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松炀带着鬼魂走过来,视线一直盯着徐琳的眼睛,气势不减道:“你看得见它吗?” 徐琳看不见,突然丧失理智地急道:“少骗我!你们通通都不要骗我!他不回来的,不回来了……” 说完,徐琳张开双臂,忽而向后一仰。 两侧的救援人员就算是用平生最快的速度,也未能赶上,只能擦边过鞋底。 几人见状发了疯似的扑向围栏,脑袋一片空白。 这里并没有几米高度,而是将近百米。 百米坠落,徐琳活下去的几率就是零,且死无全尸。 应无识想冲下去,好在习松炀及时抓住了他,给了他重重一巴掌怒吼道:“你给我清醒点,这么高,你要不要命啊!” “我看她……跳下……”应无识没法再说下去,只能呆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凝着地板。 此时,那只鬼魂也就是徐琳的男朋友,不知在什么时候没了身影。 俞未探了个头下去,看到什么低声骂了句:“靠!它也是个蠢的!” 鬼魂在徐琳张开手跳下去时,紧随其后。 可这时,鬼魂的魂体徐琳却奇迹般地能看见了。 男朋友正死死抱着自己。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跟随放慢一拍。 徐琳嘶哑说:“你怎么来了?” “我说过让你好好活下去,你怎么不听!”鬼魂控制不住,它想骂徐琳为什么要这么偏激。 哪知徐琳只是抱紧了它,小声地说:“我要跟你一起。” 鬼魂说:“不要胡闹!” 徐琳只是一笑,“事已至此,我终于可以跟你一起了。” 时间又突然加快,两人的坠落速度也在加快。 鬼魂突然贴在徐琳的后背,它在最后一秒融进徐琳的身体。 霎时,在徐琳落在气垫上的那一刹那,金光四射,徐琳也重重砸在气垫上。 众人以为带给他们的是鲜血飞溅都纷纷躲避,奈何只是一阵又一阵的强光。 徐琳在持久不散的金光之中睁开眼,看着眼前毫不真实的一切,她喃喃:“死了?” 然而留给她的不是她想听到的回答,而是几句—— “别再寻死,我会不好受,因为我爱你。” “再见。” 话一说完,话音的主人便消失在了这里。 金光消失,医护人员便冲上去检查徐琳的身体。 可他们检查过后给出的回答却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因为徐琳从头到脚就只有一些皮外伤。 不过最让人不可置信的是,从这么高的大厦上摔下来,无一例外的血肉飞溅。可反观徐琳,就像是从矮矮的台阶上摔下来一般,只有皮肉上的擦伤。 应无识几人也都下了楼,见到坐在气垫上完好无损的徐琳时都放下心来。 反倒是高个子,见自己计划又一次败露,又一次气急败坏地逃之夭夭。 徐琳被医护人员扶下来,她在看见应无识几人后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他呢?” “你不是看见了?”俞未语气生硬。 “他救下了我,那他人去哪里了?又为什么他只有一个魂体,却也能救我?” 徐琳终于感觉到害怕了,她想向应无识等人打探男朋友的消息。 当时一瞬间失了魂魄的应无识,在习松炀的照顾下逐渐恢复神色,他走上前淡淡说了句:“它没有后世了。” “什么……”徐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应无识说:“它用它往后的转世与天地脑子一热做了赌注,代价你也看到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徐琳顺着问下去。 “你怀孕了。”
第69章 秘密 因为徐琳从百米坠落却只是皮外擦伤,加上怀有身孕,所以要留院观察,于是应无识等人回来酒店。 一路上,几人都沉默不语,可到了大门口才打开话匣子。 俞未烟瘾犯了,抽出一支烟想要点燃,奈何被习松炀制止。 “张叔,少抽点,免得等会儿一个不舒服,你又要弄假死这一出。” 习松炀字句清晰语气略有加重,好像是怪着俞未之前的所作所为。 听此,俞未也是第一时间把烟收起来,然后岔开话题道:“今后怎么说,它经过这几次想必不会再放过我们了。” “它什么时候打算放过我们?”应无识不合时宜来了一句。 俞未给应无识这句话噎住,但还是说:“酒店反正是不太安全了。不过,只要它强大起来,我们在哪都不安全,我们做什么,它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习松炀一皱眉吐槽:“它就不能安心投胎吗?” “它投不了胎,”应无识面无波澜地诉说着,“从一死,就注定是去地狱的命。” 习松炀说:“那也活该,恐怕它也只有随它先时主人那般的命了。” “它比那只鬼强大,搞不搞的定还是一个问题。” 站在一旁听应无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俞未,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随后拍了拍应无识的肩膀,百无聊赖道:“我不掺合你们了,睡觉去了我,有事也别找我。” 习松炀忙叫住俞未:“张叔!” 俞未停下脚,但没回头地说:“平时该怎么叫就怎么叫,别对我区别待遇,不然……某人心理不平衡。” 俞未说这句的时候,头故意往应无识的位置偏了偏。 说完也不想等习松炀的回答,径直走向电梯。 等俞未离开之后,两人的气氛属实多了尴尬,谁都不知道怎么开那个头。 半晌而过,兴许是把瞌睡站了出来,应无识也说:“那我就、上去睡了。” “别走!” 鬼使神差,习松炀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怎么就在应无识说完这句话时不由自主地抓上去。 就连应无识都没反应过来。 习松炀慌乱地松开手,垂下头。有句话在内心中酝酿很久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随着应无识问了一声“怎么了”的时候,习松炀脱口而出:“以后出了紧急事件的时候,能不能叫上我!” 应无识神情恍惚,接着习松炀又说:“我知道我急性子爱闯祸,那也能不能叫上我!” 习松炀慢慢地挪动脚,靠近应无识。 两人此时的距离很近,习松炀一抬头都能感受到应无识的一呼一吸。 “特别是充满危险、未知的时候。”习松炀盯住应无识的眼睛,这架势好像下一刻就要给他一拳。 不过,给到应无识的并不是一个拳头,而是习松炀的拥抱。 应无识突然之间像块木头一样,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毫无表情毫无动作,但他这颗心却开始没完没了地狂跳。整个人都是被动的。 应无识没有推开习松炀,而是就这么给他双手挽着脖子。 习松炀呼吸急促,温热的鼻息都打在应无识的脖颈,好像是要捂热这块冰木头。 下一秒,应无识也学着习松炀的模样搂住他的腰,手轻轻贴在他的背上拍打。 如同哄孩子一样,动作轻柔。 顷刻间,外头的风不吹了。两人紧抱对方,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应无识侧眸看了眼开始吸鼻子的习松炀,一时有些慌了神但他依旧拍着对方的背,试图做出无声的安慰。 半晌,应无识的眼底浮上一丝温柔,动作也没有刚刚的那么僵硬。他眉眼动了动,声音宛若定海神针,平定了习松炀此时焦急的内心。 “听你的。” 习松炀埋在应无识的肩膀,没过多久他好像想到什么,推开应无识把脸别到一边去,然后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软件后晾在应无识的眼前。 应无识眯眼凑近看。他问:“这是什么?” 习松炀关上手机,“机票。” “然后呢?” “我听说了,”习松炀说,“齐虚的事,所以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不……”应无识刚想拒绝就被习松炀打断,“你不久前才说的,听我的。” 应无识只是不想麻烦习松炀,从浮林到南凉何止是远。 然而习松炀却从未把距离当回事,两只手搭在应无识的肩上,“不要再试图撇下我了,齐虚不止是你唯一的家人,还有我。” 听到这里,应无识好像卸下防备,主动抱住习松炀。 他并不反驳习松炀的这句话,这就说明,他的内心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习松炀当成了家人。 见应无识总不爱回答,习松炀便语气加重了道:“请你回答我。” 应无识声音多了几分哽咽地回答:“好。” 俞未上到二十层的花房。 花房的大门微敞,他开门而入。 只见,在花卉的正中间躺着一个人,更可以说是一只鬼。 安详地躺在这里。 俞未走上去,蹲在鬼魂的身边。 “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鬼魂缓缓睁开眼,在看见是俞未后强忍剧痛爬起身。 “俞先生,我怎么会回到这里。” 俞未食指轻贴唇瓣,摇了摇头说:“这是。” 鬼魂忽然止不住地捂脸痛哭,不知道什么原因它就是想大哭一顿,以哭来发泄着内心想不起来却冥冥之中感觉糟糕却悲伤的回忆。 鬼魂抬头说:“俞先生,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俞未还是摇摇头说:“你什么都没忘,安心睡去吧。” 鬼魂却突然斩钉截铁道:“不!我忘了件事,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见俞未良久都不曾给它回答,它自认为说错话赶忙地说:“不好意思俞先生,我太想知道了,又或许是精神错乱。” “无碍。” 说完,俞未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放在鬼魂的手心,并附道:“我想这枚戒指,你应当收下。” 鬼魂拿起戒指在指尖摩挲,一脸不解问:“为什么?” “。”俞未笑了笑,之后站起身。 在俞未站起身的那一刻,鬼魂的身前多了道影子,但是鬼魂看不见,它也不会知道影子的主人和戒指的主人是谁,只是一个劲地感谢着。 因为影子一出来,鬼魂似乎觉得自己多了心安。 时刻一到。 鬼魂的身体开始向上飘去,逐渐变得模糊,逐渐变得透明,就这样消失在了俞未的视线里。 俞未拿起手机,电话那边是声声抽泣。 “对不起俞先生,我失态了。” “没关系,”俞未走到鬼魂方才消失的位置,“你很坚强,好好养胎。” “嗯!” 二十楼的花房永远在这里是道谜底。 每到春天,花房中往年枯萎的植物都通通活过来。俗话说枯木逢春,这间花房也依旧如此。 每年的头春,花房旧花依旧绽放,而新的花朵也陆续婀娜地开着。 这好像是间被诅咒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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