道和屋门口守着。” 路昭不由说:“他们好辛苦。我记得以前你的助理不需要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呀。” 方曜没告诉他小唐小周其实是警卫员,不是助理,只说:“他们是上级派给我的,工作内容也不由我安排。” “噢。”路昭点点头,不再多问,去屋里找出了蜡烛和打火机,“今天下大雨,咱们早早休息吧,要是待会儿停电……” 话音刚落,屋里的灯泡闪了几下,灭了。 路昭:“……” 方曜摸黑走过来:“你这嘴也太灵了。快点蜡烛。” 路昭点了两根蜡烛,翻出两个搪瓷茶杯,将烛泪滴在茶杯底上,固定住蜡烛,递给方曜一个:“去洗漱。” 方曜借着烛光洗漱完,一看时间,才七点多。 “现在就休息?”他端着烛台走出浴室,“时间太早了。” 路昭正在点蚊香,头也不回:“停电了,又下大雨,不睡觉能干嘛?” 方曜走过来,拎起客厅沙发上的背包:“我看看小唐这包里带了书没有……有了。” 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本老旧的书,路昭转头一看,昏暗的烛光照出书皮上斑驳的大字——《潘州怪谈》。 路昭:“……” 他把点好的蚊香搁在茶几下:“你自己看,我不看。” 方曜连忙说:“两个人一块儿看,你就不怕了。” 路昭瞪了他一眼:“停电了,还下大雨,这种时候看鬼故事,你不觉得心慌?” 方曜:“故事是假的,咱们不信这个。” 路昭一口拒绝:“反正我不看。” …… 十分钟后,路昭抵不过方曜的死缠烂打,臭着脸和他一块儿坐在了沙发上。 《潘州怪谈》这本书,他在照相馆打工时,断断续续看完了第一个故事。由于觉得太恐怖,看起来背后发凉,他就迟迟没有接着看下去。 哪知道还是逃不过被吓的命运。 方曜从第二个故事讲起,一开头路昭还勉强能支撑,到故事中段,方曜就发现,他把脚缩上了沙发,不敢放在地上了。 方曜心里笑了笑,往他那边一挪。路昭果然靠过来,紧紧贴着他。 心上人的身体温热柔软,贴在手臂上,方曜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掩饰地轻咳一声,伸手搂住了路昭的腰,继续念故事。 “就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忽然觉得脚下一凉。低头一看,一缕湿漉漉的长发缠住了他的脚腕。哪里来的头发?” 怀里的路昭猛地一缩,两手捂住了眼睛。 方曜搂紧他,在他耳边继续念:“就在他疑惑的时候,那头发忽然猛地把他一扯,一下子扯到了床底下……” 说着,他一把抓住了路昭缩在沙发上的脚腕。 “啊!”路昭吓得一声尖叫,猛地往他怀里扑。 方曜笑着抱住他:“好了好了,是我的手。” 路昭仍然拿手捂着眼睛,不敢看,只骂他:“你又吓我!” 方曜拍着他的后背:“不吓你了,不念了。” 就在这时,外头闪过一道闪电,随之而来一阵炸雷。 方曜:“……这雷也太响了。” 路昭在他怀里瑟瑟发抖:“都叫你不要在雷雨天讲鬼故事了,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儿也不避讳……” 方曜把下巴搁在他肩头:“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吗?” 路昭小声说:“我小时候听大院里的老人说的,不要在荒山野岭和雷雨天讲这些神神鬼鬼的故事,很灵验的。” 方曜:“比如说?” “比如说,在荒山野岭,会有人在背后叫你的名字,如果你应了,或者回头去看,你就会被勾走魂魄。”路昭说。 话音刚落,他就听见方曜在他耳边故弄玄虚地拿气声叫:“路昭……” 路昭:“……” 他伸手就狠狠掐在方曜腰上。 “哎哟,疼疼疼。”方曜叫了一声,连忙说,“我不喊了,阿昭,松手、松手。” 路昭在他腰上掐了几把才解气,松开手:“不跟你讲了,我要睡觉去了。” “这么早就睡觉?”方曜揉着侧腰,笑着问,“一个人睡觉会不会害怕?” 路昭瞪他一眼,但到底没动。 方曜想了想:“我记得我小时候,每次父亲过来,晚上,他就会和母亲一起跳舞。” 路昭愣了愣:“跳舞?” 他回想了一下林叙伯母冷硬的样子,很难想象他也会迈动舞步。 方曜说:“那时候,物资还很匮乏,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娱乐活动。在部队里,大家除了平时的训练,空闲时间就是养猪种地,不停劳动,这样才能勉强吃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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